第60章 兩情相宜
  月升中天。

  門外的一側。

  王母側著耳朵,聽了許久,忽兒感到異樣,猛的一回身,見王樹也在一旁聽,當即臉色一橫。

  “幹嘛啊,你這老不羞的?”

  “這……嗬嗬,我這不是擔心咱閨女嘛。”

  王樹尷尬笑道:“你是不知道,為了灌醉寧公子,我今晚可是豁出去了,耍了不少心思,倒酒的時候,我跟朱大人都是半碗,唯獨給寧公子倒大半碗,就這樣,我差點都頂不住。”

  “走走走,咱們也該休息了。”

  王母忙拉著王樹離開。

  夜色靜謐。

  似是見掛在天上的月亮也老不羞似的偷瞧人間美色,烏雲快速跑了過去,將月光遮了起來。

  天色漸亮。

  寧遠隻覺得口幹舌燥,準備起來找點水喝,可正在他準備起身之際,神色猛的一震,感覺身邊……好像有個人。

  他緩緩歪頭,見旁邊王滿堂正睜著烏黑的大眼看著他,又緩緩正過頭,一顆心開始不受控製的上下起伏,腦子也跟著混亂不已。

  這這……這進度條是不是拉的有點快了?

  暗自凝神,他雙腿動了動,感受到衣物還在身上,略微放心,而後,又輕輕轉頭,隻見王滿堂滿麵羞紅,月色下,宛若要滴血似的,極力垂著眼簾。

  然後,寧遠又正過頭,想了想,最終深深的點頭肯定。

  不管怎樣,暫時,嗯,算是搞定了吧?

  畢竟這可不是後世,女人的名節很重要的,兩個人在房間裏麵雖然相安無事,可傳出去王滿堂的名聲也就壞了。

  然後,又想了想,他感覺似乎也沒那麽口渴了,閉上眼,繼續睡。

  一覺天亮。

  王母早已準備好早飯,見寧遠起來,滿心歡喜的走過去,一副審視好姑爺的眼色:“寧公子,您起了,快來吃些東西吧,昨晚可是沒少喝。”

  “嗯。”

  寧遠輕點頭。

  似乎在接受了事實後,他整個人也淡然下來。

  吃飯的時候,王樹麵上帶笑,道:“寧公子,雖說我王家算不得什麽世家,可在這霸州一地也算是有名有姓的,您……萬不可始亂終棄啊,當然了,照您這個年紀來說,應該已成婚的,我家滿堂不求多,給您當一小妾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嗯,知道。”寧遠平和道,也沒解釋。

  聞言,王樹總算是放心下來,又忍不住旁敲側擊道:“寧公子年輕有為,不知您父親高就啊?”

  寧遠抬眼看了看,不苟言笑道:“家父乃文安伯。”

  唰!

  無論王樹夫婦,還是王滿堂,皆是驚詫萬分。

  文安伯?

  伯爵?

  這……這下可賺大了!

  能入伯爵府,即便是一個小妾,那地位也是相當不凡啊!

  王母眉眼笑意忍不住的流露,忙給寧遠夾菜:“寧公子,多吃點,別客氣哈!”

  在王家人熱情款待之下,寧遠沒少吃,半晌後才施施然趕回知府衙門。

  朱厚照見了寧遠,也不說話,嘴角奸笑綻放,就那麽盯著寧遠看。

  寧遠被這笑容看的有些心虛,故作疑惑道:“殿下這是什麽意思?”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朱厚照一邊笑著,一邊擠眉弄眼。

  “……”

  寧遠已是沒眼看了,正色道:“殿下,咱們去看看大事的進度吧。”

  朱厚照忙點頭:“知道知道,隻是,本宮好奇,按理說老寧你應該快十八了吧?嘖嘖,竟……竟沒過通房丫頭……”

  寧遠一瞪眼,惱怒似的道:“殿下別亂說,今日有正事要做,香皂作坊應該已經開始搭建了,不如去看看?”

  朱厚照這才放過寧遠:“也是,去看看吧。”

  不多時,二人來到霸州附近的一處作坊工地,所見之下是近千的工人,正忙的火熱朝天,僅過了一日,骨架都快搭建起來了。

  在這占地數畝地的香皂作坊一側,則是簡單的養豬場,也跟著作坊建了起來。

  “快點,快點,別偷懶,耽擱了工期都別想要銀子了。”工地旁,張永嚴肅指揮著。

  朱厚照見狀,十分滿意,揮手招來張永,嚴肅道:“從今日起,你便當二十處香皂作坊總監工吧,什麽時候建起來你再回宮。”

  “啊?”張永直接傻眼了。

  他跑過來為的是親近太子殿下的,可這……怎地跟太子殿下越行越遠呢?

  寧遠笑了笑,湊過去小聲道:“公公,這是好事,若做得好,定能讓殿下開心。”

  張永將信將疑:“寧大人,您可莫要誆騙咱。”

  “放心,放心,咱們是什麽關係。”寧遠一副認真的樣子。

  二十多個作坊的建設,工程極大,若沒個靠譜的人盯著,很容易出問題。

  顯然,張永最合適這個活了,隻要亮出身份,在霸州等幾地橫著走都沒問題。

  將張永忽悠瘸後,寧遠又跟著朱厚照簡單查探了養馬戶的問題,一切照常進行,有條不紊。

  “是時候搗鼓一下新玩意了。”

  寧遠放心下來,找了個火窯,幾乎沒日沒夜的忙活起來。

  這個新玩意在後世,人人皆知,日常可見,可在這個時代,卻是沒有的,那便是——玻璃。

  相比於香皂,玻璃的製作工藝就複雜了許多。

  原料很常見,石英砂、純堿、長石及石灰石,都不是什麽稀罕玩意,可真要製作起來,諸多問題就跟著出來了。

  原料混合的比例、溫度掌控,都是天大的難題。

  比例的混合就無需多說,需要許多次的嚐試。

  而溫度的掌控就難了,因為這個時代根本沒有溫度計,燒製多少溫度,完全靠個人經驗。

  幾天下來,寧遠清瘦了許多,本白皙的皮膚,也多了幾分銅色的質感。

  “老寧,你這倒騰什麽呢?”

  這一日,朱厚照找了過來,見寧遠變了個人似的,不由得大為詫異,又見寧遠手中拿著一塊黑乎乎的東西,眼睛冒光:“呀,這……是新玩意?”

  “嗯,但失敗了好多次,還未成型。”寧遠隨口應付著。

  “新玩意好啊,帶本宮一個。”朱厚照躍躍欲試。

  寧遠緩緩搖頭。

  曆經了數不清次數的失敗,他本就厭煩著,再來個朱厚照打攪亂,指不定什麽時候能成功。

  “殿下,您還是緊盯大事吧,卑下這裏一個人即可,改日成功再給殿下看。”寧遠說道。

  “這……好吧。”

  朱厚照也沒糾纏。

  他看得出來,寧遠很認真,同時也帶著幾分惱羞,自不好打擾,轉身跑去了。

  又過了幾日,霸州等幾地的養馬戶的馬匹皆已衝入草場,經過挑選,也從養馬戶找了一些養馬的好手進入草場進行養殖。

  作坊方麵,也進入了尾聲,劉二二牽頭負責四處找尋生豬,納入養豬場,即將開啟香皂的生產。

  此間事了,寧遠帶上了王滿堂,與朱厚照一行人返京。

  晃蕩了兩日,眼看著城郭在前,朱厚照踟躕不定,滿麵愁雲。

  “老寧,本宮總感覺回去要挨揍,你確定真沒事?”朱厚照側頭問。

  “保準無事。”

  寧遠笑道:“殿下無需擔心,回宮後,將此物獻給太皇太後,可免一頓打;卑下這邊回家簡單安頓一番,也會跟著進宮,屆時卑下還有一物送給陛下,可保萬無一失。”

  說著,寧遠從袖口掏出一物,遞了過去。

  朱厚照接過一看,神色訝異。

  “這是……琉璃?透明的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