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突(一)
  固子自小就是忠心於自家的公子,因此即使他今天預感很不好,右眼皮一直亂跳,卻依然跟在江澈身後。

  “公子,你等等我,今日我們去哪一個歌舞坊呀?”

  固子這麽一問,江澈竟真的思考了起來,“嗯,去如意坊吧,那裏稍微近一些。”

  可是到了如意坊,江澈與固子這才發現今日如意坊歇業,原因是如意坊對麵的新店即將開張,店裏正在做歌舞活動,歌舞坊的姑娘都被請到那兒去了。

  “我怎麽不知道如意坊對麵要開新店,是賣什麽的店鋪,老板是何人?”

  麵對江澈一連串的疑問,固子一個也沒有回答上來,“公子,我也不知道啊,我整日跟著您,您好久沒來如意坊,我自然也是好久沒來了。”

  “不知道就找人問問啊,說那麽廢話幹什麽?”

  固子這才向一旁的人詢問,這才知道這新開的店鋪名叫人靠衣裝,應當是個賣衣服的店鋪。

  “呀,這難道……”固子想起什麽似的,激動道,“這難道就是少夫人的那個新店鋪嗎?可是剛剛那人明明說店鋪的老板是個叫楊全的小夥子,這是怎麽回事呢?”

  江澈不耐,“你問我,我怎麽知道,我們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於是江澈主仆二人,便也隨著熱鬧的人群進了人靠衣裝的店鋪。

  一進了門,這才發現這看似普通的店鋪,裏麵竟是別有洞天。一進店鋪,裏麵的設計就別出心裁,一看就與別的衣裙店鋪完全不同,給人的第一感覺的新奇,其次便是舒適,再看便讓人忍不住探究。

  一進店鋪,是撲鼻而來的陣陣清香,而那香味竟是來源於店鋪中擺放的幾盆裝飾的話,使人神清氣爽。

  店鋪裏麵的麵積也極大,雖然隻有上下兩層,但店鋪裏麵有多個隔間,分別擺放不同材料、不同層次的衣裙以及樣式各異的腰帶、頭飾、簪子……你能想到的都有,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江澈與固子同其他一樣,都對人靠衣裝的店鋪忍不住讚歎。二人雖人群在店鋪一樓轉了一圈,不久之後這才聽見有人說,歌舞活動在二樓,但要上二樓卻是有條件的,那便是得穿上店鋪裏衣裙,或者是任由店鋪裏的夥計作了新裝扮才能上二樓。

  人群中,許多的人,尤其是姑娘們聽了這個提議,都忍不住躍躍欲試。

  江澈看著大家熱鬧,心裏越發對店鋪的老板充滿了好奇,於是高聲道,“誰知道你們這個店鋪到底是不是黑店,若我們穿了衣服又要我們必須買下來,那豈不是強買強賣?”

  店裏夥計一聽江澈這話,便連忙上樓告知了付玉與楊全等人。

  原本還在為一姑娘畫眉毛的付玉卻笑道,“這是有人來砸場子來了?阿全,我們去會會他!”然後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身旁的人,“你來繼續給她畫,就按我剛才演示的那個方法。”

  付玉與楊全還未下樓,卻已經看見了人群中的江澈此刻正癱坐在樓下一把躺椅上,一副打死也不走的模樣,

  付玉見到來人是江澈,臉色忽然就變得很難看,對旁邊的楊全冷冷道,“這小子可真會找事,今天我不教訓教訓他,我就不姓付!”

  楊全卻是想不通付玉哪裏來這麽旺的怒火,摸了摸自己後腦勺,卻還是跟著了付玉下樓,沒有多問。

  “喲,管事兒的來了。”

  江澈聽見旁人如是說,抬眼卻看到付玉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跟前,江澈下意識的便站了身問道,“怎麽是你,你想幹什麽?”

  江澈有不爭氣的回想起了當時在林家被付玉等人聯手整治的場麵,因此此刻感到後背一陣陣陰涼襲來。

  付玉見江澈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卻忍不住笑了,“阿全,你看看,我第一次見到來砸場子的人膽子這麽小的!”

  “誰說我膽子小了?!”江澈挺起胸膛,站直了身子,又打開了手中的扇子,“你說你不是黑店,我們就信啊,你有本事就證明給我們看啊!”

  付玉麵不改色,但語氣卻比溫和了許多,對著眾人道,“在業州,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付玉名下的店鋪可不止一家,你們說說我哪一家的店鋪是黑店?如今大家所在的人靠衣裝衣裙店,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名下的店鋪,我付玉敢拿性命擔保,她是堂堂正正做生意,不是什麽黑店!”

  付玉此話一出,人群中很快便有了反響,“對啊,在業州,付家的店鋪我們是信得過的,這位楊公子既然是付玉公子的好友,那必定也是個好店鋪。而且這店中各種新奇好看的衣服,大家都是親眼所見的,都喜歡得很呢。”

  “是啊,怎麽可能是黑店?別是有些人沒事找事吧。”

  “我說江大公子啊,”人群中一公子哥的青年男子說了話,“你別不是今日聽不成歌舞便來搗亂吧。”

  “關你什麽事!”江澈不屑道,“歌舞坊哪裏沒有,隻不過我有些日子沒有見嬌嬌姑娘了,她應該想我了,因此特地過來看看她。”說完還往樓上的喊道,“嬌嬌,嬌嬌,你在裏麵嗎?我是江澈啊,我來看看你。”

  “不要臉!”業州人早就對江澈的厚臉皮見怪不怪了,可是今日親眼所見卻依舊驚歎不斷,“這般的話,他也好當眾說出來,嘖!林家三小姐還真不如嫁一個山匪呢!”

  付玉原本還想給江澈留幾分麵子,可是既然江澈自己找死,付玉也就管不了那麽多。

  “來人呐!”付玉一喊,便有幾個小廝打扮的人走了上來。“此人是來砸場子的,將他拖出去,再賞他幾個板子!”

  江澈一聽付玉又要打他,急急道,“你、你大膽,你敢動我試試?回頭我保管你在業州城沒有生意可做!”

  楊全一見這陣仗,便暗叫不好,江澈怎麽說都是知府公子,大庭廣眾之下給他難堪,難免會落人話柄,而且人靠衣裝店鋪正在開張前期,打人對店鋪的名聲必定十分不好。

  可是楊全著急歸著急,卻無法阻擋付玉要教訓江澈的決心。

  “打!”

  付玉一聲令下,一眾小廝果真就對江澈拳腳相加,許多人都不忍直視。而一旁的固子都急得哭了眼淚,“公子!求求你們別打我們家公子了,要打就打我吧……”

  “住手!是何人在此鬧事,活得不耐煩了!?”正在江澈被打得鼻青臉腫之時,大家聽見一聲嗬斥從店鋪外傳來。

  眾人齊齊望去,卻見知府巡視官兵來了,來了至少有□□人。

  原本還在看戲的人們,這時候都在為付玉捏一把冷汗。打了知府大人的大公子,卻又恰巧被知府大人的下屬撞見,付玉的下場可想而知。

  果不其然,巡視官兵是江嚴的心腹,名喚左小千。

  左小千比江嚴小幾歲,算起來是江澈的長輩,因此一直對江澈愛護有加,可以說江澈能夠在業州城橫行霸道這麽久,有一大半的功勞是左小千慣的。

  左小千見到江澈被打,二話不說便命人把打人的小廝收拾了一番,還嗬斥走了圍觀的人群,不緊不慢的封鎖了還未來得及開張的人靠衣裝店鋪,最後押上付玉楊全等人向知府府衙走去。

  付玉等人被押著走的時候,江澈是被人拿著嬌子抬著,大家一同都到了府衙。

  江澈再次被付玉打,心裏自然是恨他,因此便也默認左小千對付玉以及楊全等人用酷刑。

  江澈坐在堂上,一副今日他就是知府的模樣,陰狠道,“最好能夠脫掉他一層皮,小小商賈,猖狂得很!不給一點教訓,還不知道自己姓什麽。”

  江嚴這幾日不在,其他人也大都跟著江嚴去了外地辦差,左小千便也都由著江澈胡鬧,“聽見沒有,公子說了,繼續用刑!”

  “是!”用刑的人也隻好更加用力。付玉與楊全自小哪裏受過這般的苦,於是很快就疼得受不了,暈了過去。

  江澈冷哼一聲,又道,“用涼水給我澆醒,繼續用刑!”

  左小千見到江澈玩得有些過,猶豫著說道,“公子,鬧出人命終究不好。要不今日就先將他們關起來,明日再繼續?”

  江澈不滿,厲聲道,“這兩小子可不止一次打我了,今日我若不讓他丟了半條命,我就不是江澈!來啊,給我繼續!”

  “公子,”固子眼看自家公子的怒火收不住,於是提醒道,“聽說他們二人與少夫人交好,這、這少夫人若是知道了……”

  江澈白了固子一眼,“知道了又如何?她早晚不是江府的少夫人,你怕她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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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澈:我今日威武吧?

  作者君:我隻知你太難帶了,這活兒太難了,我快幹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