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試過這種滋味嗎
  是啊。

  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我如鯁在喉,若不是親耳聽到那些話,我真的想不到李寂桐會狠辣到這種程度!

  李寂桐仿佛沒被傅言殤冷厲的語氣震懾,意味深長地笑道:“對。我就是要秦歌生一個不正常的孩子。”

  “傅言殤,你霸占了原本屬於厲靳寒的東西,你的人生太一帆風順了,可是厲靳寒呢?”

  “他才是方雅和傅司明的親生兒子,他才是真正的傅家繼承人啊,結果呢?因為你媽的貪念,而將他丟棄在郊外。如果不是有好心人把他抱到了孤兒院門口,他怕是早就死了!”

  此話一出,整個大廳的氣氛轉瞬凍結成冰,就連之前還張口閉口喊傅言殤‘少爺’的紀叔,也目瞪口呆,做不出一點反應!

  我心裏慌得要命。

  一是沒想到真相來得這麽快,二是擔心傅言殤會承受不住。

  畢竟,那是他從小到大認定的家和親人啊,即使那個家並不溫暖,可已經伴隨了他二十七個年頭。

  因為已經習以為常,沒人能想象徹底失去時,會是怎樣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倒是安妮突然爆了粗口:“艸你個心理變態!你說厲靳寒是傅家繼承人,他就是是啊?!親子鑒定有沒有?拿出親子鑒定再來扯這些啊賤人!”

  李寂桐一怔,大概根本不在乎被罵,自顧自地走到最中央的沙發,坐下。

  “放心,親子鑒定肯定少不了的。這幢別墅不是傅言殤名下的產業,而是傅家財產裏麵的吧?等會厲靳寒來了,你們一個兩個就等著被掃地出門吧!”

  我心裏‘咯噔’一下,厲靳寒也來了?

  我條件反射般握緊了傅言殤的手,生怕他會做出什麽暴力的行為。

  偏偏,傅言殤似乎沒聽見李寂桐的話,反手牽著我走到宇涵麵前,緩緩蹲下身軀:“宇涵,乖,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宇涵年紀還小,根本不知道大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伸出小手捧著傅言殤的臉,哭著說:“可是宇涵活不了多久了,嗚嗚嗚,爹地,我不想去地獄……我還沒有看見爹地是什麽樣子,我還不知道同學說的天空藍是什麽顏色。”

  傅言殤唇瓣翕動了一下,終是沒說出一個字。

  他在哽咽。

  我知道,他一定在無聲哽咽。

  我心痛得難以呼吸,也許真的是母子連心,我能感應到宇涵恐懼與絕望。

  “不會的,宇涵,你一定會健健康康地活著……”我失控地抱著宇涵,用力地抱著他。“會好起來的,媽咪和爹地哪怕拚了命,也不會讓你去地獄。”

  宇涵沒反應過來,可能燒得厲害,也沒有力氣推開我,就這樣任由我抱著。

  這時,別墅大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

  厲靳寒意氣風發地踏進來,一位盲人歌手跟在他身後,聽見他打了個響指,便開了手機,隨著旋律哼唱。

  “如果我能看得見,就能輕易的分辨白天黑夜;”

  “就能準確的在人群中牽住你的手;”

  “如果我能看得見……”

  “閉嘴!”傅言殤邁步走過去,衝盲人歌手怒喝的同時,掄拳砸向厲靳寒。

  厲靳寒被打得連退幾步,摸了摸溢血的嘴角,然後笑了下:“心如刀割的感覺如何?傅言殤啊傅言殤,你知道我等今天,等了多久嗎?”

  “四年,足足四年!”

  “現在這種絕望的滋味,肯定比四年前來得劇烈吧?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撼動不了你,可現在,一個四歲、會喊你‘爹地’的孩子,就完全不一樣了~!”

  李寂桐笑著接話:“親愛的,弄死一個嬰兒有什麽意思,現在這樣必須一個不正常的孩子來救宇涵,才好玩呢。哦對了,這幾年宇涵被我像玩小貓小狗一樣折騰,想想還挺有滋味的。”

  厲靳寒笑笑,直勾勾地盯著我說:“秦歌,你看,傅言殤害得你多慘。四年前折磨你,四年後還是一樣,你幹脆離開他,跟我得了,我保證會疼你愛你……”

  我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惡心過,比起沈寒、傅司明,厲靳寒的真麵目讓我覺得異常惡心!

  “卑鄙小人!枉我和傅言殤之前一直當你是好朋友!”

  厲靳寒挑挑眉,“當我好朋友?傅言殤不過是把我當成叫花子一樣施舍罷了!我才是傅家繼承人,他傅言殤憑什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

  厲靳寒說著,抽出一份親子鑒定甩給傅言殤:“四年前我就知道自己是傅家繼承人了,可我一直忍著,為什麽呢?你媽毀了我的人生,那我就加倍奉還,毀了你最愛的女人和你兒子的人生,很公平啊是不是~?”

  傅言殤眉目染霜,又是惡狠狠的一拳打過去:“畜生!”

  “對,我承認我就是畜生。我從小到大受盡冷眼,怎麽可能像你這樣優雅矜貴?”厲靳寒眼眸一眯,怨毒道:“你試過在冰天雪地中餓肚子的滋味麽?你試過因為沒錢沒勢,而看著自己的初戀女友病死在醫院門口的滋味麽?”

  “我經曆這些的時候,你傅言殤卻高床軟枕,享受著優渥的貴公子生活!”

  傅言殤薄唇一抿,字字陰寒:“那你衝我來,把秦歌、宇涵也扯進去,你就該死。”

  “不扯他們進來,你怎麽可能痛不欲生啊?”厲靳寒抬起手,指著我,一字一句道:“秦歌,別怪我,遇到傅言殤,算你倒黴。不過你和宇涵沒什麽感情,大可以不管他的死活。”

  這是人說的話嗎?

  我心下一沉,對厲靳寒真的徹底失望了。

  厲靳寒見我不說話,大概是看出我已經對他失望透頂了,又說:“秦歌,做人應該理智點兒,很快傅言殤就一無所有了,宇涵又是個累贅,你還待在他們身邊做什麽?跟了我,至少不用吃苦。”

  “跟你?”我連看都不想再看厲靳寒,“我的男人是傅言殤,四年前是,現在是,這輩子都是。”

  厲靳寒聳聳肩,“話別說得這麽滿,我給你看一件東西,你看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