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跟我走嗎
  齊敵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一番話,會直接就觸碰到了席夜寒的逆鱗,他看著眼前的男人,眼裏不再是他看到的平靜無波,取而代之的則是,翻滾著的複雜情緒,讓人分辨不清。

  “我也小道消息聽說的,據說,你的夫人因為承受不了你的去世,傷心過度,陷入了昏迷,之後醒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能開口說話了。”

  齊敵也不敢太過於直白的說出來,可是他聽到的消息就是這樣的。

  說到了最後,齊敵也還是把聲音壓低了下來。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這樣,隻是聽人說,檮杌堂的管家找了很多的名醫去,但是第二天都送了出去,那些醫生說,你的夫人,是因為太過傷心,得了一種什麽病……就……不能說話了……”

  說完之後,齊敵也立刻補充說道,“也可能是謠傳,謠傳,我就是一個粗人,我……”

  齊敵也有些後悔,不應該提起這些事情的。

  話一出,不止是席夜寒,陳漾也是心口一震。

  他們一直在忙著籠絡自己的勢力,暗中著席家的一些人交手。

  席夜寒不敢去看林安淺,怕自己沒辦法控製住自己,也怕因為這樣的一次不忍,荒廢了之前謀劃好一切。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們都沒有去特地的去打探林安淺的消息,都以為即使沒有了席夜寒,她還檮杌堂的掌印人,也是五大族長之一,不會有人會傷害她的。

  席夜寒和陳漾都忽略了一件事情,林安淺即使能力再強,她也隻是一個女人而已,自己的丈夫就那樣無聲無息的去世了,她也會傷心,也會難過,會瘋的。

  林安淺暈倒陷入昏迷的時候,正好是席夜寒受傷最嚴重的時候,他還在檮杌堂裏,沒有離開。

  那一晚上,他明明聽到了林安淺抱著自己,在自己的懷裏,迷迷糊糊的開口說了話,怎麽會失語呢?

  送走了齊敵,席夜寒還是沒有從林安淺失語的這件事情之中,清醒過來。

  他呆呆的坐在了沙發上,一言不發。

  陳漾和汪銘宇走到了席夜寒的麵前,想要上前去安慰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麽樣開口。

  半晌之後,席夜寒慢慢的站起了身體,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明天的事情,你去和齊敵交接,我出去一趟。”

  說完,也不等陳漾開口,自己就直接離開了客廳,往樓上走去。

  “席夜寒!”

  陳漾頓了一下,大喊了出來,轉身追上了席夜寒。

  男人聽到了聲音之後,也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陳漾,眼神很是不善。

  旁觀者清,汪銘宇想,如果下一秒陳漾說出了阻攔席夜寒的話,那麽今天他們一定會有一場大戰。

  “說。”

  席夜寒十分冷漠的說了一個字。

  陳漾抿緊了唇瓣,下一秒,他從自己想腰間,摸出來了一樣東西,遞給了席夜寒。

  “我知道,作為你的兄弟,我應該攔著,你的做法太冒險,但是我也安淺的好朋友,我可以理解你,這裏一切有我,你自己要小心,不能暴露自己,否則,安淺的那些委屈好的痛苦,就真的白白遭受了。”

  席夜寒接過了那個沉甸甸的物件,看著陳漾的時候,微微勾了勾唇角,“謝謝。”

  他的聲音,異常的沙啞。

  檮杌堂

  自從那天晚上之後,葉楚堯似乎真的沒有再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白逸塵也還是照常來給她看病,照顧她的身體。

  但是,確實就是像一個真正的醫生一樣,不再多提一句關於葉楚堯的事情。

  還是後來的時候,宋明華告訴她,葉楚堯還輸住在檮杌堂的,隻是最近他似乎很忙,經常是早早的出門,很晚才回來。

  林安淺點了點頭,畢竟是住在檮杌堂裏的客人,總不能悄無聲息的就離開,這不是待客之道。她還是沒有什麽明顯的好轉,已經每天都要吃藥,但是還是很虛弱。

  她已經可以開口說話,可是每天說話的次數,每次說出來的字數都是屈指可數。

  但是宋明華已經很滿足了,至少林安淺還活著,至少她還可以開口說話。

  這一天,林安淺被宋明華推著來到了檮杌堂的小花園裏,看著花花草草爭奇鬥豔的景色。園子裏還有一棵梨樹,時值梨花盛開的季節,微風一吹,梨花就飄落了下來,像是一場雨,美好且浪漫。

  不知道什麽站在身後的葉楚堯,就這樣看著林安淺,慢慢的入了神。

  看著滿園的花色,因為有了林安淺的存在,仿佛都已經失去了豔色,毫無存在的意義。

  看著林安淺席側臉,葉楚堯突然就想到之前讀過的一句詩句。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葉楚堯走過去,放慢了腳步,站在了林安淺的身後,伸手摘掉了落在她發頂的一片花瓣。

  林安淺有所感知,抬頭去看的時候,就看到了葉楚堯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龐。

  “你怎麽來了?”

  林安淺的語氣很平靜,和對待一個陌生人沒有任何的區別。

  葉楚堯也不惱,握住了林安淺輪椅上的推手,把人往前推了一段距離,來到了之前他們第一次談話的小亭子裏。

  把她安頓好之後,葉楚堯順勢坐在對麵。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麽來這兒?”

  林安淺是真的摸不清葉楚堯的想法。

  “想你了,這幾天很忙,不能天天陪著你,今天空閑,就來陪你了。”

  葉楚堯的語氣很輕柔,帶著十分明顯的深情。

  “葉楚堯,是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隻是把你當做了席夜寒的一個替代品……你聽明白了嗎?”

  “跟我走嗎?”

  林安淺的話,剛剛說完,另一個聲音立刻發出來,沒有一刻的停頓。

  “你說什麽?”林安淺懷疑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葉楚堯看著林安淺,表情十分的嚴肅認真,“我在問你,跟我走嗎?暫時離開檮杌堂一段時間,換一個環境,這裏有太多你不好的回憶,一直在這裏,你的身體一輩子也養不好。”

  “和你無關,我不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