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柳稜衿尋來
  在夜暖園一處空地,一個頂著大腦袋的高瘦男子叉腰站在地上,看著化道宮弟子不斷匯聚,有恃無恐,毫無懼色。

  不多時,化道宮弟子幾乎便都齊聚了,一個個盯著這個大頭男子,神色冰冷,眼神不善。

  “一聽聲音,我就知道是你,歸魂真君。”

  一位化道宮金丹修士走出,中年模樣,氣度不凡,這是一位頂級金丹,是化道宮宮主一脈的,叫鄧餘矩。

  “是你啊,勉強夠格,來吧!”

  歸魂真君取出一枚令箭,打開了破碎小天地的入口,“請吧。”

  “我還怕你不成?”

  鄧餘矩冷哼一聲,縱身一躍,入了漩渦之中。

  歸魂真君對著化道宮弟子咧嘴笑道:“諸位,若有興趣,便都來一趟吧,莫要讓人小瞧了化道宮。”

  他負手而立,身側漩渦流轉不斷,顯得神秘而冷傲。

  化道宮弟子豈能忍受?金丹境修士紛紛躍入了漩渦之中。

  “有人來挑釁,身為化道宮弟子,師兄我豈可坐視?俺去也!”

  譚鎮英拍了拍林濁江的肩膀,以身化煙,掠入了漩渦之中。

  林濁江微微皺眉,跳出來喊道:“喂!那個大……呃,那個歸魂真君!有沒有金丹之下的戰場?”

  歸魂真君斜了林濁江一眼,嗤笑道:“你誰啊?急著送死?戰場?你這個想法不錯,或許可以跟聖尊說說,搞一個靈魂分身戰場,打生打死,多決戰一番。”

  金古通走出,對林濁江沉聲道:“林濁江,你本事大,大可自己去與人大戰,不必拉上我們,我們可鬥不過聖地聖子。”

  林濁江瞥一眼金古通,斜眼道:“首先,記得喊我老祖,我輩分比你高幾輩呢!其次,我化道宮弟子並不怯戰,跟冰山聖地弟子難得有機會啟戰,這是交流切磋,一種莫大機遇,豈能錯過?”

  金古通神色悻悻,嘴唇動了動,有些不知如何反駁。

  “小子挺有想法嘛。”歸魂真君對林濁江讚賞一聲,嘿嘿笑道,“你等著啊,等此間事了,便如你所願,不過嘛,到時候被虐慘了,被打哭了,可不要向長輩哭訴扮可憐啊。”

  金古通轉望歸魂真君,笑道:“前輩,您怕是不知,我們化道宮這位林老祖,可是剛剛擊敗了貴地聖子啊。”

  歸魂真君一呆,他倒是還未收到消息,竟有這樣之事?

  不管是林濁江還是金古通,歸魂真君都視之如螻蟻,不會正眼看,更不會在意他們的言語,直至此時此刻。

  魏青宗那小王八羔子真的被這小子給鬥敗了?

  歸魂真君深深看了金古通一眼,又深深看了林濁江一眼,便倏然而起,入了漩渦之中。

  林濁江轉頭便對金古通罵道:“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你將我暴露了!”

  金古通沉著臉道:“你嚷嚷什麽?你以為能瞞得住人家嗎?我此為大度!”

  “大度……大度你大爺!”

  林濁江衝上去就對金古通拳打腳踢。

  金古通慌忙抵擋,擋了一陣子,就被林濁江捶翻在地。

  林濁江施展的是佛門神通,寶相莊嚴,如怒目金剛,氣勢洶洶,便如佛陀正義凜然降妖伏魔一般。

  “哎呀,沒我們什麽事,走咯走咯,都走咯!”

  有人雙臂揮舞,轉身就走,是遊暢風的弟子曲宗。

  除了淩誌誠一脈的弟子,其餘皆是散開。

  金古通被捶翻,被林濁江摁在地上暴揍,便大聲向同脈長輩求助。

  眼見金古通被揍得鼻青臉腫,林濁江還不撒手,一位普通金丹境修士走出,喊道:“林濁江!就此罷手吧!都是同門,何必如此?”

  “幹嘛呢?幹嘛呢?急什麽呢?”

  一道身影衝出,攔住了那位普通金丹修士,笑道,“林師弟這是錘煉金古通軀殼,猶如打鐵一般,金剛百煉嘛,正是如此。”

  是遊暢風啊。

  那位普通金丹修士便退到了一旁,眼睛盯著林濁江,唯恐林濁江下了辣手,對金古通造成巨大損傷。

  林濁江捶了金古通一陣,鬆手起身,這便揚長而去了。

  林濁江回去繼續喝茶,津津有味。

  “看吧,沒事了。”

  遊暢風轉頭對淩誌誠一脈的眾人笑了笑,笑容春風和煦,隻不過,他的臉上有些許淤青,顯得有些怪異,那是道傷,一時半刻是無法消腫的。

  淩誌誠一脈的眾人瞪著遊暢風,神色頗為不善。

  “我徒弟有事向我求教,我先去授徒解惑啦。”

  遊暢風笑嗬嗬道,然後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遊暢風不愧是遊暢風,取意暢遊風中,他並未辜負這個取意,腳踩如風,快如閃電,轉瞬消失。

  就在這時,一個非常非常好聽的聲音響起:“請問,林濁江住在何處?可否來一位道友領我前去?”

  眾弟子紛紛側目,看到一位清麗絕倫的女子站在前方不遠處,手中提著一柄寶劍,英姿颯爽,頗有俠女風範。

  “是天劍者小徒弟?”

  “那個柳稜衿!”

  “他找林濁江作甚?”

  “據說,她與林濁江有婚約,名存實亡,此時卻尋來,莫非與林濁江舊情複燃了?”

  “呸呸,林濁江與柳稜衿在戰場上鬥得你死我活的,怎麽會還有什麽舊情?聽說他們都不曾有過什麽情誼,隻是被林濁江師父……我不是說董老祖啊……被他師父逼迫簽訂了婚書,這才迫不得已接受婚約,並為了守約對林濁江稍有維護,哪有什麽舊情?”

  “那她此來為何?你口若懸河,倒是說說?”

  “這不難猜,定是與林濁江解除婚約,徹底了斷。”

  這些化道宮弟子竊竊私語,交談議論,聲音低而雜,卻盡數聽入了柳稜衿耳中。

  柳稜衿麵無表情,見無人理睬她,便要邁步離開,自己去尋。

  “我來帶你去!”

  一位化道宮弟子縱出,對柳稜衿彬彬有禮的道。

  柳稜衿欠身道:“有勞了。”

  一縷風刮走,又卷了回來,停在柳稜衿麵前,笑眯眯道:“柳姑娘,在下化道宮遊暢風,是化道宮的門麵擔當,由在下領你去吧。”

  柳稜衿一怔,拱手道:“有勞前輩了。”

  “小事,小事。”

  遊暢風便領著柳稜衿走了。

  被已走的遊暢風回來截胡,那位化道宮弟子撇了撇嘴,神色有些不悅,卻不敢發作。

  林濁江飲了一會兒茶,就聽門外有人喊:“林師弟!柳稜衿,柳姑娘來尋你了!”

  林濁江一驚,一躍而起,整了整衣衫,開門便見到了柳稜衿和遊暢風在門口等著。

  柳稜衿的目光落在林濁江身上,神色平靜,微微一笑,顯得謙遜平淡。

  林濁江走出,步履密集且快,先對遊暢風作揖施禮,繼而轉向柳稜衿,笑道:“柳姑娘,我們緣分不淺啊,這便又見麵了。”

  “是啊,估計是戰場上鬥太久了,彼此因果交纏過深,冥冥自有天意,讓我們了結因果。”

  柳稜衿似笑非笑道。

  林濁江瞪眼道:“是這樣的?”

  “我猜是。”

  “難怪,難怪你在南,我在北,你也往北,我在冰山聖地附近,你也在冰山聖地附近,天意是錯不了了,至於了結因果,也是該了結姻緣之因果。”

  “我們找一個安靜之地談吧。”

  柳稜衿忽然瞥了一眼在旁豎著耳朵傾聽的遊暢風,對林濁江淡然道。

  林濁江也看向遊暢風,這家夥,竟然還好意思杵在這裏,簡直不要臉!

  遊暢風訕訕一笑,擺手道:“你們談,你們談,就在這裏談,我保證不偷聽!”

  說著,他化作一縷清風離去,出了牆頭,又飄然落下,悄無聲息趴在牆頭,探頭探腦,側耳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