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接不住半劍
  白鳳語手癢了,忍不住摸向刀柄,林濁江笑嗬嗬道:“白大姐,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哈。”

  “下意識動作,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啊。”白鳳語鬆手,甩了甩手臂,訕笑幾聲,說道,“林小哥,我們有一趟生意,你若不急著趕路,等一天,我們一起走吧,有你在,姐放心!”

  韋咒撇嘴道:“誰有這閑暇啊?”

  “怎麽?你能做林小哥的主?”白鳳語挑眉道,“你還挺厲害啊。”

  “你急什麽?”韋咒撇嘴道,“我就隨口一說。又不是做主斷言。”

  這丫頭說話還滴水不漏啊!哪像一個小丫頭啊?

  林濁江想了想,答應了白鳳語的請求。

  韋咒就撇了撇嘴,林濁江總是這樣,偏生就愛跟她對著幹,她所反對的,往往是林濁江同意的。

  真無趣。

  白鳳語得了林濁江的答複,很是歡喜,開始口不擇言道:“林小哥太給姐姐麵子了,來來,今晚姐姐以身相許表示感謝!”

  全場氣氛便有些詭異起來。

  林濁江黑著臉,不說話。

  白鳳語身後幾人突然哈哈大笑,對林濁江道:“小白臉啊小白臉,你就從了白姐吧!”

  韋咒便怒視那幾人,嗬斥道:“我大哥哥是大仙師!你們尊重點!要不要我教你們讀《禮記》啊?!”

  小小的人兒,粉雕玉琢的臉,看著就討人喜歡,可怎麽盡不說人話呢?這樣的小家夥,能激起眾人的殺意,實屬難得了。

  刀疤臉年輕男子眯眼道:“什麽《禮記》我不懂,殺雞懂一點,一刀斃命,毫無痛感,你要不要試試?”

  韋咒冷笑道:“幹嘛?嚇唬人啊?表演殺雞給我看啊?你還不服氣了?就你這樣的,都挨不了我大哥哥半劍!”

  林濁江瞪眼道:“小丫頭!低調!低調懂不懂?太高調會死得快的!”

  韋咒撇嘴,哦了一聲,然後斜視刀疤臉年輕男子,都不帶正眼瞧人的。

  刀疤臉年輕男子氣壞了,向林濁江勾勾手指,大聲道:“走!到屋外去,你劈我一劍,若能切破一道口子,即便是衣衫,都算我輸!”

  “嚴霖!不可如此!”

  白鳳語急忙攔下刀疤臉年輕男子,對林濁江笑道,“都是朋友,不必如此。”

  然後對林濁江擠眉弄眼,意思是讓林濁江不要答應,也不知是為誰著想。

  “白婆娘,你既然相邀這位林小兄弟一起,稱一稱斤兩,理所當然嘛。”大漢拄著一根鐵棍,斜著身軀,以鐵棍撐著身體,似笑非笑,對林濁江的本事極感興趣。

  白鳳語道:“嚴霖小子已經是後天境後期了,而且身法厲害,修道者不入築基是無法一劍擊中的。這個比試,沒有必要。”

  聽說修道者從煉氣九境破入築基境是一道天塹,得以年來論,在白鳳語看來,林濁江頂多是煉氣九境。

  林濁江曾劍殺鐵橫刀,非常厲害,可要一劍削破嚴霖的衣衫卻是極難。

  “後天境後期是什麽境界?”

  韋咒茫然道,“還有,大哥哥是什麽境界?”

  “什麽境界你都不懂,就敢大放厥詞?”嚴霖忍不住哈哈大笑,搖頭不已,“罷了罷了,童言無忌,這事就算了。”

  韋咒斜眼,又不拿正眼瞧嚴霖了,鄙夷道:“我不懂境界,可我懂強弱,大小,高低,真的,你在我大哥哥麵前,就是弱雞。”

  林濁江捏了捏鼻尖,歎氣道:“你這個壞丫頭,這是將我架在火上烤啊?”

  果然,嚴霖炸毛了,跳腳道:“來來,比一比!誰不比誰是孫子!”

  他氣呼呼的走出門去。

  林濁江瞪了韋咒一眼。

  韋咒嚴肅道:“大哥哥,這些凡夫俗子,三教九流的,對你太不尊重了,就該教訓,欠收拾!”

  林濁江握拳捶桌,怒道:“行啊你,這時候就學會了狗仗人勢,仗勢欺人了?你當自己是仙女了?還凡夫俗子,你是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你就不是凡夫俗子了?”

  韋咒又被訓得慘兮兮,卻桀驁不馴,嘴巴撅起,嘴皮子都能掛鉤子了。

  董玉明一直埋頭吃東西,見此情形,悄悄瞥了韋咒一眼,覺得韋咒妹妹實在是太可憐,太強了,這樣下去,這輩子恐怕都不得林哥哥傳道啊。

  白鳳語無奈道:“林小哥,這小丫頭是誰啊?這樣驕橫刁蠻,怎能帶在身邊啊?”

  韋咒咬牙,捏緊拳頭,猶如暴怒的小母獅,對白鳳語咆哮道:“臭老太婆!關你屁事啊?!”

  白鳳語愣了愣,麵露怒色,沉聲道:“林小哥,你不管管?”

  林濁江歎氣道:“她是一個可憐人啊。”

  “可憐?”白鳳語冷笑道,“ 誰還不是可憐人啊?我死了丈夫,死了兒子,我不可憐嗎?可憐就能肆意撒潑了?可笑!自己遭遇不幸,便發泄在他人身上,笑死人了!”

  韋咒緩緩抬頭,看向白鳳語,抿嘴無言。

  白鳳語冷哼一聲:“就你這樣的,早晚被林小哥丟進糞坑,這跟恃寵而驕有什麽區別?誰受得了?”

  一通訓斥,句句如刀剜心,韋咒沉默許久,低罵了一聲:“臭老太婆!嘴真醜……”

  白鳳語麵頰輕抽,伸手握住了刀柄。

  林濁江忽然起身,喊了一嗓子:“店小二!桌子不要撤!”

  隨即起身,向門外走去。

  韋咒一蹦而起,跟了上去,還側目瞥一眼白鳳語,眼神冰冷。

  白鳳語冷笑一聲,一副你來打我啊的挑釁表情。

  董玉明左顧右盼,客棧中的客人見有熱鬧瞧,或結賬,或讓店小二不要撤桌,紛紛出門瞧熱鬧去。

  到了街上,嚴霖一副等候多時的模樣,握緊腰間佩刀的刀柄。

  “怎麽才出來啊?”嚴霖挑眉道,“你怕了?”

  “依照慣例,這種時候我是要下注賭錢的,不過嘛,太欺負你,我不幹這種不厚道的事。”

  林濁江對嚴霖道,“我準備出招了,你準備好吧。”

  這邊有熱鬧瞧,路人止步,眾人圍觀,熱熱鬧鬧,議論紛紛,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嚴霖笑道:“賭錢啊?還是賭錢吧……”

  林濁江以指代劍,輕輕一揮,劍氣掠出,嚴霖腰間破開一道口子,切開一絲皮膚,有一絲絲痛感令嚴霖切實感受到,這並不是做夢。

  周遭還是紛紛擾擾,熱熱鬧鬧,多數人還是不了解情況。

  “發生了什麽事?”有人疑惑出聲。

  “不懂啊,這是要比鬥呢。誒?怎麽走了?”

  “那刀疤臉是被施了定身術嗎?”

  “你瞎啊?那小子已經敗了。”

  林濁江轉身回了客棧,這時候,董玉明正要起身,見林濁江回來,又坐了回去。

  客棧門外,韋咒朝嚴霖吐了吐舌頭,笑嘻嘻,蹦蹦跳跳跟上林濁江,那嘚瑟勁啊,就甭提了。

  白鳳語衝入客棧,瞪著林濁江,問道:“你是什麽境界?”

  “築基中期。”林濁江直言道。

  白鳳語瞠目道:“你……你是怎麽修煉的?”

  “就這麽修啊。”林濁江聳聳肩。

  白鳳語的幾個夥伴跟著回客棧,一個個看向林濁江,驚為天人,那大漢微微咋舌,這時候還是不要說話了,免得被人給捶了。

  過了良久,嚴霖也不進客棧,顯然受到衝擊不小。

  白鳳語喜不自勝,坐到林濁江側麵,振奮道:“有林小哥在,這趟生意絕對安全啊,要不小哥將青斜嶺的山匪掃蕩幹淨,讓各大商隊給小哥湊錢!作為酬勞。”

  林濁江笑道:“這不是斷你們財路了嗎?”

  “這有什麽?換條財路就是了。”白鳳語嚴肅道,“這是大功德啊,還青斜嶺一片清平世界,再說了,總有小魚小蝦三兩隻,商隊還會雇傭我們的。”

  林濁江點頭道:“這主意不錯,可惜……”

  “誰這麽大言不慚啊?竟然說要掃蕩青斜嶺的山匪?嘖嘖,好大野望。”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幾道身影走入客棧,為首一人魁梧雄健,壯如鐵塔,威勢淩人,顯然就是說話之人。

  白鳳語麵色一變,回頭瞪一眼那鐵塔般的大漢:“鐵龍!又是你?”

  鐵塔般的大漢斜眼道:“是我啊,怎麽滴?我是來通知你的,吳老爺這趟生意啊,由我們接手了。誒,別瞪我,這是吳老爺讓我跟你說的,可不是我去搶的。對了, 誰想掃蕩青斜嶺山匪來著?”

  白鳳語翻白眼道:“關你什麽事?”

  “好奇,純粹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