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夜靜魂夢歸（中）
“傻丫頭，你可是因為阿南說，她派出的四名精兵並沒有異族人而覺憂心？”
高子玦見方才剛從噩夢中醒來，呼吸已逐漸平複的青羽，仍一直在自己懷中怔怔出神，便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再複開口問道。
“嗯？你怎知曉？你也覺得我們當日所見與阿南今夜的描述有所出入？”
青羽的回憶被高子玦打斷，但一聽他說到和那四名兵士相貌相關的字眼，她瞬間來了精神，一下便從高子玦的懷中蹭了起來，雙目炯炯地望著他。
“此前在膳房，見你神色有異，我便知曉你在想什麽，但我絞盡腦汁回想當日場景，卻還是無法拚湊出那四人的長相……”
高子玦蹙眉垂目，神情顯得有些許為難。
“無需回想起四個人的，你可還記得四人中那為首之人的相貌特征？”
青羽眸中的亮光並未消退，仍是有些許期待地開口追問道。
高子玦合上雙眼，在腦海中盡力搜尋自己毒發當日的記憶。
他能夠回憶起他們幾人並肩作戰的事情，但好似在他們被包圍，而後那四人及時趕到，出手相救之時的事情，就開始出現了模糊。
那為首之人的相貌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可他卻抓不住分毫。
青羽見高子玦合上雙眼，微蹙峨眉，陷入回憶的模樣，心頭不禁生出些許期待與忐忑。
一麵希望他能回憶起那人的模樣，
一麵又擔心，那四人如若當真不是司徒南所派之人，這一係列讓人細思極恐的後續，會否真如她在夢中聽到那個聲音所說那般，是個早已設好的圈套……
但見高子玦重新睜開雙目，眉頭卻依然緊蹙的模樣，青羽便知，他應當並未憶起。
“無礙，當日你本就身中奇毒，身體十分虛弱，意識都有些不清醒，再去回想距今已有好幾個月的事，著實是我強人所難了。”
青羽宛然而笑，伸手撫平他眉間的褶皺，試圖寬慰高子玦。
“你可是擔心前來救我們的人並非阿南派來的？”
高子玦在青羽笑容與動作的寬慰之下，微微展顏，但語氣聽來卻有些許沉重。
“嗯……我覺得我們見到的人和阿南描述的並不一致，阿南說他們都是自小長在洛城的漢人，可……當日那四人之中的為首之人分明是異族人的長相……”
青羽若有所思，總覺得自己似乎還有什麽關鍵的線索並未在零碎的記憶中搜尋到。
“異族人？你可能具體描述出來？”高子玦神情也愈發凝重起來。
“除了高大精壯，一臉絡腮胡之外，最具特點的便是他的雙眼，我記得他的眉骨微微凹陷，那雙眼睛深邃得絕不像是正常的漢人……”青羽極力地回憶著。
“他的眼睛可是其他顏色？”高子玦追問道。
“由於當時天色過暗，我無法看清他的瞳色，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絕不是漢人，即使是，也定是有異族血統的漢人……”
“那你可還有其他能記起的線索？”
青羽略微一愣，揚起頭，疑問道：“你相信我？你不覺得我是記憶出了偏差？”
高子玦麵上的表情霎時鬆了鬆，撫了撫青羽的頭，莞爾道：
“傻瓜，我當然相信你，當日如若沒有你，我如今便沒可能共你這般執手夜話了。”
“方才小琰也未對那人的長相產生其他疑問，我一開始確實有些懷疑自己的記憶出差錯了……
但，我卻清晰記得當日初見那四人，我在心中的感歎發出的一句感歎，
那便是‘古時候的異族人竟絲毫不遜色於現代，甚至比現代的異族人還要突出些許’”
“所以……你是想說那時候你覺得那人長得英俊？”
高子玦話鋒忽地一轉，似笑非笑地凝視著青羽。
“嗯！當時第一感覺確實閃過了這一想法。”
原本甚是緊張的氣氛，被高子玦這一跳脫的提問消散了些許，讓青羽心頭的不安也消退了不少。
“噢……那時候當著你孱弱夫君的麵，你竟還有心思去想其他男人俊不俊俏，果真不愧是我的好娘子……”
高子玦又募地冒出一句酸意十足的話。
“要不是那時候我多看他兩眼，興許到此時，我也不會生出疑慮了，如若真有問題，你不是還得感謝我的睿智？”
青羽巧舌如簧，又將話題轉回到正軌，讓高子玦無理由再發酸。
畢竟他自己也覺著吃一個生死未明之人的飛醋，著實有些太小心眼兒了。
“其實應是有一條線索的，隻是……我現下似是無法在記憶中抓住……”
青羽伸手扶額，再次作沉思狀。
“你好好回憶下，那條讓你注意到的線索，是發生在我昏迷前還是昏迷後？”
高子玦換下方才酸溜溜的語氣，試圖幫青羽理清思路，正色開口道。
“應是你昏迷後…我們再次被伏擊之時…”
青羽輕合上雙眼，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不要似方才那般絞盡腦汁去抓取關鍵點，而是順著記憶走馬觀花似的搜尋重點。
“那是在打鬥中還是在他們殿後送我們離開之時？”
高子玦繼續溫言溫語地幫她捋順思路。
“應是打鬥中…因為離開之時，他們並未上前，喬安先行去駕馬車，小琰救我之後，再將我扶上馬車…”
青羽依舊合著眼睛，順著高子玦的提問，一點點地推進自己的回憶。
“打鬥中從頭至尾發生了些什麽？你可還想得起來？”
高子玦不疾不徐，順著她的回憶，將問題層層遞進。
“我記得……當時我險些被衝出他們防守圈的敵人砍傷，當時是小琰救了我……
不對，應該還要在這之前一些……
當時他們幾人在前方構成防守線，確保不會有人闖入，從而對馬車上的你和羲源產生威脅，而我就在馬車附近負責防禦……
是了！就是這時候！當時險些有敵人衝破他們的防守圈，我便上前相助，我見那人奮勇殺敵，身上已有不少的血痕，當時他被亂劍劃破的衣袖半擼至肘關節處…咳咳…”
青羽一口氣說了許多，說至關鍵處情緒不免有些高漲，一時激動噎了一口唾沫於喉間。
“別急別急，慢些說。”
高子玦原本屏氣凝神，悉心靜聽，卻被青羽這一模樣逗得哭笑不得。
“我沒事！當時我瞥見他的手臂之上有圖騰文身！不過，我看不清全部，但應是一種帶尾巴的動物。”
青羽調整好呼吸後，一鼓作氣將自己終於被自己抓取到的信息說了出來。
圖騰文身？！
高子玦聽到此處心中不由大驚，記憶依稀飄回近十餘年前，當年母親對那蠱惑人心的西域女子動用私刑之時，曾被他親眼目睹。
他至今清晰地記得，那女人的後背之上亦有圖騰文身！
那圖騰，似馬非馬，通體雪白，鬃毛泛紅，身帶花紋，似是傳說中才有的異獸。
白葉村的西域迷香與催眠秘術，以及同有西域文身，來曆不明的異族人。
這二者之間究竟有何關聯？是巧合？抑或是預謀？
高子玦見方才剛從噩夢中醒來，呼吸已逐漸平複的青羽，仍一直在自己懷中怔怔出神，便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再複開口問道。
“嗯？你怎知曉？你也覺得我們當日所見與阿南今夜的描述有所出入？”
青羽的回憶被高子玦打斷，但一聽他說到和那四名兵士相貌相關的字眼，她瞬間來了精神，一下便從高子玦的懷中蹭了起來，雙目炯炯地望著他。
“此前在膳房，見你神色有異，我便知曉你在想什麽，但我絞盡腦汁回想當日場景，卻還是無法拚湊出那四人的長相……”
高子玦蹙眉垂目，神情顯得有些許為難。
“無需回想起四個人的，你可還記得四人中那為首之人的相貌特征？”
青羽眸中的亮光並未消退，仍是有些許期待地開口追問道。
高子玦合上雙眼，在腦海中盡力搜尋自己毒發當日的記憶。
他能夠回憶起他們幾人並肩作戰的事情，但好似在他們被包圍，而後那四人及時趕到，出手相救之時的事情，就開始出現了模糊。
那為首之人的相貌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可他卻抓不住分毫。
青羽見高子玦合上雙眼，微蹙峨眉，陷入回憶的模樣，心頭不禁生出些許期待與忐忑。
一麵希望他能回憶起那人的模樣，
一麵又擔心，那四人如若當真不是司徒南所派之人，這一係列讓人細思極恐的後續，會否真如她在夢中聽到那個聲音所說那般，是個早已設好的圈套……
但見高子玦重新睜開雙目，眉頭卻依然緊蹙的模樣，青羽便知，他應當並未憶起。
“無礙，當日你本就身中奇毒，身體十分虛弱，意識都有些不清醒，再去回想距今已有好幾個月的事，著實是我強人所難了。”
青羽宛然而笑，伸手撫平他眉間的褶皺，試圖寬慰高子玦。
“你可是擔心前來救我們的人並非阿南派來的？”
高子玦在青羽笑容與動作的寬慰之下，微微展顏，但語氣聽來卻有些許沉重。
“嗯……我覺得我們見到的人和阿南描述的並不一致，阿南說他們都是自小長在洛城的漢人，可……當日那四人之中的為首之人分明是異族人的長相……”
青羽若有所思，總覺得自己似乎還有什麽關鍵的線索並未在零碎的記憶中搜尋到。
“異族人？你可能具體描述出來？”高子玦神情也愈發凝重起來。
“除了高大精壯，一臉絡腮胡之外，最具特點的便是他的雙眼，我記得他的眉骨微微凹陷，那雙眼睛深邃得絕不像是正常的漢人……”青羽極力地回憶著。
“他的眼睛可是其他顏色？”高子玦追問道。
“由於當時天色過暗，我無法看清他的瞳色，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絕不是漢人，即使是，也定是有異族血統的漢人……”
“那你可還有其他能記起的線索？”
青羽略微一愣，揚起頭，疑問道：“你相信我？你不覺得我是記憶出了偏差？”
高子玦麵上的表情霎時鬆了鬆，撫了撫青羽的頭，莞爾道：
“傻瓜，我當然相信你，當日如若沒有你，我如今便沒可能共你這般執手夜話了。”
“方才小琰也未對那人的長相產生其他疑問，我一開始確實有些懷疑自己的記憶出差錯了……
但，我卻清晰記得當日初見那四人，我在心中的感歎發出的一句感歎，
那便是‘古時候的異族人竟絲毫不遜色於現代，甚至比現代的異族人還要突出些許’”
“所以……你是想說那時候你覺得那人長得英俊？”
高子玦話鋒忽地一轉，似笑非笑地凝視著青羽。
“嗯！當時第一感覺確實閃過了這一想法。”
原本甚是緊張的氣氛，被高子玦這一跳脫的提問消散了些許，讓青羽心頭的不安也消退了不少。
“噢……那時候當著你孱弱夫君的麵，你竟還有心思去想其他男人俊不俊俏，果真不愧是我的好娘子……”
高子玦又募地冒出一句酸意十足的話。
“要不是那時候我多看他兩眼，興許到此時，我也不會生出疑慮了，如若真有問題，你不是還得感謝我的睿智？”
青羽巧舌如簧，又將話題轉回到正軌，讓高子玦無理由再發酸。
畢竟他自己也覺著吃一個生死未明之人的飛醋，著實有些太小心眼兒了。
“其實應是有一條線索的，隻是……我現下似是無法在記憶中抓住……”
青羽伸手扶額，再次作沉思狀。
“你好好回憶下，那條讓你注意到的線索，是發生在我昏迷前還是昏迷後？”
高子玦換下方才酸溜溜的語氣，試圖幫青羽理清思路，正色開口道。
“應是你昏迷後…我們再次被伏擊之時…”
青羽輕合上雙眼，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不要似方才那般絞盡腦汁去抓取關鍵點，而是順著記憶走馬觀花似的搜尋重點。
“那是在打鬥中還是在他們殿後送我們離開之時？”
高子玦繼續溫言溫語地幫她捋順思路。
“應是打鬥中…因為離開之時，他們並未上前，喬安先行去駕馬車，小琰救我之後，再將我扶上馬車…”
青羽依舊合著眼睛，順著高子玦的提問，一點點地推進自己的回憶。
“打鬥中從頭至尾發生了些什麽？你可還想得起來？”
高子玦不疾不徐，順著她的回憶，將問題層層遞進。
“我記得……當時我險些被衝出他們防守圈的敵人砍傷，當時是小琰救了我……
不對，應該還要在這之前一些……
當時他們幾人在前方構成防守線，確保不會有人闖入，從而對馬車上的你和羲源產生威脅，而我就在馬車附近負責防禦……
是了！就是這時候！當時險些有敵人衝破他們的防守圈，我便上前相助，我見那人奮勇殺敵，身上已有不少的血痕，當時他被亂劍劃破的衣袖半擼至肘關節處…咳咳…”
青羽一口氣說了許多，說至關鍵處情緒不免有些高漲，一時激動噎了一口唾沫於喉間。
“別急別急，慢些說。”
高子玦原本屏氣凝神，悉心靜聽，卻被青羽這一模樣逗得哭笑不得。
“我沒事！當時我瞥見他的手臂之上有圖騰文身！不過，我看不清全部，但應是一種帶尾巴的動物。”
青羽調整好呼吸後，一鼓作氣將自己終於被自己抓取到的信息說了出來。
圖騰文身？！
高子玦聽到此處心中不由大驚，記憶依稀飄回近十餘年前，當年母親對那蠱惑人心的西域女子動用私刑之時，曾被他親眼目睹。
他至今清晰地記得，那女人的後背之上亦有圖騰文身！
那圖騰，似馬非馬，通體雪白，鬃毛泛紅，身帶花紋，似是傳說中才有的異獸。
白葉村的西域迷香與催眠秘術，以及同有西域文身，來曆不明的異族人。
這二者之間究竟有何關聯？是巧合？抑或是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