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心情不好的沈知文
  在外人看來,沈定鬆中了舉人,沈家現在無比風光。就連沈知文本人,也以為會跟著一飛衝天。

  眼見沈定鬆三天兩頭不是和這個鄉紳吃飯,就是和那個老板喝茶,沈知文以為自家老爹會想辦法讓自己謀個更好的出路,哪知他隻是叫自己好好幹,別急。

  沈知文怎麽可能不急?他根本就不想窩在徐府看人臉色,尤其是和周子平對到一塊。

  可他也沒辦法,畢竟現在沈定鬆對他連考三次都落榜這件事,頗有意見。還是算了,隻能等沈定鬆在鎮上謀個一官半職,到時候再想辦法吧。

  看著周子平傲然離去的背影,沈知文眼中的厭惡更甚。他有什麽好耀武揚威的,不過是一個破秀才而已,切。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引起周子平的注意,在他眼中,沈知文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跳梁小醜罷了。本事不大,脾氣卻不小,三天兩頭自命不凡,十足的廢渣一個。他甚至還想著,或許沈知文當初是走了狗屎運,才僥幸考了個童生。

  沈知文憤憤然離開,而後去前院,正巧遇見了周子平的二叔,也就是沈小荷等人的二舅周武。

  周武看著老實憨厚,一眼望去就是個隻知道兢兢業業幹活的長工,但脾氣還不是一般的爆。

  所以,在沈知文路過他身邊罵了句“早死的短命鬼”後,周武立刻舉一反三,破口大罵。

  “我行得直坐得端,一輩子沒做過壞事,要死也是你先死。你算什麽破玩意兒,是不是想打架?我告訴你,我當年和別人打架的時候,你還爬在地上撿雞屎吃。”

  “瞪什麽瞪,你眼珠子很好看是吧?有本事比拳頭,少在我麵前裝腔作勢,就你這小樣,來五個都不夠我打。”

  沈知文剛剛被周子平懟了,一肚子氣本來就無處發泄,畢竟周子平仗著自己是秀才,一下就捏到了他的短板。

  現在又被周武這個粗人給說了一頓,更是憤憤然,“姓周的,你算什麽東西,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顯擺。我告訴你,你給我等著……”

  “不用告訴我,你想怎麽來就怎麽來?罵戰還是打架,隨你挑。我可不像你三叔三嬸那麽好說話,你若是把我惹毛了,我絕對不會客氣。當然,就算你向你爺你爹告狀,我也不害怕。”周武本來見沈知文一臉敵意,就想削他,聽到他這麽大言不慚,更是覺得厭煩。

  這姓沈的怎麽這麽自以為是呢,他以為他是什麽,著實搞笑。

  心煩氣躁的沈知文剛歇下沒多久,李管事就過來了,他之前就是負責管人,輕輕鬆鬆沒壓力。可因為惦記著廚房管事能撈油水,想換職位,沒想到弄巧成拙,反而把他調去負責全府的桌椅家具之類的,

  “知文,你爹最近在忙什麽?”李管事訕笑著問道。

  “不知道。”沈知文沒好氣地說。

  “是這樣的,你爹現在中舉了,不是可以免除一百畝田稅嗎?我有個朋友他有二十畝地,你幫我去問問你爹,看他能不能……”

  “外公,我爹早在幾天前就已經幫忙把鎮上鄉紳的田地過到了他名下,這會兒沒有機會了。”沈知文答道。

  “這麽快就處理了呀,那還真是太可惜了。”李管事喃喃自語。

  先前他還下海口,一口答應了他朋友這個忙,他朋友還給了他幾兩銀子呢。這事既然辦不成了,那隻能把銀子退回去了。

  一想到這,他就心有不甘,到手的銀子剛捂熱,又得還給人家,著實心塞呀。

  “你爹最近沒有去書院了,在忙什麽呢?怎麽得空了也不知道過去我家坐坐?”李管事又問。

  “我今晚回家,到時候告訴他吧。”因為在徐府做事是包吃包住,所以沈知文一般是隔幾天才回一趟家。這會兒,他還不知道自己爹娘已經吵架了。

  ……

  傍晚,他坐著牛車回到花山村後,便見家裏的氣氛似乎有點不融洽。

  “知文,你在徐府幹得怎麽樣,一切順利嗎?”沈老頭關切地問。

  “爺,我在那裏過得還行,東家對我很滿意。”沈知文回道。

  “我琢磨著你晚上不忙的時候,可以看看書什麽的。畢竟你還年輕,記性還好,趁現在有時間再搏一把,爭取明年考個秀才回來。”

  “我知道了。”沈知文不耐煩地應著。天知道他有多討厭讀書,偏偏大家還三番兩次地念叨,真是鬱悶。

  “對了,我娘是怎麽回事?我瞧著眼睛有點紅腫,剛剛和她說話,她都不肯搭理我呢。”沈知文又問道。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你爹拿你娘不做家務這事在做文章,我老了,管不了那麽多了。”沈老頭歎道。

  畢竟他現在都自身難保,成天被郭氏追著罵。這郭氏雖然腿還沒恢複好,依舊臥床養傷,但卻跟吃了人參一樣,天天中氣十足地罵人,隔著幾間房子都能聽到她的聲音。

  沈知文沒再多問,放下手中的肉菜和點心,便和林娟兒說起了悄悄話。因著家裏最近夥食好,所以林娟兒那原本就俊俏的小臉,現在更是麵色紅潤有光澤。

  才坐下沒多久,沈小梅便開始叫喚了:“大哥,我準備燒火做飯,你可不可以去挑水?”

  “當然……不可以呀,我今天忙了一天,累得腰酸背痛,你以為我在徐府是吃閑飯不用幹活的呀。既然爹叫你做事,那你就好好做吧,別想著偷懶。”沈知文得意地說。

  先前他落榜在家時,沈小梅可沒少說風涼話,時不時就尖酸刻薄地諷刺他是個沒用的廢柴。現在他在徐府做事,好過種田和做工,腰杆子也更直了。

  見弟弟沈知禮在斜看著自己,沈知文又道:“你看什麽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無非就是覺得爹中了舉人,以後自然會照拂你而已。我告訴你,就算我落榜三次沒考上秀才,可我還是童生呢。而你呢,一個連童生都看不上的垃圾,沒資格笑話我。”

  沈知禮當即不客氣地回懟:“你怎麽知道我考不上?明年春天我就參加童生了,到時候你就等著打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