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蔣玉看著男子,麵色複雜。

  而這個時候,男子卻並未注意到蔣玉的在身邊的微小的動作,又或者說其實眼角餘光早就發現了,卻並未放在心上的模樣。

  不顧鋪滿一麵假山石的藤蔓的繁密,男子直接伸手,那修長的白皙的五指直接的探向青藤的一角落,一把抓起那邊的垂下來的藤蔓。“娘娘可以願意委屈一下?”他回頭,不知哪裏折了一枝細枝,然後將假山石周邊的那些細密的一個個的蜘蛛網全部都掛掉。

  蔣玉夠著頭朝裏看了一眼裏麵的還滿是青苔的隻是陰暗為的假山石道,隻是探過去頭,都能夠清楚地聞到裏麵散發出來的淡淡草木腐朽的味道。

  “……”

  就算是蔣玉早在之前已經是在天牢之中待了很長的時間。蔣玉也看過去,根根手指白皙而修長,骨節分明的模樣。

  因為擦的幹淨,蔣玉還清楚的看到或許就是因為大家子弟的修養,指甲修剪的圓潤幹淨利落。淡粉的指甲在修長白淨的手上,乖巧的,顆顆都像是通透的扇貝。

  男子做完了這些,隨身的帕子已是隨手便往一側一揚,絲毫不放在眼裏的架勢。黑暗寂靜到有些不正常的假山石道,一股陰暗潮潤的有些腐朽的發黴味道一直在鼻端四湧著,無處不在。

  一腳踏進來後,蔣玉就不可避免的聞到了這種四處蔓的氣味。這是因為假山石外附近地方就是水池,而假山石道又常年缺少光照,這些氣味比起天牢之中還要難耐。

  蔣玉第一時間就極為不習慣的皺了皺眉,卻沒有開口說些什麽。因為曾經被傳是惑國之妖後,又有蔣國公蔣琛通敵叛國的罪名而從冷宮被打入天牢之中。

  誰都知道,就算是後來不知為何被皇上親自書寫了聖旨,讓其手執鳳印,重歸坤寧宮。

  可是三天兩頭被傳禦醫,誰都說,這皇後的身子早就已經是日薄西山的罷了。再風光又如何,這八年她都等過來了,不差蔣玉熬過的剩下的這一段時間。其他的蔣玉並不想管,畢竟在皇宮之中,無非就是穆連城和蔣若素受些牽連罷了。若是這其中沒有她的事情,還有與她的一貫的想法無關的話。

  穆連城受些牽連,她倒是喜聞樂見的。

  隻不過這個時候,或許並不是開口的最好時機。蔣若素沉默地坐在高座上,一旁的精致木幾上一個青瓷花的茶盞,白淨的茶杯內青芽的茶水微漾。

  不過這個時候卻是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熱氣騰騰的模樣,隻是溫熱著的,連絲毫的霧氣也不曾看見。

  良久之後,她終於是有了動作。

  她曾經暗中計劃的那些事情,絕對,是絕對不可能讓蔣玉知曉的。想到上一次隨著穆連城去看過去的時候,蔣玉那時精神恍惚,神經衰弱至昏倒的模樣,蔣若素與蔣玉有些三分相像的眸子漸漸眯起。早就是該死之人,又是何必還苟延殘喘的活這麽久,還擾得他人的不清淨!

  蔣若素在這一廂想著近來的種種,又是想著穆連城此去又是何故,心思變換。不論如何,這對於現在的穆連城來說,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啪的一聲毫不客氣的打在他的臉上也不為過。

  可是,倉皇出逃間,她沒有看見在這座行宮的各個出口處,早已被布下了重重持箭待候的兵馬。

  風如刀般劃在臉龐,無意間,她仿佛聽到在前方百米處的高處,隱約傳來的聲聲高喊。

  穆連城一手撐在紫檀木的座椅的扶手上,聽了陳策所說的話,一時臉色有幾分不好。

  更何況,方才他在聽到蔣玉出事的時候可是第一時間就封鎖了一切消息。

  若是到頭來發現一切僅僅隻是玩笑……

  一想到那個時候的場景,穆連城的一張因為兩年以來的久居上位而自帶著幾分威儀的俊臉微微泛黑。“今日之事……”黑臉獄卒看著座上穆連城的表情,幾分的猶豫。

  陳策也順著黑臉獄卒的視線看過去一眼,卻並沒有什麽顧忌的地方。

  穆連城的臉色已經是有幾分的不好看,而這個時候陳策也僅僅隻是壓低了幾分聲音。

  此時的事情發展,就連他們也是似是而非的狀態,本就知道的不多,所以就算這個時候說些什麽也不會是能夠說到什麽秘辛問題。

  “說起來你一直都是要守候在皇上左右的。此次若是事實,事關皇宮之中的皇上和各位貴人的安危。”

  “這次實屬失職,張大人,你也要引以為戒才是。”而張大人,一身武藝,聽聞不僅是在整個皇宮,就連下整個大明還有江湖之中也是榜上有名的存在。而且他還管著皇宮之中的各種安全問題,誰人見了不給幾分顏麵?

  瑤衣大手一揮,已是決定了女孩兒的去留,便讓她退下,畢竟她還有正事要辦,逃出的囚徒至今還未找到,這麽長時間了,隻怕是早已逃出了女司,她還得快些將這件事稟報給坊主知曉才是。

  “是,奴告退。”生怕哪一天就會天生橫禍。

  可是這些人皆是隻能在心底羨慕羨慕。

  他們既沒有陳大人的天生的聰慧和謀略,也沒有張大人的榜上有名的武藝。現在所得到的皇上的一些看中也不過是當年在皇上還是皇子之時的盡力支持而獲得的從龍之功罷了。

  可若是說盡心盡力,現如今還在天牢之中沒有被放出來的前蔣國公蔣琛又何嚐不是舉家族之力相助?兩人僅僅隻是對視了一眼之後,穆連城就極快地皺緊了眉,又鬆泛了一些,很快移開了視線。

  扔遠了紙團,穆連城右手輕搭在書案的一角,而左手而是在紫檀木的座椅的扶手上。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發出不緊不慢的細微聲響。

  不過就算是如此,這不緊不慢的聲響卻仿佛是一道心頭盤繞著的一直都是揮之不去的梵音。一聲聲的,雖是細微,卻是幾番厚重的禁錮著的在心頭彌散。有一些事情,縱然他現在是皇上身邊最為看中的內侍,也不代表他可以因此得寸進尺。

  而且稍有眼色的人,都很明白的知道,這一任皇上可不像先皇那般,臨老了還是頗有幾分可動搖的軟弱的存在。隻怕是身邊一旦有著有異心的人,也是會被極為鐵血而毫無留情的杖殺了。

  又更何況傅江海是經曆了皇子奪嫡,新皇繼位也仍是被重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