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又飆又颯
  杜曉南六年的時間沒在渝州,文翔也一樣,文翔對渝州的情況確實如他對杜曉南所說,知道的很少了,之所以幫安崎妍,隻是因為不想她難過,不想她在向他哭訴的時候,他無動於衷,他做不到。

   但萬萬沒想到,這裏麵居然牽扯這麽多人,繞了那麽多事情。

   從杜曉南的話裏,文翔不難聽出來安崎妍是別有用心,而這樣的別有用心,確實是爭對謝若巧而去。

   而安崎妍爭對謝若巧,無非是因為杜曉南選擇了謝若巧,沒有選擇她。

   女人的嫉妒心作祟。

   跟安崎妍在一起那麽多年,要說杜曉南是安崎妍的青梅竹馬,文翔也是,杜曉南離開了六年,文翔卻陪了安崎妍六年,要說對安崎妍的了解,文翔比杜曉南更甚。

   文翔低頭看手機,屏幕早已暗了下去,可杜曉南的話,卻猶言在耳。

   文家對上杜家,確實沒勝算。

   如果讓杜曉南出手,安崎妍確實會更加難堪。

   文翔深吸一口氣,原本想打電話給安崎妍,告訴他,他要中止掉跟陳銳林的合作,可想到杜曉南的警告,他又沒說。

   這一局,安崎妍注定要輸,而且輸的徹底。

   陳銳林也一樣。

   文翔不打這個電話,其實也是有私心的,他並不樂意安崎妍把心思都花在杜曉南身上,如果杜曉南愛她,倒也無可厚非,可杜曉南不愛她,她的一切行為就顯得幼稚又愚蠢。

   安崎妍是他深愛的女人,他不想看她為了愛情,變得麵目全非,她理應該做高高在上的安家大小姐,優雅知性,快樂高貴。

   再者,知道了陳家一切的來龍去脈後,文翔也覺得幫助陳銳林是一件有損文家企業的事情,謝若巧和杜曉南都不插手陳銳林和陳敬嚴之間的事情,他又做什麽淌這個渾水。

   文翔最終沒給安崎妍打電話,月底回到渝州,也沒向安崎妍說這件事情。

   安崎妍那天被杜曉南的話語刺激,好些天都沒出現在天義傳媒,她不想看到謝若巧,一看到謝若巧,就想到了杜曉南說的他們睡一張床,彼此負距離,然後心就疼的厲害。

   謝若巧自那天後,也很少出現在天義傳媒,她把心思放在了陳敬嚴和陳銳林競選董事會的事情上,好幾天都在家裏呆著,苦思冥想對策。

   謝若巧不願意找杜家人幫忙,但又委實不能讓陳銳林得了陳氏企業董事長去,於是找上了華紹庭。

   接到謝若巧電話的時候,華紹庭是很意外的。

   華紹庭並不認識謝若巧,就算謝若巧投資了天義傳媒,跟華晨兮成了同事,華紹庭也不關注她,她是杜曉南的妻子,於華紹庭而言,那就是絕緣體,永不可能有交集的那種。

   華紹庭挑眉,看著呂楊遞過來的手機,呂楊說:“謝若巧。”

   華紹庭說:“她找我什麽事?”

   完全沒有要接手電話的意思。

   呂楊說:“我也不知道,謝小姐沒說,隻說找你。”

   華紹庭淡漠道:“就說我不在。”

   呂楊沒有蒙著話筒,通話也是在續狀態,他們兩個人說話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對麵的謝若巧能把他們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聽著華紹庭當著她的麵,說他不在,謝若巧心想,這男人還真是有夠猖狂,把她無視的徹底。

   跟杜厲庚比起來,這個男人似乎更惡劣呢!

   華晨兮有這樣的大哥,難怪杜厲庚會有些不是人,確實得不是人,是人的話,還真應付不來這樣的大哥。

   呂楊有些無語,再怎麽說,是杜厲庚個人跟華家有恩怨,跟杜曉南沒關係,更跟杜曉南的未婚妻謝若巧沒關係,再者,看在小姐的份上,華總也不該這麽冷漠才是,尤其,他就舉著手機呢,就算要拒絕,也含蓄一點兒吧?能等他把手機拿開再說嗎?搞這麽高調,讓他怎麽維持人際關係呢?

   呂楊衝華紹庭翻了個大白眼,拿著手機走遠,剛對著話筒喊了一聲‘謝小姐’,後麵的話還沒開口,謝若巧已經率先搶話:“告訴華總,我隻是找他談生意,而且,隻會讓他賺,不會讓他虧。”

   呂楊說:“謝小姐,華總的話你也聽見了,他並不想跟你談生意。”

   謝若巧說:“事關文家呢?”

   呂楊表情一頓,接著臉色就有了細微的變化,他說了句‘稍等’,又走回華紹庭身邊,低耳衝華紹庭說了幾句話。

   華紹庭的麵色驟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揚手就把電話奪了過來。

   呂楊退後兩步,安靜地站在那裏,聽著華紹庭和謝若巧對話。

   華紹庭冷漠道:“謝小姐,有什麽話就直說。”

   謝若巧笑道:“我以為華總真的油鹽不進呢。”

   華紹庭還是冷漠的腔調:“你既找了我,就說明打探好了我的一切,確實,事關文家的事,我真的不想錯過,說吧,想跟我談什麽。”

   謝若巧說:“談合作。”

   華紹庭問:“怎麽合作?”

   謝若巧說:“文氏企業跟陳銳林合作,支持他競選陳氏企業董事長的位置,等陳銳林當選了,往後文氏企業的發展定然會更上一層樓,華總有沒有興趣,毀了這棟樓,或者說,你再另建一棟樓,逼死他們?”

   華紹庭冷笑:“原來是為了陳家的事情。”

   謝若巧說:“是,但雖然是為了陳家的事情,可也為華總提供了一個打擊文楚和杜厲庚的機會,不是嗎?”

   華紹庭無動於衷:“文楚脫離了文家,跟文家沒任何關係,我為什麽要為了一個文楚,去跟整個文氏集團作對?”

   謝若巧笑道:“文楚真的脫離了文家嗎?以前也許是,現在未必呀,老一輩的人都去了,文翔回來後,會不會認這個妹妹,可說不準,文楚已經有杜厲庚撐腰了,要是再來一個文氏,想必你會很不樂意吧?為了你的親妹妹,我想,你也不會拒絕我的。”

   華紹庭緊抿薄唇,提到華晨兮,他眼眸驟冷:“你很篤定,我會幫你。”

   謝若巧說:“不,是互惠互利。”

   華紹庭冷笑:“你就不怕你跟我合作了,杜曉南那頭你沒辦法交差?畢竟,杜曉南和杜厲庚是親兄弟,你讓我對付文家,對我而言,就是對付文楚,而文楚又是杜厲庚的心頭寶,你就不怕這樣會得罪杜家的兩個兄弟?到時候,嫁人不成,反而被人趁虛而入,賠了夫人又折兵?”

   謝若巧笑道:“多謝關心,我的事就不勞華總操心了,華總隻說,這樣的合作,你有沒有興趣?”

   華紹庭沉沉地笑一聲,那笑聲沒有任何愉快之意,倒讓人聽出一種大戰來臨前的興奮之意,甚至,有股嗜血之意,他低聲說:“能讓那一對狗男女不舒服的事情,我都有興趣做。”

   謝若巧趁機說:“出來談談?”

   華紹庭說:“訂好位置發給我。”

   謝若巧說了一聲好,掛斷,開始挑選能讓華紹庭看得上眼的地方,訂好包廂,就把地址發給了華紹庭,然後給華晨兮打電話,約她吃飯。

   華晨兮說:“忙,沒時間。”

   謝若巧說:“晚上約了你哥哥。”

   華晨兮微微一愣,瞥了一眼正在試鏡的尚司,低聲問:“你約我哥哥吃飯?”

   謝若巧說:“是呀,來不來?”

   華晨兮蹙眉:“你約他做什麽?”

   謝若巧說:“吃飯呀!”

   華晨兮說:“你們能在一起吃飯?”

   簡直匪夷所思!

   以哥哥對杜厲庚的憎恨程度,但凡跟杜厲庚沾邊兒的人,他都視為仇敵,別說吃飯了,就是麵對麵,都不可能,尤其謝若巧不僅跟杜厲庚沾邊兒,還沾了親,這就顯得更加罪大惡極了,哪能一塊吃飯?

   內心很是狐疑,華晨兮又望了一眼尚司,衝謝若巧說:“地址在哪裏?我一會兒帶尚司一塊過去,他這邊試鏡也快結束了。”

   謝若巧笑道:“你要帶尚司一塊來?”

   華晨兮問:“有何不可?”

   謝若巧說:“沒什麽不可以的,我就是怕你哥哥看你帶個男人,會對人盤根問底。”

   華晨兮勾了勾唇:“你以為我帶了尚司這麽久,我哥會沒查這個人?你不用擔心,而且,擔心也是多餘。”

   謝若巧噎了噎,不說話了,這一對兄妹說話,偶爾真的能把人氣死。

   謝若巧把地址發給華晨兮,又說了時間,直接不理她了。

   華晨兮掃一眼地址,收回手機,繼續看尚司試鏡。

   晚上六點半,華晨兮帶著尚司,去了玉香樓金字號包廂,兩個人剛進門,迎麵就碰到了文楚,她似乎在等人,看到華晨兮攜尚司進來,她眼睛微眯,上前打招呼:“姐姐。”

   華晨兮直接無視她,從她身邊走過。

   文楚伸手,拽住她的衣袖:“姐姐今晚在這裏吃飯嗎?”

   華晨兮冷著臉轉頭,看向她抓在自己衣袖上的手,冷聲說:“把手拿開,我的衣服也是你能碰的?”

   文楚輕咬唇瓣,眼裏有受傷的神色:“姐姐,我隻是想跟你打聲招呼。”

   華晨兮冷笑:“你想打招呼,我就得站在這裏給你臉?你當自己是錢?人見人愛?在杜厲庚那裏,你是寶,在我這裏,你連草都算不上,手拿開!”

   華晨兮背對著門,文楚正麵麵向門,她正在等杜厲庚,所以,當杜厲庚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她一眼就瞧見了。

   在杜厲庚往這裏走來的時候,她故意扯緊了華晨兮的袖子。

   她知道,華晨兮定然會對她不客氣,事實也確實如此,華晨兮厭惡地一抬胳膊,將她狠狠往旁邊一摔。

   文楚沒站穩,整個人被摔在地,還被拖出很長一段距離,堪堪正正,擋在了杜厲庚的鞋尖前。

   玉香樓是渝州很出名亦很高檔的食府,來這裏吃飯的人,非富即貴,哪怕現在不是吃飯的高峰期,可也六點多了,人來人往不少。

   門口的人也不少。

   文楚倒地的時候尖叫一聲,惹來很多人的側目。

   有正進門的,有已經進了門的,皆往門口望。

   杜厲庚一開始沒看清摔在他鞋尖前的女人是誰,當她抬頭,衝他露出泛紅的眼眶,甚至還掉了淚,卻強撐著,喊他一句‘六爺’時,他這才看清是文楚。

   他當即就怒了,彎腰將她扶起來,文楚順勢靠在他的懷裏,衝華晨兮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可惜,華晨兮沒轉身,在摔開文楚後,就大步向前,沒有看到文楚得意的眼神,文楚有些失望。

   杜厲庚厲聲問:“怎麽摔地上了?誰動的你?”

   文楚小聲說:“我剛碰到了姐姐,就跟她打了聲招呼,她就……”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杜厲庚倏地抬頭,剛好看到前麵一道熟悉的窈窕身影,正隨著一個年輕男人離開。

   杜厲庚冷聲道:“站住!”

   他一開口,後麵跟著的幾個保鏢便一致上前,擋住了華晨兮以及尚司。

   尚司戴著口罩,頭上壓著一頂很大的鴨舌帽,跟那天在機場裏的打扮很相像,口罩和鴨舌帽擋住了他的臉,可杜厲庚一眼就認出來他是誰,渾身戾氣更甚。

   在華晨兮和尚司被保鏢攔住,不得不停下腳步後,他大步上前,一下子來到華晨兮的麵前,看著她,問道:“剛剛是你動手摔的文楚?”

   華晨兮也看著他,幾天過去了,他臉上的五指印沒了,俊臉依舊,透著銳利的豔色,可表情和語氣依舊令人討厭。

   她冷眸瞥向緊緊抓著杜厲庚的右手臂,偎依在他身邊的文楚,見文楚用著幸災樂禍的神情看著她,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曾經,曾經的文楚,卑微可憐,天天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杜厲庚的身後,可杜厲庚從沒有多看她一眼。

   若非文楚救了杜厲庚,文楚這輩子都沒這麽好的命,呆在杜厲庚身邊吧?

   而當年的死和救,真相又是何其的殘忍。

   華晨兮想到當年,隻覺得那像一場夢,抑或是一場笑話。

   她淡淡的目光從文楚得意和幸災樂禍的臉上掃過,又落在杜厲庚臉上,一個字都沒說,抬步就走。

   保鏢攔住了她。

   華晨兮冷聲說:“讓開。”

   保鏢們看看她,又看看杜厲庚,見杜厲庚沒發話,保鏢們便寸步不讓。

   華晨兮不再說第二遍,直接往攔著她的那個保鏢的方向走,眼見著要撞上保鏢們了,她也沒停。

   尚司輕笑著吹了一聲口哨,跟在她的身後,大搖大擺地要往保鏢們身上撞。

   華晨兮在前,眼見著她真的要挨著保鏢的衣服,甚至要直挺挺地走到她正前方保鏢的懷裏了,杜厲庚猛的向前,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將她往後一拉,黑著臉說:“看不見前麵有人?”

   華晨兮奮力掙脫他,卻被他攥的更緊,他盯著她,目光凶狠:“別在這裏跟我鬧!”

   華晨兮冷漠地抬臉:“放手,你跟文楚真不愧是一家人,惡心人的功夫漸長,也都喜歡沒事兒上趕著找不痛快,我剛確實摔了她,那是因為她跟你一樣,抓著我不放,簡直把我惡心透了。我摔不動你,但是……我扇得動你!”

   後麵五個字落,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在杜厲庚猝不及防下,他又挨了華晨兮一巴掌。

   這一回不是隻有他和她兩個人的單獨空間了,而是在外麵,在這麽多人麵前,在眾目睽睽之下!

   耳邊傳來一道又一道的驚呼聲,原本還有一些圍在門口看熱鬧的來吃飯的客人,現在立馬作鳥獸散,就連這道進入的門,也立馬被經理關上,開了另一道門迎客。

   保鏢們和文楚都震驚地看著華晨兮,看著杜厲庚英俊的左臉上赫然顯現出清晰的五指印。

   就連站在一邊看好戲的尚司,都驚的睜大了眼睛,他是沒想到,老巫婆這麽飆這麽颯的,敢大庭廣眾之下摑掌杜厲庚!

   他心顫了顫,往杜厲庚瞟去,看到杜厲庚陰鷙的目光緊緊鎖在華晨兮的臉上。

   尚司心想,杜厲庚不會當場扭了老巫婆的脖子吧?

   或者,斷了她的手臂,剁了她的手?

   正這麽想著,杜厲庚倏然伸出手,橫在華晨兮的小蠻腰上,一把將她攔抱了起來,又像提麻袋似的把她提出去,拐頭,看到門關上了,那臉更是冰冷,經理立刻開門,絲毫不敢停頓,生怕杜厲庚把努火灑到他這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門打開,杜厲庚便陰沉沉地大踏步而去。

   華晨兮瘋狂掙紮,雙手不停的錘打他,更甚至,又抬起巴掌扇他。

   杜厲庚冷眸低下,看向她的臉:“華晨兮,給我適可而止!”

   他額頭上的青筋繃的厲害,似乎下一秒就會破體而出,可見他氣到了何種程度。

   華晨兮尖銳道:“放開我,你這個混蛋,你才要適可而止!”

   杜厲庚冷笑:“那天我說過,一個巴掌一個吻,你明知道這個遊戲,還偏偏樂此不疲,那我今天就成全你,不然,你再多扇我幾巴掌,我們直接上個床,嗯?”

   華晨兮還沒應腔,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文楚追了出來。

   聽到杜厲庚這一番話,眸子瞬間瞪大。

   她上前就攔住杜厲庚,生怕杜厲庚就這樣抱著華晨兮走了。

   而看到麵前她渴望了多年的男人,抱著華晨兮,雖說是桎梏,卻更像是占有,文楚的心閃過一陣慌亂,立馬開口道:“六爺,我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她似乎沒看到杜厲庚正抱著華晨兮,華晨兮還在掙紮,上前就要拉杜厲庚的手。

   隻是,手伸到一半,側邊就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那聲音像裹了一層冰雹,伴著臘月的蕭冷天氣而來:“這是演的哪一出?杜厲庚,別用你的髒手碰我的妹妹,你沒見她有多厭惡你嗎?”

   說著話,華紹庭一身黑色薄款風衣走了過來,微風吹拂之處,風衣盡蕩,王者之氣震的文楚臉色煞白,當下就後退好幾步。

   就連追出來的那些保鏢,都忍不住倒退好幾步,不敢再上前。

   華紹庭直挺挺地走到杜厲庚對麵,伸手,要把華晨兮接過來,卻被杜厲庚一側身的動作給避開了。

   華紹庭眯眼道:“你最好放開兮兮!”

   杜厲庚麵無表情道:“她扇了我,這筆帳,我得先跟她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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