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以後少惹我
  男人的氣息,迫降般的逼近,竟一時令華晨兮有些手足無措,但她很快鎮定住,抬眼看近在咫尺的男人。

   杜厲庚也看著她,目光一眨不眨,瞳孔幽深,如霧霾森林,又如深沉的大海,讓人窺視不到一丁點他內心裏的想法。

   華晨兮手中還拿著打火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還是他離的太近的原因,還是他剛剛用他滾燙的手抓過她,她此刻隻覺得手心滾燙,打火機還沒點,就覺得有火苗躥了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悄然退後一步,還沒站穩,杜厲庚也跟著近一步,維持著與她近在咫尺的距離,她不動,他也不動,她隻要稍稍退一點兒,他便前近一點兒,直到她退靠在車門上,退無可退了,他這才挑眉,修長的手指將煙拿開,似譏非譏地啟唇:“隻是讓你點根煙,怕什麽?怕我吃了你?”

   他冷笑:“你還會怕這個嗎?”

   說著,又歪了歪頭,深邃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平靜似水的臉上:“你放心,我現在對你沒興趣。”

   華晨兮驀地嗬笑一聲,光線昏暗的路邊,雖然離的近,可杜厲庚真沒瞧清她此刻的表情,似乎有一瞬而逝的難堪和痛色從她臉上呼嘯而過,再定睛去望,卻什麽都看不見了。

   杜厲庚淡淡地想,她會難過嗎?不會。

   他覺得肯定是自己看花了眼,凝著視線,就那般看著她唇角一點兒一點兒勾起的冷笑。

   他有些煩燥,將煙重新噙在嘴裏,冰冷地吐詞:“快點兒點煙!”

   華晨兮用那隻沒有拿打火機的手撥了一下長發,眉眼輕盈如舊,卻冰冷如霜:“點了煙,杜六爺還想做什麽?”

   杜厲庚不耐煩:“點了煙再說。”

   華晨兮看著他的臉,再稍抬視線,看向他短而精神的頭發,真想把火點在他的發梢上,讓他自焚!

   但最終,她克製住了。

   她還不想殺人,不,不是不想殺人,是不想殺像杜厲庚這樣的人,為了他這樣的人坐牢,或是毀了一輩子,不值當。

   華晨兮沉默地抬起打火機,啪嗒一聲,打出火苗,抵在杜厲庚噙的那支煙頭處,讓煙給點燃了。

   杜厲庚站直身子,半步不退,就用著強勢的身子擋在她的麵前,眯著眼,餘光一直深落在她的身上,一口一口地抽著煙。

   華晨兮把玩著打火機,淡淡柔柔的口吻:“我明天還要上班,得早睡,杜六爺如果想為文楚出氣,那就直接點,要殺要剮,先說個明白。”

   杜厲庚嗤一聲,煙從口鼻中噴出,他淡漠道:“是殺還是剮,你能隨我嗎?”

   華晨兮冷笑道:“當然不能。”

   杜厲庚撣一截煙灰下去,看著她,口吻如常道:“不能隨我,那我做什麽要對你又殺又剮,我來隻是警告你。”

   華晨兮抱臂聽著。

   杜厲庚深吸一口氣,卻不小心被煙給嗆著了,他憋著氣咳了一聲,這才出聲說:“以後離我們遠一點。”

   他說我們,自然是指他和文楚。

   華晨兮點頭:“你放心,隻要杜六爺和文楚小姐不再來我麵前刷存在感,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麵前。”

   她抬頭直視著他:“以後也請杜六爺別出現在我的麵前,如果你的文楚又整什麽幺蛾子,惹到了我,我不會手下留情,她要是到你麵前哭訴,你盡管對我下手,不必再來警告,雖然我不會坐以待斃,也不會任你們要殺要剮,但我也不會要求你手軟,你想怎麽對付我都行,我有本事,那就保命,我惹沒本事,那就拿命來抵,張明的事情,是文楚咎由自取,你的警告我收下了,若是你還想為文楚打抱不平,盡管來,我等著。”

   她將打火機擱在車頂,推開身前的男人,直直地往別墅門口走了去。

   杜厲庚心煩意燥地將煙狠狠一摔,看著她單薄玲瓏的身姿走入別墅大門,他的手緊握成拳,幾乎沒加思考,衝上去抱住她,一把將她扯在懷裏,又狠狠拋在堅硬的牆壁上。

   華晨兮後背猛然一疼,眉心擰起來,臉也呈現痛苦的神色。

   杜厲庚伸手捏住她的臉,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他的身子緊壓著她,另一隻手臂圈在她的腰上,似繩索一般,勒的她一陣陣發疼。

   她擰著眉心,忍著下巴處男人手掌帶來的疼意,艱難出聲:“放開我!”

   杜厲庚低頭,薄唇貼在她的耳朵上,是真的直接貼上去的,當他的唇觸上耳朵肌膚的時候,華晨兮渾身一僵,然後整個人都開始瘋狂的掙紮:“杜厲庚,你別惡心我!你放開我!”

   杜厲庚幽眸低斂著冷戾,手臂不自禁的圈緊,將她越發往懷裏深處按,他故意含著她的耳垂,冷笑出聲:“我惡心?”

   他狠狠咬了她一口,如願聽到她的痛呼聲,然後下巴一抬,準確無誤地吻住她的唇。

   記憶中的味道瞬間充斥整個大腦,甚至是整個神經,他燥動了一天的心終於平靜下來,吻漸深,人也漸漸失控。

   華晨兮驚恐地瞪大眼睛,手腳並用,不停地錘打踢打身上的男人,可男人如山一般,她的任何力量落在他的身上,都像是一團棉花砸在了石頭上,沒任何份量,反而消耗著她的體力,讓她累的不行。

   怒恨之極,張嘴一咬,咬出一大灘血跡來。

   杜厲庚吃痛,鬆開她。

   華晨兮揚手就朝他英俊的左臉上扇了一巴掌,她氣的渾身發抖,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大罵道:“你無恥!”

   杜厲庚舌頭很疼,她還真是用力,咬的那麽狠,他隻感覺口腔裏全是血腥味,吐咽下去之後,用舌尖頂了頂左臉,生氣的女人力量還真是大,他都感覺左臉在火辣辣的疼,他扭頭,看著她,她流著淚,渾身抖的厲害,唇色很豔,那是他的傑作,他忽然笑出聲,抵近她耳邊:“看來軟硬不吃的你,這一招很有用。”

   他抬起手,用指腹擦著她眼角的淚水,口氣溫柔至極,卻又顯得十分的冰冷無情:“兮兮,以後少惹我,不然,我就用這樣的方法對付你。”

   他又低頭親了她一下,在她怒恨的目光裏,笑著開口:“我不殺你,也不剮你,這些對你都沒用,我忽然發現,睡你……”

   “滾!”

   華晨兮尖叫出聲,抬起手又往他右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比剛剛的還重,都把杜厲庚的臉給打偏了,他眸色陰鷙,看著她,忍著將她拖到車上狠狠肆虐一番的衝動。

   華晨兮淚流滿麵,渾身狼狽,杜厲庚也沒好多少,英俊的臉,兩邊都開始浮腫,五指印清晰而明顯,口腔裏的血腥味似乎也越發的重了。

   他蹙了下眉頭,還沒開口說什麽,華晨兮已經轉身,摟抱著自己,風一般地衝進了別墅。

   大門關上,他似乎看到了她的眼淚,被風吹散,他掄起拳頭,狠狠地在牆壁上砸了一拳。

   他在做什麽?

   他退身回到車裏麵,掏出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直到看到別墅裏麵的燈光全滅了,他這才發動車子,離開,回到自己的別墅。

   剛上樓,莫懷就衝了出來,看到他,可能是有話要說,但一瞧他的臉,整個人愣住,舌尖上的話轉了好幾道,這才變成:“六爺,你的臉怎麽了?”

   杜厲庚淡聲說:“沒什麽。”

   莫懷心想,被人扇成這樣,還沒什麽?

   六爺剛剛是一個人出去的,出去的時候好好的,可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說真的,在渝州,敢往六爺臉上扇巴掌,且,還是兩巴掌的人,不管男女,都沒有。

   一來沒人敢,二來六爺不會心甘情願地受著。

   但有一個人,向來是特例。

   莫懷轉了下眼珠,心下猜到杜厲庚肯定是去找了華晨兮。

   至於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也猜不到。

   但能讓華晨兮一下子扇六爺兩個巴掌,而六爺還一句輕飄飄地沒什麽就給打發了的事情,一定不是別人能插手的小事兒。

   六爺是……動粗了吧?

   也是,憋到現在,實在不容易。

   莫懷見杜厲庚往臥室走了去,連忙問一嘴:“六爺,要拿點冰給你嗎?你的臉,大概得敷一下。”

   杜厲庚正往臥室裏的腳步頓住,被兩道五指印覆蓋的臉上頭一次露出窘迫的尷尬,可他裝的很好,表情深沉道:“拿吧。”

   莫懷趕緊去拿冰,再過來給杜厲庚敷著,敷著的時候,他低聲說:“六爺,文楚小姐還在外麵等著呢。”

   杜厲庚垂著眼皮說:“從今晚起,我不見任何人。”

   莫懷明白他為何不見人,因為實在丟不起這個臉,莫懷說:“那我一會兒去打發了文楚小姐。”

   杜厲庚說:“明天我回杜家,任何事都不要來找我。”

   莫懷說了一聲好,杜厲庚閉上眼睛,腦海裏全是華晨兮哭著讓他滾的話,她還說他惡心,他哪裏惡心了?他除了她,沒碰過任何女人!

   心口抽痛,似乎渾身的癢氣也被剝離了,他痛苦地抬手,朝莫懷揮了一下:“可以了,你出去吧,我想睡覺了。”

   莫懷收起冰袋,退出臥室。

   那天之後,文楚再也沒見到杜厲庚,後來才知道,他回了杜府,她上門了一次,別說見到杜厲庚了,就是杜家的任何一個人,都沒見到,隻有一個傭人,便把她打發了,後來,她也不去自討沒趣了。

   華晨兮自那天晚上後,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再去上班,發現公司裏多了很多員工,還有……很多小鮮肉!

   最讓她驚訝的是,公司裏居然又多了一個董事出來,是安崎妍!

   她就隻休息了一天而已,公司裏居然就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好歹她是第一董事,怎麽就沒人向她匯報這件事!

   她回到辦公室,第一個就叫謝若巧。

   謝若巧進去後,她衝謝若巧問:“安崎妍是怎麽回事?”

   謝若巧冷笑道:“你問我?我怎麽知道,你該問問你的好堂兄!”

   華晨兮一想到華天義,頭就疼,她素來知道,華天義貪財好色,又耳根子軟,以前華家還稱霸黑道的時候,他沒少被人坑,也沒少在女人身上栽跟頭,終於有點兒眼力見,談了陳念瑜這麽一個靠譜的女朋友,還以為他轉性子了,卻不想,狗改不了吃屎!這麽多年了,他還是那副德行!

   安崎妍一定是給了他好處,又用美色把他迷的團團轉,他這才敢擅自作主,把安崎妍給拉了進來!

   華晨兮打內線電話到華天義的辦公室,可打了很久,那頭都沒人接,她隻好親自去。

   謝若巧跟著。

   華天義和陳念瑜在辦公室裏吵架,陳念瑜雙眼通紅,淚水泛濫,手中捏著華天義和別的女人開房的照片,一顆心都是寒的:“華天義,你這麽做,對得起我嗎?”

   華天義哄著她:“寶貝,你別生氣,我那隻是玩玩。”

   陳念瑜冷笑:“玩玩?”

   她將照片悉數甩在他的臉上,眼淚含著心酸一起咽下:“你還想這樣玩多久?”

   華天義看著她,保證道:“就這一次!以後絕不會有了!”

   陳念瑜依舊是淚眼蒙蒙:“我跟你交往了三年,你每次都說是最後一次,不會再有了,可你還是屢教不改!一次又一次的跟別的女人開房,作踐我!”

   “以後真不會了,寶貝!”

   “不許喊我寶貝!你自己說說,你嘴裏有多少寶貝!”

   華天義噎住,哄不住她,隻好追問照片的事情:“誰給你的照片?”

   陳念瑜問:“怎麽?敢做不敢當?想找人算帳?”

   華天義冷哼:“給你寄這樣的照片,不是擺明了不想讓我好過嗎?想拆散我們,而整個渝州,想拆散我,得到你的,隻有一個人!”

   他冷冷地問:“是安崎英給你的照片?”

   陳念瑜失望透頂,她不知道這照片是誰寄的,一大早進到辦公室,便在辦公桌上看到了這厚厚的一遝。

   看完,她整個人都是冷的。

   不管這照片是誰寄的,華天義的行為都令她心寒。

   如果他不做,別人能抓到他的把柄,能拆散他們嗎?

   說到底,是他自己的問題,可他從不檢討自己的問題,每次都拿別人說事兒!

   陳念瑜精疲力盡,說了句:“天義,我們分手吧!你喜歡玩,以後盡情玩,你這樣的男人太花心,太沒責任感,我要不起!”

   她轉身要走,被華天義把扯住,他怒瞪著她:“你要跟我分手?想去高攀安崎英?”

   陳念瑜擦幹眼淚,平靜地對視著他:“我跟安崎英,什麽關係都沒有,可你為了一己私利,接受了安崎妍安排給你的女人,你有沒有想過,安崎妍才是破壞我和你感情的罪魁禍首!”

   華天義皺眉:“不能這麽說,如果安崎英不給你寄照片,我們什麽事情都沒有。”

   陳念瑜冷笑,用力扯開他的手,這個男人真沒救了,媽媽說的沒錯,他就是扶不起的阿鬥,本性難移!

   好在天義傳媒如今還有華晨兮和謝若巧,她的投資不會虧,她的錢也會翻倍地賺回來。

   陳念瑜昂首挺胸,大步走出辦公室。

   華天義看著她絕決的背影,心下慌了,連忙喊她:“念瑜!”

   追上去,還沒拉住她,門被打開,他一眼就瞧見了站在門口的兩個女人,華晨兮,謝若巧。

   兩個女人,各自不同的職業裝,卻同樣透著幹練精明,令人不寒而栗的氣場。

   華天義的氣勢瞬間弱了下去,也顧不上拉陳念瑜了,對著二人笑道:“你們怎麽一起來了?”

   華晨兮挑眉:“怎麽,吵架了?”

   謝若巧看了華天義一眼,沒多搭理,直接追上陳念瑜,拉著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還沒開口問怎麽回事,陳念瑜已經抱著她,大聲哭起來。

   謝若巧手足無措地哄著,一麵問:“怎麽了?華天義欺負了你?你告訴表姐,他怎麽欺負了你,我一定為你出氣!”

   陳念瑜哭著哽咽道:“他又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謝若巧擰眉問:“他做了什麽事兒?”

   陳念瑜哭著說:“他又跟別的女人開房了。”

   謝若巧表情一沉,陳念瑜接著說:“我剛提出了分手,我知道,他改不了,即便為了我,他也改不掉他這好色的毛病。”

   初來渝州,謝若巧確實對很多人很多事不熟悉,但這幾天住下來,又跟這些人接觸下來,她也清楚了華天義是什麽樣的人。

   聯想到今天忽然出現在公司裏以另一個董事的名義自居的安崎妍,謝若巧冷聲問:“昨晚給華天義安排女人的人,是安崎妍?”

   陳念瑜抹著眼淚道:“除了她,還有誰?整個渝州,誰不知道華天義愛女色,安崎妍上次就給我打了電話,說想投資天義傳媒,可我拒絕了,我以為她死心了,卻沒想到,她把主意打到了華天義的頭上,還用這麽拙劣的方式來報複我!”

   謝若巧把她拉出懷抱,安置在沙發裏:“你等著,我去找她算帳。”

   陳念瑜立馬拉住她:“你怎麽找她算帳?她現在也算天義傳媒的一員了,還是入股的董事,你可別因為我,得罪了她,她可是安家的大小姐。”

   謝若巧冷笑:“得罪她?她還沒那麽大的臉。你放心,我有分寸,這樣好了,近期你也別來公司了,看到華天義,不膈應嗎?這個公司的啟動資金是你的,股份也有你的,表姐絕不會讓你虧錢,你隻要坐等拿紅利就行,別再奔波勞累,為了那樣的男人,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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