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哥哥領教了
  如果隻有謝若巧一個人,華晨兮當然不介意,可多了一個杜曉南,華晨兮就不願意一起聚餐了,她態度冷淡道:“不用了,我跟哥哥吃飯的時候,不喜歡有外人在場,會破壞親人氣氛。”

   謝若巧額頭抽了抽,還親人氣氛呢!

   行吧,沒直接說我不願意跟你們一起吃飯,也算留了點兒麵子給她。

   謝若巧笑笑:“那以後等混熟了,咱們再一起吃飯。”

   華晨兮不搭腔,直接踩著高跟鞋走了。

   等她離開,謝若巧唏噓:“杜哥哥,我看你這個媒婆還是不要做了,你六哥不是人,這華董也不是人,牽線的事情,更不是人做的。”

   杜曉南抬手就敲她頭:“一句話罵一窩人,我就問你,誰天天跟你躺一張床上,罵我不也是罵你?”

   他摟住她,看了一眼華晨兮離開的方向,眉眼沉了沉,卻也知道,他六哥的事情,著實難辦。

   他嗯一聲:“聽你的,以後不做媒婆了,我還是專心去收購公司,把你娶回家。”

   晚上華晨兮不來吃飯,就隻有杜厲庚和杜曉南以及謝若巧,這是謝若巧第一次見杜厲庚,杜厲庚卻不算是第一次見謝若巧了,雖然真人沒見過,但照片早就見過,還見過很多回。

   包廂裏碰頭,謝若巧看著麵前英俊冷漠的男人,比起杜曉南,杜厲庚明顯要冷戾的多,那眼睛望著你,雖然含了笑,卻又氣勢如虹,泰山一般碾壓過來,令人喘不過氣。

   謝若巧心想,這就是杜曉南的六哥,稱霸渝州黑界的六爺,果然不是凡人。

   謝若巧笑著伸出手,乖巧地喊:“六哥好,我是巧巧。”

   杜厲庚莞爾,瞥一眼杜曉南,又看向謝若巧:“九弟妹這嘴巴很討人喜,難怪小九那麽喜歡,你既喊了六哥,我也得表示表示。”

   杜厲庚伸出手跟謝若巧握了,收回手的時候,從黑色西裝褲兜裏摸了一個紅包出來,遞給謝若巧:“見麵禮,別嫌少。”

   謝若巧接過,下意識地道:“謝謝,可我沒準備紅包給你呀!”

   杜厲庚意味不明道:“你投資了天義傳媒,成為天義傳媒的三大股東之一,就已經是給我最好的見麵禮了,我不喜歡俗氣的東西,我隻喜歡一樣,我覺得憑你的能力,早晚能讓我得到我喜歡的。”

   謝若巧挑眉,太過聰明也是負擔,她居然一下子就聽明白了杜厲庚話裏的意思,他是在向她討要幫助嗎?

   謝若巧笑笑,卻不接話。

   感情的事兒,清官都難斷,何況她了。

   她不接腔,杜厲庚也不勉強,隻是拉了椅子,示意她坐。

   三個人坐好,開始點菜。

   華晨兮也回到了家,跟華紹庭坐在一張桌子上,準備開飯。

   刷手機的時候,忽然發現網上的輿論改變了方向,而在張明之前的錄音外,網上又放了一條錄音,還是張明的聲音,內容卻完全不一樣。

   張明說,之前是受華紹庭的逼迫,才不得不說偷換彩妝六號的幕後主使是文楚,為了逼真,張明還放上了幾張被毆打的照片,而另一側,則站著一臉冷狠的華紹庭。

   照片和錄音一傳到網上,網民們又瘋狂了,有的說華紹庭仗勢欺人,有的說華晨兮心機深重,有的說文楚可憐,被這一對兄妹給整了,總之,好的壞的,成了一鍋粥,之前輿論的好感度一直偏向華晨兮,可現在,似乎又都偏向了文楚。

   華晨兮把手機給華紹庭看,問他:“你上次毆打張明了?”

   華紹庭瞥一眼她的手機,隻一眼,眉頭攏起:“看來杜厲庚又插手了,不然文楚見不到張明。”

   華晨兮說:“我是問你,上次毆打張明了?”

   華紹庭淡漠道:“打了,怎麽,覺得哥哥做的不對?”

   華晨兮用著比他更加淡漠的語氣說:“不是,我是覺得哥哥離開了黑界,心軟了,手也軟了,你既打了他,就該讓他再也說不出來一句話!”

   華紹庭挑眉,卻是笑道:“哥哥……領教了。”

   他切了一塊牛排,優雅從容地吃著,麵上沒有任何文楚平反了輿論的慌張,問對麵的女人:“你打算怎麽辦?張明的嘴,我會封上,但現在封上,好像也無濟於事了,再者,這個時候再讓張明說實話,大概也不太可能,輿論隻會認為,這又是我對他‘屈打成招’造成的,效果不會變好,反而還會變差。”

   華晨兮也切了一塊牛排,慢悠悠地吃著,嘴角勾著冷笑:“自作孽不可活,張明想一個人擔下這樣的罪名,那就讓他擔唄,他喜歡文楚,願意為文楚賠上未來,那就讓他賠。”

   華紹庭接腔:“哥哥明白了,其實他的罪名不大,但誰讓他這麽不長眼睛,怕是再也出不來了。”

   華晨兮說:“小心杜厲庚。”

   華紹庭冷聲說:“文楚能讓張明改變說辭,自然也承諾了他什麽,我想,就是讓他平平安安的出來,而文楚敢那樣保證,大概就是因為她仗著有杜厲庚在,不過你放心,哥哥這一次絕不會讓杜厲庚有插手的機會。”

   華晨兮道:“也許已經插手了。”

   華紹庭挑眉,當下就起身,拿了電話,打給呂楊。

   而就在他打電話給呂楊的時候,杜厲庚那邊也接到了文楚的電話,因為晚上來赴宴,電話在杜厲庚自己手裏,故而,他一接通,就是文楚懇求的聲音:“六爺,你幫我把張明弄出來,好嗎?”

   杜厲庚還在飯桌上,不願意談別的事情,說了句:“現在忙,有事兒晚點兒說。”

   文楚問:“在吃飯嗎?”

   杜厲庚嗯了一聲,文楚說:“那我等你。”

   杜厲庚結束通話,把手機扔一邊,謝若巧無意看了一眼,就看到斷掉的通話上的那個文楚名字,她說不上來該怎麽評價杜厲庚,但說真的,她不喜歡像杜厲庚這樣的男人,不過,她又不是挑男人,她隻是見杜曉南的家人,杜厲庚於她而言,也隻是杜曉南的六哥,是她未來的六哥而已,她實在沒必要融入太多複雜的感情。

   謝若巧收回視線,繼續吃飯,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杜厲庚聊著天。

   因為這一頓飯的原因,等杜厲庚回家,看到文楚,再去解決張明的事情的時候已經晚了。

   那邊聲稱,張明畏罪自殺。

   杜厲庚聽著這樣的回答,再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就是白癡了,張明又沒犯命案,就隻是偷換了彩妝六號,造成了李太太和田小姐受了傷,但那兩個人的傷早已經養好,而彩妝六號也換了下來,最多是坐一幾天的牢而已,連商業欺詐都稱不上,他早晚會出來,怎麽可能畏罪自殺?

   吃飯的時候沒看手機,但杜厲庚猜得到,吃飯前,文楚說想見張明是為了什麽,她還不笨,知道要從張明突破網絡抨擊。

   所以,她見了張明,也成功反轉了,而同時,華紹庭和華晨兮這對兄妹也因為她的這個舉措,讓張明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他們是在告訴她,就算她贏了,也贏的齷齪,因為她害死了張明。

   而他們又何嚐不是在變相的告訴他,哪怕有他在,他也不能真的隻手遮天,什麽都為文楚擺平。

   杜厲庚坐在後車座,光線昏暗,他微閉著眼,文楚就坐在他的旁邊,見他掛了電話,連忙問:“怎麽樣了?張明能出來嗎?”

   杜厲庚睜開眼看她:“張明死了。”

   文楚一愣:“怎麽會?我白天才剛剛見過他。”

   杜厲庚冷笑:“就是因為你見過他,他才死的,你不見他,他會活的好好的。”

   文楚幽幽地道:“你是在怪我嗎?可我不見他,我怎麽處理網絡上的那些指責?”

   她又冷冷地道:“張明會死,不是因為我,是因為華晨兮!一定是華晨兮看到了網上張明的錄音和照片,聯合華紹庭一起,弄死了他。”

   她去拉杜厲庚的手,急切地說:“我要告他們,他們謀害一條人命,一定要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這個詞,如錐子一般刺進了杜厲庚的心裏,窒息般的疼痛,連皮帶肉,翻了出來,他忍著沒動,麵部表情也無絲毫變化,隻冷淡地道:“張明為什麽會死,你和我都清楚,也許張明確實是華紹庭弄死的,但追根究底,這一切都是因為誰,你是最清楚的,告不告,隨便你,不告,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告的話,第一個錄音會再次讓你成為被遣討的對象。”

   他眉梢微挑,語氣不冷不熱:“還想要告嗎?”

   文楚被他噎的沒辦法接話,好半天才擠出一句:“你不會幫我嗎?我知道,但凡你出手,我一定不會受牽連。”

   杜厲庚冷笑:“所以,哪怕華晨兮把天芳給了你,你也還不知足,你想讓她一無所有,甚至是死。”

   他盯著她的眼睛,冷冷地問:“是不是?”

   文楚被他那雙如狼一般可怕的眼睛盯著,無法對視,很快瞥開視線,雙手抓緊了手提包的帶子,努力穩住自己,是,沒錯,她想讓華晨兮死,隻有她死了,她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她反問他:“難道你不想讓她死嗎?”

   杜厲庚麵無表情地收回視線,推開車門下車。

   文楚立馬跟著下車,見他往大門走了去,她踩著高跟鞋追過去,剛追了兩步,就被保鏢們攔住。

   文楚氣的大吼:“滾開!”

   保鏢們無視她的憤怒,隻是像山一般,攔在她的麵前,而另一頭的杜厲庚,越走越遠。

   文楚急的揚聲喊:“六爺!”

   杜厲庚沒停步,很快消失在別墅深處。

   文楚氣的眼睛都紅了,再看這些攔在她麵前的保鏢們,一個一個看她的目光冰冷而抵製,似乎她隻要敢跨出一步去追杜厲庚,他們就會要她看!

   為什麽!

   她明明是杜厲庚的女人,可為什麽連他的領域都跨不進去,別說別墅了,就是大門,都別想看到!

   文楚氣的渾身發抖,好不容易摸出手機,打給杜厲庚,又不是他本人接的,而是莫懷接的。

   莫懷問:“文小姐,什麽事兒?”

   文楚說:“我要見杜厲庚!”

   莫懷說:“六爺在洗澡。”

   文楚說:“讓他洗完澡給我打電話,我就在樓下,他不回我電話,我就一直站在這裏等他!”

   莫懷眉頭微皺,卻沒說什麽,等杜厲庚洗完澡出來,莫懷把手機遞給他,重複了文楚的話。

   杜厲庚不知道哪裏來的怒氣,直接將手機往牆壁上一砸,冷著臉說:“讓她等,她願意等多久都隨她。”

   莫懷心顫了一下,退後了兩三步。

   杜厲庚一身煞氣地回到臥室,腳步頓了頓,去了一個房間,房間裏貼滿了華晨兮的照片,有她單獨一個人的,有她和他一起的,全是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偷拍的,甚至他還有她第一次的床單,她在床上的樣子,他也偷拍過,明明以前那麽的幸福,可為什麽會變成了現在這樣子!

   杜厲庚眼眶微紅,手指觸上照片上華晨兮笑的開懷的臉,一時沒忍住,轉身出門,提了鑰匙,又重新拿了一個手機,裝上號碼,從另一側門出去了。

   他覺得,可能是晚上喝了酒,有些鬼迷心竅。

   他覺得,可能是剛剛文楚說的話,刺痛了他的心,他想讓華晨兮死嗎?不想,如果她死,他也跟著,天堂和地獄,他都會纏著她。

   等車停在了華家別墅門下,他這才驚醒,他來這裏做什麽?

   想走,又不甘心,坐在車裏抽了一根煙,打開車門出來,倚靠在車門上又抽了一根煙,這才摸出手機,給華晨兮打電話。

   杜厲庚拿了一個新的手機和手機號,顯示在華晨兮那端的,就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沒多想,直接接了。

   那頭熟悉的男人聲音說:“出來!”

   華晨兮漂亮的眉頭微挑,淡定地擦著頭發,冷漠地說:“杜六爺這麽晚找我,有事兒嗎?”

   杜厲庚說:“你也知道很晚了,沒事兒我能找你?”

   華晨兮依舊是慢條斯理地擦著頭發:“你說,我聽著。”

   杜厲庚嗤一聲:“華晨兮,我讓你出來,別讓我說第二遍,張明的事情,是華紹庭弄的吧?你覺得我要是追究起來,你哥哥跑得掉嗎?”

   華晨兮心一緊,瞳眸一寒,正在擦頭發的手頓住,指尖把毛巾捏的皺成一團,她冷笑出聲:“怎麽?為了文楚,算帳來了?”

   杜厲庚淡漠道:“隨你怎麽想,我不想說第三遍。”

   華晨兮把毛巾狠狠一扔,站起身:“好,我出去,你有本事,讓我出去了再也回不來!”

   杜厲庚皺眉,還沒開腔,那頭的女人已經掛了電話。

   杜厲庚嗤一聲,也就她,習慣性的掛他電話。

   他收起手機,又點了一根煙,無聊地對著天空抽著。

   其實華晨兮下來的很快,大概隻有兩三分鍾,可即便是這麽短的時間,杜厲庚也經曆了一場心路跋涉,他其實想走,他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麽,但他又那麽想見她,他覺得他今天一定鬼附身了,才會開車來這裏。

   內心裏有兩個聲音在撕扯著他的神經,一個神經說,趕快走,別一會兒丟臉,一個神經說,好不容易來了,至少見個麵再走。

   兩個神經正打架,那道大門開了,華晨兮披了一件淺白色的開衫,內搭一條花色長裙,穿著白色平底涼鞋,走了出來。

   就在那一刻,杜厲庚望著她,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不管是內心裏的兩個神經的聲音,還是外界的聲音。

   直到她走到離他五步遠的地方站定,冷笑地開口,他這才回神。

   華晨兮說:“這找人算帳,還找上門了,看來今晚是鐵定了心,要給我一通教訓呢!”

   杜厲庚沒說話,隻是看著她,將煙掐滅,拉開後車座的門,坐了上去。

   華晨兮抱臂不動,他看著她站在那裏冰冷的樣子,怒恨不已,揚聲說:“怎麽?想讓我親自請你上來?”

   華晨兮冷笑,轉過車頭,拉開車門,從另一邊坐了上去。

   逼仄的空間裏,她身上的香氣被放大了數十倍,聞的杜厲庚有些熏熏欲醉,他伸手按壓著額頭,告訴自己要冷靜,可有一瞬間,他隻想把她拉扯到懷裏來,好在,他定力一向極好,穩住了自己。

   他不說話,隻是坐著,目光直直地看著車前,也不知道在看什麽,華晨兮沒心情跟他在這裏耗著,主動開口:“杜六爺有什麽事兒,可以說了。”

   杜厲庚側頭看她,她應該是剛洗過澡,長發披著,還有淡淡的水氣,他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是不是正在擦頭發?

   喉嚨微動,他傾身,從車裏拿了一塊幹毛巾出來,還沒來得及遞給她,就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這個行為有多愚蠢,他又把毛巾一扔,寒著臉坐正,還是不說話。

   他來找她說什麽事兒,他自己都不知道。

   腦子有些僵硬,他薄唇微掀,吐一句:“下去!”

   華晨兮挑眉,目光瞪著他:“到底是要在車上說,還是在外麵說?你別讓我下去了,一會兒又讓我上來!”

   杜厲庚直接推開車門下去,華晨兮見狀,也跟著下車,還沒開口罵他在發什麽神經,他已經快速走到她的麵前,低頭看她。

   那一刻,她明顯一恍惚,然後看到他抓起她的手,往她手裏塞了一個打火機。

   華晨兮冷笑:“怎麽?讓我用打火機燒死自己?”

   杜厲庚麵色清寒,為她說的那個死字,他瞪著她:“隻是讓你給我點煙,想像力怎麽那麽豐富!”

   華晨兮還是一副冷臉:“你沒長手,不會自己點煙?”

   杜厲庚不理會她的話,掏出一支煙,噙在嘴裏,然後抵在她的麵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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