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在他心上插了一刀
  張明隻想搶U盤,沒想真的撞華晨兮,可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剛衝到華晨兮麵前,華晨兮就像被他撞飛了似的,直直地從台階上摔了下去。

   台階足有半人高,雖然下麵鋪滿了地毯,可華晨兮還是撞的頭破血流。

   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讓張明難逃死罪!

   想害她?

   他再回娘胎裏回爐深造一千年!

   當然,其實她手上有證據,不用對自己如此狠,可華晨兮十分清楚,張明隻是炮灰,隻是一個旗子,真正的幕後黑手是文楚。

   如果文楚沒有杜厲庚撐腰,她也不必對自己如此狠,可文楚有杜厲庚,她就不能讓杜厲庚有任何為文楚翻案,為張明翻案的機會。

   眾目睽睽之下,她被張明撞飛,頭破血流,輿論都能壓死他!

   看杜厲庚如何插手!

   杜厲庚是眼睜睜地看著華晨兮從台階上摔下來的,當她的頭磕在台階一角的時候,他的心霎時一疼,整個人驚慌地站起來,還沒衝上前,已經有離她最近的嘉賓衝了過去,之後所有人都圍了過去,驚呼聲,大叫聲,還有責罵張明的聲音,混亂嘈雜地交織在一起。

   有人大喊:“華總監,你流了好多血!快打120!”

   杜厲庚眼皮驟跳,額頭青筋直蹦,他很想撥開眾人,將那個女人抱起來,陪在她身邊,可他雙眼茫然地望著那一堆人群,就是沒能挪出一步。

   有人打了120,華晨兮在眾人的關懷下,另一半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她扶著旁邊女嘉賓的手,站起來,一邊用別人拿過來的紙巾擦拭著額頭的血,一邊說:“我沒事。”

   眾人大呼:“你額頭還有後腦勺都流血了,這還叫沒事!”

   華晨兮撥開眾人,額頭的血有些滲人,更滲人的是她腦後的血,隻是腦後的血肉眼看不見,她一起身,杜厲庚便看見了她額頭處的血,一大片,她雖然在擦著,卻似乎擦不完,那血還是孜孜不倦地往外流。

   杜厲庚瞳孔緊縮,呼吸一頓,就要衝上去,要將她拉下來,送去醫院,可文楚拉住了他,露出她手上和胳膊上的傷:“六爺,我受傷了,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杜厲庚瞥一眼她手上和胳膊上的傷,是剛剛她強行要用彩妝六號留下來的。

   她明明知道彩妝六號有問題,卻還要親自去塗一遍,是打著什麽樣的心思,杜厲庚已經不想去想了,他隻是盯著她,聲音十分涼薄陰冷:“文楚,有意思嗎?”

   文楚皺眉,可憐兮兮的模樣:“六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都受傷成這樣子了,你都不送我去醫院嗎?”

   杜厲庚冷笑,眼睛落在台上,隻覺得一片模糊,華晨兮似乎在說什麽,可他一句也聽不見了,他滿眼都是她摔下台階的那一幕,是她被摔的頭破血流,也一定要血刃仇人的那一幕。

   張明對她而言,可能連仇人都算不上。

   可她還是這般的狠,狠的直接在他的心上插了一刀。

   杜厲庚一時筋疲力盡,轉身就走出了彩妝大會的會場,文楚跟上,快走出去的時候,扭頭朝後麵看了一眼,正看到華晨兮投過來的目光,冰冷陰寒,配合著她流血的額頭,恐怖而瘮人。

   文楚嚇的立馬收回視線,摟緊杜厲庚的胳膊,出了會場。

   華晨兮知道,今天有杜厲庚在場,哦,不,就算杜厲庚不在場,文楚出了事,他也一定會善後,她知道,杜厲庚一日不倒,她就一日扳不了文楚,所以,她的目標,也不是文楚,隻是張明。

   她要透過張明讓文楚知道,就算她文楚有杜厲庚撐腰,也休想動她半分!

   華晨兮收回視線,看著張明一張灰敗的臉,冷笑著說:“張明,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華晨兮站上了台後,就讓劉進把U盤播放了出來,裏麵的畫麵很清晰,清晰地將張明偷換六號彩妝的一幕給暴露在眾人眼前。

   眾人指著他大罵。

   張明知道,這一次他是失足了,可他還是不甘心,撐著強弩之末,說道:“你剛也說了,你們華家是從黑界發家的,你弄一個視頻監控來栽贓陷害我,完全輕而易舉。”

   華晨兮還沒說話,劉進就開了口:“張明,你真是覺得自己臉大啊,也不看看你是誰,華總監栽贓陷害你?你真是太把自己當一回事兒了!”

   張明臉上閃過難堪,華晨兮冷笑道:“監控是真是假,其實懂行的人,一辨就知,今天來的人可不少,各界精英都有,你要不要讓專業的人來辨別一下?當然,你也不用垂死掙紮了,就你剛剛一看到我拿出U盤,說出那一番話後,往我撞來的行為,就已經向大家承認了你的心虛。”

   她驀地沉下臉:“如果你還要狡辯,那就讓更加專業的人來盤查,劉進,報警。”

   劉進拿出手機,立刻要報警,張明慌了,撲上去道:“別報警!別報警!我承認!這一切都是我做的!華總監,你是好人,你給我一次機會吧!”

   華晨兮看著他,嘴角不冷不熱:“給你一次機會?好啊!那你告訴我,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

   張明嘴巴抿緊,不言了。

   華晨兮說:“看吧,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的。”

   張明垂著頭,所有的囂張氣焰都萎靡了下去:“沒人指使我,是我看不慣你,才這麽做的。”

   他又抬起頭,目光冷毅:“你想報警就報警,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別想拿我去影射別人!”

   華晨兮冷笑道:“果然愛情很偉大,就是不知道你認為的愛情,在別人眼裏,是不是愛情。”

   她轉身,沒心情再去應付張明。

   大概是失血過多,她有些頭暈,但還是麵對著來賓們,深深地鞠了一躬:“很抱歉,今天出現這樣的紕漏,讓李太太和田小姐受了傷,還讓你們受此驚嚇,我這裏向你們道歉,但天芳的產品,一直都很有口碑,還請您們相信我,這次的彩妝大會沒有辦成,好在離聖誕節還有兩個多月,等李太太和田小姐的傷養好了,我再辦一次彩妝大會,屆時希望你們還會來參加!”

   “會的,我一定會來的!”

   “我也會來!”

   “我也會!”

   華晨兮很高興,也很欣慰,抬頭衝她們笑了笑,卻在下一刻,眼前一黑,什麽知覺都沒有了。

   現場又一片混亂。

   等她再次睜開眼,是在病房裏,劉進,唐酒,蘇梨都在,她正要開口說話,病房門被人推開,先進來的是呂楊,看到呂楊,華晨兮隻想把自己蒙住,可她還來不及拉被子蒙住自己,另一個高大沉冷的男人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華紹庭。

   他一進來,偌大的病房就覺得逼仄之極,空氣似乎都不流暢了。

   劉進、唐酒和蘇梨立刻起身,原本有好多話想跟華晨兮說,可這會兒也不敢說了,低著頭跟華紹庭打了一聲招呼,立刻衝到門外。

   大門被關上,華紹庭站在病床前,盯著把頭埋在被子裏的女人:“有本事把自己弄到醫院,沒本事見人?”

   華晨兮嘟了嘟嘴,悄悄拉開一條縫隙,看著他:“哥哥,你不能罵我,我是病人。”

   華紹庭冷哼:“誰有心情罵你。”

   他拉了椅子,坐在床邊,盯著她的臉,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華晨兮說:“沒有。”

   她伸手摸了摸頭,感覺包紮了,又說:“謝謝哥哥。”

   華紹庭薄唇微掀:“你受傷,不是我弄的,送你來醫院的人也不是我,給你治病的人也不是我,你謝我什麽?”

   華晨兮說:“謝謝你不罵我。”

   華紹庭冷笑,眸底卻壓著陰鷙,晚上的事情,他聽說了,張明他也見過了,敢傷他妹妹,他讓他生不如死!

   從張明的嘴裏,他也套出來了晚上事件的幕後黑手。

   他手中有錄音筆,卻沒拿出來,隻是看著華晨兮,說道:“好好養傷,餓不餓?想吃什麽,讓呂楊去買。”

   呂楊立馬殷勤地望著華晨兮,華晨兮往窗戶外麵掃了一眼,問道:“幾點了?”

   華紹庭說:“半夜三點。”

   華晨兮說:“那買燒烤吧!”

   華紹庭說:“不能吃燒烤,也不能吃辣,隻能吃清淡的!”

   華晨兮蹙眉:“不讓吃燒烤,不給吃辣,那我吃別的都沒胃口,你不能虐待病人!”

   華紹庭懶得理她,衝呂楊吩咐:“去買粥,再買一份牛排,就說是兒童吃的。”

   呂楊一聽兒童二字,差點兒笑出聲,他強行憋著,掉頭就走。

   關門的時候,聽見華晨兮不滿的聲音:“誰是兒童?你才是兒童,你全家都是兒童!”

   華紹庭一本正經地接腔:“嗯,我的全家隻剩下你了,所以說你是兒童,也沒錯。”

   華晨兮噎住,扭頭不理他了。

   看她扭頭,華紹庭又問:“頭疼嗎?”

   華晨兮不理他,但她不理人,華紹庭就知道,她的頭是不疼的。

   其實傷的也不是很重,就是沒有及時醫治,流血過多,有些貧血,額頭的傷看著瘮人,但沒傷到什麽,就是後腦勺碰的有些嚴重,好在也隻是皮外傷。

   呂楊買了粥和兒童牛排回來,華晨兮縱然不滿,也還是把所有東西都吃完了,然後在華紹庭的強迫下,睡覺。

   等她睡著,華紹庭起身,幫她掖了掖被子,走出病房。

   關上門,他問呂楊:“杜厲庚在哪兒?”

   呂楊說:“也在這家醫院。”

   華紹庭冷笑:“在醫院?照顧文楚?”

   呂楊垂頭,低聲道:“嗯。”

   華紹庭問:“哪間病房?”

   呂楊說:“皮膚科,專屬VIP6房。”

   華紹庭抬步,朝皮膚科去。

   呂楊心一驚,伸手攔住他:“華總,這事兒就算了吧!小姐沒事,張明也處理了,如今的杜厲庚,已不是以前的杜厲庚了,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華紹庭眉梢微挑,陰冷的語氣:“你想說,如今的杜厲庚,已不是以前的杜厲庚了,而我,也不再是以前的華紹庭了,覺得我再也拿他沒辦法了,是嗎?”

   呂楊確實是這樣想的,但不敢這樣說,頂著他陰沉的眸子,平靜地道:“我隻是覺得如今的你和小姐已經過上了平靜的生活,這樣挺好,那就不要再去打破。”

   華紹庭抬眉,看著前麵冰冷蒼白的過道,語氣不冷不熱:“呂楊,我沒廢,就不能坐視別人欺負我妹妹。”

   他推開他,往皮膚科走了去。

   呂楊著急,卻也無可奈何,隻能陪著去,卻在後麵,偷偷地給華晨兮發了一條信息。

   華晨兮其實沒睡著,她昏倒了,還不知道後續的事情怎麽樣了,李太太和田小姐那邊怎麽樣了,故而,在華紹庭離開後,她又睜開了眼,原本想下床找手機,卻發現自己在掛著吊水,於是按了鈴,讓護士進來,幫她找手機。

   找到後,她就給劉進打電話,話說到一半,看到呂楊發給她的信息,她一愣,趕緊掛斷跟劉進的通話,抬頭看了一眼快要掛完的吊水,喊了護士過來拔針,然後就穿著病服,急衝衝地去皮膚科。

   她不想讓她的哥哥為了她,跟杜厲庚對上。

   她知道,杜厲庚不會客氣,她隻有一個哥哥了,不會再讓杜厲庚有機會傷害!

   文楚受的傷不重,她確實是要陷害華晨兮,但她的心還不夠狠,她讓張明換掉的那個彩妝六號裏麵有摻假,但也隻是摻假,沒有任何毀容的東西,最多是讓皮膚不適引起過敏,不然,她哪敢往自己身上抹。

   但雖說過敏,也比尋常的過敏嚴重,不然她哪能讓華晨兮吃上官司。

   這樣的過敏少說也得住院觀察兩天,根據每個人的膚質不同,恢複的時間也不同。

   文楚是敏感體質,也是愛美的,雖然傷的地方是在手上和胳膊上,可她還是很看重,醫生沒說要住院,可她非要住院。

   杜厲庚為她打理好一切,要走,被她喊住。

   她看著他,幽幽問:“六爺,你要去哪兒?”

   杜厲庚說:“回去睡覺。”

   文楚楚楚可憐地說:“你不留下陪我嗎?”

   杜厲庚看著她,嘴角勾著不冷不熱的弧度:“你今天想在彩妝大會上做什麽?張明是你安排的,為的就是毀掉這個彩妝大會,甚至是毀了華晨兮?”

   文楚垂眸,語氣淡淡:“你是在責備我?”

   杜厲庚淡漠道:“沒有,也沒心情,我隻是想說,你下次再做這樣的事情,先動一動腦子,你也是天芳的一員,毀了天芳,你有什麽好處?如果你想趕走華晨兮,成為天芳真正的總監,那就靠實力,不要用這些不上了台麵的東西,還有,華晨兮不是你能對付的,我勸你,別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文楚冷笑:“華晨兮不是我能對付的?”

   她抬起頭,目光哀淒地看著杜厲庚:“在六爺心裏,我是不是哪裏都不如她?就算如今你跟我在一起了,你還是覺得她比我出色,是不是?”

   杜厲庚抿嘴,正要應話,病房門忽然被踢開。

   那動作很霸道張狂,絕不是護士敢做的動作。

   屋內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就有一個冷沉涼薄的聲音驟然響起:“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知道你哪裏都不如兮兮,這世上眼瞎的人不多,但偏生就被你撞上一個,你該感到知足了,心太大,吃的太多,容易噎死。”

   一句話,把病房內的兩個人都罵了。

   杜厲庚扭頭看去,看到華紹庭穿著一身黑走了進來,即便他如今不再是黑界的主宰了,可他還是習慣性的穿一身黑,給人一種不可冒犯之感。

   杜厲庚眯眼,他剛罵誰眼瞎?

   文楚看到華紹庭,整個人都陷入一種極度的緊張之中,她雙手不自禁的抓緊了白色的床單,臉上卻露出討好賣乖的笑:“哥哥。”

   華紹庭冷漠道:“別侮辱這個詞,我也不是你的哥哥,喊我華總。”

   文楚臉上的笑僵住,幾度維持,這才不讓臉都掉下來,她張了張嘴,沒能把華總喊出來。

   呂楊跟在華紹庭身後進來,看到文楚被華紹庭堵的臉色青白交加,他真想給華總鼓個熱烈的掌聲。

   華總的嘴,比他手中的槍還要厲害。

   再撇一眼杜厲庚,他隻是站著,麵色青寒,卻沒有為文楚說上一二,呂楊想,要麽杜厲庚是真的太渣,要麽就是杜厲庚心中壓根沒有文楚,不然,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被欺負,他焉能無動於衷?

   說到這個,呂楊也感覺納悶,要說杜厲庚心中裝著小姐,可他又選擇了文楚,把小姐逼到無路可走的地步,可若他心中有文楚,也不該是這個樣子。

   在呂楊看來,杜厲庚也是一個讓人猜不透的人。

   杜厲庚盯著華紹庭,問他:“你來這裏做什麽?”

   華紹庭大搖大擺地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離病床三步遠的地方,無視潔白病房裏的各種禁止標示,掏出一根煙,點燃。

   青白煙霧從鼻間噴出之時,他盯著文楚,不陰不陽道:“來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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