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是宮遠,是杜哥哥
  謝若巧離開後,傭嫂擦了擦眼淚,進了屋,給宮櫟打電話,說了謝若巧離開的事情。

   宮櫟聽著,沒言語,過了一會兒才出聲,“宮遠呢?”

   傭嫂說,“二少爺在自己的臥室裏。”

   宮櫟低聲交待,“照顧好他。”

   他現在也無法去看他,因為他正恨著他。

   傭嫂不解地問,“大少爺,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二少爺為什麽要趕謝小姐走?我看二少爺都哭了,他是舍不得的,可又為什麽……”

   “傭嫂,你照顧他就好了,別的不要多問。”

   傭嫂無奈,隻得哦了一聲,掛斷電話。

   謝若巧開車回了自己的公寓,把小雨點扔在沙發上,她拉著行禮箱進了臥室,把行禮箱裏的東西都整理好,又將行禮箱收起來,然後就坐在床上發呆。

   小雨點是不知道人類發生了什麽事情的,她到了一個新的環境,興奮的四處亂躥,最後躥到謝若巧懷裏,抬頭看她。

   謝若巧低頭揉弄著它毛茸茸的腦袋,“還好有你。”

   她抱著它,躺在了床上。

   這一睡竟然就睡到了下午,是被電話鈴聲給吵醒的。

   她睜開眼,找到手機,看了一眼,接聽,“楊關。”

   楊關問,“你現在在哪兒?”

   謝若巧說,“在我的公寓裏。”

   楊關頓了頓,“這回是真的搬出來了?”

   “嗯。”

   楊關沉默了很久,這才開口,“晚上出來吃飯吧,我請客。”

   謝若巧笑了笑,“好呀。”

   掛斷楊關的電話,又接到了薑環的,薑環也是請她晚上吃飯。

   謝若巧笑道,“楊關晚上請客,我應了,不然你一塊來吧。”

   薑環二話沒說,應了。

   杜曉南坐在辦公室裏,手指一直摩挲著手機,看著那張唯一存進他的手機,有著謝若巧漂亮臉蛋的照片。

   於衍推開門進來,說了謝若巧離開了青楓別墅一事。

   他盯著照片上的視線沒變,隻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頓了一下,又問,“她現在在哪兒?”

   於衍說,“建新路的宏遠小區,那是她自己買的公寓。”

   杜曉南嗯了一聲,“她的對麵或是隔壁還有房子嗎?”

   這個於衍就不知道了,他搖了搖頭。

   杜曉南說,“去查,不管有沒有,都買一套過來,或者,你讓她住到東岸府邸去。”

   讓謝若巧住到東岸府邸,這個有些困難,但在她的對門買一套戶型,那還是可以辦到的。

   於衍下去辦理。

   杜曉南將手機甩開,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麵整個南江市的風景。

   這一次,她跟宮遠,再無可能了。

   他轉身,回到辦公桌後麵,繼續工作。

   晚上回到家,就聽到謝丹彤幸災樂禍的聲音,她見杜曉南回來了,一屁股抬起來,衝到他麵前,眉飛色舞地說,“曉南,你也看到今天的報紙和新聞了吧?宮遠居然跟偃詩涵睡了,我聽說謝若巧被宮遠趕出了青楓別墅呢,你說她現在是不是一個人窩在哪裏偷偷的哭呢!”

   她也不等杜曉南回答,就高興地大笑起來,“宮遠必然要跟偃詩涵結婚,謝若巧這下子真淪為整個上流社會的笑柄了。”

   她得意之極,一掃之前謝若巧刺激她之後一直沉鬱的狀態。

   簡直不要太高興。

   杜曉南瞅她一眼,什麽話都沒說,上了樓。

   站在衣櫃前,他有好長時間都忘了開衣櫃,腦子裏回蕩著那句——她現在是不是一個人窩在哪裏偷偷的哭。

   他五指攥緊,去拿了手機,給薑環打電話。

   原本是想讓薑環去看一看謝若巧,卻不想,薑環說她正在跟謝若巧吃飯。

   杜曉南問,“她情緒怎麽樣?”

   薑環是借上廁所的時候打的電話,所以也沒隱瞞,有什麽說什麽,“二小姐哭了好久,一邊喝酒一邊哭,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還在哭。”

   她哭了。

   杜曉南的心一陣撕扯,睫毛垂了垂,“把地址發給我。”

   薑環哦了一聲,把地址發給了他。

   杜曉南看著那個地址,久久地也沒有動。

   他有想過她離開宮遠會傷心,畢竟她跟宮遠認識很久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愛宮遠,他們之間也是有著很深厚的情義的,這一走,大概連朋友都沒得做。

   也許,也能做朋友,但一定不是現在,而是很久以後,在兩個人都忘記了這一段感情後。

   他知道她會難過,可他沒想到,她會那麽難過。

   當他去了薑環發的地址,真正看到她的時候,他才知道她比他想像的還要難過。

   而他,看到她這個樣子,他也比自己想像的還要不舒服。

   謝若巧又喝醉了,這次醉的跟往常都不一樣,醉了還在哭,仿佛被全世界拋棄的可憐孩子,哪怕醉了,眼淚也止不住。

   誰喊她都喊不醒。

   杜曉南來了後,薑環和楊關很自覺地走了。

   杜曉南抱著謝若巧,看她閉著眼哭泣的樣子,他的眼睛也紅了。

   他拿帕子一點一點地給她擦眼淚,嘴裏不停地說,“你還有我,你不是一個人,巧巧,不要哭了。”

   謝若巧什麽都聽不見,隻眼淚像流水,沒個盡頭。

   杜曉南隻覺得心髒被她的眼淚撬開,再也沒辦法閉合,而她的眼淚所過之處,如同硫酸滾過,寸寸腐蝕著他的心。

   他抱著她的臉親吻,一時竟然生出後悔的念頭。

   他竟然有些後悔把她和宮遠拆開了。

   如果她現在還和宮遠在一起,她就不會這麽難過吧?

   可想到她要是跟宮遠在一起,他們會結婚,會生子,他們會做著他最想和她做的事情,他又嫉妒的發狂。

   他告訴自己,他沒做錯。

   哪怕沒有他,她也和宮遠不能長久,他隻是縮短了他們的時間而已,並不算拆散,因為他們早晚都會分開。

   他抱起謝若巧,拿了她的包包,下了樓。

   於衍還是等在車邊,見他下來了,立馬開了後車門。

   杜曉南抱著謝若巧上去,把包扔到另一頭,穩穩當當地坐下,又扶住她,讓她靠在他的懷裏。

   於衍關上車門,去開車。

   發動前,問他,“杜總,去哪兒?”

   杜曉南也不知道要去哪裏,他想回他那裏,但又怕早上她醒來,看到她睡在他的床上,會更加痛苦難受,她已經這麽痛苦了,他不想再讓她受到刺激。

   他想了想,伸手去摸謝若巧的包包,從包包裏摸到鑰匙,衝於衍說,“回她的公寓。”

   於衍哦了一聲,開車去了宏遠小區。

   於衍正在買謝若巧對麵的戶型,當然知道她住在哪棟樓哪個門牌號,於是一樓領上去。

   等站在她的門前了,杜曉南將摸出來的鑰匙交給他,讓他把門打開。

   於衍試了幾個,這才把門打開。

   他沒進去,就看著杜曉南抱著謝若巧進去,又接過他手中的包包和鑰匙,然後交待,“晚上我留在這裏,你去買醒酒茶和牛奶,再給我帶套換洗的衣服過來,明天早上五點過來接我。”

   於衍點了點頭,關上門,到樓下買醒酒茶和牛奶,另外又去東岸府邸給杜曉南拿了一套換洗的衣服,這才又回來。

   敲了門,把東西全部遞給杜曉南,他便走了。

   杜曉南關上門,把換洗的衣服放在沙發上,去煮醒酒茶和牛奶。

   煮好,涼了一會兒,端到臥室去喂謝若巧。

   還是用嘴喂,他已經喂習慣了,動作十分自然,也十分熟練。

   謝若巧大概也喝習慣了,即便眼淚還在斷斷續續地往外沁,可她竟很容易地就接納了杜曉南喂來的醒酒茶和牛奶。

   等該喂的都喂完,杜曉南拿帕子擦了擦她的嘴,又擦掉她的眼淚,等了一會兒,眼淚沒再繼續流了,他終於鬆了一口氣,“你要是哭一晚上,明天我也不用上班了。”

   他將她的衣服脫了,抱她去洗澡,再過來,躊躇了一下,還是沒給她穿舊衣服,而是從她的衣櫃裏找了一套睡衣出來,給她穿上,再將她塞到被窩裏,用被子蓋住。

   他把杯子端出去,清洗幹淨,又從沙發上拿了換洗的衣服,就著她的浴室洗了個澡,然後穿好衣服,掀了被子上床。

   他剛伸手將她摟到懷裏,她就痛苦悲傷地囈語了一聲,“宮遠。”

   然後小手緊緊地抓著他,生怕他離開。

   杜曉南反手扣住她的手,沉默地將她往懷裏又摟緊了,內心也是痛苦的,“我不是宮遠,我是杜哥哥。”

   她卻好像聽不見,在他的懷裏睡了。

   眼角有淚逸出,被他沉默地用指腹擦走,然後看著她,怕她再流淚。

   好在,她沒再流淚了。

   杜曉南去吻她的唇,他知道,她一喝醉就特別磨人,特別喜歡纏著她。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多喜歡他的唇,多喜歡他的吻。

   果然他一吻過去,她就一路暢通地接納了他。

   杜曉南擁緊她,無比慶幸地想,不管她有多痛苦,她至少沒忘記她喝醉後所喜歡的那個男人是他,而不是宮遠。

   上一回,她的身上是他沐浴露香氣,這一回,他的身上是她沐浴露的香氣。

   抱著她沉沉睡去前,杜曉南想,往後歲月,他隻盼能再與她共用一種香氣的沐浴露,與她共睡一張床。

   五點的時候,鬧鍾準時響了。

   杜曉南原本睡的很沉,卻突然一下子驚醒,因為懷裏的姑娘動了一下。

   他嚇的連忙伸手按滅了手機鬧鈴,緩緩躺在那裏,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直到懷裏的女孩兒似乎又睡著了,沒動靜了,他這才低頭看她一眼,輕輕抽開自己的胳膊,掀開被子一角,緩緩下了地。

   動作極慢極輕地去洗了把臉,刮了一下胡子,再將盥洗台清理幹淨,把自己用的東西全部拿走,打開臥室的門出去,在外麵的客廳裏換了衣服,又回來,彎腰在她額頭吻了一下,左右望望,沒發現任何紕漏和把柄後,他這才轉身,關上門。

   他把客廳裏自己換下來的睡衣裝起來,連同昨晚沒喝完的牛奶一並裝走,下了樓。

   於衍早等著了,見他下來後,立馬開了後車座的門。

   他上了車,掏出手機給薑環發信息。

   等薑環醒來,看到信息,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杜曉南跟薑環說的事情不是很重要,但對謝若巧而言,就很重要了。

   杜曉南昨晚給謝若巧換了衣服,怕她早上醒來會奇怪,就讓薑環去圓這個謊。

   薑環已經在上一回看到了杜曉南是如何對待謝若巧的,那一晚杜總把二小姐接走了,怕是也給她洗過澡,換過衣服,隻不過第二天早上杜總又把二小姐送到她這裏來了,二小姐不知道而已,今天是因為二小姐就在她自己的家裏睡著,杜總沒多餘的把她弄到她這裏來,所以才這麽交待。

   果然杜曉南的猜測是對的。

   謝若巧白天醒來,見自己的衣服換過了,還發現自己洗過澡,睡在自己的床上,就打電話給了薑環。

   昨晚她是跟薑環和楊關一起吃飯喝酒的,能幫她換衣服洗澡的人,除了薑環,應該不會再有第二人。

   聽到薑環說是她送她回去,並給她洗了個澡,換了個衣服,還給她灌了醒酒湯後,謝若巧放心了,說了句,“謝謝。”

   薑環打趣她,“謝什麽謝,你如果真謝我,那就好好的,不要再喝酒了,你都不知道你昨晚喝酒的樣子把我和楊關嚇個半死,不就一個男人嗎,至於你要把自己給喝死呀!”

   謝若巧坐在床頭,表情淡淡地笑了笑,“你放心,我不會喝死自己,昨晚是最後的告別,以後再也不會了。”

   薑環歎一口氣,“你能這麽想,那最好不過了。”

   謝若巧嗯一聲,“你上班吧,我不打擾你了,我也起床吃飯了。”

   薑環說了一聲好,掛斷。

   謝若巧起身穿衣服,化了妝,抱起小雨點,下樓吃飯。

   之前在青楓別墅,有傭嫂照顧小雨點,她出門都不帶它,現在沒傭嫂照顧了,她出門還得帶著它。

   去了一家湘菜館,正點菜的時候,楊關打來電話,聽她說醒了,還在吃飯,他立馬就過來蹭飯。

   見她表情如常,沒有昨晚那要死不活的樣子,他嘖嘖兩聲,“恢複力挺快,一覺就修複了。”

   謝若巧瞪著他,“你要是來看我笑話的,就不請你吃飯了。”

   楊關笑道,“來蹭你的飯,肯定是說謝文泉的事情呀,不然,我哪敢蹭你的飯。”

   謝若巧挑眉,“查到新線索了?”

   楊關點點頭,表情有些凝重,“嗯,吃罷飯再跟你說。”

   謝若巧看他表情嚴肅,也沒在這裏問他。

   等菜上齊,她將小雨點擱在旁邊的椅子裏,剛剛點菜的時候,也點了一盤貓能吃的肉,擺在了小雨點麵前。

   它窩在那裏乖乖地吃著。

   謝若巧和楊關也不緊不慢地吃著。

   結束午飯,二人挪到了咖啡廳,小雨點也跟著去了。

   謝若巧點了兩杯咖啡,給小雨點也點了一杯,把它放在最裏麵的桌子上,讓它自己舔著咖啡喝。

   她跟楊關坐在那裏說著正事。

   楊關今天沒帶資料,隻是口頭向她說,“我查王豔慧,查了一個多月,也確實沒查出什麽,她以前的事情極難查,我也不敢打草驚蛇,所以暫時沒敢深入,不過,我查到她在情人節那天,也就是過年那會兒,去過三社公會。”

   “三社公會?”謝若巧訝異,“她怎麽會去三社會公?她認識三社會公的人?沒聽蕭凜提過呀。”她眉頭皺了皺,“她去三社公會做什麽了?”

   楊關低聲說,“打麻將。”

   謝若巧哦一聲,白他一眼,“打個麻將而已,看你緊張兮兮的。”

   楊關嘖笑,“如果隻是打麻將,我肯定不會緊張兮兮,但我查了她去打麻將的那個家庭,很奇怪。”

   謝若巧低了低頭,小聲問,“怎麽個奇怪法?”

   楊關摸著下巴,“那一家人吧,怎麽說呢,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是拚湊起來的,那家的男人是彭益,你別驚訝,就是你想的那個彭益,擔任謝氏集團項目部經理的那個彭益。最奇怪的是,馮茵茵從來沒跟過彭益,也不在南江市住,就過年的時候會來南江市,卻與謝氏集團大名鼎鼎的謝夫人關係極好,幾乎可以說是忘年之交,你不覺得這裏麵很有蹊蹺嗎?”

   “那家的女人是一個叫馮茵茵的女人,她有個女兒,叫馮南晴,馮南晴你肯定認識,但你一定不認識馮茵茵。”

   “馮南晴是馮茵茵的女兒,馮茵茵又是彭益的女人,按理說,馮南晴也是彭益的女兒才對,可外麵的所有人都知道,彭益沒有女兒,他隻有一侄女,叫馮南晴。”

   “馮南晴的男朋友叫何兵,何兵是三社公會齊鏢的人,但不直屬齊鏢手下,而是掛在虎哥手下,那個房子,就是虎哥在三會公會的房子,聽說是何兵花了大價錢租的,你說何兵在三社公會的工資,能租得起那麽貴的房子嗎?”

   “最奇怪的是,馮茵茵從來沒跟過彭益,也不在南江市住,就過年的時候會來南江市,卻與謝氏集團大名鼎鼎的謝夫人關係極好,幾乎可以說是忘年之交,你不覺得這裏麵很有蹊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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