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認錯
  再過了一刻鍾後,陸善把東西都收了起來,她一邊整理著藥箱,一邊對梁母說:“患者是因為舊傷在身、心思又沉鬱才導致的吐血昏迷,剛剛的針灸和藥物隻是暫時作為緩解,讓他醒過來。但真正要他好起來,還是得好好養傷與解開心結。哦……我曾經學過針灸之法的。”她看著梁母的眼神,補充道。

   梁母落下心,她長歎了一口氣,“不過是個女人,他何苦如此……哎……”就在這一句話的時間裏,床上的梁墨玨緩緩睜開了眼睛。

   “三爺醒了!”

   “老夫人!醒了!”

   小懷和容雲驚喜的聲音響起,梁母趕忙低下頭去看梁墨玨,關切地問道:“玨哥兒,你可有哪裏不舒服的?”

   梁墨玨躺在床上,眼神是一片冷鬱,卻還是道:“我沒有大礙了,勞母親擔心了。”

   梁母一時無言,她看得出來,梁墨玨是在怪自己。

   他怪自己什麽呢?

   怪自己允許讓月白離開麽?

   “母親知道,都是母親的錯。我不該插手你的事的……可是玨哥兒,梁家隻有你了,你若是去了,梁家也要散了。我不能再失去一個兒子了……”梁母眼淚滾落,語氣哀哀的,這個不容他人忤逆自己的老夫人,頭一回懇求了梁墨玨。

   但梁墨玨依舊沒有說點什麽。

   母子倆之間的沉悶氣氛並沒有影響到陸善,見到梁墨玨醒了,陸善重新打開了藥箱,從裏頭拿出聽診器走上前,眉毛平平的,聲音柔柔的,“梁老夫人,還請你讓開一點。讓我再為患者聽聽心跳,診斷脈搏。”

   當她出現在梁墨玨眼前時,梁墨玨略有點驚愕地睜大了眼,他嘴唇微張,又閉住了。

   他知道,這個人不是月白。

   梁墨玨在那日後就呆在府中休息了起來,他不再去提月白,即使小懷命人把包袱呈到了他麵前,他也沒去看,隻是讓小懷把包袱放到了月白的院子裏,並且把月白的院子封了起來。

   準確的說,他不是沒去看,他隻是沒有在眾人麵前看過。不止一個夜裏,他都會在更深露重、無人在旁的時候去往月白的院子,待在那兒。

   仿佛月白還在這個世上一樣,但他心中清楚,沅江通往上海,非一艘小舟能勝任。更何況小舟猶在,人卻無了蹤影,大抵是進了魚腹的。

   他每日都在養傷,抑或是寫賬本、處理事務,而每隔幾日,陸善都會來到梁府為他複查。

   今日也是一樣。

   初冬的時節,萬物凋零,陸善為梁墨玨診完脈、聽完心跳後,又開了幾板西藥給他,“吃完這些藥,你的傷也就好了。”

   梁墨玨披著件鬥篷,雪白的絨毛滾在墨青的羽衣邊上,讓他瘦削的臉多了點病弱之氣。

   “多謝。”他說話也是淡淡的。自從事情發生後,他每日裏都是這樣子,寡言少語、難得溫和姿態。

   “沒事兒,我先走了。”陸善收拾好藥箱,起身向他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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