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理論
  那兩個動家法的小廝撐著桐油傘避雨,極為難地看著梁墨玨,其中一個低聲說:“三爺……我們用了力,但也留了心。沒有傷至筋骨的,月白姨娘這樣,是因為她身子不濟……”

  確實,自從來到梁府後,月白幾乎是三天罰跪兩天挨罵,身子骨的確不大好。

  收了目光,梁墨玨看著月白白若金紙的臉,催促小懷,“把人帶下去。無論用什麽藥,都從我庫中出,若是沒有,便去寶春堂買。”

  小懷拋卻了傘,在玉杏的幫助下把月白扶到了身上,而後背起月白,手小心翼翼的繞過她傷處,攔住她腿彎,微微傾著身就背著月白離開了院中,玉杏亦是急急忙忙地跟上去,盡可能的用傘去給月白和小懷遮雨。

  “哥哥,你總算來了……”一直守候在這的墨瑤見到梁墨玨,鬆了口氣,她攥了攥傘的竹柄,感覺手都要冷僵了,“月白可等了你好久。你快去見見母親吧……”

  這話落在梁墨玨的耳中,他隻嗯了一聲,而後徑直上前,走向了緊閉著房門的梁母房中,墨瑤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一進梁母的房中,梁墨玨便嗅到了淡淡的新鮮檀香氣息,似乎是剛剛才點燃的。

  梁母不在外室,他也沒立刻說話,隻把手中的傘一收,連著墨瑤遞來的交給了旁邊侍奉的丫鬟,直接就坐在了旁邊的圈椅上,而後低聲道:“母親,我和墨瑤來見你了。”

  容雲亦在此時快步進了房中,她先是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歎了口氣,徑自向供奉著菩薩像的內室去了。

  一刻鍾後,梁母才在墨玫的攙扶下從內室裏緩緩走出。一看到梁墨玨和墨瑤,便肅著一張臉,平日裏慈和的眉目也冷了下來,她道:“你們兩兄妹,當真是我的好兒女!”

  “母親何出此言?”梁墨玨像是什麽都不清楚的一樣,他靜靜地看著落座的梁母,“反是母親,陣仗這樣大,是怕別人不知道,母親想要打死一個妾室麽?”

  這話說得就過分了,梁母麵色一黑,墨玫亦道:“墨玨,慎言。”

  梁母一拍桌子,說:“你這是為了一個妾,來同你母親這樣說話的麽?你難不成是沒看見玉姐兒的傷麽?今日得虧傷的是手,若是臉呢?那該如何?我隻不過是向玉姐兒給個交代罷了。”

  梁墨玨十分冷靜,他掀了掀唇,道:“若是因為不小心燙傷了玉姐兒,便要打十棍,丟了性命。那母親是要別人說玉姐兒容不得人,還是您所謂的慈悲心腸皆是虛假?”

  話音落地,梁母一愣。

  其實梁墨玨這話說得也不錯。

  月白被罰這事真正會影響到的,還是她和溫鳴玉的聲名。

  “玉姐兒還沒過府,便容不下一個通房妾室,母親這便是給溫家的交代麽?”梁墨玨起身,語氣冷淡,“若是如此,那母親大可將月白再從我那拉過來。兒子先告辭了。”

  講罷,他立刻離開,身入雨中。

  墨瑤還沒坐熱,就看到他走了,也馬上起身跟上他,隻留下梁母坐在位子上,容色十分的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