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由她搜
  聽到這句話,花憐“嘖”了一聲,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眯了眯眼,“那便由你去吧。夜深了,我也困了,咱們睡吧。”

  “誒,那這糖你不吃啦?”月白指桌上的桂花方糖,那是陸霄雲的心意,她是帶給花憐一塊分享的,既然花憐不吃,那就自己留下。

  想到這,月白忙將油皮紙重新包好,再係上細繩,現下是冬日,吃食好保存,不像熱得要命的夏,一塊糖放小半個時辰就全化作黏糊糊的糖水,白便宜了小蟻。

  “不吃了,你留著吧……”花憐起身,打算揭開桌麵的燈罩吹滅燭火時,門口卻傳來了兩道“叩叩”聲。

  “叩叩”二聲過後,便是急促拍門聲。

  月白與花憐對視了一眼,她站起身去開了門。

  一開門,就瞧見烏央一眾人等立在門口,個個身帶寒氣。

  站在眾人中間,像被眾星捧月般的一個窈窕女人眸帶傲意的掃了月白一眼,“搜。”

  她一聲後,其他人如同得了令一般,不顧月白還站在門口,就一窩蜂似的往裏頭衝。

  花憐先反應過來,拍拍桌子,空了的碗勺碰撞出聲響,她揚聲道“方荷,你這是做什麽?”

  立在那的窈窕女子,臉上塗著脂粉,明明是和月白一樣大的年紀,卻憑白多了幾分風塵氣,正是如今梨花班的當家花旦——方荷。

  月白也在這時反應過來,伸手攔住兩人,盯著門檻外的方荷,有點不解,“你們這深更半夜地闖進來,是做什麽?”

  “花憐師姐覺得我是要做什麽?”方荷一襲絨邊錦緞旗袍,一步跨過門檻,顯露出姣好身姿。

  月白平日隻管端茶倒水、不上台,故吃穿用度比方荷差上不少,身上的深青衣裙洗得半舊,烏黑發上隻戴一枚暗綠玉簪子,十足老氣的打扮,但偏偏襯得她細眉下的桃花眼明亮又幹淨,引人總想多看兩眼。

  方荷盯著月白,輕輕哼了一下,冷笑道“咱們梨花班出了賊!我那隻純金刻花的鐲子,今兒登台前還放在妝匣裏,洗了妝一看,竟是空空無物了!”

  原是她丟了寶貝,方荷本就跋扈,丟了寶貝這般著急倒也說得通,可為什麽氣勢洶洶地登上門來找她和花憐師姐?月白若有所思。

  “那你是覺得,我與月白盜了你那金鐲子?”花憐眸光一掃,同樣冷笑一聲,“方荷,沒有證據的事,你少誣陷人!咳咳……”

  方荷沒成名前,花憐便是班子裏的當家花旦,來京之後她得了病總不見好,待遇自是比從前冷上許多。

  現在方荷風頭正盛,她又慣是個眼頂在頭上的,這幾個月時不時就擠兌花憐一下,兩個人之間明裏暗裏的攢了不少火。

  今晚算是徹底把這股火燃了。

  “師姐,別動氣,”見花憐咳嗽,月白忙走到桌邊從青花茶壺裏倒了杯半熱的茶,遞給花憐,“由她搜,反正也搜不出什麽東西。”

  她和花憐沒拿那隻金鐲子,哪怕今日方荷將這間廂房翻了過來,也是找不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