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認主了
  被人奪了書,孤墨池這才悠悠起身。

  “你很著急?”

  “我這是氣的!”

  趙時雨拉著孤墨池走到窗前,從他們的位置正好能夠清楚的看到那座大殿。

  “你看,就因為伊縷元君沒了仙根,這些人就這樣對她?伊縷元君好歹給他們當了一千多年的山長,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些人居然一點情分也不講!”

  她知道伊縷元君沒了仙根肯定保不住山長的位置,卻不知道會是這樣一種近乎被驅趕的下場!

  趙時雨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真想下去把那些所謂的長老挨個大罵一通!

  孤墨池一笑,拎著趙時雨的後腰帶就飛出去了。

  趙時雨十分無語——女裝的時候都是摟著她飛,男裝就直接用拎的……

  不過,如果他真的用摟的,怕是會嚇倒一片吧。

  孤墨池帶著她一落地,趙時雨就氣不過衝了上去,朝著那些翻臉無情的長老喊道:

  “你們萊山就是這樣的一座無情之山嗎?居然集體把自己的山長趕出去!”

  長老們見趙時雨不過是離幽宮一隨從,對她也不客氣,直言道:

  “閉嘴!我萊山之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怎麽?做了丟臉的事情,還怕被外人說啊?我告訴你,你們今天做的這些事,我都會傳出去,讓外頭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們是怎麽以下犯上,趕走山長的!”

  “山長?她斷了仙根,哪還有資格做我們的山長?”

  “再沒資格,她也是!”

  笑話,沒資格歸沒資格,是就是,怎麽能夠混為一談?

  “伊縷元君正因為知道自己不能繼續承擔山長一職,這才選擇退位,而你們卻在她退位之前,把她趕出來,這就是‘以下犯上’!”

  可那些長老們哪裏肯聽趙時雨的話,嚷嚷著宣守衛過來趕人。

  守衛提槍過來時,正準備朝趙時雨伸手,卻被孤墨池一個眼神給嚇住了。

  這伸出去的手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

  “你們愣著幹什麽?還不將這鬧事之徒趕走!”

  有了堵善長老的命令,守衛壯著膽子朝趙時雨抓了過去。

  卻在碰到她的前一秒被震出去好遠。

  “你!”

  眾人這才明白,是她身後的孤墨池出手了。

  這意味著,萊山和伊縷元君之間的事情,他要插手。

  “孤少主,我等敬你離幽宮少主身份,但不代表你可以插手我萊山之事,我看孤少主還是帶著隨從速速離開……”

  堵善長老話還沒有說完,身子就直衝屋頂,甚至將瓦麵砸開一個洞。

  他就這麽卡在屋頂了。

  趙時雨:“……”

  伊縷元君:“……別太狠了。”

  孤墨池黑袍加身,兜帽遮麵,誰都看不清他的表情,隻知道他嘴角微勾,卻不顯親和,倒是十分恐怖的樣子。

  長老們一瞬間安靜下來。

  誰都沒看見孤墨池動手,卻誰都知道,舍他其誰?

  “就、就算孤少主想要出手幫助伊縷,在萊山,也、也要講一個理字!”

  沉默許久,終於有個膽大的長老開口了。

  “理?”孤墨池反問。

  “當、當然是‘理’,就算你本事再大,也要講理!”

  聽到一群最不講理的人開始要求別人講理,趙時雨覺得好笑至極!

  “既然你們想‘講理’,那本尊就和你們講一講——本尊雖記性不好,卻也依稀記得,在萊山冗長的族譜上,有一位山長容曜,似乎,從他繼位到仙逝,都沒修出仙根來?”

  孤墨池突然看向奚鹿,問道:“你來說說,你們族譜上,先當山長後修仙根的有幾位?”

  “除了伊縷元君,每一任山長都是以妖精的身份當上山長,而後勤於修煉終成正果!”

  “那,你們萊山,所有山長都最終飛升成仙了嗎?”

  “並沒有,萊山修仙者眾,但是真正能夠飛升的,也不過數十位——山長飛升的,隻占了半數。”

  對修仙者來說,飛升成仙有多難,大家心裏都清楚,能持之以恒不過是信念堅定罷了。

  “嗬嗬!看樣子是年頭久了,你們這些老頭子就都給忘了——我真當你們萊山每一屆山長都是仙人呢?既然曆代都有妖精當山長,這一代又為什麽不行?感情這規矩是你們現想現定的啊?”

  眾長老被懟的無話可說,就隻是堅持一句——

  “讓妖精當我們的山長,我等不服!”

  “再不服本元君今天也還是萊山山長!”伊縷舉起奚鹿的胳膊,高聲道:“禪讓書已經寫成,從此刻開始,奚鹿便是萊山第十八任山長!”

  “長老們,讓你們不服的山長退位了,新任山長可不是妖精哦。”

  趙時雨雙手環胸,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再不管長老們如何言語,伊縷元君拉過奚鹿的手,手掌相對,將自己手上的山長印傳到了奚鹿的手掌中。

  當長老們試圖阻止時,奚鹿掌中的山長印卻突然光芒大盛!

  這是認主了!

  山長印如此迅速認主,在萊山還是頭一次!

  伊縷元君看著這印,也是十分驚豔——這光芒四射,怕是有兩三丈高!

  想當初她花了小一年才讓這印認主,在她掌心也不過就是發出了一尺來高的光。

  早知道奚鹿能這麽迅速的被山長印承認,她哪裏還需要費這麽大的功夫!

  山長印光芒一現,殿中的長老們再不敢多言語半句,連忙出來跪迎新任山長。

  階下的守衛們也早都跪了一地。

  被人跪拜的奚鹿卻沒有半分喜色,看向伊縷元君的眼神總帶著點……心疼?

  趙時雨觀察了半天,這個奚鹿的表情藏得實在太深,不顯山不露水的,根本看不出他究竟是什麽想法。

  不過萊山山長一事算是解決了,是不是等於她可以早點回家了呢?

  伊縷元君交出山長一職,本打算離開萊山,四處遊曆,卻被奚鹿以“業務不熟,希望元君能留下指導一番”為由給留了下來。

  而她和孤墨池,則是以貴客的身份,被留下吃了頓喜宴。

  孤墨池酒喝了不少,她本想佯裝著享用卻發現這酒也沒有半分味道!

  咦?

  沒味道的酒,是不是證明也喝不醉她?

  從沒喝過白酒的趙時雨一時興致來了,左一杯右一杯的給自己倒酒。還拚命朝身邊的魔衛們敬酒,惹得大家都對這個小男孩敬佩不已。

  喝酒跟喝水似的,一點也不含糊!

  不過事實證明,沒味道的酒,醉起人來也一點不含糊……

  趙時雨看著酒席上人來人往,各個都晃晃悠悠,不覺有些心煩——

  “你們吃飯就吃飯,到處亂晃幹嘛?讓人眼暈!”

  趙時雨抓著酒瓶,再倒不出半滴酒來。

  “嗯?這就沒了?”

  趙時雨扔掉酒瓶,看向旁邊的魔衛,魔衛桌上的酒瓶一個變成仨,正吸引著趙時雨,仿佛在朝她招手。

  “等一下,你這麽多……不公平!給我一個……”

  趙時雨起身,腳步虛浮的挪到魔衛那桌,一屁股坐在魔衛的凳子上,把魔衛擠到了一邊。

  “雖然不好喝,但是……涼涼的,很舒服……”

  趙時雨抱著酒瓶仰頭就灌,上座的孤墨池對此情景一覽無餘。

  不是不愛吃這邊的東西嗎?怎麽今天和酒杠上了?

  辭了伊縷元君,孤墨池直接離席了。

  孤墨池一走,緊接著,趙時雨也掉桌底下消失了。

  推杯換盞間,竟沒人注意到,這桌少了個小隨從。

  孤墨池的臥室裏。

  “孤墨池?你怎麽在這裏?”趙時雨抬手看看自己空空的掌心,詫異道:

  “我酒呢?我好大一瓶酒呢?”

  “愛喝酒?”

  “不愛喝……沒味道……”

  “不愛喝,卻喝了個爛醉?”

  “沒醉!我沒醉!你們的酒,對我來說就是水,是水而已!你見過誰、誰喝水會醉啊!”

  趙時雨從孤墨池的胳膊上掙紮著要下來,孤墨池隻好由著她去。

  隻見趙時雨下來以後直接朝桌子走過去——一條直線被她饒了好幾圈才終於摸到桌子。

  “來,孤墨池,我跟你喝酒,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千杯不醉’!”

  趙時雨在桌上抓了兩個茶杯,遞給孤墨池一個,然後拿著他的手和自己碰杯。

  “幹杯!”

  一仰頭,啥也沒有。

  “酒呢?我酒呢?”

  趙時雨拿著酒杯在手上左看右看,好像杯底是漏的一樣,明明剛才還有酒,怎麽一瞬間就沒有了?

  她抓過孤墨池的手,往裏看了看他的杯子——也是空的。

  “你喝掉了?”

  “沒有。”

  孤墨池拿下她手上的空杯子,哄著說:“你若想喝酒,我明天陪你,今天太晚了,該休息了。”

  和魔族不同的是,萊山也是秉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作息習慣。

  現在已入夜,趙時雨也該睡了。

  “刷牙,然後洗澡,然後睡覺……”

  趙時雨起身到處去找浴室。

  孤墨池扶額,看樣子不把該走的程序走了,她是不會消停的。

  可是萊山提供的客房再高級也不如離幽宮和趙時雨家,這哪能給配備浴室呢?

  孤墨池隻好抱著趙時雨,飛身去了很遠的一處溫泉水那邊。

  隨手做了個屏障,孤墨池手指一動,兩人的衣服盡數褪去……

  “哈哈!遊泳池!”

  趙時雨一下水,便歡快的撲騰起來,索性有孤墨池隨時護著,總不叫她嗆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