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犧牲
  蕭逸從身上取出一隻木人,讓這女鬼寄身到上邊。待到日後自己靈力恢複了,再用師父所傳秘術將其融合。

  沫沫欣然答應了蕭逸的要求。隨即化作一道流光飛入了木人之中。

  “蕭道友,這裏很舒服。附身在了木人中,沫沫的神魂也清明了不少呢!”

  蕭逸聞言心下也是了然。當初師父曾經說過,自己的三個木人替身皆有滋養魂魄的功效。隻可惜,那第一個木人當初萍兒無法棲身。而沫沫現在容身的木人,則是三隻木人裏功效最差的。想到自己的木人,蕭逸突然想到這次回去務必要向大伯請教一下,為何會有木人被遺棄在枯井之中。

  眼前事情解決,蕭逸回到王府後院,將這一切同蕭和忠講述了一遍。

  隨即蕭和忠便見到了木人中沫沫開口說話的異像。即便是他戎馬出身,聽聞到木人說話,這也是吃驚不小。感歎蕭逸手段了得的同時,對於日後修真的渴望也更加強烈了幾分。

  蕭和忠將這個好消息派人進宮告知了蕭和信。結果不出所料,蕭和信直接點齊禦林軍,直接過到忠王府內。

  一眾宮人齊齊感歎,這陛下同忠王的手足之情感天動地。至於皇後嬪妃也是心下不住的埋怨。這皇帝和弟弟親近也未嚐不可。但是出宮居然不帶著自己一同過去,哪裏還將自己當成蕭家的媳婦嘛?而且再怎麽好,這陛下也不至於罷朝數日吧?如此的隻顧手足荒廢政務,她們都擔心這陛下會不會成為北濟罪人?

  三個兄弟就在忠王府接連飲宴盤桓了三日。直到第四天,蕭和信這才戀戀不舍的起駕回宮。

  “陛下先行回去。二哥哥今天也要帶著朋友上路回去家中了。等忙完了這幾日,哥哥便帶著你們去拜見太爺爺和大伯。別這麽依依不舍的!咱們兄弟日後有得是時間在一起敘家常。”

  送走了蕭和信,他也從宦官手中結過馬車韁繩。蕭和忠也不好相送,想起當初二哥哥的便信,忙叫人追出去送上了萬金的盤纏。

  “幹嘛這麽著急啊?本公子應該還能再住幾天的。你不是說要讓本公子玩兒個痛快嗎?”

  高歡一臉不悅的坐在車中不停地抱怨道。蕭逸雖說也根本不差銀錢,有著兩個弟弟在,多少銀錢他都使得。可是如果讓這小狐狸再這麽放任下去,恐怕十天半個月她也能在這花樓中住不厭煩。可是自己還著急回家報信,還要看看分別年許的萍兒和念鄴。

  這車馬在官道上飛馳,七日之後,終於進入了雨波城的城門。

  “是蕭逸!老頭子就說這氣息……這……這是……”趙千杯感應到了蕭逸的臨近,馬上終止修煉,從店鋪中跑了出來。可是才將神識投入蕭逸身上,感覺不到半點靈力氣息。

  “這……活著就好!活著就好!一年多了,所有人都擔心你,現在回來了,回來就好!”

  蕭逸將高歡接下車子,隨即攜手同趙千杯進入了店鋪之中。

  “趙前輩,萍兒同念鄴呢?隔壁何記好像隻有鳳姑一個人在院子裏啊!”

  趙千杯招呼二人坐下,這才出聲解釋道:“你家人都被老祖帶走了。具體去到哪裏,老趙也不知曉。但是隔三差五的你大伯還會過來。估計這兩天他就要過來了,既然你回來了那也不著急走。你瞧瞧我,連個傳訊令都沒同你大伯留下。今天這個好消息,一時半會還沒辦法通知到他……”

  眼見趙千杯不住的轉移話題,蕭逸自然知道是因為什麽。

  “行啦,趙前輩。我隻是同這靈狐族道友打賭封禁了一身靈力而已。過不了幾天便可以恢複過來了。大伯他們的去處,蕭某應該知道是哪裏。不差這幾日……”

  蕭逸話說道一半,隨即看到一旁無所事事的高歡。趕忙出聲招呼道:“趙前輩,等下叫兩名夥計陪著這位高公子去城中的幾處青樓逛逛。這幾日的花銷都由蕭某出了。”蕭逸本想從身上翻找東西,突然想起馬車上還有近萬的金幣。趕忙招呼人過去將金幣取了回來。

  “這裏有近萬的金幣,應該夠高公子的消費了。如果不夠,麻煩前輩直接先幫蕭某墊上,回頭差多少,蕭逸一並補償給前輩便是。”

  高歡聞言可以出去玩耍,立時便來了精神。等到兩名夥計陪同高歡出了店鋪,趙千杯這才容出空來,謹慎的問道:“蕭逸啊!我怎麽看不出這位道友的修為深淺啊?再有,你這幾年去到哪裏了?你是怎麽回來的?”

  蕭逸也不隱瞞,將誤入流雲大陸,如何同高歡相識,又如何加入流雲宗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這麽說,你現在是恩師她老人家的入室弟子了?”

  蕭逸點了點頭,雖然他是滿不在乎的神情,但是在趙千杯看來,那卻是莫大的福緣。

  自己跟隨菁曦仙子多年,現在也隻是個記名弟子而已。這蕭逸沒等怎麽樣,便已經成為了菁曦仙子的嫡傳弟子。如果按照門派規矩,這外門弟子,都要尊稱一聲內門弟子師兄的!

  “師……師……”

  “行啦!趙前輩,咱們之間就不要這麽稱呼了。這要如果論起來,您當初可還是蕭逸的授業恩師呢!”

  趙千杯同蕭逸是太過熟識了,這要按修真境界劃分,那就徹底亂了。

  天色才微微見暗,蕭贏文便已然趕到了雨波城中。

  “和義,和義!今天祖父說你回到雨波城了,起先大伯還以為是他老人家想你太過心切了!沒想到這一進雨波城,還真就感應到了你小子的氣息。趕緊跟大伯回去家裏!老趙,這孩子我先帶走了,回頭有什麽話,等我回來再和你聊。”

  趙千杯倒是感覺再正常不過了。目送蕭逸離開,趙千杯悠悠的解下腰間的一隻酒葫蘆。

  一口烈酒下肚,朦朧間,他似乎看到了日後蕭家在這青原大陸上的風光。

  “他現在到底什麽修為啊?一年多,按理還是築基巔峰。怎麽流雲宗居然會讓這小子過來招收弟子呢?也好!反正這幫人還以為流雲宗考察使者三十多年後才會過來。如果這段時間他們暴露了本性,那可就有意思了!”

  趙千杯笑嗬嗬的回去了自己房間。蕭家老祖前幾個月給他送來了一套獨醒訣的功法。仿佛這種半醉半醒的秘術,天生就是為了趙千杯量身打造的一般。

  才進去海底秘境,姚念鄴便向著蕭逸飛奔過來。看著長高了近半頭的姚念鄴,蕭逸也是滿心感慨。

  抱著兒子,蕭逸隨同家人一起走進大殿之中。現如今自己平安歸來,除了解釋自己的經曆,剩下便是北濟鄴城蕭家族人的消息。

  蕭慶岩聽到自己後輩子孫的消息也是老懷大慰。等到姚萍兒帶著孩子回去歇息,蕭逸這才正色的對這蕭慶岩道:“太爺爺,此番和義回來,還有一件大事要告知太爺爺和大伯。”

  眼見蕭逸麵色凝重,二人也正色聆聽著蕭逸的講述。

  “此番和義因為魔域通道開啟,故此能夠提前被宗門委派返回青原。此次魔域通道開啟,雖說規模不是很大,但是終歸還是我修真界幾千年最大的一場浩劫。”

  蕭逸將臨走之時妖族與人族備戰的消息同二人講述了一遍。雖說蕭慶岩是一名化神存在,但是他在修真界的歲月連百年都不到。聞聽了這種事件,他也是倍感棘手。

  “太爺爺,當日從葉家體內出來的那道妖修魂魄,應該便是數千年前流雲大陸的化神妖修,靈狐族的女帝白琦。當初她便是隕落在了對抗魔族的戰鬥中。此番靈狐族的少公主也隨同和義一起返回了青原,為的便是找到那位白琦前輩的魂魄。太爺爺,您老看看,是不是能幫她找到那位白琦前輩呢?”

  蕭慶岩思索片刻,臉上顯出了凝重的神情。

  “和義,過些天,你帶太爺爺去見見那靈狐族的女修。如果能從這位白道友魂魄中獲悉魔族消息,想來對於接下來的大戰也是多有裨益。咱們蕭家對於魔族入侵,沒有什麽記述。不能做到有針對的抵禦,終歸還是心裏沒底啊!”

  “祖父,贏文決定開啟秘術修煉。如果能夠進階元嬰,至少魔族到來,孫兒也能幫您分擔部分……”

  沒等蕭贏文說完,坐在正位的蕭慶岩就冷聲喝止了他的念頭。

  “混賬!是不是氣我老頭子不死啊?有我在,你就給我斷了這個念頭!”

  蕭慶岩心下激動,但是好在修為化神,很快便平複了下來。

  “贏文,你才成為結丹後期不久。在這種根基不穩的時候,強行進入空間,難道是覺得咱們蕭家人丁太多了嗎?”

  眼見蕭慶岩還要教訓大伯,蕭逸趕忙出聲化解道:“太爺爺,剛剛您說對魔族了解不多。前番在鄴城,和義恰巧救下了一位與魔族戰死的人族前輩。”

  說話間,蕭逸取出了一隻木人。雖說這木人還不能化形成人,但是言語交流已然不是什麽問題了。

  眼見蕭慶岩同沫沫的神魂木人相互交流,蕭逸趕忙將大伯拉出了大殿。

  此時的蕭贏文正在因為修為太低,所以心情欠佳。才被蕭逸拉出大殿,便沒好氣的將他的手甩開一旁。

  “大伯,這不用蕭家秘術,咱們也未必會修為不前。回頭咱們不是還可以地火淬體嗎?”

  眼見蕭贏文還是悶悶不樂,蕭逸趕忙撒嬌言道:“好大伯,和義還有事情要求您呢!現在大伯這麽不開心,那接下來的事情,您讓和義要如何開口嘛!”

  蕭贏文生氣,主要也是氣惱自己修為淺薄。現在蕭逸說有事情要求自己,他也隻好不耐煩的問道:“你小子還能有什麽事要找大伯幫忙?現在你是流雲宗的特使,整個青原大陸的修士都要巴結著你。還要大伯一名金丹替你做什麽?”

  “大伯,現在和義靈力被封,無法將此物取出。這是當初在咱們蕭家宗廟裏找到的一個木人,當時被丟在了枯井之中。大伯知道這木人的來曆嗎?前番萍兒要寄魂在這上邊,結果說裏邊已然有了一縷魂魄,她根本進不去。這到底……”

  聞聽蕭逸言語,原本麵如冰霜的蕭贏文隨即來了精神。還不等他說完,蕭贏文一把抓住了蕭逸的手,激動的問道:“你是說在宗廟裏找到的?那個木人是什麽樣的?快同大伯說說!”

  蕭逸雖說手被蕭贏文緊緊抓住,感覺上有些疼痛。但是能讓大伯如此重視的木人,肯定也不是什麽一般貨色。

  “大伯,這是一個烏鐵的匣子,其上有嵌銀的鎖魂二字。當時和義也將木人取出,隻是這木人根本就沒有麵目。不知道是大伯沒有做完,還是怎麽的,裏邊……”

  蕭逸感覺自己的手臂開始不停顫抖,這種顫抖明顯就是因為蕭贏文激動的難以自抑。

  “大伯,大伯!”

  蕭逸呼喊數聲,蕭贏文這才抬起掛滿淚水的臉,哽咽的說道:“那是你父親,我可憐的弟弟啊!”

  蕭逸聞言險些沒有癱坐在了地上。他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不敢置信的拉住蕭贏文,激動的問道:“父皇不是為求甘霖,白日飛升了嗎?怎麽會……怎麽會是……”

  蕭贏文深吸一口氣,這才幽幽的講述出來此件事的因果。

  當年北濟大旱接連數年。蕭贏武便是在這種情況下繼承皇位的。

  幾名蕭家前輩經過推演,確認了此次大旱乃是一種上古陣法導致的。當時蕭豐源隻是一名築基中期的修士,大伯蕭贏阜也剛剛築基沒有多久。麵對這上古的大陣,他們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終於在一本上古典籍中他們查到了一些相關的線索。隻是上邊提到的隻是陣法的名字。根據這陣法的效用,蕭豐源確信,這便是北濟大旱的根源。

  經過兩年時間,蕭家諸人破除了四處隱蔽的陣眼。假以時日,待到八處陣眼全部破解,這種惡毒的法陣便可以被徹底抹除。

  但是蕭贏武卻不這麽認為。他是北濟的現任皇帝,自登基以來每天看到的都是幹枯的禾苗,求生的難民。

  無意間他聽到了父親同大哥的議論,如果有人憑借大毅力投身到一處陣眼中,那麽這旱情也是可以解決的。

  隻可惜,這知人知麵不知心。誰又會是這甘願赴死之人呢?古書記載,如果舍身之人心生退意,那麽非但不能緩解旱情,反而還會激發更大的熱浪。按照現在這法陣的威能看來,這幫為禍之人,至少已經將近萬人投入了陣眼之中。

  就在二人為了大陣犯愁的檔口,蕭贏武毅然決然的投身進入了鄴城附近的一處陣眼之中。

  等到一眾蕭家修士趕到陣眼之時,能夠聽聞到的隻有蕭贏武痛苦的嘶吼。盡管他已然身死,但是那身處陣眼中的魂魄依然在被黑色冥火焚燒。

  一日一夜,蕭家諸人聽聞著陣眼中的嘶嚎,全都束手無策。

  終於這種折磨結束,陣法也被破除開了。

  蕭豐源用黃櫻木人收入了一絲蕭贏武的殘魂,十幾年中用靈力不斷溫養。當日蕭家大劫,所有人都在那一場大戰中隕落身死。卻不想,在那危急時刻,蕭豐源還是將這木人藏了起來。

  “回頭將鐵匣交給大伯。這滋養魂魄的術法你皇爺爺當初有傳授予我。有大伯在,定然會讓你父皇重獲新生!”

  “對我北濟動用這種陣法的,可是南理驚鴻派?”蕭逸一字一句的問道。

  製造大旱,舉國震蕩。日後借機入侵,改朝換代。蕭逸現在第一反應便是那南理國的宗門。

  “具體是誰,現在已然無從考究了。不過你父皇隕落之後,咱們蕭家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沒有停下找尋陣眼的步伐。就是在這期間,大伯在鳳驛附近斬殺了一名驚鴻派的結丹。想來他便是在檢視那一處陣眼。”

  蕭逸點了點頭,手上的指甲因為握拳,此刻已然深深的刺入了自己的掌心。

  七日後,蕭逸告別了家人,攜帶狗肉一道返回了雨波城中。

  “狗肉,這趟不一定要出來多久。七靈現在要閉關靜修,你在裏邊切莫幹擾到它!”

  “知道了主人。這猴子現在老實的緊。隻要它不招惹我,那就算是天下太平了。”

  蕭逸點頭輕笑。這狗肉比較起七靈來說,那可真算得上是乖巧了。

  遣人帶路,蕭逸來到一處花樓之中。

  看著左擁右抱的高歡,他也隻能輕咳了幾下。

  “高公子,咱們是時候趕路去往葉家了。”

  小狐狸聞聽蕭逸的言語,一時間倍感掃興。她將幾位賠酒賣笑的姑娘遣退,這才埋怨的瞪著蕭逸說道:“怎麽總是在關鍵時候打擾本公子啊?明天再去葉家不行嗎?我記得當初你可是說過,這一趟要讓本公子玩兒得盡興的!”

  蕭逸揮手讓隨從退下,自己坐在高歡的對麵。他將一隻空杯斟滿,隨即一口飲下。

  “高公子,這一趟已經二十多日過去了。咱們再不快些找到白琦前輩,恐怕會耽誤很多大事的。在魔族入侵之前,咱們還要想辦法幫助白前輩恢複修為不是?”

  “不是什麽不是?姨娘因為抵禦魔族,連命都丟了。怎麽你還想讓她為了這次魔域通道開啟出力嗎?姨娘她三千多年堅持神魂不滅,不是為了留著命讓你們驅使的!”

  高歡天生隨性,這一點同自己母後頗為雷同。而據她母後所言,自己同姨娘的性格是最為相似的。所以在她看來,姨娘即便有機會重獲新生,那也該將以後的生命留給自己的生活。

  “高公子想多了。此次妖族同人族共禦魔族,若是能得到白琦前輩指點,想來靈皇前輩應該也能增多幾分勝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