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國富煤業集團(1)
  平城市位於古州市正南方向,與古州比鄰。國富煤業集團總部就坐落在平城市西郊。

  平城市西郊有一片占地麵積不小的人工湖,湖畔東岸佇立著一座仿古建築,建築內亭台樓閣、假山池塘應有盡有。

  這座仿古建築是一家高級私人會所,會所的主人就是國富煤業集團董事長錢福安。

  連續一個多月了,錢福安每天窩在會所裏哪裏也不想去。他很愁,真的是很愁很愁。

  手裏的八座煤礦,兩座年產六萬噸的煤礦已經被勒令關閉了,三座年產三十萬噸的煤礦也停產了,兩座年產八十萬噸的煤礦處於半停產狀態,唯一正常生產的是最大的一座年產一百二十萬噸的煤礦。

  一個多月來,錢福安愁的吃吃不好,睡睡不香。他每天睜開眼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臨睡前做的最後一件事也是打電話。

  錢福安已經不記得自己這一個月來打出多少個電話了,可令人惱火的是,他一分錢都沒有籌措到。再借不到錢,或者貸不到款,兩座半停產狀態的年產八十萬噸的煤礦也隻能無奈停產了。

  停產不可怕,可怕的是無法留住那些操作熟練的產業工人。沒有了產業工人,誰來幹髒活累活,他錢福安又怎麽賺錢?

  五千萬,錢福安仔細算了一筆賬,沒有五千萬,他堅持不到今年年底。

  到哪裏去找這五千萬呢?

  錢福安鬱悶地用力將手裏的摩托羅拉翻蓋手機扔了出去。“啪”的一聲響,摩托羅拉翻蓋手機摔的四分五裂,隨後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滑出去很遠,停靠在一雙海藍色的高跟鞋旁。

  一雙手,一雙雪白纖細的女人手撿起被摔碎的手機,動作麻利的將手機裏的SIM卡取出來,然後塞進一個嶄新的摩托羅拉翻蓋手機中。

  隨後一個嬌媚的聲音驟然響起:“老錢,這是你這個月摔的第十七個手機了。”

  錢福安“哼”了一聲,拿眼瞥了一下眼前海藍色的身影:“寶貝兒,有消息了嗎?”

  宋梅搖了搖頭:“沒有。”

  “老子就知道。”

  錢福安氣憤地用力一拍大班台:“都他麽的是一群狗娘養的。當初老子混得風生水起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像搖尾乞憐的狗,跪在老子麵前大舔特舔老子的腳丫子。

  “老子現在遇到了難處,這些狗娘養的竟一個個躲得遠遠的,恨不得不認識老子。算了,不能指望他們了。”

  宋梅緩步走到錢福安麵前,伸出雙手輕輕勾住錢福安的脖子:“老錢,要不我去找江懷彬試試?”

  “不行。”

  錢福安用力將宋梅擁入懷中:“江懷彬那個老王八蛋,吃著碗裏的,還惦記著鍋裏的。他越是這樣,那就越不能便宜了他。”

  宋梅嬉笑一聲:“老錢,你可想清楚了,我親自出馬可是能給你換回來五千萬啊。”

  “五千萬怎麽了。”

  錢福安翻了翻白眼:“你在我心目中是無價的,給我一座金山都不換。大不了我把那座年產一百二十萬噸的煤礦轉手賣掉,老子就不信沒人會接盤。”

  “你舍得?”

  宋梅撅起屁股往大班台上一座:“那座年產一百二十萬噸的大型煤礦可是你花了不少心思,動用了不少關係才搞到手的,你為了我真的舍得把它轉讓出去?”

  錢福安用力咬了咬牙說道:“舍得,為了你,我什麽都舍得。”

  宋梅嘴角上揚,輕笑道:“你舍得,就怕你家裏那位黃臉婆不舍得。對了,上次跟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錢福安從大班台上拿起一盒黃鶴樓1916,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點著,用力吸了一口:“什麽事?”

  宋梅羞澀道:“生孩子的事啊。”

  錢福安笑道:“不用考慮,準了。”

  宋梅聽後欣喜道:“真的,你確定你沒有騙我?”

  錢福安用力點了點頭:“真的,不騙你。”

  宋梅一聲歡呼:“太好了,終於可以不用每天吃藥了。老錢你知道嗎,每次吃藥的時候我都想哭,哀歎自己為什麽比你晚生二十年,哀歎自己為什麽心裏隻裝著你,再也容不下別人。”

  錢福安伸出手,將宋梅拽入自己的懷裏:“傻瓜,吃個藥都哭,你是不是太脆弱了。”

  宋梅柔聲道:“不是脆弱,是因為心裏有愛。有愛才會苦著自己成全你。”

  “好好好。”

  錢福安用力掐滅手裏的煙頭:“今天晚上我就送你一個愛的結晶。”

  宋梅抱歉地笑了笑:“今天晚上不行,人家不方便。要不你去找嚴妮吧,你可有一個多月沒有去她那裏了。”

  錢福安聽後故意問:“你不吃醋?”

  宋梅搖了搖頭:“我誰的醋都會吃,唯獨不會吃嚴妮的醋。”

  錢福安笑問:“為什麽?”

  宋梅解釋道:“因為我和嚴妮是好姐妹啊,她身體不舒服的時候讓你來找我,那我身體不舒服的時候自然會讓你去找她,這就叫投桃報李。”

  錢福安很開心,他目前有三個女人,除了家裏的黃臉婆,他對嚴妮和宋梅都極為寵愛。

  嚴妮比宋梅大著五六歲,人長得雖然沒有宋梅漂亮,但性格特別溫柔,對錢福安從來不提什麽過分的要求。

  錢福安有三個孩子,大女兒和二女兒是家裏的黃臉婆生的,唯一的兒子則是嚴妮給他生的。

  老話說母以子貴。可嚴妮並沒有因為自己給老錢家生下一個傳宗接代的兒子就飛揚跋扈。相反的,嚴妮不管是待人還是接物,都顯得那麽的平易近人。

  這是錢福安最欣賞嚴妮的地方。論身份,嚴妮不及自己家裏的黃臉婆。論能力,嚴妮不及宋梅。可錢福安的心中仍然給嚴妮留有一片天地,正是因為嚴妮的低調和柔順。

  錢福安很清楚,自己的國富煤業集團將來是要留給兒子的,兒子將來能不能夠挑起這副重擔,從小接受的教育至關重要。

  在教育兒子方麵,嚴妮扮演的是嚴父,而錢福安扮演的則是慈母。錢福安也想當嚴父,可當他一見到乖巧聽話的兒子,心都要化了,自然是對兒子百依百順。

  一開始,身份的置換讓錢福安很不自在,可慢慢的他認清了現實,覺得自己更適合扮演慈母。

  輕輕按下大班台下的電鈴,錢福安用力抱了抱宋梅:“寶貝兒,那我走了。”

  宋梅點了點頭:“路上小心些,注意安全。”

  這時候,錢福安的保鏢武昊然推門而入。

  錢福安鬆開宋梅,快步走到武昊然麵前,將手裏的路易威登手包遞給武昊然。

  武昊然接過手包,尾隨錢福安離開辦公室,掏出電話撥出一組號碼。

  錢福安穿過庭院回廊出了會所大門,司機陳曉亮已經將一輛黑色的奔馳S600停靠在了台階下。

  武昊然向前緊走幾步,打開後座車門,而後把手擋在車門框的上沿,等錢福安坐進寬敞舒適的車內,輕輕關上後座車門。

  “老板,去哪裏?”

  武昊然鑽進副駕駛室,扭回頭問。

  “看兒子,一個多月沒見,想他了。”錢福安開口吩咐道。

  陳曉亮輕輕踩下油門,將掛著JC66666車牌的奔馳S600匯入來來往往的車流中。

  此時太陽尚未落山,恰好趕上下班高峰,大街上的車流走走停停,慢的就像是龜爬。

  錢福安兩眼微閉,也不催促,仍舊思考著五千萬現金該從哪裏尋找突破口。

  讓宋梅親自出馬去找江懷彬,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走這一步臭棋。

  宋梅是他錢福安的女人,他不允許任何人覬覦宋梅的美色。

  可不讓宋梅去找江懷彬又能怎麽辦呢,誰會在這個時候向他伸出援助之手呢?沒有人,錢福安確信一個人都沒有。

  錢福安歎了一口氣,氣得隻想罵娘。還是老話說得好啊,雪中送炭君子少,錦上添花小人多。

  叮鈴鈴,路易威登手包裏的手機驟然響起。武昊然拉開手包拉鏈,從包裏取出手機遞給錢福安。

  錢福安翻開手機蓋,按下接聽鍵:“喂,是哪位?”

  “錢董是吧。”

  李子丞在電話那頭笑了笑:“我是古州裝備製造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李子丞,明天我想以私人身份去國富煤業集團走一走,看一看,不知錢董歡迎不歡迎啊。”

  古州裝備製造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李子丞?

  錢福安微微一愣怔,猛地想起一個古州的老客戶幾天前向他透露的一個消息。

  古州市農業銀行剛剛給古州裝備製造集團貸款六個億,錢福安的老客戶建議錢福安不妨向古州裝備製造集團求助,看能否向古州裝備製造集團拆借五千萬救急。

  錢福安倒是也想呢,可國富煤業集團欠著古州裝備製造集團六億四千八百萬的欠款,他哪裏還有臉向古州裝備製造集團開口求助。

  等等,李子丞主動來訪不會是為了那六億四千八百萬的欠款吧。

  他麽的,有可能,極有可能。

  錢福安捂著電話心念電轉:拒絕還是答應?

  拒絕,萬一這他麽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呢?

  答應,聽說李子丞可是畢業於清華大學的高材生,鬼點子賊多,絕對不是個好對付的主,萬一李子丞真的是來追討欠款,自己該怎麽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