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結在深深腸
爺孫兩人也就跟著施玥向前走。
施玥低著頭一步一拖地步履沉重，慢慢地向前走著。
雖然心是如此沉重，他卻依然向前走，走得是如此緩慢。
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麽，要走卻又不願意走。
耳邊想聽著什麽，希望有什麽來挽留自己。
但是卻又害怕著什麽，卻又糾結著什麽。
蘇入夢看著他們漸漸走去，心裏真是痛苦萬分，又急又慌。
她看著自己的愛人，看著他風中瘦削而微微駝的背影，心裏是有多麽的痛苦啊！
“啊……”
她輕喚了一聲，行走的人聽見這個聲音一下止住了步。
他緩緩轉過身，看見了那個女人，看見她看自己的目光，那樣焦慮，那樣痛苦。
也看見了她美麗眼中隱隱的淚光閃爍。
閃呀閃……
兩個人就這樣看著對方，都沒有再有動作，也沒有言語。
就這樣看著對方，女人淚光閃閃，把男人的心都給閃得疼痛了。
蘇入夢踉蹌一步，身子向那個男子邁進一步。
她要幹什麽？！
“入夢！”
旁邊的她的夫君喚了一聲，女子一下止住了步。
她回過頭看見了自己的夫君，自己世俗所承認的那個夫君，站在那裏看著自己，目光是那樣的痛楚。
這個女人一下呆住了。
她的臉色慘白，呆在那裏一動不動。
高錫觀急步上去抓住她的手，“你要幹什麽？”
他的手抓得如此的緊，把這個女子細細的胳膊都給捏疼了。
蘇入夢：“……”
她看著這個丈夫，一時間驚慌失措。又轉回頭看那邊的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也是她的夫君呀！
她就呆怔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才是好。
看見高錫觀拎著蘇入夢的胳膊拉著她要走，施玥眼中痛楚更深了。
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就隻是把他們呆呆地看著。
“入夢！”高錫觀看麵前這個女人，自己心愛的妻子，看見她看自己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裏的內容是那樣的複雜。
淚水湧上來，美麗的眼中淚光盈然，盈盈然把這個男人心都盈疼碎了。
他緊緊地抓緊這個女人，把她向自己這邊拉扯。
“走，入夢，咱們回去，回去！”
他如此用力，把這個女人一下拉到自己身邊，又扯著她往回走。
可是這個女人跟了他兩步，卻止住了步，用勁地站住，不願意再跟他走了。
他轉身看女子，看見了這個女子眼中的淚光，不願意……
還有那種懇求。
是那樣的可憐而又無助。
他也是呆了。
他呆呆的，在這樣的淚光中，他已是再無力向前走了。
但是他又怎可能舍得放棄了她呢？！
他再次捏緊這個女人的手，拉扯她走。
“不，不……”女人嘴裏喃喃著，但是她的力氣又怎強得過這男人呢？
她被這個男人踉蹌拉扯著走，但終究她還是使著勁站住了，不願意再走。
“噢……”
她的淚水流了下來。
她又回頭看那自己心愛的愛人，看見他站在那裏，看見他披散著的花白的發在微風裏輕輕拂揚，看見他發下的那雙目，那樣痛楚，還有那樣的不舍，渴望……
這個女人心都要碎了，淚水從她的臉上流了下來。
“錫觀。”高雲鵬走了過來，他輕輕地用手撫住兒子的肩膀。
兒子抬頭看他，看見了父親憐愛的目。
父親的眼睛是那樣深邃，他看著這個兒子，“觀兒，鬆開她，讓她自己選擇！”
兒子呆呆地看著他，半晌才明白父親的話意，他的臉色蒼白。
“不！”
他嘴裏喃喃著“不”，手反而越發把女人逮得緊了。
父親看著他，目光裏充滿了心疼，還有難過。但是這個堅韌博大胸懷的長者還是止住了他的孩子。
“你鬆開她吧，讓她自己選擇！”
高錫觀：“……”
父親看他這樣，歎口氣，“錫觀，讓她自己選擇吧！”
“不！不！”兒子又怎願鬆開抓緊自己心愛人的手呢！
他知道自己一旦鬆開了手，這個女人，這個至今愛了一生的女人，定是會從自己身邊跑走，跑到那邊那個男人那裏去。
自己就真的失去了她，失去了她呀！
自己可是不願意，可是不願意呐！
他是這樣的痛苦，他回過頭看著自己的女人，看著她：“入夢，咱們回去，咱們回去吧！”
“我才從北方回來，我給你帶了好多禮物。你去看，你一定會喜歡的，入夢！”
“我這就帶你去北方，再也不要回來！”
“你不是說你想去大漠看看嗎，我帶你到那裏去，帶你去看異域風光，到處去遊玩！我們在一起一定會快樂的，你一定會喜歡的…”
“入夢，我的入夢！”
聽著這個深愛自己的男人這樣的話，這個女子心如刀絞，她的淚水流了下來。
可是她雖然心被他的話語感傷疼了，但是她卻依然站在那裏不動。
“哦，入夢，啊！”說著，高錫觀就要拉扯這個女子走。
蘇入夢喃喃地：“不，不……”
聽到這樣傷痛自己心的話，男人停住腳。他看這個女人，看見了她臉上複雜的內容和眼睛裏的痛苦，還有懇求。
這個男人的心都要碎了。
父親歎了口氣，“觀兒，你讓她自己選擇吧！”
“不！”高錫觀大叫一聲，“選擇什麽？我不懂！她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妻子！”
高雲鵬：“傻孩子，你現在把她強留住，你就會幸福了嗎？你留住了她的身，可是沒有留住她的心，又有什麽意思？”
高錫觀委屈地：“我跟她十多年的夫妻，能就這樣讓她走嗎？”
高雲鵬：“你們十多年日日在一起，難道她的心也時時與你在一起嗎？”
“她與施家那個孩子十多年天涯東西，人沒有在一起，心卻始終在一處！”
“觀兒，吸取你爹爹的教訓，讓她走吧！”
高錫觀痛苦地：“爹！”
高雲鵬凝視他：“讓她自己選擇吧！”
高錫觀：“……”
“不，不！”
他手更用力緊緊抓住女人的手，“入夢……”
“錫觀，對不起！”女人淚光盈然，看著他。
“我，我這麽多年都沒有為你高家留嗣，你，你還是放我走吧！”
“你在說什麽？”高錫觀是如此激動：“沒有留嗣又怎麽樣呢，我們終會是有的！”
“就算是沒有，但是這又有什麽呢！我隻要你跟我在一起，我隻要你就滿足了！”
“入夢，入夢，這麽多年了，你難道就對我沒有一點感情嗎？”
蘇入夢：“我，我當然對你有感情……”
“可是，可是……”
說著這個女子又轉頭看向那邊那個男人。看見那個男人滄桑又蒼老，跟眼前這個男人比起來，那個男人從外表上和其它一些方麵也是比不過麵前這個人的呀！
可是，可是自己的心卻始終是他的呀！
這麽多年來，心心念念從來就沒有忘記過他，從來就沒有放下過他。
心深深處，自己，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他！
自己心裏麵唯一愛著的男人，隻是他了！
可是身邊這個現實中的夫君，自己又該怎麽辦呢？
這麽多年來，他對做為他妻子的自己，可是關愛有加，心意全托的呀！
唉，自己，確實於他是對不住的呀！
這個女人兩難下來已是淚水潸然，再說不出話來。
高錫觀見她如此糾結不舍那人的樣子，心裏好難過，“哎，入夢，咱們回去吧！”
“哦，錫觀！”女人亦是淚如雨下。
眾人都把他們看著，靜靜地看著，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蘇入夢回頭，看著站在那邊的那個自己心愛的愛人，期待著他對自己的一聲召喚。
可是那個愛人隻是站在那裏看著自己，卻沒有動，更無一句主動的話語。
就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裏看著自己，麵部的表情是那樣的痛苦。
然而單是他看著自己那雙痛苦的眼睛，那樣的不舍，期盼，卻又要使勁地控製自己……
也是讓這女人心碎了。
這個男子一直都是這樣，善良，忍讓。隨時都站在別人的角度替別人著想，寧願自己痛苦，寧願自己委屈……
然而他內心的那種情感的受傷，卻又是有多麽的深，多麽的痛啊！
自己心心念念他這麽多年，已經生生的痛失了他一次，好不容易千回百轉又再相聚，又怎麽能夠再舍了他去！
怎能舍得去呢？！
高錫觀見她這樣也是悶住了。
他呆呆地站在那裏，看著這個女人，已是明她的心意。
此一刻這男人心是如此疼痛，然而對這女人執著的愛戀，卻又使他不願意放手。
他呆呆地看著這個女人，見她淚光盈盈，可憐楚楚，糾結痛苦的樣子，不由心軟了下來，漸漸鬆開了手。
蘇入夢呆呆看他，見他滿目淒惻，滿懷眷愛，不由憐他不舍。
又回頭看那愛人，目光閃爍，一腔等待，一腔愛慕，又怎能忍心舍下慕戀一生的摯愛！
如此千回百轉，相憶相守……
結在，深深腸……
女人不由心慌，胸悶，不知所做。
所有的人都站在那裏，看著他們，靜靜地看著他們。
天地是這樣的靜，這樣的安靜！
都在默默地預測著，預測著這場愛情未來的選擇。
等待著，他們最終的結局。
恍如過了千萬個世紀，輪回了千萬轉，夢中所盼所期，心中千萬遍呼喚乞求的時刻，在無數的徘徊、悲觀、失望和渴求中徐徐來到……
女人看看那邊那個男人，又看看麵前這個男人，在這艱難的情感糾結痛苦下，選擇終還是要到來的。
她深深地凝望著身邊這個男人，這個深愛著自己的男人，他是那麽的優秀，那樣的好……
哦……
如果不是因為心已駐留了那個愛人，那麽自己一定會終身陪伴這個男人的。
一直陪伴他到老，到死，無論風風雨雨……
可是，可是，心……
蘇入夢心裏默默也祝福他，感激著他，也歉疚著他。
“對，對不起，對不起……”
終是做了選擇。
她緩緩拉開男人的手，歉然的淚水汨汨流下。
她慢慢轉過身，向那個自己心愛的愛人走過去。
“不，入夢！”
高錫觀還想伸手拉她，卻被父親一把拉住。
他回頭瞪著父親，目裏是那樣痛楚還有不解。
為什麽，為什麽這個父親要阻止自己去抓住自己的愛人，而不是幫著自己呢？！
兒子是這樣的不理解，這樣痛苦。
高雲鵬深沉地：“孩子，算了，強扭的瓜不甜。她想怎樣選擇就讓她去吧！”
高錫觀呆呆地看著父親，看見父親對自己意味深長地搖搖頭。
“孩子，成全了他們吧！”
他蒼白著臉又轉頭看，看見那個女人已經漸漸走近了那個男人，走到了他的身邊。
此一刻，這個男人的心已撕裂了般痛苦！
蘇入夢終走到施玥身邊，這兩個男女對視著，什麽話也沒說，就這樣默默看著對方，千言萬語盡化作眼中的深情流轉，流轉著……
眾人默默地肅立在那裏，注視著這對患難情侶。
風陣陣起伏著，吹動著靜謐的天地，山林。
吹動著漂浮的雲，流淌的水。
吹動著滄桑溫柔。
吹動著這裏看著這出情感戲的人們。
傷感卻又摯濃的情感戲。
吹動他們浮浮沉沉，迷惑，易變混亂，執惘卻始終不肯放下的，塵俗心境……
他們就這樣靜默在那裏，看著這對情侶，靜無聲息地看著。
這對飽受苦難，曆經滄桑的情侶，卻又矢誌不渝，如此深愛，如此執著。
終其一生，努力尋覓著，尋覓著自己的心，尋覓著自己的夢……
不管現實是如何的殘酷，亦或是幸福的；快樂，亦或是抑鬱的。
亦總是不管不顧地，去尋覓著自己的心的感覺。
終是，入了自己的夢……
眾人看著他們，看著他們，看著這對情摯深深的情侶，不由間，已是肅然起敬。
這真是：
今古情場，
問誰個真心到底？
但果有精誠不散，
終成連理。
萬裏何愁南共北，
兩心哪論生和死！
施玥低著頭一步一拖地步履沉重，慢慢地向前走著。
雖然心是如此沉重，他卻依然向前走，走得是如此緩慢。
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麽，要走卻又不願意走。
耳邊想聽著什麽，希望有什麽來挽留自己。
但是卻又害怕著什麽，卻又糾結著什麽。
蘇入夢看著他們漸漸走去，心裏真是痛苦萬分，又急又慌。
她看著自己的愛人，看著他風中瘦削而微微駝的背影，心裏是有多麽的痛苦啊！
“啊……”
她輕喚了一聲，行走的人聽見這個聲音一下止住了步。
他緩緩轉過身，看見了那個女人，看見她看自己的目光，那樣焦慮，那樣痛苦。
也看見了她美麗眼中隱隱的淚光閃爍。
閃呀閃……
兩個人就這樣看著對方，都沒有再有動作，也沒有言語。
就這樣看著對方，女人淚光閃閃，把男人的心都給閃得疼痛了。
蘇入夢踉蹌一步，身子向那個男子邁進一步。
她要幹什麽？！
“入夢！”
旁邊的她的夫君喚了一聲，女子一下止住了步。
她回過頭看見了自己的夫君，自己世俗所承認的那個夫君，站在那裏看著自己，目光是那樣的痛楚。
這個女人一下呆住了。
她的臉色慘白，呆在那裏一動不動。
高錫觀急步上去抓住她的手，“你要幹什麽？”
他的手抓得如此的緊，把這個女子細細的胳膊都給捏疼了。
蘇入夢：“……”
她看著這個丈夫，一時間驚慌失措。又轉回頭看那邊的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也是她的夫君呀！
她就呆怔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才是好。
看見高錫觀拎著蘇入夢的胳膊拉著她要走，施玥眼中痛楚更深了。
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就隻是把他們呆呆地看著。
“入夢！”高錫觀看麵前這個女人，自己心愛的妻子，看見她看自己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裏的內容是那樣的複雜。
淚水湧上來，美麗的眼中淚光盈然，盈盈然把這個男人心都盈疼碎了。
他緊緊地抓緊這個女人，把她向自己這邊拉扯。
“走，入夢，咱們回去，回去！”
他如此用力，把這個女人一下拉到自己身邊，又扯著她往回走。
可是這個女人跟了他兩步，卻止住了步，用勁地站住，不願意再跟他走了。
他轉身看女子，看見了這個女子眼中的淚光，不願意……
還有那種懇求。
是那樣的可憐而又無助。
他也是呆了。
他呆呆的，在這樣的淚光中，他已是再無力向前走了。
但是他又怎可能舍得放棄了她呢？！
他再次捏緊這個女人的手，拉扯她走。
“不，不……”女人嘴裏喃喃著，但是她的力氣又怎強得過這男人呢？
她被這個男人踉蹌拉扯著走，但終究她還是使著勁站住了，不願意再走。
“噢……”
她的淚水流了下來。
她又回頭看那自己心愛的愛人，看見他站在那裏，看見他披散著的花白的發在微風裏輕輕拂揚，看見他發下的那雙目，那樣痛楚，還有那樣的不舍，渴望……
這個女人心都要碎了，淚水從她的臉上流了下來。
“錫觀。”高雲鵬走了過來，他輕輕地用手撫住兒子的肩膀。
兒子抬頭看他，看見了父親憐愛的目。
父親的眼睛是那樣深邃，他看著這個兒子，“觀兒，鬆開她，讓她自己選擇！”
兒子呆呆地看著他，半晌才明白父親的話意，他的臉色蒼白。
“不！”
他嘴裏喃喃著“不”，手反而越發把女人逮得緊了。
父親看著他，目光裏充滿了心疼，還有難過。但是這個堅韌博大胸懷的長者還是止住了他的孩子。
“你鬆開她吧，讓她自己選擇！”
高錫觀：“……”
父親看他這樣，歎口氣，“錫觀，讓她自己選擇吧！”
“不！不！”兒子又怎願鬆開抓緊自己心愛人的手呢！
他知道自己一旦鬆開了手，這個女人，這個至今愛了一生的女人，定是會從自己身邊跑走，跑到那邊那個男人那裏去。
自己就真的失去了她，失去了她呀！
自己可是不願意，可是不願意呐！
他是這樣的痛苦，他回過頭看著自己的女人，看著她：“入夢，咱們回去，咱們回去吧！”
“我才從北方回來，我給你帶了好多禮物。你去看，你一定會喜歡的，入夢！”
“我這就帶你去北方，再也不要回來！”
“你不是說你想去大漠看看嗎，我帶你到那裏去，帶你去看異域風光，到處去遊玩！我們在一起一定會快樂的，你一定會喜歡的…”
“入夢，我的入夢！”
聽著這個深愛自己的男人這樣的話，這個女子心如刀絞，她的淚水流了下來。
可是她雖然心被他的話語感傷疼了，但是她卻依然站在那裏不動。
“哦，入夢，啊！”說著，高錫觀就要拉扯這個女子走。
蘇入夢喃喃地：“不，不……”
聽到這樣傷痛自己心的話，男人停住腳。他看這個女人，看見了她臉上複雜的內容和眼睛裏的痛苦，還有懇求。
這個男人的心都要碎了。
父親歎了口氣，“觀兒，你讓她自己選擇吧！”
“不！”高錫觀大叫一聲，“選擇什麽？我不懂！她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妻子！”
高雲鵬：“傻孩子，你現在把她強留住，你就會幸福了嗎？你留住了她的身，可是沒有留住她的心，又有什麽意思？”
高錫觀委屈地：“我跟她十多年的夫妻，能就這樣讓她走嗎？”
高雲鵬：“你們十多年日日在一起，難道她的心也時時與你在一起嗎？”
“她與施家那個孩子十多年天涯東西，人沒有在一起，心卻始終在一處！”
“觀兒，吸取你爹爹的教訓，讓她走吧！”
高錫觀痛苦地：“爹！”
高雲鵬凝視他：“讓她自己選擇吧！”
高錫觀：“……”
“不，不！”
他手更用力緊緊抓住女人的手，“入夢……”
“錫觀，對不起！”女人淚光盈然，看著他。
“我，我這麽多年都沒有為你高家留嗣，你，你還是放我走吧！”
“你在說什麽？”高錫觀是如此激動：“沒有留嗣又怎麽樣呢，我們終會是有的！”
“就算是沒有，但是這又有什麽呢！我隻要你跟我在一起，我隻要你就滿足了！”
“入夢，入夢，這麽多年了，你難道就對我沒有一點感情嗎？”
蘇入夢：“我，我當然對你有感情……”
“可是，可是……”
說著這個女子又轉頭看向那邊那個男人。看見那個男人滄桑又蒼老，跟眼前這個男人比起來，那個男人從外表上和其它一些方麵也是比不過麵前這個人的呀！
可是，可是自己的心卻始終是他的呀！
這麽多年來，心心念念從來就沒有忘記過他，從來就沒有放下過他。
心深深處，自己，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他！
自己心裏麵唯一愛著的男人，隻是他了！
可是身邊這個現實中的夫君，自己又該怎麽辦呢？
這麽多年來，他對做為他妻子的自己，可是關愛有加，心意全托的呀！
唉，自己，確實於他是對不住的呀！
這個女人兩難下來已是淚水潸然，再說不出話來。
高錫觀見她如此糾結不舍那人的樣子，心裏好難過，“哎，入夢，咱們回去吧！”
“哦，錫觀！”女人亦是淚如雨下。
眾人都把他們看著，靜靜地看著，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蘇入夢回頭，看著站在那邊的那個自己心愛的愛人，期待著他對自己的一聲召喚。
可是那個愛人隻是站在那裏看著自己，卻沒有動，更無一句主動的話語。
就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裏看著自己，麵部的表情是那樣的痛苦。
然而單是他看著自己那雙痛苦的眼睛，那樣的不舍，期盼，卻又要使勁地控製自己……
也是讓這女人心碎了。
這個男子一直都是這樣，善良，忍讓。隨時都站在別人的角度替別人著想，寧願自己痛苦，寧願自己委屈……
然而他內心的那種情感的受傷，卻又是有多麽的深，多麽的痛啊！
自己心心念念他這麽多年，已經生生的痛失了他一次，好不容易千回百轉又再相聚，又怎麽能夠再舍了他去！
怎能舍得去呢？！
高錫觀見她這樣也是悶住了。
他呆呆地站在那裏，看著這個女人，已是明她的心意。
此一刻這男人心是如此疼痛，然而對這女人執著的愛戀，卻又使他不願意放手。
他呆呆地看著這個女人，見她淚光盈盈，可憐楚楚，糾結痛苦的樣子，不由心軟了下來，漸漸鬆開了手。
蘇入夢呆呆看他，見他滿目淒惻，滿懷眷愛，不由憐他不舍。
又回頭看那愛人，目光閃爍，一腔等待，一腔愛慕，又怎能忍心舍下慕戀一生的摯愛！
如此千回百轉，相憶相守……
結在，深深腸……
女人不由心慌，胸悶，不知所做。
所有的人都站在那裏，看著他們，靜靜地看著他們。
天地是這樣的靜，這樣的安靜！
都在默默地預測著，預測著這場愛情未來的選擇。
等待著，他們最終的結局。
恍如過了千萬個世紀，輪回了千萬轉，夢中所盼所期，心中千萬遍呼喚乞求的時刻，在無數的徘徊、悲觀、失望和渴求中徐徐來到……
女人看看那邊那個男人，又看看麵前這個男人，在這艱難的情感糾結痛苦下，選擇終還是要到來的。
她深深地凝望著身邊這個男人，這個深愛著自己的男人，他是那麽的優秀，那樣的好……
哦……
如果不是因為心已駐留了那個愛人，那麽自己一定會終身陪伴這個男人的。
一直陪伴他到老，到死，無論風風雨雨……
可是，可是，心……
蘇入夢心裏默默也祝福他，感激著他，也歉疚著他。
“對，對不起，對不起……”
終是做了選擇。
她緩緩拉開男人的手，歉然的淚水汨汨流下。
她慢慢轉過身，向那個自己心愛的愛人走過去。
“不，入夢！”
高錫觀還想伸手拉她，卻被父親一把拉住。
他回頭瞪著父親，目裏是那樣痛楚還有不解。
為什麽，為什麽這個父親要阻止自己去抓住自己的愛人，而不是幫著自己呢？！
兒子是這樣的不理解，這樣痛苦。
高雲鵬深沉地：“孩子，算了，強扭的瓜不甜。她想怎樣選擇就讓她去吧！”
高錫觀呆呆地看著父親，看見父親對自己意味深長地搖搖頭。
“孩子，成全了他們吧！”
他蒼白著臉又轉頭看，看見那個女人已經漸漸走近了那個男人，走到了他的身邊。
此一刻，這個男人的心已撕裂了般痛苦！
蘇入夢終走到施玥身邊，這兩個男女對視著，什麽話也沒說，就這樣默默看著對方，千言萬語盡化作眼中的深情流轉，流轉著……
眾人默默地肅立在那裏，注視著這對患難情侶。
風陣陣起伏著，吹動著靜謐的天地，山林。
吹動著漂浮的雲，流淌的水。
吹動著滄桑溫柔。
吹動著這裏看著這出情感戲的人們。
傷感卻又摯濃的情感戲。
吹動他們浮浮沉沉，迷惑，易變混亂，執惘卻始終不肯放下的，塵俗心境……
他們就這樣靜默在那裏，看著這對情侶，靜無聲息地看著。
這對飽受苦難，曆經滄桑的情侶，卻又矢誌不渝，如此深愛，如此執著。
終其一生，努力尋覓著，尋覓著自己的心，尋覓著自己的夢……
不管現實是如何的殘酷，亦或是幸福的；快樂，亦或是抑鬱的。
亦總是不管不顧地，去尋覓著自己的心的感覺。
終是，入了自己的夢……
眾人看著他們，看著他們，看著這對情摯深深的情侶，不由間，已是肅然起敬。
這真是：
今古情場，
問誰個真心到底？
但果有精誠不散，
終成連理。
萬裏何愁南共北，
兩心哪論生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