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要去找我的爹爹
瓢潑大雨裏，踽踽獨行的這個人歪歪倒倒。
他已經在雨中走了很久，走到哪裏他也不知道，甚至自己在做什麽他都已經不清楚了。
搖搖晃晃，踉踉蹌蹌的。
雨中的他，似乎已經感覺不到外界風雨的吹殘。
本已是喝了很多的酒，加上心靈上極度強烈的執念與讓心窒息瘋狂的痛苦，他的心識已經混亂昏茫。
風雨中四處追尋他的女孩終於看見了他，她舉著傘疾疾地向他跑了過去。
“青妹……青兒，你在幹什麽？！”
看著已經被雨淋得濕透了的這個男子，眼神呆滯，歪歪斜斜。這個女子真是心疼，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男子臉上的妝已經被大雨衝刷幹淨，頭發被風雨吹刮得也披散下來。
全身濃濃的酒氣撲散在女兒身上。
他沒有聽見女子的喚呼，依然向前走著。
女子追上他，把傘遮在他的頭上。
奚映染拉住他的手，“青兒，你要到哪裏去？你怎麽啦！”
男子迷茫的眼睛看向這個女子，眼神空空洞洞。
奚映染見他這樣，真是疼心：“青兒……”
男子茫然看她，半晌，終於開口說話。
“啊，爹，我的爹在那裏，他在那裏等我！”
“他在廚子那裏給我乞來了個餅，把它放在那裏，叫我自己去拿了吃！”
這個神識混亂的男子說著糊塗的話，臉上呈現出一種奇怪的笑。
“餅可好吃了！”
“我的爹對我真好！”
“他知道我從來沒有吃過餅，他就要想著法子去給我乞討一個！”
“他為了能讓我吃上餅，甚至從他們的胯下爬過去，任由他們在他身上撒尿，那樣的羞辱他……”
“餅，真香啊！！”
“真香……”
奚映染看著這個男子，都不知道他在講些什麽。但是她看見男子臉上那樣的笑容，不知為什麽，心裏一陣一陣的難受。
“啊，爹……”
施小丹甩脫女子的手，繼續向前走著，茫目地走著。
女子緊緊追上。
“爹……”
施小丹走著，嘴裏還不忘喃喃自話。
奚映染：“青兒，你要到哪裏去？”
施小丹：“哦，我到哪裏去？！”
男子停了下來，他眉頭緊皺，努力思考著，思考自己要到哪裏去？
“是啊，我要到哪裏去？”
“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嘛，我說了些什麽？”
“哦……爹，我要去找我的爹爹！”
他對著女子笑，笑容古怪得很，滲得人心慌。
“他在哪裏？”
“啊，他在草坪那邊做活路呀！”
“做了快一天了，又沒有吃的，可真是累呀！我給他端一碗水去，這樣他也有點力氣可以支撐下去。”
“我要聽爹爹的話呀！”
這個男人自說自話，沒有條理，思路全部是混亂的。
奚映染把手在這個男子的眼睛上晃了晃。
可是這個男子就像沒看見一樣，目光木木的，呆滯無半點神光。
奚映染見他這樣，心裏有些害怕起來。
“青兒，你怎麽啦？你可不要出什麽事啊！”
男子繼續向前走。
搖搖晃晃的。
“爹，爹，我來了，我來了……”
奚映染追上去緊緊拉住他。
“青兒，你往哪裏去呀？這麽大的雨，咱們回去吧！”
施小丹喃喃地：“回去，回哪裏去？”
奚映染：“回家呀，回去吧，這麽大的雨，好嗎？”
施小丹終於把目光轉向了身邊這個女子，看著她。
“回家嗎？你叫我回家嗎？我的家在哪裏呀？”
奚映染：“……”
施小丹：“哦，爹爹，我的爹在哪裏，爹在哪裏我的家就在哪裏！”
“我要去找我的爹爹，找到我的爹爹，我就回家了！”
他對她笑著，癡癡地笑。
女子看他這樣笑，不知為什麽好想哭。
“青兒……”
施小丹：“青兒？”
“你在叫誰？誰是青兒啊？”
奚映染：“……”
施小丹：“你認錯人了！”
“我不是你的青兒，我是小丹。”
“我叫施、小、丹！”
奚映染：“……”
施小丹打量著麵前這個女子，打量著她。
這人穿著華貴的絲綢衣，雖然被雨水有些打濕，但是也可以看得出，她的衣服真是高檔！
還有，這個女子頭發身上所插戴的那些昂貴的首飾。
這樣高貴的人怎麽站在自己這樣卑賤的人麵前呢？還這樣跟自己說話，這樣的溫和！
啊，自己是不是應該給她跪下，向她跪下施禮呢？
這個已失了心智的迷途的孤雁，疑惑地問這個高貴的人：“你是誰呀？你拉著我幹嘛？”
“你這樣高貴的人，拉我這樣卑賤的賤種的手，可不要髒了你的手呀！”
奚映染：“……”
她痛心地說：“我是奚姐姐呀！”
施小丹麵部呈現迷惑的神情。
“奚姐姐……奚姐姐是誰？”
奚映染：“我是奚映染，你的奚姐姐呀！”
這個神經錯亂的人努力地在自己的混亂的頭腦中搜尋，努力地試圖搜尋出這個熟悉卻又空茫的名字，究竟是誰呀？
他喃喃地：“奚姐姐……”
“哦，這個人好像是一個什麽王爺的女兒，好像是個郡主哦！”
他“嗬嗬”笑了起來。
“真好笑，那個女子那麽高貴，她好像是個王公貴族呀！”
“她竟然對我說，如果我是個男的，她就會喜歡上我，而不會去喜歡我那個哥哥了！”
“嗬嗬，我那個哥哥就是一個大、笨、蛋！”
“哈哈哈！”
他笑著，他笑得那樣的天真，就像是一個小頑兒。
“那個郡主真是可笑，她都不知道，她也許會喜歡的這個人是多麽的低賤！”
“你知道嗎？”
他對著麵前這個女子笑，笑著推開她為自己舉起的傘，任由自己的身體暴露在暴雨的肆虐中。
雨“劈劈啪啪”地打在他的身上。
他滿臉滿身都是雨水，已是濕透了，濕透了。
“她說他會喜歡我！哦，是真的嗎？她真的會喜歡我這樣的一個人嗎？！”
“嗬嗬，她都不知道我有多麽的低賤！多麽的卑微！”
“她如果知道，我的爹爹，是一個下賤得不能再下賤的賤人。”
“是一個低賤的奴隸，而且還是囚犯，一個叛徒！”
“一個背叛國家的叛國賊！”
“她，還會喜歡我嗎？！”
“哈哈哈！”
他大聲地笑著，大聲地笑著。
“她那個傻女子，她竟然說我的性格狂野，她竟然喜歡我的粗暴！”
“可是她卻不知道，她心目中這樣耿耿的男子漢，竟然為了活下去，不得不下賤的裝扮成女人！”
“在臉上擦著粉，畫著妝，卑微的扮成女人！匍匐在別人的腳底下，察言觀色，出賣尊嚴，像狗一樣的活著！”
“她不知道，她竟然不知道！”
“哈哈哈！”
他越笑越大聲，身子竟然笑得顫抖起來。
“這麽卑賤，這麽沒有骨氣的人，她怎麽可能會喜歡呢？！”
“而且，他的父親，那樣的下賤！！”
“比一般的奴隸還要低賤!”
“他們厭煩他，不想再看見他，他們就把他賣了，像牲口一樣把他賣了，像踢一條狗一樣把他給踢出門去了！”
“哈哈哈，賣了多少銀子呢？”
“五……對嗎？哦，好像是五百兩銀子吧！”
“五百兩銀子，把他給賣了！”
“我呢？我呢？知道嗎，他們也想把我給賣了！”
“哈哈，我又能值多少錢呢？我值不了他那麽多吧，一百兩，一百兩也賣不出去。”
“十兩?或者五兩銀子？哈哈哈哈！”
“這樣一個賤種！哈哈哈！”
“那樣一個郡主，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皇親國戚……”
他笑著，笑得聲音都嘶啞。
“這個賤種的爹爹死了！被他們打死了！”
“嗬嗬，被拖到郊外去甩了！被野狗叼去吃了！！”
“哈哈哈！”
他大聲地笑著，不停地笑，眼角的淚水都笑得濺了出來。
“那個，什麽什麽奚姑娘，那個皇帝的親戚……”
“有一天，她如果明白了真相，她會不會為她曾經說出的那些話而感到恥辱？！”
“她一定後悔死了，竟然跟這樣肮髒下賤的賤種，說出那樣的話！”
“她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喜歡那樣下賤的一個賤種？！”
“哈哈……”
瘋子大笑著又向前繼續走去。
留下這個女子呆呆地站在那裏。
他已經在雨中走了很久，走到哪裏他也不知道，甚至自己在做什麽他都已經不清楚了。
搖搖晃晃，踉踉蹌蹌的。
雨中的他，似乎已經感覺不到外界風雨的吹殘。
本已是喝了很多的酒，加上心靈上極度強烈的執念與讓心窒息瘋狂的痛苦，他的心識已經混亂昏茫。
風雨中四處追尋他的女孩終於看見了他，她舉著傘疾疾地向他跑了過去。
“青妹……青兒，你在幹什麽？！”
看著已經被雨淋得濕透了的這個男子，眼神呆滯，歪歪斜斜。這個女子真是心疼，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男子臉上的妝已經被大雨衝刷幹淨，頭發被風雨吹刮得也披散下來。
全身濃濃的酒氣撲散在女兒身上。
他沒有聽見女子的喚呼，依然向前走著。
女子追上他，把傘遮在他的頭上。
奚映染拉住他的手，“青兒，你要到哪裏去？你怎麽啦！”
男子迷茫的眼睛看向這個女子，眼神空空洞洞。
奚映染見他這樣，真是疼心：“青兒……”
男子茫然看她，半晌，終於開口說話。
“啊，爹，我的爹在那裏，他在那裏等我！”
“他在廚子那裏給我乞來了個餅，把它放在那裏，叫我自己去拿了吃！”
這個神識混亂的男子說著糊塗的話，臉上呈現出一種奇怪的笑。
“餅可好吃了！”
“我的爹對我真好！”
“他知道我從來沒有吃過餅，他就要想著法子去給我乞討一個！”
“他為了能讓我吃上餅，甚至從他們的胯下爬過去，任由他們在他身上撒尿，那樣的羞辱他……”
“餅，真香啊！！”
“真香……”
奚映染看著這個男子，都不知道他在講些什麽。但是她看見男子臉上那樣的笑容，不知為什麽，心裏一陣一陣的難受。
“啊，爹……”
施小丹甩脫女子的手，繼續向前走著，茫目地走著。
女子緊緊追上。
“爹……”
施小丹走著，嘴裏還不忘喃喃自話。
奚映染：“青兒，你要到哪裏去？”
施小丹：“哦，我到哪裏去？！”
男子停了下來，他眉頭緊皺，努力思考著，思考自己要到哪裏去？
“是啊，我要到哪裏去？”
“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嘛，我說了些什麽？”
“哦……爹，我要去找我的爹爹！”
他對著女子笑，笑容古怪得很，滲得人心慌。
“他在哪裏？”
“啊，他在草坪那邊做活路呀！”
“做了快一天了，又沒有吃的，可真是累呀！我給他端一碗水去，這樣他也有點力氣可以支撐下去。”
“我要聽爹爹的話呀！”
這個男人自說自話，沒有條理，思路全部是混亂的。
奚映染把手在這個男子的眼睛上晃了晃。
可是這個男子就像沒看見一樣，目光木木的，呆滯無半點神光。
奚映染見他這樣，心裏有些害怕起來。
“青兒，你怎麽啦？你可不要出什麽事啊！”
男子繼續向前走。
搖搖晃晃的。
“爹，爹，我來了，我來了……”
奚映染追上去緊緊拉住他。
“青兒，你往哪裏去呀？這麽大的雨，咱們回去吧！”
施小丹喃喃地：“回去，回哪裏去？”
奚映染：“回家呀，回去吧，這麽大的雨，好嗎？”
施小丹終於把目光轉向了身邊這個女子，看著她。
“回家嗎？你叫我回家嗎？我的家在哪裏呀？”
奚映染：“……”
施小丹：“哦，爹爹，我的爹在哪裏，爹在哪裏我的家就在哪裏！”
“我要去找我的爹爹，找到我的爹爹，我就回家了！”
他對她笑著，癡癡地笑。
女子看他這樣笑，不知為什麽好想哭。
“青兒……”
施小丹：“青兒？”
“你在叫誰？誰是青兒啊？”
奚映染：“……”
施小丹：“你認錯人了！”
“我不是你的青兒，我是小丹。”
“我叫施、小、丹！”
奚映染：“……”
施小丹打量著麵前這個女子，打量著她。
這人穿著華貴的絲綢衣，雖然被雨水有些打濕，但是也可以看得出，她的衣服真是高檔！
還有，這個女子頭發身上所插戴的那些昂貴的首飾。
這樣高貴的人怎麽站在自己這樣卑賤的人麵前呢？還這樣跟自己說話，這樣的溫和！
啊，自己是不是應該給她跪下，向她跪下施禮呢？
這個已失了心智的迷途的孤雁，疑惑地問這個高貴的人：“你是誰呀？你拉著我幹嘛？”
“你這樣高貴的人，拉我這樣卑賤的賤種的手，可不要髒了你的手呀！”
奚映染：“……”
她痛心地說：“我是奚姐姐呀！”
施小丹麵部呈現迷惑的神情。
“奚姐姐……奚姐姐是誰？”
奚映染：“我是奚映染，你的奚姐姐呀！”
這個神經錯亂的人努力地在自己的混亂的頭腦中搜尋，努力地試圖搜尋出這個熟悉卻又空茫的名字，究竟是誰呀？
他喃喃地：“奚姐姐……”
“哦，這個人好像是一個什麽王爺的女兒，好像是個郡主哦！”
他“嗬嗬”笑了起來。
“真好笑，那個女子那麽高貴，她好像是個王公貴族呀！”
“她竟然對我說，如果我是個男的，她就會喜歡上我，而不會去喜歡我那個哥哥了！”
“嗬嗬，我那個哥哥就是一個大、笨、蛋！”
“哈哈哈！”
他笑著，他笑得那樣的天真，就像是一個小頑兒。
“那個郡主真是可笑，她都不知道，她也許會喜歡的這個人是多麽的低賤！”
“你知道嗎？”
他對著麵前這個女子笑，笑著推開她為自己舉起的傘，任由自己的身體暴露在暴雨的肆虐中。
雨“劈劈啪啪”地打在他的身上。
他滿臉滿身都是雨水，已是濕透了，濕透了。
“她說他會喜歡我！哦，是真的嗎？她真的會喜歡我這樣的一個人嗎？！”
“嗬嗬，她都不知道我有多麽的低賤！多麽的卑微！”
“她如果知道，我的爹爹，是一個下賤得不能再下賤的賤人。”
“是一個低賤的奴隸，而且還是囚犯，一個叛徒！”
“一個背叛國家的叛國賊！”
“她，還會喜歡我嗎？！”
“哈哈哈！”
他大聲地笑著，大聲地笑著。
“她那個傻女子，她竟然說我的性格狂野，她竟然喜歡我的粗暴！”
“可是她卻不知道，她心目中這樣耿耿的男子漢，竟然為了活下去，不得不下賤的裝扮成女人！”
“在臉上擦著粉，畫著妝，卑微的扮成女人！匍匐在別人的腳底下，察言觀色，出賣尊嚴，像狗一樣的活著！”
“她不知道，她竟然不知道！”
“哈哈哈！”
他越笑越大聲，身子竟然笑得顫抖起來。
“這麽卑賤，這麽沒有骨氣的人，她怎麽可能會喜歡呢？！”
“而且，他的父親，那樣的下賤！！”
“比一般的奴隸還要低賤!”
“他們厭煩他，不想再看見他，他們就把他賣了，像牲口一樣把他賣了，像踢一條狗一樣把他給踢出門去了！”
“哈哈哈，賣了多少銀子呢？”
“五……對嗎？哦，好像是五百兩銀子吧！”
“五百兩銀子，把他給賣了！”
“我呢？我呢？知道嗎，他們也想把我給賣了！”
“哈哈，我又能值多少錢呢？我值不了他那麽多吧，一百兩，一百兩也賣不出去。”
“十兩?或者五兩銀子？哈哈哈哈！”
“這樣一個賤種！哈哈哈！”
“那樣一個郡主，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皇親國戚……”
他笑著，笑得聲音都嘶啞。
“這個賤種的爹爹死了！被他們打死了！”
“嗬嗬，被拖到郊外去甩了！被野狗叼去吃了！！”
“哈哈哈！”
他大聲地笑著，不停地笑，眼角的淚水都笑得濺了出來。
“那個，什麽什麽奚姑娘，那個皇帝的親戚……”
“有一天，她如果明白了真相，她會不會為她曾經說出的那些話而感到恥辱？！”
“她一定後悔死了，竟然跟這樣肮髒下賤的賤種，說出那樣的話！”
“她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喜歡那樣下賤的一個賤種？！”
“哈哈……”
瘋子大笑著又向前繼續走去。
留下這個女子呆呆地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