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好朋友
  南宮丞也不知道是哪個鬼催的,接連兩晚都來了萬佛堂。

  此刻看她靜靜的睡著,心底竟生出一股踏實之感。

  淮王府沒了她鬧騰,到底少了幾分人氣。

  唔,他才不是擔心她,他是怕她在寶相莊嚴的萬佛堂再整出幺蛾子而已。

  板床很窄,白晚舟睡覺又不踏實,一個不注意,竟然翻掉在地,喊了一聲“疼”又睡著了。

  南宮丞哭笑不得,連忙將她抱回床上,被子太薄,他又將自己的外衣脫了壓在她身上。

  唔,醉酒之人若再著涼,肯定要生病,病了還不是他收拾爛攤子,有必要防患於未然。

  找到了留下的理由,南宮丞便心安理得的坐靠在床邊,一條腿垂地,一條腿攔在床沿,以防她再掉下來。

  說起來也奇怪,明明有認床的毛病,可白晚舟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青草香,似乎有種特別的催眠功效,到了半夜,他也睡著了。

  南宮丞一覺睡到天明,被雞叫驚醒,連忙起身,要趕在瘋女人醒來之前離開,省得她又叭叭叭。

  不料腿上猛地傳來一陣針紮似的酥麻,他差點屈膝跪倒在地,娘的,保持一個姿勢太久,麻了。

  首發網址htTp://m.lzww

  南宮丞做賊般彎腰捶腿,想讓麻痹快些退去。

  一拳下去,再提起時卻見虎口一片猩紅。

  血!

  南宮丞確定自己沒受傷,那是……瘋女人受傷了?

  低頭一看,果見床褥上氤滿了鮮血,直染得白晚舟裙擺都紅了。

  這得流了多少血!

  南宮丞頓時進入全麵戒備狀態,什麽人竟能在他枕邊行凶?

  他迅速掃視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急忙拍打白晚舟的肩膀,“醒醒,醒醒!你怎麽樣!”

  拍了半天,白晚舟都毫無反應,南宮丞急眼了,抱起她就往外跑去。

  “撐住!我帶你去找太醫!”

  出了小院,一陣冷冽的寒風掃到麵上,白晚舟鼻腔作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旋即睜開了眼睛。

  一醒來就看到南宮丞抱著自己,這簡直比做噩夢還要驚悚。

  “你怎麽在這裏?放開我!”

  南宮丞沒有停下的意思,“再撐一撐,宮醫所離得不遠。”

  “什麽跟什麽?我叫你放開我!”

  南宮丞這才頓下腳步,她怎麽……中氣十足的樣子。

  “你……沒事?”

  “我能有什麽事?頂多就是幹活幹得腰酸背痛。”白晚舟捏了捏自己的肩膀。

  “可你怎麽……半天也喊不醒?”

  白晚舟又捶了捶太陽穴,頭疼得厲害,肯定是宿醉未醒,但她哪敢跟南宮丞說自己喝酒了,“我睡覺死。”

  “那你為什麽……渾身是血?”

  “血?”白晚舟很茫然。

  南宮丞指了指她的裙擺。

  白晚舟低頭一看,突覺小腹傳來一陣隱痛,緊接著下麵便有一團黏膩滑出。

  這是……來大姨媽了?

  原主的身體規律她還不是很熟悉,沒想到竟在這種落魄的時刻來姨媽了,真是日了狗。

  鳥人也是個傻叉,他這是以為自己受傷了?

  難得見他有點人情味,還知道為自己著急,白晚舟突然就想戲弄一下這個冷血動物。

  “哎喲!”

  “怎麽了?”南宮丞果然慌了手腳。

  “痛,好痛……”

  “那你還說沒事?去宮醫所!你忍一會。”南宮丞抬腳又開始奔跑。

  “你忘了太後懿旨嗎?這三天我不能離開萬佛堂。”

  “命要緊還是懿旨要緊?皇祖母那邊我去說。”果然瘋瘋癲癲,這個時候還惦記著懿旨。

  “我沒大礙,還是別驚動太醫了,你把我送回佛堂,我自己可以解決。你幫我跟尼姑請個假,熬到明天回家就好了。”

  南宮丞的聲音裏有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焦急,”不可以,一定要去看太醫,平時見你惜命如金,這會兒出了這麽多的血居然不當回事,難道腦子壞了嗎?”

  偏這女人毫不在意,“你既知我惜命,就該信我,我懂得醫術,豈會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是好是壞,且聽我這一次,保證無事!”

  南宮丞眉頭深鎖地看著她,卻見她衝自己眨了眨眼睛,倒像是在盤算著什麽,不免有些狐疑,索性信了她的話,將她送回萬佛堂,果真去找主持老尼替白晚舟請假。

  這老尼今年沒有八十也有七十八,古板得很,“太後懿旨,萬佛堂這三日的掃灑都得由淮王妃負責,老尼不敢擅自做主。”

  南宮丞有些不耐,卻又不好表現出來,隻得好言解釋,“淮王妃受傷了,不宜做這麽重的活。”

  老尼撩了撩眼皮,理都不理南宮丞,敲起木魚顫巍巍的往外走去,“今日齋戒,老尼要去菩薩麵前為東秦祈福了。煩請淮王爺轉告淮王妃,今日要比前兩日更幹淨才行,老尼晚上會來檢查。”

  南宮丞對著老尼背影,差點爆粗口。

  突的反應過來什麽,晚上再檢查,那豈不是隻要在晚上之前打掃幹淨就行了?

  她忙著念經,又不會真來看著白晚舟打掃。

  南宮丞從來沒想到自己這雙舞刀弄劍的手,有一天會擰著抹布擦窗抹地,好在他體力足會輕功,不似白晚舟還要架梯子,擦抹高處很是得心應手。

  饒是如此,也大幹了兩個多時辰,才把十間佛堂打掃完畢。

  一切弄好,回到小屋看白晚舟,隻見她臉色蠟黃的蜷在床上,微微閉著眼睛,比先前還要虛弱的樣子。

  裙擺上的血跡,竟然又多了一片!

  死女人,真是煮熟的鴨子隻剩嘴硬了!

  這樣還沒事?

  “我帶你去宮醫所,這次不許囉嗦!”

  白晚舟一下子睜開眼睛,不過半天功夫,小眼窩子都有點凹進去了,舔了舔幹涸的唇,提起床頭的茶壺灌了兩口,“我沒事。”

  “你要嘴硬到幾時?”

  白晚舟沒回答,而是問道,“請個假怎麽這麽久?”

  “住持老尼不同意。”

  “哈?”白晚舟捂了捂肚子,今天要是再幹一天,她鐵定血濺當場。

  南宮丞看她一臉驚怕的樣子,倒比平時那副又臭又硬的模樣順眼許多,聲音不自覺的也溫和起來,“不用擔心,我打掃完了。”

  白晚舟不敢置信的看著南宮丞,“嗯?”

  “我掃完了。”南宮丞昂著驕傲的頭顱又重複一遍,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宜家宜居好男人,說的可不就是他?

  白晚舟臉上的疲黃瞬間就消失散盡,人也精神了,“太好了,終於不用刷地板了。”

  看著她的樣子,南宮丞不敢相信她還一裙子血,“你到底有事沒有?”

  “說有事也沒事,說沒事也有事,好朋友來了而已。”

  “好朋友?”南宮丞一頭霧水。

  白晚舟麵露戲謔,“不要告訴我你還是處男,連女人的好朋友都不知道。”

  南宮丞終於反應過來,俊臉白了又紅,紅了又黑,一把扯住白晚舟的衣領,牙縫中擠出幾個三個字,“你耍我?”

  <!-- 右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