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訪春風劍
  劉餘等人來到會客廳,王乙仁早已在這邊等著,明明是個劍客,是個江湖人,一點江湖氣也沒有,倒更像個讀書人,書生氣十足。年齡大概和陳館長差不多大,但是精氣神好多了,也唯獨這點能看出他是個習武之人。

  王乙仁見人來了開口道:“諸位隨意坐吧,上次你們說的東西我準備了一些,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我和你們陳館主也是老相識了。”

  看這樣子,王乙仁很是和藹,沒有武林前輩的傲氣,也沒有身為主人家的不喜。

  五人坐下,寒暄之後,孔小景開口了:“王前輩,這次我們主要就您江湖經曆,自身對武學的理解,對年輕人的叮囑來談。您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習武的呢?”

  直接開門見山,孔小景等四人問,王劍客便答,劉餘就在旁邊拚命地記,將近半個時辰過去,總算接近了尾聲。劉餘每聽一個問題,從王乙仁口中回答出來的東西除了個人經曆他都能基本都能料到,十三歲出遠門闖蕩,十五歲遇名師,至此每日練劍讀書,年複一年,為人還算不錯,有些朋友,又說了幾件江湖中他做的影響比較大的事件的一些細節,整個規規矩矩,但也足夠了。

  估計要到最後了,孔小景問道:“您對於仍在起步路上的年輕人有什麽想說的呢,有什麽地方要叮囑一下他們嗎?”

  王乙仁呷了口茶,說道:“其實各門各派,或是他們的師父長輩應當都常常提醒他們,不過對於年輕人自己來說,我以為還是要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麽,是否真的要入江湖,以後要做什麽,這些還是應該想想,如果做自己不喜歡的事,為了練武而練武都不是一件好事。”

  孟月白聽完接著問:“那您在年輕之時有什麽想做的嗎?”

  “我大概二十歲才得師父允許,步入江湖,離鄉是不想一輩子留在家,對我來說二十五歲之前隻是純粹地喜歡練武,喜歡到處遊覽,二十五歲之後見多了江湖中的各種事情隻想行俠仗義,做些力所能及的好事,當然做個絕頂高手,進入紅塵境是一直都在想的,到如今嗎,形形色色已經看夠了,就留在老家,做個富家翁,這些年來來往往交了不少朋友,時常聚一聚也好,家中母親也已經年邁,多陪著些,我也沒有年輕時的熱情了。”王乙仁說完見孔小景點點頭卻有一種想說卻不敢說地表情,便問道:“小景姑娘是否還有什麽想問的,直接問就是,不用顧忌,大家都是江湖中人,直接一些就好。”

  “沒有沒有,隻是我對於武學的確沒有太多興趣,想到要吃那麽多苦,忍受那麽枯燥的日子,所以聽到您對於武學這麽熱愛我很佩服。”孔小景聽完急忙解釋。

  王乙仁卻是哈哈一笑:“人各有誌嘛,你們算半個文人,半個江湖人,在我以前看來讀書寫字更加枯燥無聊,武學才有意思,但現如今,卻隻想在家中讀讀書,寫寫字。至於武學,平常隨意練練別忘了所學就好。你們也可以問問自己想問的,不用拘束,反正到時候你們挑些重要的寫就是了。”

  劉餘聽了有些意動,畢竟自己將來走讀書這條路無非是做官,父親因此而死,那麽自己要做官一定有巨大的壓力,說不得還會掉腦袋,讀書把腦袋給丟了這也太差勁了,所以他就想在這時候了解了解江湖到底是怎樣一個江湖,給自己找一條出路。

  好吧,這第一次采訪,劉餘還未曾造福他人就先造福了自己。

  於是他開口問道:“王先生,您剛剛說的紅塵境是什麽,我之前從來沒聽過這些,您能和我說說嗎?”話說完,旁邊的鍾霖鈴用胳膊撞了他一下。

  王乙仁見他開口愣了一下,劉餘見狀就知道自己引起他的主意了,果不其然,王乙仁開口道:“我原先以為你是負責記錄的人,沒想到是新來的采風人啊,小小年紀,不錯啊。”

  劉餘窘迫的笑了笑。

  王乙仁見他這樣,也不多打趣,直接回答劉餘的問題:“江湖中對於武功的高低劃分有境界,一共七境,登樓,雲海,水天,凝嶼,至於後麵三境,因人而異,不過,江湖中大多數人都是驚蟬,春風,心意三境,沒有順序之分,得一境就算五境高手,得兩境便是六境高手,得三境以上便是七境,所以我們一般用絕頂與宗師稱呼六七境高手,至於七境之上就是紅塵,不被俗世所牽絆才算踏出紅塵。後三境的事具體來說太複雜,你們日後若踏上武學之路會慢慢知道的。”

  緊接著,王乙仁又道:“我正好有個徒弟,是回井鎮之後收的,你們是年輕人,多交流交流。”也不待眾人反應,王乙仁就吩咐下人請人去了。

  過了不一會,一個年輕人上來了,觀其貌,衣冠整潔,一表人才,但劉餘怎麽看怎麽覺得,這人好熟悉,難道自己那首詩這麽厲害?

  鄭人一剛進來也沒見到劉餘,向師父問過好以後,轉頭看向眾人,等轉到劉餘麵前,他才發現,嗯?恩人!

  鄭人一有些激動,對劉餘鞠了兩躬,又轉頭對王乙仁說道:“師父,這就是徒兒之前和您說劉餘,也就是我們井鎮小先生。”

  話說完,不隻是王乙仁,春華閣的四位也起了興趣,小先生就是小先生,連春風劍都未見其人已聽其名,於是眾人不免將視線全都轉到了他的身上。

  完了,又引起別人注意了。

  “江湖日報果然是人才濟濟,名不虛傳,還請問小先生師從何人?”王乙仁頗感興趣,如是問道。

  “我從小是在家父教導下讀書,寫字,並未在其他先生門下正式學習過,隻是有時請教問題。您也不用叫我小先生,叫小餘就好。”劉餘很無奈,自從羅先生一句話,他每見長輩都得客套一番,這句話他已講過無數遍了。

  “那好,我便親切一些,小餘你父親是誰,能培養出如此俊才,必定也是位了不起的人,一定要結交一分。”

  “家父劉晏,但是已經去世三年有餘了。”

  “劉晏?可是當年得井鎮神童?”

  劉餘有些錯愕,這名號已經很久未聽人提起了,但的確有這

  樣的事:"正是家父,您當初聽說過?"

  “竟然真的是故人之子,初來我便見你有些眼熟,隻是沒想到士安兄竟然這麽早便去世了,從小我們便一同長大,最後離鄉我們才斷了聯係,幾年前回來才聽說他當了縣丞,因為他公務太過繁重,我也不好意思打擾,再加上我也是走得匆忙,沒有時間再見一麵,沒想到卻再也見不到了,果真是天妒英才。”王乙仁感慨道。

  劉餘真沒想到還有這般事,不過也合理,父親也是當初井鎮的神童,自己若是沒有守孝應當也會如他,自己名聲已然這樣,那麽父親自然更是出名,王劍客認識也不稀奇。

  春華閣眾人聽後明白他們一定有許多話要說,便互相使了個眼色,結束了采訪離開了。

  王乙仁很是激動,見了故人之子,他將劉餘和鄭人一帶到了書房,書房布置很是樸素,書也沒有多少,畢竟王劍客才回來。

  “小餘啊,你能和我說說你父親是如何去世的嗎,士安兄境界未必比我低,加上他天生聰穎,以武學傍身,怎麽也不至於這麽早就去世的,是不是因為仇家?”王乙仁問道。

  劉餘沒想到王乙仁會這麽問?父親會武功?似乎從未有人與自己提起。

  王乙仁這確是誤會了,他以為劉晏不至於因為身體原因而死,那麽必然死於敵手,隻是他不清楚,一旦入宦海,就不像江湖那麽簡單了。

  “家父並不是被哪個仇家所害,大多也是因為官場上的事情,其中詳盡,我那時還小,不太了解。”劉餘見王乙仁應該是值得信任的,便略微說了些。

  “那你這些年是怎麽過的,你母親呢,她還好嗎?”

  “母親在父親死後不久也去世了,她本就身體不好,加上那段日子的確混亂,難挨,她終究是撐不下去了。”

  王乙仁聽完沉默不語,年幼好友不得善終,這孩子這些年的境遇可想而知,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些什麽說道:“好孩子,好孩子,這幾年真是真是苦了你了,你父親對我有恩,以後我來護著你,有什麽事情都可以和王叔叔說,不必客套,我去拿個東西,便當作給你的見麵禮。”

  劉餘見王乙仁在書櫃後翻找了一下,拿出一本冊子遞給劉餘:“這是我離開井鎮時你父親送給我的,那時我隻學了點武功皮毛,你父親照顧我們這些小他幾歲的弟弟們照顧慣了,不放心我,給我找了一本內功武學,起初我以為這隻是不入流的內功,但越練越覺得不凡,最後更是因為他我才能有如今的境界,現在我將它還給你,日後你有時間都可以來我這,我教你習武,不用為了變成多強的高手而學,但是強身健體是一定要的,你以後還要讀書,身體要照顧的好一些,更何況這應當就是你父親那一門的傳承,你要好好修習。”

  劉餘從王乙仁手中接過書冊,書的封麵寫著“春風三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