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極好美人
  “不試試怎麽知道?”林九溪眼睛一斜,反問道。

  聽了這話,原本大笑不止的季微雨,也停下了那誇張的動作。

  試試?

  她腦子裏想起那白袍白發的男人,眉眼精致,一雙桃花眼裏蓄滿春水,眼波盈盈。卻偏偏是個神經病,一想到那人,季微雨就覺得自己渾身沒有一塊不痛之處。

  “你打算如何做?”季微雨的聲音很輕,似乎有些怕嚇到那隔了不知多少裏的人。

  林九溪這邊不動聲色的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她剛才就已經注意到季微雨臉上的神色變化。

  其實她剛才說想要“無憂宮”不過是隨口提的,可看眼前這個狀態,也許真的可行?

  “不知道。”林九溪幹淨利落的說道,“這個得看你。”

  “看我?”季微雨露出一個自嘲的笑,“你莫不是打算叫我為你所用?替你收拾了他,你再坐收漁翁之利……”

  “我對無憂宮一無所知,該如何下手?恐怕得慢慢謀劃,花個十幾二十來年也是有的。”她故意將時間說的這麽長久,也是為了激將季微雨。

  反正按她現在這副表現出來的狀態,肯定是等不了這麽久的。

  “哼。原來是想從我這探聽情報。”季微雨真是恨毒了他,也不在意自己被利用,便說道。

  “無憂宮創世百年,一直隱匿於江湖之中。江湖上有不少大小門派,都是受控於無憂宮。原先倒還好,不過是做些殺人的買賣,換取許些情報信息。”

  “隻是沒想到,樊無憂那個人就是個變態。從他做了無憂宮宮主以來便大肆殘害眾人,從殺手到哨子,甚至侍奉的宮人。都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手裏,或者是被關在水牢中,生不如死。”

  “你若是想得到無憂宮,那就去殺了他。殺了樊無憂。”她大聲的喝道。

  雖然此刻的季微雨看上去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蒙蔽了雙眼,但林九溪依舊半信半疑。

  “他既然能做到公主之位,那定然功夫高強,就我手下的三瓜兩棗,哪裏能殺得了他?”

  季微雨眼睛微紅,露出一個柔軟的微笑,“想殺他其實不難,尤其是對你來說。”

  “他有個癖好,極愛美人。所以無憂宮中的男人,有一大半都死在了他的手中。如今隻剩下我們這些女人還能夠苟延殘喘。”

  “你不僅是個美女,你還會用藥。你既然能夠悄無聲息的給我下藥,那麽,再做一次同樣的事情,也一定是做得到的。”這一回她的眼中流露出狂熱的。

  林九溪沒有叫她如意,反而搖了搖頭。

  “不行。”

  “為什麽!難道你不想得到無憂宮嗎?你不想得到那樣大堆人馬嗎?宮裏頭還有很多金銀珠寶,很多錢!”

  ……

  這邊竟然收到了無憂宮送來的銀子,那原先承諾好給玲瓏閣的,林九溪也不好賴賬。

  便叫人送了信去給玲瓏。

  玲瓏倒是興致好,自己聽戲便罷,還要請她一塊去聽。

  林九溪對這種咿咿呀呀的唱法並不感冒,而且城裏流行的這種曲目,還不如自己原先在電視裏看的京劇國粹有韻味。

  況且她自己之前還讓少出門呢。

  林九溪拒絕了被玲瓏打發過來的小廝。

  然而不過兩炷香的功夫,一頂散著梨花香的軟轎便停在了門口。

  還是一身紅紗衣打扮的玲瓏扭動著腰肢,像是傳說中的絕色妖姬一樣,二話不說的把林九溪給拽了出來。

  “我說的話你都敢不聽了?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玲瓏斜著眼瞅她,似笑非笑。

  “玲瓏阿姨找我出來是有什麽事嗎?”林九溪靈光一閃,覺得玲瓏並非這般無理取鬧著,肯定是有什麽大事需要商議。

  玲瓏聽了這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口氣敷衍:“當然是大事。”

  林九溪便不再拒絕,一路乖乖巧巧的跟著玲瓏坐進了梨園包廂。

  包廂在二樓台上,最是清靜,既能看得見台上唱戲的身段扮相,也不必擔心隔牆有耳。

  的確是個談事情的好地方。

  林九溪點了點頭。

  “你呀,真是悶在書裏頭,真是想做個書呆子不成?勞逸結合又如何不是件大事了?”玲瓏嗑著瓜子笑她,時不時的還拋出兩顆珠子往台上扔,算是打賞了那些小生小旦。

  倒也不是林九溪想做什麽書呆子,隻是讓人看的歌訣,叫她有些放心不下。

  歌訣看不懂,但那傳言已經實現了一半。

  青鳳簪子的確不是她以為的那麽簡單,那麽,裏頭的歌訣到底又是什麽意思呢?

  無奈之下,林九溪隻好沉浸於書堆裏頭,希望能理出一點半點的頭緒。

  當然若不是一音大師實在是離此地太遠,她也不至於如此自力更生。

  她是對這些曲子沒什麽興趣,倒是玲瓏頗為興趣盎然,也不管她愛不愛聽。一邊聽著戲,一邊跟她說一些閑話,如此也消磨了半個下午。

  終於叫玲瓏大發慈悲的將她放走,“你啊也別覺得委屈,我和你走得越近,那條神經病才越能知道你的位置。就算是他不在乎,無憂宮的其他人總得掂量掂量。”

  林九溪這才明白,玲瓏如此大張旗鼓特地去她家門口邀人,其實也是為了擺出個態度。

  好叫眾人都瞧瞧,這人,是玲瓏閣主護著的。

  誰若是敢輕舉妄動,就等於是在跟玲瓏閣做對,他們行動之前,就得更加思慮清楚了。

  如此暖心妥貼,叫林九溪不禁心中感動,暖暖的。

  聽完戲回去的路上,果然一路太平。就連那些賊眉鼠眼的竊賊,都不敢靠近她半步,怕惹了貴人不高興。

  不過,林九溪皺著眉頭看眼前磕頭的一對母女。

  “貴人行行好,我們母女已經兩日沒有吃過東西了,求求您救救我女兒,求求您了。”母親骨瘦如柴,臉色蠟黃,而靠在她身邊的小女孩,也是一臉菜色,嘴唇蒼白起皮。

  “你們從哪兒來?聽你們說話的口音,似乎並不是本地人?”林九溪沒有直接掏錢,隻是先把她們扶起來。

  即便穿越過來已經這麽久了,她還是不太習慣這個時代的人,動不動就下跪磕頭的習慣,夭壽的。

  “我們的確不是這裏人,我是三天前才到的。我們從賀州來,那裏半年多沒下過雨了,糧食種不下去,我怕女兒餓死,就隻能一路乞討過來了。”母親一邊說著,一邊舔了舔唇,可憐巴巴的望著林九溪。

  林九溪臉色凝重,賀州,南詔國土地最肥沃的一塊地方,也是每年最重要的種糧地之一。

  她曾在書上翻閱過,整個南詔國有五分之一的糧食都依仗於此地。如果連這樣的地方都會出現百姓流民,那麽意味著……

  不需要太久,就會有更多的人被迫背井離鄉,成為新的流民。 餓死,或者引起動蕩。

  還沒等她想完,眼前的母親又繼續帶著女兒哐哐哐的磕起頭來。

  多想無益,還是得先處理好眼前的事情。

  “我給了你們銀子,就你們母女二人,恐怕也能護得住。你們若是不嫌棄,不如到我府上來做工,就算賺的不多,吃喝也總是夠的。”林九溪提議。

  女人愣了一下,張了張嘴,又磕起了頭,“多謝夫人,多謝夫人相救。王氏莫齒難忘,願為夫人做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