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重赴京城
  “既然公子拒絕的如此幹脆,小女子也不好過多強求,”林九溪垂下眸子,一副隱忍不發的模樣,瞧著分外脆弱,“隻是白公子同我有緣,同是白姓一家,如今白鴣留名,還望公子莫忘。”

  她現在沒有能力同皇帝鬥,若是沒有人幫她,不出五日,她便會被綁回京城,生死難料,與其那樣,倒不如同白恒秋回去,前往柳州可暫緩,但如若在京城有那麽些勢力,日後倒也不難對付皇帝。

  白恒秋像是想到了誰,到底歎了口氣,念了一句罷了,任由林九溪去叫絮春起身收拾,絲毫不管後頭背著包袱亦步亦趨的主仆二人。

  “日後我便是白姑娘,可知?”林九溪側過頭,小聲告知絮春,小丫頭格外聰明,不該說的一句也沒說,隻是認真的點了點頭,也不問前頭走的那般瀟灑異常的到底是何人。

  林九溪原以為白恒秋此番會直接去見皇帝,可瞧著兩頭的路越來越熟悉,她霎時有幾分不好的預感:“白公子,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白恒秋頭也不回,溫潤的指尖落在劍柄上細細摩挲,目光分外清冽:“玲瓏閣。”

  玲瓏閣。

  林九溪的臉色瞬間一白,她從那兒出來不過兩日,走之前還訛了玲瓏一筆,現如今走回去,豈不是要把滿身金銀再交還與她?

  雖說這些東西都是玲瓏贈與,可再拿出來,是個人都會肉疼,更何況這都是保命的錢財。

  但有句話到底是沒說錯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在對上玲瓏那一雙眸子時,林九溪隻覺著渾身一震,隨即裝作不認識撇過了頭,正打算跟著白恒秋走,卻被玲瓏攔住了。

  “白恒秋,本座瞧這姑娘有趣的很,不如讓本座單獨聊兩句?”玲瓏這番話雖是問句,卻毫無詢問的意思,隻見她一把抓了林九溪的手腕,生生拽到另一間暖閣裏去了。

  “我辛辛苦苦將你安排出去,你倒好,回來自投羅網?”玲瓏幾乎要被她氣笑了,這兩日她都沒少打聽這位端王妃的行蹤,分明再走七八日便可到濰城,卻折回來了,自然是叫人氣急。

  林九溪聞言微微蹙眉,反手抓住玲瓏的手腕,披帛搭在她臂間,飄飄零零散了一地:“昨夜我便已被皇帝派的刺客找到了,如若不是白公子,我現如今怕是沒了命。”

  玲瓏目光複雜的瞧了林九溪一眼,到底還是歎了口氣,也罷,不知道就算了,淵源頗深,告訴她也隻會糾纏不清:“既然如此,那便多住幾日吧。”

  “我同他道閨名白鴣,你莫要叫錯了。”出去之前,林九溪側過頭輕聲囑咐,玲瓏微微一愣,隨即唇角上揚,帶著些許輕佻。

  “瞧本座心情,指不定哪一日都抖出去了。”玲瓏說著一拉披帛,搭在

  腕間的薄紗短暫一揚,模糊了玲瓏的樣貌,又落回臂間。

  林九溪無奈搖搖頭,跟著一同出去了。

  此番返京,必定是凶多吉少,皇帝此時此刻怕是已經得到消息,她也該開始第二步了。

  翌日一早,林九溪便向玲瓏要了一套玲瓏閣內繡女的衣裳,這套衣裳有麵紗,一著涼玲瓏閣的規矩,這麵紗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摘下的,正好方便她行事。

  沒有人會不要命到招惹玲瓏閣,這般權勢,說是隻手遮天也不為過。

  “絮春,我且出去一趟,你呆在玲瓏閣,切莫亂走動。”林九溪留了個心眼,不過幾日時間,碧雲不可能人間蒸發,怕是被玲瓏關在了哪個地方,到底是有些愁怨,還是早早提防的好。

  “奴婢明白,小姐出去要小心則個,切莫要叫人認出來了,”絮春壓低了聲音,隨後將一袋錢銀遞給林九溪,“先前是因為要逃命,故此小姐信任,把銀兩安置在奴婢手裏,現在小姐要用了,奴婢豈有繼續管著的理?”

  林九溪瞥了一眼白恒秋,隨後滿意的掂了掂銀子,絮春這番話是刻意說給他聽的,銀兩來曆不明,白恒秋卻並不會追根究底,隻是他顯然同玲瓏打聽了自己的身份,否則也不會時時刻刻都盯著自己。

  此番出去,除了挑些心腹以外,更是要私底下安置些暗衛,如果日後要扳倒皇帝,隻靠南宮鏡的人手自然是不夠的。

  於皇帝而言,她在南宮鏡身邊隻不過是個軟肋,除了可以用來威脅南宮鏡以外,幾乎一無是處。

  就因如此,林九溪自知更不能成為南宮鏡的短處,甚至還要成為他的利刃。

  亦或是同那皇帝學學不大入流的招數,師夷長技以製夷,不過如此。

  會忠心且非主不可的,隻能在一群亡命之徒裏頭尋,更是要尋得聰慧的。

  “姑娘,莫要再往前了,裏頭是獸場,盡是些十五六歲的要同那野獸互搏,豈有生還的可能?”一旁的男子見林九溪這副打扮,心下了然這是誰的人,停下手裏頭的活好生勸慰,“那般場景叫旁人瞧著便是渾身都不舒服,更何況你一個姑娘家家。”

  林九溪聞言微微挑眉,當真是老天都看不過去那狗皇帝,她想什麽來什麽,獸場的少年,個個皆是亡命之徒,上了場子,那便是死路一條,誰會同那猛虎博弈,雙腿嚇軟了便是口腹之食。

  “多謝,隻是裏頭有重要之人,不可不去。”林九溪微微彎眸,指尖落到袖口,拿了些碎銀子遞給男子,“多謝這位大哥。”

  男子受寵若驚,慌忙接過,暗暗感歎玲瓏閣的人果真是不同凡響,搖了搖頭,便自顧自做事去了。

  林九溪一路到了獸場,許是因為這一身衣裳,一路被請到暖閣,沿途皆

  是關在籠子裏的少年,瞧著她的目光或害怕或好奇,或埋怨或傷心,叫人如同打翻了醬醋茶,五味雜陳。

  “不知這位姑娘作何稱呼?”一位賬房先生模樣的人湊上前,手裏好拿了個算盤。

  “白鴣。”林九溪擺了擺手,架勢氣質倒是捏了個十成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