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我是病患,重傷未愈……
  情緒剛剛開始醞釀,眼底的淚還沒憋出來,忽然聽得“咣當”一聲,一樣東西砸在了地上,然後“骨碌碌”地滾了幾下到了自己旁邊。

  桃夭夭被那幾聲清脆的聲響吸引了過來,眨了眨眼睛往地上看了過去,瞬間打消了繼續醞釀悲傷情緒的念頭。

  “銀子!”她激動地將那顆小小的銀錠子一把按住,順著馬車離開的方向抬頭看去,正好看到馬車後窗的窗簾被人緩緩放了下來。

  “算你莫問還通點人性!”陶夭夭掂了掂銀錠子,興奮地朝著小吃街溜達過去。

  馬車當中,沈玉楓有些肉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錢包,說出口的話有些忿忿不平。

  “洛雲錫,你對你這小廚子倒是挺心疼的嘛,既然心疼,為何不自己掏銀子給他?還非得從我身上搶銀子!”

  “少廢話!我讓你打聽的事情如何了?”洛雲錫將沈玉楓的錢包丟回了他身上。

  “我跟姑母挑明了身份,也將那張圖給她看了,她情緒不太穩定,所以,我也沒有打聽出來什麽有用的消息。”沈玉楓低頭將自己的錢包收在了腰間,隱去了自己眼底的情緒。

  “她可提了那血玉的下落了?”洛雲錫又問。

  沈玉楓抬頭,眼底已是一片清明:“提了跟沒提一樣,她說那血玉早在十五年前就丟了。”

  “丟了?丟哪裏了?”洛雲錫皺了皺眉頭,“桃夫人武功高強,如此重要的東西,怎麽會丟了?”

  “就是丟了啊,不丟的話,哪裏能落在你的手上?”沈玉楓哼哼了兩聲,又說:“我給姑母診病之時我那表兄桃灼一直陪在身邊,我不挑明身份的話,根本不好解釋那張圖的來曆,所以……桃灼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嗯,我知道。”洛雲錫忽然開口。

  “你知道?”沈玉楓愣了。

  “家醜不可外揚,剛才你當著那麽些人的麵拆穿了桃府大小姐的把戲,桃灼就在旁邊,你若隻是莫問,他是不會讓你說出來的,但若是你以侄子的身份替姑母出氣,那就另當別論了。”洛雲錫說。

  “就憑這些你就看出來了?洛雲錫你還是不是人?”沈玉楓嚷嚷了起來,“你怎麽就不認為桃灼那是氣憤定遠侯寵信小妾所以才借我之手讓她們難堪的?”

  洛雲錫淡淡地瞥了沈玉楓一眼:“桃灼是正人君子,是不屑用這種手段對付人的,即便是要出手,他也不會借著外人的手,除非,你這個外人在他心裏,比那個桃府小姐還要親近。”

  “洛雲錫你什麽意思?你這是指桑罵槐說我是小人了?你呢?你又是什麽正人君子了?”沈玉楓不依不饒。

  洛雲錫輕笑了一聲:“我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什麽正人君子……”

  他盯著沈玉楓看了半晌,忽然又問:“你跟桃灼,是達成什麽協議了吧?你似乎瞞了我不少事情。”

  沈玉楓愕然,慌忙擺手否認:“哪有,你想多了,我跟他這麽些年沒見了,這才剛剛相認,還沒跟你混一起的時間多呢,哪兒能跟他達成什麽協議?”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撒謊的時候,話就會特別多,因為你心虛,而且,若是我猜錯了冤枉了你,你的拳頭早就過來了。”

  沈玉楓被洛雲錫那雙晶亮漆黑的眸子盯得心裏直打怵,他不自然地看向了車窗外:“我倒是想一拳頭揍在你這張俊臉上呢,我打得過嗎!”

  洛雲錫輕笑了兩聲,又說:“若是我沒猜錯,你們之間的這個協議,應該跟那枚血玉有關,是也不是?”

  沈玉楓的身子抖了一抖,像見鬼一般盯著洛雲錫。

  “你不用拿這種眼神看我,你不說,我也不會逼你,沈姑娘的下落,我已經讓祁風傳信交給洛飛他們去調查了,相信這幾日就會有回複。”洛雲錫從沈玉楓身上撤回了目光,掀開車簾看了一眼窗外的街道。

  “多謝。”沈玉楓低聲道謝,忽然又問:“我記得你之前跟我提起過葡萄鎮這個地方,還說那個傻姑娘偷走了你最重要的東西,我想問一句,若是你找到了偷你東西的那個傻姑娘,你會怎麽辦?”

  洛雲錫看了一眼沈玉楓,雖然臉上是帶笑的,可是說出口的話卻帶了那麽一絲咬牙切齒:“我若是告訴你,我洛雲錫這麽些年來栽的最大的跟頭就是栽在那個臭丫頭身上,你覺得我該怎麽做?”

  沈玉楓被洛雲錫眼底一閃而過的那絲涼意嚇得縮了縮脖子,更加慶幸自己聽了他那表兄的話,沒有對洛雲錫說出真相來,不然的話,他就太對不起姑母和表兄的信任了。

  “洛雲錫啊洛雲錫,誰若是被你盯上,準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沒有獵物能逃得了你的手掌心。”沈玉楓定神定了半晌,終於說出了自己心底對洛雲錫最中肯的評價。

  而洛雲錫聽到這句話,卻微微變了變臉色。

  “停車。”他對著祁風沉聲說道。

  “是。”祁風聽話地將馬車停在了路邊。

  “其他人我不太放心,還是你親自過去一趟吧。”洛雲錫說道。

  “知道了公子。”祁風答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你倆打什麽啞謎呢?他走了誰來趕車?”沈玉楓伸手指了指外頭。

  “我是你的病患,重傷未愈!”洛雲錫忽然對著沈玉楓笑了笑,然後捂著右肩躺了下去。

  沈玉楓:“……”

  ……

  薛府。

  薛楚蕭陰沉著臉回了府,門房見到他想要殺人般的目光,慌忙低聲打了個招呼。

  身後跟著的是抱著薛青墨的趙氏,薛青墨伏在趙氏肩頭睡著了,許是被嚇到了,即便是睡著之後還是不是地抽噎兩聲。

  “都是死人嗎?還愣著做什麽?沒看到小少爺病了嗎?還不趕緊去請大夫!”薛楚蕭對著一旁畢恭畢敬的下人大吼了一聲,然後丟下趙氏一人在那裏抱著薛青墨,自己朝裏邊走去。

  “父親回來了嗎?”經過穿堂之後,薛楚蕭隨手拉住一個家丁。

  那家丁也被薛楚蕭陰冷的神色嚇了一跳,慌忙點了點頭說:“回來了,在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