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用不著你說
  於妧妧彈了彈她的腦袋,嗔怪道:“你家小姐還用的著你提醒?趕緊走吧,季公公怕是已經到了。”

  一刻鍾後。

  於妧妧看著麵前脂粉環繞的青樓,懷疑的朝身後問道:“初三,你確定季公公約我來的是這裏?”

  初三也很疑惑,但還是點頭:“沒錯,就是桃花閣。”

  於妧妧摸著下巴直搖頭,看著季公公平常那麽正經的一個人,不像會來這種地方的人啊。

  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逃脫不了好色的本性。

  於妧妧直接進了二樓提前預定的雅間,剛一推開門,就見季涼月身體僵硬的坐在軟塌上,見她徑自走進來,不知想到什麽,耳尖瞬間紅透。

  於妧妧詫異的眨了眨眼睛,不動聲色的調侃道:“季公公品味挺特別的,請女子吃飯,一般都是選在這種地方嗎?”

  “本督從未請過女子吃飯。”季涼月聞言一怔,皺眉,隨即補充:“你是第一個。”

  “是嗎?那我還真是榮幸,得了季公公那麽多“第一次”。”於妧妧語氣揶揄,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曖昧,視線滑到季涼月泛紅的耳尖上:“季公公,今日看起來與往日好像有些不同?”

  還沉浸在於妧妧揶揄中的季涼月後知後覺的回過神,疑惑的抬眸,聲帶發出一陣磁性的震動:“嗯?”

  “季公公今日,麵若桃花,心神不定,耳尖泛紅,視線飄忽.......”於妧妧每說一句便靠近一分,最後鼻尖堪堪抵到他柔軟的耳窩,低笑著調侃:“據我判斷,你該不會是.......?”

  季涼月瞳孔驟然緊縮。

  於妧妧低笑,趁機將他藏在軟塌裏的書本拽出,連蹦帶跳著跑開,一副奸計得逞的翻開:“讓我看看你藏了什麽.......”

  “不許翻!”季涼月大驚,下意識的要起身去搶。

  然,為時已晚。

  於妧妧已經將書翻開。

  看慣人體的軍醫於妧妧,表示並沒有任何類似害羞的情緒,淡定的翻過幾頁後,中肯的評價道:“畫工粗糙,姿勢僵硬,構圖散亂毫無邏輯,這樣的圖有什麽好看的?”

  季涼月臉色瞬間黑如鍋底。

  “於妧妧,你到底是不是女人,看這種東西半點都不害臊的嗎?”季涼月咬牙,抬手搶過書本丟到一旁。

  於妧妧被搶了書本也不惱,反而看著季涼月通紅的耳尖起了玩心,一個轉身將人壓進軟塌,低笑著調侃:“這話怎麽說呢?你堂堂良人司都督大白天躲在青樓裏,偷看這種書籍,最該害臊的不是你嗎?”

  “本督是男人,你是女人,這能一樣嗎?”季涼月不讚同的擰眉。

  “此言差矣,季公公你可是少了男人最重要的一個零部件,頂多算是一個雄性閨蜜,能抱著睡覺的那種。”於妧妧撇嘴笑道。

  “你倒是抱著本督睡一個試試?”季涼月還從沒被人這麽懟過,頓時氣笑。

  於妧妧挑了挑眉,捧著腦袋,對著他的唇就親了一口,然後挑釁的看著他:“我倒是想。”

  季涼月瞠目結舌的瞪著於妧妧,唇上濡濕的觸感一路燙到心裏,宛若裹著荊棘的小人在心尖上跳舞,每一下都又疼又軟。

  季涼月大腦空白了一瞬,錮在於妧妧腰上的大掌猛地收緊,飄忽的視線落在她淡粉的唇瓣上,無意識開口:“能不能.......”

  話音剛落,季涼月就對上於妧妧似笑非笑的眼睛,理智瞬間回歸。

  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惱羞成怒的將人推開,季涼月一手擒住她尖尖的下巴,用吃人的目光瞪著她:“於妧妧,你最近調戲本督上癮了是吧?”

  “不敢當,與季公公相比,還差得遠。”於妧妧嘚瑟的挑唇,看著就讓人想揍她。

  打不得,罵不得,現在連調戲都被反壓一籌,季涼月心情陰鬱的想殺人。

  捏著於妧妧下巴的手鬆了緊,緊了又鬆,努力抑製著掐死她的想法

  ,最後還是無奈的將人放開,一本正經的板起臉道:“你老實點,本督找你來是有正經事。”

  “好,你說吧。”於妧妧一聽到正經事,也斂起玩鬧的心思,正襟危坐的聽著。

  看著瞬間變臉的於妧妧,季涼月竟有片刻的不適應,不過好在他應變能力素來強大,麵不改色的接著說道:“昨晚於方岩被送走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來了。”

  “是被沈氏送走的?”於妧妧皺眉。

  “沒錯,應該是送去他父親那裏了。”季涼月點頭,頓了一瞬後說道:“不過即便送去,這輩子也廢了,你也算是對婢禾有了一個交代,不必時時掛心了。”

  “真是便宜他了!”於妧妧冷笑。

  季涼月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沉眸道:“現在我擔心的是,於方岩落到這個下場,沈氏母女很可能反撲,你在府中孤立無援,還是不可掉以輕心。”

  “我明白。”於妧妧點頭,眼底浮起一層碎冰般的冷意。

  季涼月打量著她眼中的神色,還覺放心不下,擰眉說道:“要不我把初四也給你送去吧,多個人保護你總不是壞事。”

  “別,那朵奇葩您還是自己留著吧,我這破事夠多了,你可別再來添亂了。”於妧妧想起上次在水榭涼亭裏的那掉了一湖的藥材,就對初四此人敬謝不敏。

  躲在窗外的初四:“.......”

  “好吧。”季涼月摸了摸鼻子,沒有勉強。

  兩人間一時陷入沉默,於妧妧抬頭故意的打量著季涼月臉上的表情,摸著下巴道:“不對啊,如果隻是於方岩的事,你完全可以讓初三給我傳話,為什麽非要我親自跑出來一趟?”

  季涼月暗戳戳準備樓上於妧妧腰的動作頓時一僵,不著痕跡收回手,輕咳道:“確實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

  “有個案子涉及到地方官員,皇上命我親自下去查辦,可能要離京一段時日。”

  於妧妧驚了一瞬:“你要離京?去多久?”

  “不久,幾天就回來了。”季涼月抿了抿唇,說道。

  於妧妧沉默著看了他一眼,覺得這消息對她的衝擊有點大,好半晌才問:“什麽時候走?”

  “三天後動身。”

  “嗯,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於妧妧呐呐的說著,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回想起來,從她穿越過來開始,季涼月就一直陪在她身邊,從最開始的相愛相殺,到現在的互相信任,從未離開過。

  這一次說走就走,倒真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季涼月見她不說話,不悅的擰了擰眉,再開口時,語氣裏竟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難道.......你就沒有其他的話要對本督說嗎?”

  於妧妧抬頭瞥他一眼:“早去早回。”

  “還有呢?”季涼月眨眨眼睛。

  “沒了。”於妧妧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翻了個白眼。

  “哦。”季涼月失落的垂下眼睛,不滿的撇了撇嘴,敷衍的應了一聲。

  “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說完,於妧妧就起身朝門口走去,準備離開。

  季涼月還沉浸在失落中沒緩過神來,就見於妧妧已經告辭離去,看著即將跨出房間的人,他下意識想叫住她,卻又驚覺自己沒有留下她的理由,隻得作罷。

  於妧妧一腳跨出門檻,又忽然轉過身來,視線從地上的書本上掃過,略有深意的看著季涼月笑道:“對了,這種書籍畫的太粗糙,實在有礙觀瞻,若是季公公喜歡,我倒是可以不介意為您畫上一本,包君滿意。”

  尤其最後四個字,咬字極重。

  季涼月瞬間鐵青。

  於妧妧暗笑著離去,無視身後茶杯粉碎的聲響,一路回到水榭。

  季涼月在於妧妧離去後,陰著臉看著跪在地上的初四,語氣森然的質問:“初四,你可知罪?”

  >“屬下知罪。”初四頭垂的很低。

  “本督可沒看出你的誠意。”季涼月冷笑,修長的指尖轉動著茶杯,語氣森然:“讓你訂飯局,你訂到青。樓來,讓你找詩詞,你給本督找本淫。穢書籍.......”

  說著季涼月目光朝屏風後的床榻上掃去,那裏綁著一個身姿窈窕的女人,更是火氣上湧:“還有裏麵那個女人,本督讓你找的是琴師,不是伶妓!”

  初四頭垂的更低,欲哭無淚:“屬下知錯,請主上懲罰。”

  “看來本督上次給你的懲罰還不夠重,既然你欲火這麽旺盛,裏麵那個女人就送給你了,這三天你就跟這女子好好交流一下,除了吃飯喝水,本督不希望看到床停下,懂嗎?”季涼月陰惻惻的看著初四,笑意森冷。

  初四瞥了眼床上的女人,臉色煞白:“主.......主上,三天會死人的。”

  “那是你的事,三天後,本督要看到裏麵的女人被抬著出去,否則就是你被抬出去,你自己看著辦。”季涼月冷下臉,朝暗處點了點下巴:“初六監督。”

  語落,抬步離去。

  初六應後從暗處走出來,憐憫的拍了拍初三的肩膀:“兄弟,節哀順變。”

  “我隻是想讓主上安安靜靜與侯府三小姐幽個會,為什麽要搞那麽複雜。”初四崩潰。

  初六:廢話,你特麽來青樓是蓋著棉被純聊天的?

  “不行,我非要砸了這破樓不可。”初四滿身戾氣的往外衝。

  初六眼睛也不眨的將人拎回來,丟到床上,麵無表情的開口:“不急,你先把主上交代的懲罰做了。”

  初四:“.......”

  侯府,念雲軒。

  於蓁蓁看著麵前病懨懨的小狗,謹慎的保持著安全的距離,看著於筱筱問道:“你確定用這招對付於妧妧有用?”

  “那是自然,這條狗感染了疫病,人一旦被它咬傷,就會被瞬間傳染,死亡概率高達八成。”於妧妧點頭,看著小狗的目光泛著一股陰冷,讓人不寒而栗。

  “可是,於妧妧一般都不怎麽出水榭,我們怎麽把它帶進去?”於蓁蓁皺眉沉思。

  於筱筱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淺笑,朝著於蓁蓁暗示性的挑眉:“這個,就要看你的了?”

  ........

  次日一早,於蓁蓁就跑進墨韻堂,神色恍惚的行禮後,便一臉欲言又止的站在一旁。

  比於蓁蓁早到的於妧妧坐在一旁,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心裏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連忙搶先向老夫人行禮道:“祖母,妧妧今日身體有些不適,可否準許我先回房休息?”

  老夫人本就對於妧妧成見頗深,正不願看到她,此時聽她這麽說,想也不想就敷衍著點頭:“嗯,去吧。”

  “謝謝祖母。”於妧妧道謝,轉身出門時無意中對上於筱筱似笑非笑的眼神,心裏的不安更甚,擰了擰眉頭後快步離去。

  於妧妧離去後,老夫人的目光便落在了於蓁蓁身上,淡漠的問道:“蓁蓁,你今天狀態不是很好,是也身體不舒服嗎?”

  老夫人執掌侯府這麽多年,於蓁蓁這一早的神情恍惚,欲言又止的表情,怎麽可能逃得過她的眼睛?

  “多謝祖母關心,蓁蓁身體並沒有不舒服,蓁蓁隻是有話不知道該不該跟祖母說,才會神思不寧。”於蓁蓁咬了咬唇,遲疑的看著老夫人說道。

  老夫人聞言頓時不悅:“我是你祖母,有什麽話不能說的?我看你糾結了一早上了,明顯是遇到了什麽難事,速速說來,或許祖母能幫上你忙也說不定呢?”

  於蓁蓁聞言,故作為難的蹙了蹙眉,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祖母,蓁蓁知道自己不該出賣三姐,但三姐做的事實在離譜,蓁蓁既然看見了,就不能視而不見。”

  “你說什麽?”老夫人臉色微沉。

  於蓁蓁咬唇:“蓁蓁是說,三姐她.......她在水榭中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