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哭喪呢
  “季涼月不護著我,你不是應該第一個跳出來讚成嗎?何必又出言提醒?”

  於筱筱臉色陰了一度:“我說這些不過是警告你,季涼月不是個好人,你跟他在一起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的世界高高在上,堆屍如山,你不過是誤闖進去的一隻螻蟻,還在自我糾結著是爬直線還是爬曲線,殊不知隻是一個玩物而已,總有一天是要被厭棄的。

  所以我勸你,在沒有泥足深陷之前,還是盡早抽身,離他遠一點。”

  於妧妧抓住季涼月捏了殺訣的手指,笑的不以為意:“於筱筱,你之所以跟我說這麽多,不過是想讓我離開季涼月,好方便對付我罷了。”

  “挑撥離間誰不會呢?我勸你還是省省吧,季涼月是什麽樣的人,我心裏比你清楚,用不著你來提醒。”

  於妧妧說完,拽著季涼月就走,生怕再晚一點,季涼月就忍不住出手殺了於筱筱。

  直到拽著人回到水榭,於妧妧才略微放鬆,抬手掀開季涼月的幕籬,看著他陰沉的臉色,遲疑著道:“於筱筱說話一向如此,那些空穴來風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如果不是空穴來風呢?”季涼月沉著眸子緊緊盯著於妧妧,忽而開口。

  於妧妧一愣,下意識問道:“什麽?”

  季涼月伸手將人拉到自己身前,緊緊抓著她瘦削的肩膀,暴戾的嗓音中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如果.......不是空穴來風呢?

  於筱筱說的對,我現在的位置,就是踩著無數屍骨爬上來的,或許我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冷血,骨子裏都滲著寒意,手中沾過的人命,比你這輩子認識的人還多。

  這樣的我,會讓你感到害怕,想要逃離嗎?”

  於妧妧震驚的瞪大眼睛,好半晌才僵硬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季涼月的眼睛瞬間暗淡下來,握著她肩膀的手也微微鬆開,失落的收回。

  於妧妧心裏一驚,下意識握住他幹燥的手掌,抿唇補充道:“季涼月,我沒有見識過你陰鷙的一麵,無法給你答案。

  但就目前而言,我所認識的季涼月,並不讓我排斥,甚至是喜歡的,你能明白嗎?”

  季涼月一愣,隨即眼睛一亮。

  於妧妧微微一笑:“未來的事誰都說不準,我們又何必杞人憂天呢,隻要我們現在是喜歡彼此的,不就可以了?”

  現在是喜歡彼此的.......

  季涼月扯了扯唇,似是感覺到了自己剛剛的問題也有點傻氣,有些惱羞成怒的抽回手:“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本督要回去了。”

  於妧妧看著他泛紅的耳尖,失笑:“好,季公公慢走。”

  季涼月走到院門前,有猛地停下腳步,遲疑的補充道:“於妧妧,不管本督是怎樣的人,如何心狠手辣,你隻要相信,本督永遠都不會傷害你,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於妧妧挽唇,眉眼間盡是笑意。

  季涼月匆匆離開後,躲在暗處的初三才敢抱著婢鳶跳出來,恭敬的向於妧妧行禮:“小姐,我們回來了。”

  於妧妧眯眼打量著兩人跳出來的位置,問道:“你們兩個躲在那裏有一會兒了吧,怎麽剛剛不出來?”

  “屬下不敢。”初三低頭道。

  於妧妧不解的看著他:“怎麽說?”

  初三擰了擰眉,想起剛才主上臨走時朝他看的一眼,隻覺寒意滲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屬下怕主上一怒之下,剁了屬下喂狗。”

  於妧妧一愣,想起剛才季涼月一臉暴戾的模樣,連她都被嚇到了一瞬,初三會感到惶恐也情有可原。

  她也不再追究這個問題,轉而笑道:“今晚做的不錯,要不是你們,計劃不可能成功,辛苦了。”

  誠如於筱筱所說,今晚的一切就是一個局,一個她為於筱筱和於方岩設下的局。

  從冥婚開始,她就開始著手布這個局,每晚讓婢鳶扮作婢禾去恐嚇於方岩,逐漸攻破他的心理防線,讓他日漸崩潰,最後變成失心瘋。

  就在所有人認為,於方岩已經瘋了時,再讓婢鳶將於方岩引到前院,時間恰好在於筱筱走出墨韻堂的時候,之後的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誰也找不出她的錯處,除了當事人於筱筱,誰也不會猜到是她設計的這一切。

  婢禾死的如此冤枉,她又怎麽會讓罪魁禍首如此安逸,即便不能一命償一命,也至少要付出慘烈的代價。

  整個計劃萬無一失,唯一的變數或許就是於蓁蓁和季涼月了。

  她沒想到季涼月會重傷倒在她院子裏,更沒料到於蓁蓁會忽然闖進來,好在季涼月男扮女裝蒙混了過去,否則她真是百口莫辯。

  隻是不知為何.......她心裏總是有些不安。

  “好在一切順利,看著二少爺被打的血肉模糊扔出府的畫麵,真是大快人心。”婢鳶在一旁插話道。

  於妧妧擰眉搖了搖頭:“還是不能大意,初三你去監視著於方岩出府後的一舉一動,不用暴露身份。”

  “是。”初三領命離去。

  “小姐,你是擔心?”婢鳶不解的看著於妧妧。

  “沈氏不可能放任於方岩被趕出府,我也隻是防患於未然,不用太擔心。”於妧妧安撫道。

  “那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麽嗎?”婢鳶接著問道。

  “靜觀其變。”

  次日。

  於方岩再次醒來時,是在一處偏僻的小巷中,隻微微動了動身子,就疼的臉色慘白,忍不住悶哼出聲:“唔.......”

  屁股上被板子打出的傷口滲了一晚上的血,現在已經結痂,與褻褲黏在一起,每動一下都牽扯著傷口,疼的他頭皮發麻。

  “疼......好疼.......”於方岩忍痛悶哼,竟委屈的嚎啕大哭起來。

  現在的他已經失去了神智,思想單純宛若稚童,自然也就不會有所謂的自尊心,開心就笑,疼了就哭,全憑本能反應。

  一旁蓋著草席睡覺的乞丐,被於方岩的哭聲擾了清夢,頓時煩躁的起身,罵罵咧咧的朝著他走來。

  “媽的,哪兒來的混小子,哭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