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墓地遇故人。
  董珍珠臉紅是因為她以為顧夜恒這句話是在暗諷她沒喝過這麽貴的酒。

   她,確實沒有喝過這麽貴的酒,但是她頻頻舉杯並不是因為酒貴而是心中的憤慨。

   但這些是她心裏的秘密,她不可能說出來為自己解釋。

   不過她也有方法應對過去。

   於是,她用雙手捂住了臉頰露出羞答答的樣子問顧夜恒,“我是不是臉紅了?”

   緊接著她又說了一句,“我好像是真的喝多了,但這不能怪我,我是因為沒人跟我講話才隻能喝酒的。”

   說完,她還露出小姑娘嗔怪的神情。

   好像這一切都是顧夜恒的過錯。

   顧夜恒剛才的這番話其實沒有任何含義,他隻是純直男思維去考慮了季溪給的暗示。

   季溪示意他留意董珍珠的狀態,他留意了覺得董珍珠大中午的喝這麽多酒不好。

   因為他們等一下要去墓園,董珍珠如果醉了,去,肯定是不合適的。

   但沒想到董珍珠卻露出嗔怪的表情,把她頻頻舉杯的原因算到他們頭上。

   顧夜恒笑了笑,沒有接董珍珠的這個話茬,為了緩和氣氛他說他以為董珍珠喜歡喝這款紅酒。

   “啊,我確實很喜歡這款紅酒的口感,我平時也一直喝他。”董珍珠趁機凡爾賽了一把。

   隨後她開始跟顧夜恒搭話,問他繼父酒莊的酒國內有沒有代理商。

   “我做酒吧生意的,代理紅酒很方便,不知道能不能跟你繼父牽個線,我們聊一聊。”

   “不好意思,我從來都不參與我繼父生意上的事,至於代理商的事,這些都是我繼父兒子在負責。”

   顧夜恒說完就不在理會董珍珠了。

   但董珍珠覺得她似乎找到了跟顧夜恒聊天的話題。

   隻是這個話題現在告一段落。

   四個人吃完飯,袁國莉安排的車到了餐廳樓下,一行人上了車。

   商務車七座,後麵正好坐五個人。

   董珍珠一上去就坐到了最後麵,然後示意季溪坐到她身邊。

   季溪坐過去顧夜恒自然跟著過去。

   董珍珠馬上說季溪坐中間安全帶不好係,她讓季溪跟顧夜恒換個位置,顧夜恒坐中間。

   季溪覺得沒什麽,後排三個人,顧夜恒跟董珍珠又不熟,而且就顧夜恒的性格他是不願意挨著除她以外任何一個女的坐。

   再說他一個男人一邊坐一個女人也不像話。

   季溪對董珍珠說沒關係就這麽坐。

   董珍珠依然表示關心,說季溪坐中間萬一車一個急刹車,季溪豈不是很危險。

   “不用換了。”顧夜恒從車上下來,讓袁國莉上去坐中間。

   他則和常勱行兩個人坐前排的單座。

   這樣的安排,董珍珠十分滿意,隻要顧夜恒不跟季溪坐在一起她就滿意。

   車到了墓園。

   顧夜恒先下了車,他守在車門旁伸出手想等著季溪下來後好攙扶她。

   沒想到董珍珠先行下來,直接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顧夜恒伸出的手裏。

   她還笑著跟顧夜恒道謝。

   “小顧,你還真有紳士風度。”說完,她還瞟了一眼站在樹陰下搖扇打扇的常勱行。

   常勱行微笑不語,靜靜看著。

   手都搭上了顧夜恒隻好把董珍珠扶上車,不知道是董珍珠沒站穩還是鞋跟太高,下車時她一個踉蹌整個人就撲到了顧夜恒懷裏。

   顧夜恒站著沒有動,甚至連一聲小心也沒有說。

   他不著?跡地把董珍珠推開。

   “這路麵上怎麽有石子。”董珍珠被顧夜恒推開後馬上把責任推給了地麵上的小石子。

   顧夜恒依然沒搭理,而是把目光投向車裏,當季溪出現在車門口時他才提醒道,“路麵有石子,你小心一點。”

   說著他伸手把季溪抱下了車。

   路邊,常勱行依然搖著他的那把折疊扇。

   季溪一行人第一站到的地方並不是帝都最大的墓園,但這個墓園距離市中心最近,據說這裏一塊一平方見方的墓地都要十來萬。

   可謂是寸土寸金。

   墓地管理員見有人來看墓地,還算熱情地領著眾人往裏走,一邊走一邊給眾人介紹這個墓園的情況。

   季溪突然想到顧夜恒的父親。

   她小聲地問顧夜恒,“你爸爸當年意外過世是葬在安城還是帝都。”

   “帝都。”顧夜恒回答完指了指向陽的一塊地方,“就葬在哪裏!”

   啊!

   季溪拉了拉顧夜恒的手,無不抱歉地說道,“我們在一起後我還沒有去看望過你的爸,要不我們先過去一趟?”

   “現在?”

   “嗯。”

   顧夜恒叫住常勱行,跟他說他跟季溪要先去一下他爸爸的墓地,讓常勱行帶著袁國莉還有董珍珠去管理員屋裏休息一下。

   常勱行點頭同意,於是跟管理員一起又折返回來。

   董珍珠不明所以於是問常勱行,“季溪跟小顧去幹什麽了?”

   “顧夜恒的父親也葬在這裏,他們過去先祭拜一下。”董珍珠回答。

   董珍珠啊了一聲,“小顧的父親過世了呀?”

   “您不知道?”常勱行覺得奇怪,董珍珠怎麽連這個都不清楚,她不是主動過來認的親嗎?

   董珍珠搖頭,她確實不知道,剛才在餐廳裏聽顧夜恒和常勱行聊他繼父的事,董珍珠還以為顧夜恒的父母離了婚各自又找了一個。

   因為她聽董華說季溪嫁的恒興集團這個長子有一個弟弟,不過是同父異母。

   董珍珠一開始是準備來看季溪的笑話的,所以也沒有認真聽董華講這些八卦。

   現在看來她還是太過於自信了,聰明點的人應該要打聽清楚了再來的。

   不過麵對常勱行的問題,董珍珠十分自然地回答道,“我來找季溪隻是為了我那可憐的姐姐,其它的事我都沒有打聽。”

   話既然聊到這裏,常勱行就問董珍珠,季溪母親的墓地遷好後她有什麽打算。

   “還會跟季溪保持聯係嗎?”

   “這個就看季溪了,她現在可是嫁到了豪門,我一個小姨如果太過於主動我怕外界的人會猜測我是別有用心。”

   “這倒是,不過您還是挺關心季溪的,我看您今天都親自給她煲湯了。”常勱行的言下之意其實是在說董珍珠並不像說的那樣不會太主動。

   因為她做的事情就很主動。

   董珍珠不傻,自然聽出了常勱行話裏的意思。

   她有些不爽,心想這是個什麽人,憑什麽跟她說這些話?

   不過她臉上依然保持著親和與溫婉,她問常勱行,“你跟季溪究竟是什麽關係?”

   “您為什麽這麽問?”

   “剛才好像聽您說您是季溪孩子的幹爹?”

   “是,我是她兒子的幹爹。”

   “隻是她兒子幹爹這麽簡單嗎?”董珍珠捂著嘴角盯著常勱行,那神情似乎是在告訴常勱行,你可別騙我。

   常勱行微微一笑,折扇甩開輕輕地搖了幾下,他朝董珍珠點了點頭,“我跟季溪的關係確實不簡單。”

   “不過,說來話長,一時半會也跟您解釋不清。”

   “勱行哥,你這麽說別人會誤會的。”在一旁的袁國莉提醒常勱行,她在娛樂行業摸爬滾打了這幾年,知道有些話說一半吞一半並不是一件好事。

   這世上唯一解釋不清的關係隻有曖昧,可是袁國莉覺得季溪跟常勱行之間應該沒有曖昧。

   為什麽不直說呢。

   常勱行看了袁國莉一眼,他的表情馬上變得嚴肅起來,他對袁國莉說道,“袁小姐說的對,我這麽說確實容易讓人誤會,那我就實話實說吧,我呢以前破壞過季溪跟顧夜恒的婚姻。”

   “啊?”

   “啊!”

   袁國莉跟董珍珠同時瞪大了眼睛。

   “可惜沒有成功!”常勱行重重地把折扇敲到了腿上,“季溪跟顧夜恒兩個人的感情太堅固了,簡直是一點縫隙都沒有。”

   “那是當然!”袁國莉撇了一下嘴,“季溪十八歲就跟了顧夜恒,兩個人分分合合那麽多次感情肯定很堅固。”

   “是嗎?”董珍珠給了一個疑問句。

   隨後她又試探性地問了一個問題,“就沒有女人去打小顧的主意?”

   “當然有了,前仆後繼。”袁國莉說道,“可惜顧夜恒就喜歡季溪這一款,沒辦法,前仆後繼有什麽用,顧夜恒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那他們為什麽又分分合合呢?”董珍珠根本就不信袁國莉所說的,她覺得袁國莉做為季溪的下屬,肯定是不想在外麵麵前說自己老板的私事。

   顧夜恒跟季溪分分合合肯定是有分分合合的原因。

   袁國莉也不傻,就算她知道季溪跟顧夜恒分分合合的原因,她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告訴一個外人。

   更何況這個外人還是季溪的一個親戚。

   於是她打了一個太極,笑著對董珍珠說道,“這事您得去問當事人,為什麽分為什麽合他們最清楚。”

   董珍珠想為什麽分為什麽合還需要問嗎?

   男女分手無關乎感情淡了,玩膩了。

   分手後又在一起也無關乎兩種情況,舊情複燃或是要負責。

   董珍珠雖然沒怎麽關心顧夜恒家的事,但是對季溪是怎麽嫁入豪門的,她還是打聽過。

   季溪能嫁給顧夜恒是因為她偷偷懷了顧夜恒的孩子,在外麵生下後又帶著孩子回來讓顧夜恒負得責。

   她那喜歡八卦的大嫂說這事之前網上傳得沸沸揚揚,隻是最近搜不到相關的新聞。

   可能是因為豪門人家要麵子,找人處理了這些新聞。

   董珍珠聽完後對季溪的輕蔑更甚,因為她覺得季溪的手段雖高明但很不入流。

   而顧夜恒居然能被她的這種手段弄到手,這個男人也真是單純的很。

   這也是董珍珠異想天開的源頭,男人越單純越好上手。

   她對自己的取而代之越來越有信心了。

   顧夜恒的父親顧權恩所葬的地方位於這所墓園的最裏麵,墓地占地麵積約二十個平方,對於其它普通墓地來說可謂是小高層跟別墅的區別。

   季溪在墓園外麵的小店裏買了一束花,然後十分鄭重地把花放到了顧權恩的墓碑前,她給對方鞠了一個躬,喊了一聲爸爸。

   “我媽的日記裏有提到過您!”季溪對著墓碑上的照片說道。

   墓碑上的顧權恩看上去很年輕,表情嚴肅神情威嚴,這一點顧夜恒倒是很像他的父親。

   “我媽叫季曉芸,不知道您還有沒有印象。”季溪繼續說道,“她跟夏月荷夏阿姨曾經是同事。”

   “你媽叫季曉芸?”一個突兀的聲音傳來。

   季溪跟顧夜恒同時回頭,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手捧著一束花站在季溪跟顧夜恒身後。

   而在他的身側還有另外一個人:司羽非。

   “司羽非,你怎麽會來這裏?”季溪一臉奇怪。

   可是沒等她把話說完,那個捧著花的男人就走到她麵前,他再一次質問她,“你說你媽叫季曉芸?”

   “是的。”季溪朝中年男人打量了兩眼。

   這是一個相當英俊的男人,就算他已經人到中年。

   季溪打量了兩眼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眼熟,她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

   她又看了看司羽非,她想起來了,之前跟鍾素到酒吧聽司羽非喝歌的時候他們在酒吧後門曾經見過這個男人。

   他是司羽非的父親,一個以前很紅但是現在已經不再唱歌的一個歌手。

   “你是司羽非的父親?”季溪連忙問。

   中年男人沒有回答道,而是又問了一句,“季曉芸是你的媽媽?”

   “是的,是我的媽媽。”季溪不解地問,“您認識我媽媽?”

   中年男人沒有回答她而是把目光投向顧夜恒,他問,“你是顧權恩的兒子?”

   “是的,您是哪位?”

   “這是我爸韓奇未。”司羽非走到季溪跟顧夜恒麵前,他代為對方回答,然後他無奈地笑了笑,“世界還真是小。”

   “我爸今天是帶我來給一個故人掃墓的,這麽看來這個故人應該是顧大哥你的爸爸。”

   “什麽?”顧夜恒跟季溪兩個人都很吃驚。

   他們同時又看向韓奇未。

   韓奇未的眼睛一直盯著季溪。

   最後他突然就笑了,這笑有分無奈也有分不可思議。

   他沒在說話而是繞開顧夜恒跟季溪,把手上的花放到了顧權恩的墓碑下。

   他蹲下來從口袋裏掏出一隻煙,點燃,然後把煙豎到了墓碑前,他仰起頭看著顧權恩的照片又是一笑。

   “老哥,幸好你已經死了,要不然你看到這一幕肯定會被氣死。”說完,他指著顧夜恒跟季溪繼續對顧權恩的照片說道,“你兒子娶了季曉芸的女兒,季曉芸的女兒!”

   他強調了一遍。

   “也是我的女兒。”最後這句他隻是在低喃,聲音小到隻有他一個人可以聽到。

   最後他站了起來,歎了口氣,然後轉身走了。

   顧夜恒跟季溪被他這奇怪的舉動搞得一臉懵。

   司羽非聳了聳肩似乎早就習慣了自己父親的作風。

   當韓奇未的身影消失在一排樹木之後,季溪這才問司羽非,“這是怎麽一回事?”

   “我不清楚。”司羽非再次聳肩,“我爸是特地到帝都來找我的,他還是希望我回去繼承他的生意讓我不要選擇音樂這條路,因為這條路不好走,但我拒絕了。”

   “他說既然我這麽堅決那就一個人去闖,他還是像以前那樣不會管我的死活,最後他說他既然來到了帝都想去見一個故人,然後讓我陪著他一起過來。”

   司羽非指了指顧夜恒父親的墓碑。

   “所以我父親是你父親的故人,你父親叫什麽?”顧夜恒問。

   “韓奇未。”

   顧夜恒的沒頭皺了一下,他從未聽自己的父親提起過這個人。

   故人,應該認識很久了,而且對方好像還認識季溪的母親。

   “季溪,我先去一下!”顧夜恒跟季溪說了一句就朝韓奇未消失的那條路跑去。

   顧權恩的墓地前隻剩下一臉懵的季溪跟一臉不可思議的司羽非。

   “季溪姐,我們現在怎麽辦?”司羽非問季溪。

   “找個陰涼的地方坐一會兒吧。”季溪看著顧夜恒遠去的背影,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兩個人找到一處有樹陰的地方坐下。

   季溪問司羽非,“你的名字是藝名嗎,為什麽你爸姓韓你卻姓司?”

   “我跟我媽姓。”司羽非笑了笑,“我媽生我的時候我爸跟我媽並沒有結婚,嚴格意義上來講我是一個私生子。”

   “那現在呢你爸跟你媽結婚了嗎?”

   司羽非點點頭,“我爸被封殺後我媽就帶著我來找他,然後我們一起出了國。”

   “我聽說你爸當年遭封殺是因為有人爆出他有私生子,這麽說當年的爆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要是假的話我爸也不可就這麽走了。”

   “誰爆的料?”季溪問。

   “我媽說是安城的一個女人。”司羽非看向季溪,跟她解釋,“我爸以前在安城待過一段時間,我媽說有可能是安城他的追求者心懷不滿才爆的料。”

   司羽非似乎對於自己父親的過去很坦然。

   季溪又回想了一下韓奇未的樣子。

   她是真的覺得他很眼熟,她覺得這種眼熟不僅僅是因為那天晚上她跟鍾素見過他。

   她覺得她應該在很早的時候就見過他。

   難道是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過他唱歌?

   可是在上高中之前她都沒看過電視,因為她們家窮到連電視機都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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