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酒吧。
  候天賜確實叫了代駕,但她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酒吧,她想在嘈雜的音樂聲中與酒精的麻木裏忘掉這煩心的一切。

   是的,她很喜歡常勱行,這種喜歡已經超出了她可以控製的範疇,很多次她也想停止這種被動的情感,因為這樣的她太不像她了。

   但是,最終她還是輸給了內心。

   她十分強烈地愛著常勱行,這種強烈地愛意甚至能讓她放下高傲,在他提出希望她給予幫助的時候,她二話不說就伸出了援手。

   她幫助杜沙去接近顧夜恒,但最後又換來了什麽?

   常勱行依然無視她。

   季溪最後說的那句不合適,表麵上說的是顧謹森,其實候天賜清楚,她指的是常勱行。

   她不明白,她跟常勱行怎麽就不合適了?為什麽每一個都跟她說不合適。

   男未婚女未嫁。

   而且,曾經他們一起接受治療的時候,他對她是那麽的關心。

   他握著她的手跟她說,看不到五彩的顏色其實也沒什麽,因為人生本來就不是彩色的。

   你隻是回歸了本真。

   她接受了他的這個說法,也因為他的這個說法,她用了十二倍的努力讓自己的這種本真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導。

   她成為了GC在華的總責任人。

   她以為自己的努力會得到常勱行的一句誇讚,他還會像以前那樣握著她的手說你真了不起。

   但他沒有。

   回國後,她發現常勱行對她有了禮貌的客套。

   她邀請他到她家做客,他也會委婉地推掉。

   一開始,候天賜以為常勱行是因為有了自己喜歡的人才會遠離她的示好。

   但結果,他並沒有。

   他不僅沒有,這麽多年他身邊甚至連個女伴都沒有。

   他跟過去一樣,生活在人群之中又遠離人群之外。

   但這樣的他更有吸引力。

   候天賜陷進去了,她向他表達了自己的情感,但常勱行拒絕了。

   他的拒絕理由是雖然他很喜歡她但他們不合適。

   去他媽的不合適!候天賜坐在吧台前把一杯烈酒灌進嘴裏,然後把酒杯重重地拍到吧台上,對調酒師喊道,“再來一杯!”

   年輕的調酒師一邊擦著酒杯一邊對她說道,“姐姐,你已經喝了不少,你看你又沒有朋友陪著過來一個人這樣喝酒很危險。”

   “有什麽危險?”候天賜笑了起來,“你還怕有人占我的便宜。”

   “是的,”調酒師朝旁邊示意了一下,“剛才有好幾個都過來跟你搭訕了。”

   是的,剛才確實有幾個不懷好意的男人過來跟候天賜搭訕,但最後都被候天賜一句滾給趕走了。

   這大過年的,這些男人不在家與家人團聚而是到酒吧來,一看就是一些想來個豔遇的。

   這種人幾乎都是這裏的常客,到酒吧裏能勾搭一個自然是好,不能勾搭等對方喝醉了撿回去也行。

   反正這事不用負責。

   候天賜自然知道這種地方對於一個單身女人來說有一定的危險性,但是誰又在乎她的危險呢?

   都沒人在乎,她又有什麽好在乎的。

   “少廢話,倒酒,不少你錢就是了。”候天賜用酒杯又敲了敲桌子。

   今晚,她隻想喝醉,喝醉了她就能忘卻一切煩惱。

   調酒師見對方並不領情,他也不再提醒,在這裏待久了,他也知道什麽事點到為止。

   他給對方酒杯裏續了酒,然後職業化的推到她麵前,就不再理她了。

   這時,調酒台的隔板打開,一個模樣英俊的服務生走了進來。

   他穿著酒吧配發的工作服,白色襯衣配一件深色馬甲,顯得他腰線特別迷人。

   他從馬甲口袋裏掏出一個號碼牌放在出勤盤上,然後跟裏麵的調酒師眼神交匯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餐廳的工作結束了?”調酒師走到他麵前問。

   年輕的服務生點點頭,他掃了一眼吧台前的客人,一個年輕的女人正往嘴裏灌酒,卡座前零星有幾位男顧客,而昏暗的角落還有兩對情侶關係的男女在竊竊私語。

   “今天客人不多!”他對調酒師說道。

   “嗯,不過看情況這幾個都會喝到打烊。”調酒師朝吧台前的幾個人努努嘴。

   女的不停的喝,幾個男人坐在旁邊看。

   老手的獵人出擊的時刻都是打烊。

   司羽非笑了笑,他在這家酒吧隻做夜場兼職,從九點上到淩晨兩點,所以對於到這裏喝酒喝到打烊的客人早就司空見慣。

   當然,還有一部分人打烊後離開並不是因為喝酒,而是因為他。

   果然,幾分鍾後,酒吧門口進來一個女人,三四十歲,穿著一身皮草燙著一個大花卷,走起路來是一步三搖很是風情,人未進來身上濃烈的香味就飄了進來,讓這滿是酒味的酒吧裏多了一份豔麗的風情。

   先前的調酒師一見對方進來,就笑著對司羽非說道,“這個紅姐可是踩著點來的,你一來她就來了,她還真是你的忠實粉絲,十幾天是一天都沒有落下。”

   司羽非低頭整理台麵上的瓶瓶罐罐,對對方的話充耳不聞。

   那個紅姐越過候天賜坐到了司羽非對麵的吧台前。

   她把身上的外套脫了放在一邊,隻著一件小吊帶衫,豐潤的胸部在那件隨便一動就有露光風險的小吊帶衫裏蠢蠢欲動。

   她單手支在吧台上,從手包裏掏出香煙,點燃,朝司羽非晃了晃說道,“小帥哥,給姐來一杯烈火玫瑰。”

   司羽非掃了女人一眼,點頭,伸手拿出調酒器皿,先是往裏麵倒進適量的酒,然後放人汽泡水,蓋蓋調酒。

   他的動作如行雲流水,標準、輕盈,配上他清心寡欲的一張英俊麵孔,確實很容易讓人心動。

   此時的紅姐一邊抽著煙一邊盯著他英俊的麵容,臉上掛著陶醉的笑意。

   司羽非把酒調好倒進精美的酒杯裏,然後用食指跟中指夾著送到紅姐的麵前。

   “請慢用!”他的聲音裏有著少年的青澀與男人的厚重,十分具有誘惑力。

   紅姐的臉上瞬間就綻開了花,她伸出手觸碰到了他的手,然手還有意無意地畫了一個圈,道了一聲謝謝。

   司羽非收回手,借著用毛巾擦試桌麵的機會把被女人觸碰過的手指輕輕地擦了擦。

   他的眼底有一絲反感,也有一絲厭惡。

   紅姐喝著杯中的酒,眼睛卻沒有離開過司羽非,找到一個機會她開始跟他說話。

   “帥哥,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全名,你全名叫什麽?”

   這家酒吧的其它服務生都喊司羽非為阿司或是小八,因為他的工號牌是八號,所以司羽非也沒告訴任何人他的全名叫什麽。

   他的全名隻有這家店的老板知道,但是這家店的老板除了盤店的時候過來,很少露麵。

   “您叫我的工號八號就行了。”司羽非淡淡地說道。

   “八號?這裏又不是什麽洗浴中心,什麽八號九號的,你就告訴姐姐名字嘛!”這位紅姐還撒起嬌來。

   未了,她還說道,“我可是真心喜歡你的弟弟,隻要你願意姐姐我可以盤下這家店送給你。”

   之前的調酒師聽紅姐這麽說,有些好笑地用腳踢了踢司羽非,示意他這個富婆想要包*養他。

   司羽非沒有理他,當然他也沒有理會這個叫紅姐的。

   這種女人他見得太多了,也不見得她真的有錢,有可能她也是某個男人養的外室,掙著輕鬆的錢但是內心孤獨,就想在這裏尋找所謂的“愛情”。

   “你怎麽不說話呀!”紅姐不死心,繼續想去糾纏。

   司羽非依然不理她。

   “哎呀,弟弟!”紅姐站起來想去拉他的手。

   這時,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從她身側響起。

   “喂!”

   是候天賜。

   已經喝得醉熏熏的候天賜實在是聽不得這個女人的聲音,因為她太尖太細,就像蚊子似地在她耳朵嗡嗡地叫個不停。

   特別是那聲弟弟,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你喝不喝酒?”她問對方,“想喝酒就安靜地喝酒,不要這麽呱噪好不好?”

   “我跟別人說話關你什麽事?”紅姐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見候天賜說她呱噪,她也不甘示弱地回擊回去。

   “你跟誰說話?”候天賜站起來,扶著吧台走到紅姐麵前,她指著司羽非對紅姐說道,“跟他?他理你嗎大姐?”

   說完,候天賜搖了搖頭,把自己喝完的酒杯遞給司羽非,“喂,我說你小子,我怎麽瞅著你這麽眼熟,我們是不是見過?”

   司羽非這才把目光投向候天賜,他倒是認出了候天賜。

   不過候天賜卻沒有認出他,也不是因為她健忘,因為她實在喝得有點多,加上酒吧的燈光昏暗而司羽非又換了一身衣服。

   她隻是覺得他有些眼熟。

   “不管了。”她晃著自己的空酒杯說道,“給我再杯酒。”

   “小姐,你已經喝了兩杯了。”旁邊的調酒師好心提醒。

   “怎麽,你們這邊隻允許顧客喝兩杯?”

   “不是……要不你先給你的朋友打個電話?”

   “我要是有朋友還會在這裏喝酒?”候天賜又拿酒杯在吧台上敲了敲,“給我倒酒。”

   這時,一直盯著候天賜看的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他上前摟著候天賜的肩說道,“小姐,你喝醉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他說的好像他有多好心似的,其實心裏怎麽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候天賜一把推開他,晃著身子問道,“你誰呀?”

   “我你都不認識了,看來你是真的喝醉了!”男人再次上前想要摟住她。

   候天賜可是從職場上混出來的人,什麽樣的酒局沒有經曆過,就算她喝成這樣,腦子還是清醒的。

   她見男人又湊過來,直接一腳踹了過來,大聲罵道,“你他媽的給老子滾蛋!”

   男人被踹得後退了幾步,頓時怒從心中起,二話不說就朝候天賜撲了過來。

   他可能想現在不管怎麽樣都要把候天賜從這裏給弄出去。

   沒想到他剛要撲到候天賜身邊,司羽非的身影就出現在他的麵前。

   “你要幹什麽?”他問這個男人。

   男人指著鼻子喝道,“不關你事,你小子給我讓開。”

   “她是我女朋友,你說關不關我的事?”司羽非朝男人走近了一步,“在我的酒吧對我的女朋友動手動腳,還想帶她離開,這位客人你是不是想我報警?”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司羽非,想著剛才候天賜語無論次地說看著他眼熟,他也有一些吃不準這兩個人是不是戀人關係。

   “你有種!”他放下這句狠話就準備往外走。

   司羽非卻在後麵提醒道,“酒錢記得結一下。”

   男人從口袋裏抽出幾張票子甩到了吧台上。

   司羽非轉身準備重新進入吧台,紅姐卻過來拉住了他。

   “這女的真是你女朋友?”

   “是的,不過幾天前分手了,她死心賴臉想複合,我不願意,就找上門了。”司羽非說著看向候天賜。

   候天賜依在吧台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死皮賴臉?此時的她腦海裏浮現出常勱行的影子,是呀,她這個樣子在常勱行眼裏不就是死皮賴臉嗎?

   所以,她這個人連個陌生的男人都能看穿!

   她臉上的似笑非笑慢慢變成了苦笑,然後她轉過身朝吧台裏的那個調酒師招了招手。

   “再給我倒一杯吧,喝完這一杯我馬上走人。”

   調酒師看了一眼司羽非,然後拿過候天賜的酒杯給她又倒了一杯。

   候天賜接過酒杯,望向司羽非,此時的司羽非在她眼裏已經成了常勱行的模樣。

   她對他說道,“從今天起我決定不再愛你了,我要把你從心底挖出來,雖然很痛會流血,但為了你我願意。”

   說完,她一仰脖子把酒全數吞進了肚子裏。

   一並吞下的還有她的眼淚。

   三秒過後,酒杯掉到了地上,候天賜,也倒在地上。

   酒吧裏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看向司羽非。

   司羽非歎了口氣,心想多管閑事果然容易遭報應。

   看著地上不省人事的候天賜,他隻好走過去把她扶起來。

   紅姐奔到他身邊問,“她真是你女朋友?”

   “嗯。”

   “年齡看上去也不少呀!”

   “我喜歡姐姐型。”

   “我也是姐姐型!”紅姐挽著司羽非的胳膊,帶著撒嬌口吻地說道。

   司羽非把候天賜扶進懷裏,擋住這位紅姐的親近,他不冷不淡地說了一句,“您是阿姨型。”

   說完,他架著候天賜走出去酒吧。

   臨出門時,他還不忘幫她拿走手提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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