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第148章

    見過柳貴妃之後,顧懷瑜手中又多了好些見麵禮,宋時瑾親自來瓊芳殿接人,柳貴妃也不拘著,派身邊的嬤嬤親自將兩人送到了宮門口。

    回靖王府的路上,日頭已經高高掛起,馬車行駛間帶起的風將小窗上掛著的簾子吹得起起伏伏。

    宋時瑾靠在車壁上,拉著顧懷瑜一隻手把玩,神色很是愉悅。

    顧懷瑜側頭看著他,沉默半晌後問道:“你方才說的那話是真是假?”

    宋時瑾的手一頓,聲音低了下來,不答反問:“你會介意嗎?”

    顧懷瑜挑開他的指縫,指尖鑽了進去然後握緊,眨了眨眼笑道:“若你喜歡小孩,咱們過兩年可以去外頭收養一個,若不喜歡,就這麽兩個人過著也沒什麽不好,閑來遊山玩水,身無掛礙相伴到老。”

    宋時瑾手上用力一扯,將她拉坐到自己腿上,攬住她的腰附耳道:“我不這麽說,皇上怎麽甘心放過我。”

    顧懷瑜一愣,“這麽說”是你胡謅的?

    宋時瑾挑了挑眉,默認下來,眉眼間依舊蕩著笑意,低聲道:“沒想到夫人這般喜歡我,。”

    顧懷瑜睨了他一眼,順勢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是啊,可不就是喜歡到了骨子裏。”

    柔軟的觸感退開,宋時瑾目光倏地一暗,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追了上去,手也開始不老實的沿著腿側往上滑,溫熱與柔軟隔著衣料一點點沾染上掌心,摟著她纖腰的手一提,膝蓋一頂,他整個人順勢靠到車壁上。

    顧懷瑜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換了姿勢,幾乎是騎在了他腿間,往下滑的一瞬間便感覺到了他異樣的某處。

    她捉住他亂摸的手,呼吸有些紊亂:“別鬧!外頭有人。”

    宋時瑾喉間一動,收手遮住自己的眼,仰頭長歎一聲。

    顧懷瑜抿了抿唇,思忖了那麽兩息時間,抓住他的手腕拉開,直起身子低頭親吻他的眼,然後紅著臉附耳道:“晚上好不好。”

    宋時瑾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地吐出,啞聲道:“你別折磨我。”

    顧懷瑜重新勾上他的脖子,視線與之對上,外頭的馬蹄聲擋住了她的話:“哪裏折磨你了”

    馬車裏光線微暗,她身上帶著淡淡的磬香,眼裏有狡黠的光。

    宋時瑾有些受不住,“連呼吸都是折磨。”

    顧懷瑜笑了笑,“那怎麽辦?我好喜歡折磨你”

    宋時瑾唇角微微挑起,手繞至她腰間,緩緩滑到臀側往下按,仰頭去尋她的唇:“是我的福分,甘之如飴。”

    顧懷瑜失了力,膝蓋沒了支撐,被他按在身上動彈不得,直吻到呼吸急促。

    車輪碾過一個小石子,這麽輕微的撞擊,宋時瑾伸進衣擺裏的手一緊,悶哼出聲,下腹的巨物隔著幾層布料也能感覺到形狀。

    顧懷瑜往後退了退,他手拿下來時,胸前一陣涼意湧來,倒是消散不少旖旎。

    到底是在馬車上,兩人也不可能鬧得太過分,宋時瑾強撐著最後一絲理智,將人抱到旁邊坐好,喘氣平息許久。

    整了整衣袍,將目光落到那些盒子上。

    想到他臨走時皇帝說的話,“我給懷瑜的見麵禮,你回府後便打開,務必將之收好,不得讓任何人知曉,倘若他日身處危難,這也是父皇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顧懷瑜扣好衣襟,又整理好淩亂的發絲,這才跟著看過去:“怎麽了?”

    宋時瑾將皇帝給的那個木盒子取出,遞到她手上:“先打開看看。”

    顧懷瑜不解,伸手握住鎖扣處一捏,鎖芯“啪”一聲彈開,露出裏頭三樣東西。

    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裏,裝著一對如水般通透的翡翠鐲,在光下閃耀著凝重的湖綠色,單單是看一眼便可知價值連城,那是皇帝代已去的高雅送的見麵禮,。

    另外兩樣東西,則有些嚇人了。盒底臥著一張鐵劵,高一尺,寬有一尺六,以鐵為契以金嵌之,上以丹描,另刻有“卿恕九死,子孫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責”。

    旁邊還卷著一卷明黃的布料,宋時瑾展開一看,寥寥幾筆所書驚人,若新帝不慈,則衛昭可取其而代之。

    兩人都沒想到,皇帝竟然留了這麽一手給宋時瑾。

    丹書鐵劵可免一切罪責,但有了這個還不保險,所以他另外寫了一份詔書,以免日後新帝忌憚衛昭,做出鳥盡弓藏之事。

    顧懷瑜長長籲了口氣,趕忙將蓋子合上,又小心翼翼上了鎖:“這個還是交給你保管著。”後顧之憂已免,前塵往事皆了,將來的生活,便隻剩下期待了。

    宋時瑾捏了捏她的手。

    窗外陽光正好,微風吹下滿地金黃,既有生命的消弭,也有來日的新生。

    幾日後的早朝,皇帝便下令召集了所有在京任職的官員上朝,凡休沐、抱恙的人一個不落的站到了金鑾殿上,便是連宋時瑾與衛堯也到了場。

    如此大的陣仗,不得不讓人懷疑,皇帝這是準備要定下儲君人選了。

    聽得晨鍾敲響,皇帝邁著略顯虛浮的腳步而來,行過君臣之禮後,高正遠在他的示意下,握著笏板出列,高聲道:“皇上,臣有事啟奏。”

    百官齊齊望去,皇帝則麵無表情地開口:“準。”

    高正遠撩袍跪到了地上,擲地有聲:“皇上,儲君之位空懸多年,恐動搖國本,老臣再次提議,應當早日定下太子人選才是。”

    金鑾殿上安靜的出奇,秋末的風帶著絲絲涼意吹入殿內,九層銅台上的燈跳了跳,有人忍不住腹誹,高正遠乃大皇子外祖,自然是希望皇帝盡早冊封太子,大皇子既是嫡長子,本事又不小,儲君之位落到誰頭上,不用腦子想便也知道。

    皇帝掩唇咳嗽兩聲,緩緩道:“朕病著這些日子,時常感覺乏累,也早有此打算。”

    話落,李玉捧著一卷聖旨躬腰而來,甫一登上台階,滿朝文武立時下跪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即位二十有四年矣,纘膺鴻緒,夙夜兢兢,不敢自逸,惜年事漸高,疾患固久,恐不多時。為懋隆國本,以綿社稷無疆之休,故建立元儲。皇九子衛堯,天資粹美,穎才篤學,宜繼承大統。茲授衛堯以冊寶,正位東宮,著嫡子衛昭全力輔弼,諸重臣工佐之,另加封首輔高正遠太傅一職,同扶社稷。欽此!”

    話音還在殿內回蕩,驚呆了的諸位大臣齊齊看向宋時瑾與衛堯,但見兩人神色無異,淡笑著接旨謝恩,恐是早就料到了今日之狀。

    皇帝看了一眼衛堯,接旨之後並無半絲驕躁,聲音沉穩麵上淡然,迎著眾臣打量的目光,神色從容卻沒有眼高於頂的自負,或許真的如同昭兒所說,來日加之培養,他或許才是最適宜繼承大統之人。

    儲君立下,也代表著所有的事情全都塵埃落定,朝堂早已肅清,權利的更迭也日漸完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那日之後,身為太傅的高正遠開始教導衛堯君禦天下之術和治國用兵之道,皇帝也漸漸開始讓宋時瑾在旁輔佐著衛堯處理政務。雖說如此,宋時瑾做的最多的也隻是引導,從不替衛堯做決斷。

    不到兩個月時間,衛堯便成長了許多,褪去了往日天真爛漫模樣,日漸變得沉穩內斂。

    當然,這也隻是在麵對眾朝臣的時候,私下裏對著自己人,還是會時不時透露些小孩子心性。

    日子就在這種忙碌且平靜中緩緩溜走,宋時瑾白日裏一般呆在宮裏,而顧懷瑜則開始掌管靖王府,偶有閑暇,宋時瑾便會帶著她四處走走,最愛的依舊是替她買首飾,買衣服。

    開了庫房之後,顧懷瑜看著滿屋子的新衣首飾,有些哭笑不得,再一聽他從很早以前就開始收集,又唏噓兩人耽擱這麽久。

    每當提及,宋時瑾就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定是要好好找補回來。

    入了冬之後,京裏的天氣變得冷了下來,宋時瑾回到靖王府時,房裏的滴漏不過才剛剛標注到辰時三刻。

    顧懷瑜卯時醒來一次,陪著他用了早膳後,又沉沉睡了過去。昨夜鬧得太狠,光是水都要了三次,報應自然是到了日上三竿她也起不了身。

    “王爺。”門口守著的丫鬟低聲行禮。

    宋時瑾抬手免了,輕手輕腳撩起簾子跨了進去,屋子裏燃著地龍,溫度比外頭高上不少,他站在火盆前,將滿身寒氣烤去,才想悄無聲息的靠近,卻見顧懷瑜已經支著手坐了起來。

    “吵醒你了?”他低聲道。

    顧懷瑜搖了搖頭,攏著被子問:“今日怎麽回來的這般早?”

    宋時瑾坐到床沿,從袖口掏了一封信出來,“修言來信了。”

    臨州地動大半月後,便出現了衣食緊缺的狀況,忙完了林織窈與顧懷瑜的婚禮,林修言便帶著早前收集好的物資動身去了臨州。

    這一走便是兩個多月,顧懷瑜展信一目十行看完,一個月前,臨州傳出瘟疫,所幸天氣寒冷,波及並不廣,陳淵及時趕到,而今已經將疫情控製了下來。幾人又召集了不少江湖義士,出錢出力重建著倒塌的房屋。

    其中最令人意外的還是林織窈,陳淵原不準備帶她去的,誰知臨行那日,她偷偷藏到了馬車坐裏,一路憋到了臨州,才被人逮到。

    信中還言及幾人都平安無事,若無意外,再過半月便可啟程回京。

    箋紙背後,還有寥寥數語,一瞧便是林織窈手筆。許是偷偷摸摸寫的,字跡有些慌亂潦草,先是報了平安,緊接著就將林修言賣了。

    說是有一活潑漂亮的女子,偷偷愛慕著林修言,她已經瞧過了,此女心性不錯,兩人頗為投緣,恐不久便會迎來大哥的好消息。詳細的等從臨州回來再與顧懷瑜細說。

    窗外稀稀落落下起了年前的第一場雪,顧懷瑜心裏卻是極為溫暖。

    宋時瑾翻身上了榻,將她擁在懷中,緩緩道:“衛堯已經上了折子,將此事稟告給皇上,也同意了待幾人回京,將爵位重新賜予大哥。”

    “若大哥不願呢?”

    “那便當個閑散王爺,依舊做自己喜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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