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可歡喜？
這叫嚴格！死女人！
他幫她訓練親兵，她說他死板？
死板？
那風撲到臉上，月殺眯了眼。
暮青想著，人已進了正廳，月殺在她背後瞪她一眼，見秋日當空，少年將袍雪白，衣袂帶風。
“死板。”什麽樣的主子，什麽樣的護衛，他倒是不像他主子，也不知像誰。
“不夠三招，不合格。”月殺頭昂著，麵冷著，堅持標準。
不足一個月，兩人有如此大的進步，在她看來已是難得了。
石大海也一樣，他性情憨厚，為人磊落仗義，方才不與劉黑子一同出手是顯得天真了些，但他扔月殺那一錘可不是沒頭沒腦扔出去的，看似是負氣砸出去的，實則對著月殺麵前的黃土路，借著塵土飛揚之機衝殺過來的。
她出去了二十餘日，兩人的身手比之前已是大有進步了。方才開門時，劉黑子竟能算到月殺往後仰時，脖頸命門必露，從而備了另一把匕首刺他命門。她記得當初出關前，劉黑子習的是單手短匕，可不是雙手的。他方才刺殺時用的是左手，出手已經很利落了，這些日子他沒少琢磨苦練。一個出身江南漁村的靦腆少年，肯下苦功，又肯用腦，假以時日，必能成器！
“你真的覺得他們不合格？”暮青邊走邊問月殺。
韓其初讓到一邊，暮青在前頭進了府，月殺在後頭跟著，劉黑子和石大海將各種兵刃拾起才跟了上來。
暮青淡淡笑了笑，道：“進府吧。”
“將軍！”劉黑子和石大海這才想起跟暮青見禮，兩人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都道，“瘦了。”
“恭迎將軍。”這時，一直在門口笑迎的韓其初作揖見禮。
石大海噎住，再無話可接，他承認，其實他跟黑子分開行動隻是想瞧瞧自己這些日子練的本事如何了，結果兩招就被打趴了。
“所以說你愚蠢！難道你以為憑你們兩人之力，偷襲便能傷我？”月殺冷傲斥道。
石大海麵色漲紅，嚷道：“你以為俺上了戰場還講究這？要不是知道黑子對付的自己人，俺會手下留情？早一錘子錘死你了！”
“愚蠢！”月殺冷聲罵道，不是罵劉黑子，而是罵石大海，“親兵之道，護主為先。明刀暗箭，不擇手段，才是護衛之道。戰場殺敵，拚的是命，誰活誰贏！你以為是擂台比武，點到為止？如此習武，不如街頭賣藝！”
“啊？”劉黑子有點傻眼，“咱倆是給將軍報仇的，又不是找他切磋，打不過他，還不一起？”
石大海道：“倆人打一個，多不光明磊落？”
劉黑子把石大海扶起來，問：“石大哥，剛才不是說好了一起揍他？你咋讓我一個人動手，自己在一邊兒瞧？”
“啊呸呸！”石大海吐掉一嘴黃泥，跟劉黑子罵的一樣，“你臨走前咋保證的？將軍受傷了沒？”
“兩招，不合格。”
石大海一錘子便扔了過來，月殺放開劉黑子，往旁邊一挪，那狼牙錘砰一聲砸在地上，黃塵撲麵，迷眼嗆人。月殺眯眼的工夫，隻覺勁風逼麵，石大海提著狼牙錘便殺了過來，月殺正眼也不瞧，閃躲時腳下一絆，便聽噗通一聲，石大海連人帶錘一起撲去了地上。
月殺還未答，劉黑子便喊石大海，“石大哥，上啊！”
“去你的合格！”劉黑子被半把斷匕逼著喉嚨，扯著嗓子罵，“你臨走前咋保證的？將軍受傷了沒？”
“兩招。”月殺道，“不夠三招，不合格。”
月殺冷哼，竟不再躲，兩指快如烈電，喉前三寸一捏，寒光忽碎！隻聽鏗地一聲，碎光飛射，釘刺入門，另一道碎光一橫，逼在了那刺殺之人的喉前。
門後一道寒光刺出，西北深秋晌午的日頭依舊炙人，那寒光卻賽一場風雪，橫掃月殺眼前，直取他雙眼！月殺將暮青擋開時便向後一仰，那橫著的寒光掃空，卻又有一道寒光突刺，自下方而來，直刺月殺因後仰而露出的喉嚨。
她出關去草原的這些日子，軍侯的營房已換成了中郎將的府邸。軍中最低的將職已能開府獨居，隻是府邸小，但也比營房好得多。月殺陪著暮青回來，一開門，月殺便將她往後一擋！
用過早餐，她回到石關城時已近晌午。
暮青次日本打算回石關城，早晨卻起晚了。這都要怪步惜歡昨夜走後，她見自己衣衫不整，夜裏有些失眠。
“待元修放人，出了西北，殺！”
“主上之意是？”
軟禁了吳正，隻可軟禁一時，不可軟禁一世，人早晚要放。隻要人一放，驗傷審案之事便會報與太皇太後和元家，他們終是要知道。他將看出毒殺元睿之事扛了，雖是為她著想有保她之意，卻終是受家事所累。
步惜歡冷笑一聲，“元修殺敵如神，對家中到底是心軟了些。”
月色跪道：“回主上，吳正招了，元修將他軟禁在府中，嘉蘭關城中的青州軍也派兵將圍在了府中，也軟禁了。”
步惜歡負手望那西北朦朧月色，問：“如何？”
屋外，男子披著外袍，衣襟半敞著，秋風起，烏發輕舞，襯那眉宇雍容矜貴。
暮青見帳簾放下，不一會兒聽見房門開關的聲音，步惜歡真走了。
他下了榻去，深望了她一眼，似要將她此刻衣衫半解的模樣深深記著，然後便披了外袍走了，“睡吧，今日驗傷審案的也累了。”
她不記得步惜歡何時起的身，隻記得他起身時道：“下回莫再說舉不舉之事，世間男子聽不得此話。”
這些思緒不過閃念，帳中昏暗，燭光映在帳簾上，眼前如燈影在掠，行宮、溪邊、前夜……
富貴人家多喜熏香，世有龍涎烏沉、伽南沉香，都是極貴之物，宮中應是不缺。她不知士族貴胄人家都熏何香，但絕不會是甘鬆。甘鬆清苦，難顯富貴氣，且有理氣止痛之效。此乃藥香，步惜歡常熏此香，可是身有苦疾？
暮青明知該推開步惜歡，可身子竟莫名虛軟，使不出半分氣力。她渾身都在癢，他咬她肩頭，她癢；他吻她頸窩，她癢；他的烏絲拂在她臉頰上，她也癢。癢入肌骨，連挪一挪的氣力也無，隻聞見他的發香，那般自然的香氣。她想起在行宮時，宮中燈燭常點蘭膏，乾方殿中熏著甘鬆，氣味清苦，他身上便沾了這香氣。那時不曾多想，如今身上沒有這氣味，反倒想起那香來。
“嗯。”他含糊地應了聲，本是想著逗逗她便作罷，未曾想這一嚐滋味太好，似初雪入了口，一含即化，他忍不住深吻了下去。
“步惜歡！”她怒斥一聲，那聲音卻失了平日的清寡冷硬，添了幾許軟儂。
那一顫，月色朦朧，他在她肩頭低低一笑，模模糊糊道：“嗯，看來不冷情。”
暮青肩膀一涼，怒意方起，忽覺肩頭一痛！那一痛，涼入肌骨，也燙入肌骨，隻覺有魚兒鑽入身子裏，癢得她忍不住顫起。
隻是這怔愣的工夫，步惜歡忽然將她的衣帶一扯，帳中忽見江南月色，清柔一弧。
冷情？暮青微怔。
但歡喜了一會兒，他眸中笑意忽盛，問：“青青，你莫非冷情？”
這等閨房秘話，也隻有她敢直言。但她的直言卻讓他的眸被璀璨點亮，步惜歡唇角噙起笑來，那笑漫然悠長，歡喜醉人。他就知道，她是這世間難得之人……
“有疾也無妨，我不歧視身有隱疾之人，但健康自然比有疾好。”暮青答，直言不諱。
那如今他並非不舉，她可歡喜？
她此前一直以為他不舉，這些日子還願與他親近，世間有多少女子能行此事？若她以為他有疾還不嫌棄，他是該歡喜。
他既有與她相守的心意，便早有承擔她不解風情的覺悟。因她從來都是如此，而他也早就知曉。他總不願因此事氣她，總想著往好處想，善於發現她的好。
但他並不言明此事，隻是托腮瞧著她，笑問：“那……你可歡喜？”
他哪裏是氣她此事，他隻是氣她如此不解風情，也不挑個時辰。
嗯，真是她的思維風格。
步惜歡聞言半低下頭，肩膀輕聳，沉沉笑了起來。
“那夜開棺驗柳妃屍身，我斷你不舉，你曾氣得拂袖而去，我以為你是因被我看穿隱疾才動怒，今夜才知是我斷錯。既然誤會釋清了，你為何不歡喜？”
“哦？”
“你該歡喜。”
“我不該生氣？”
暮青想了許久，終覺得線索太少，一時無解，這才想起步惜歡來。她轉頭望去，望了會兒，問：“你生氣？”
暮青蹙眉思索，步惜歡翻下來，在床榻外側懶懶臥了，支肘托腮瞧著她，等著她。
柳妃被賜給步惜歡，究竟是何因由？
皇家最重顏麵，帝王皇權再低也是帝王，事若敗露，太皇太後和帝王都顏麵無光，這等一損俱損之事，太皇太後會做？
少女麵含春粉唇兒紅，本是難見的女兒色，那眸卻清透明澈，蹙眉思索著別事，她問：“你能舉，為何太皇太後敢將柳妃賜與你？難道不怕你發現她非完璧之身？”
燭暖羅帳，春色難留，一腔繾綣成空，烏絲遮了男子半邊容顏，眉宇青暗，眸底似有星寒色，殺人。
他幫她訓練親兵，她說他死板？
死板？
那風撲到臉上，月殺眯了眼。
暮青想著，人已進了正廳，月殺在她背後瞪她一眼，見秋日當空，少年將袍雪白，衣袂帶風。
“死板。”什麽樣的主子，什麽樣的護衛，他倒是不像他主子，也不知像誰。
“不夠三招，不合格。”月殺頭昂著，麵冷著，堅持標準。
不足一個月，兩人有如此大的進步，在她看來已是難得了。
石大海也一樣，他性情憨厚，為人磊落仗義，方才不與劉黑子一同出手是顯得天真了些，但他扔月殺那一錘可不是沒頭沒腦扔出去的，看似是負氣砸出去的，實則對著月殺麵前的黃土路，借著塵土飛揚之機衝殺過來的。
她出去了二十餘日，兩人的身手比之前已是大有進步了。方才開門時，劉黑子竟能算到月殺往後仰時，脖頸命門必露，從而備了另一把匕首刺他命門。她記得當初出關前，劉黑子習的是單手短匕，可不是雙手的。他方才刺殺時用的是左手，出手已經很利落了，這些日子他沒少琢磨苦練。一個出身江南漁村的靦腆少年，肯下苦功，又肯用腦，假以時日，必能成器！
“你真的覺得他們不合格？”暮青邊走邊問月殺。
韓其初讓到一邊，暮青在前頭進了府，月殺在後頭跟著，劉黑子和石大海將各種兵刃拾起才跟了上來。
暮青淡淡笑了笑，道：“進府吧。”
“將軍！”劉黑子和石大海這才想起跟暮青見禮，兩人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都道，“瘦了。”
“恭迎將軍。”這時，一直在門口笑迎的韓其初作揖見禮。
石大海噎住，再無話可接，他承認，其實他跟黑子分開行動隻是想瞧瞧自己這些日子練的本事如何了，結果兩招就被打趴了。
“所以說你愚蠢！難道你以為憑你們兩人之力，偷襲便能傷我？”月殺冷傲斥道。
石大海麵色漲紅，嚷道：“你以為俺上了戰場還講究這？要不是知道黑子對付的自己人，俺會手下留情？早一錘子錘死你了！”
“愚蠢！”月殺冷聲罵道，不是罵劉黑子，而是罵石大海，“親兵之道，護主為先。明刀暗箭，不擇手段，才是護衛之道。戰場殺敵，拚的是命，誰活誰贏！你以為是擂台比武，點到為止？如此習武，不如街頭賣藝！”
“啊？”劉黑子有點傻眼，“咱倆是給將軍報仇的，又不是找他切磋，打不過他，還不一起？”
石大海道：“倆人打一個，多不光明磊落？”
劉黑子把石大海扶起來，問：“石大哥，剛才不是說好了一起揍他？你咋讓我一個人動手，自己在一邊兒瞧？”
“啊呸呸！”石大海吐掉一嘴黃泥，跟劉黑子罵的一樣，“你臨走前咋保證的？將軍受傷了沒？”
“兩招，不合格。”
石大海一錘子便扔了過來，月殺放開劉黑子，往旁邊一挪，那狼牙錘砰一聲砸在地上，黃塵撲麵，迷眼嗆人。月殺眯眼的工夫，隻覺勁風逼麵，石大海提著狼牙錘便殺了過來，月殺正眼也不瞧，閃躲時腳下一絆，便聽噗通一聲，石大海連人帶錘一起撲去了地上。
月殺還未答，劉黑子便喊石大海，“石大哥，上啊！”
“去你的合格！”劉黑子被半把斷匕逼著喉嚨，扯著嗓子罵，“你臨走前咋保證的？將軍受傷了沒？”
“兩招。”月殺道，“不夠三招，不合格。”
月殺冷哼，竟不再躲，兩指快如烈電，喉前三寸一捏，寒光忽碎！隻聽鏗地一聲，碎光飛射，釘刺入門，另一道碎光一橫，逼在了那刺殺之人的喉前。
門後一道寒光刺出，西北深秋晌午的日頭依舊炙人，那寒光卻賽一場風雪，橫掃月殺眼前，直取他雙眼！月殺將暮青擋開時便向後一仰，那橫著的寒光掃空，卻又有一道寒光突刺，自下方而來，直刺月殺因後仰而露出的喉嚨。
她出關去草原的這些日子，軍侯的營房已換成了中郎將的府邸。軍中最低的將職已能開府獨居，隻是府邸小，但也比營房好得多。月殺陪著暮青回來，一開門，月殺便將她往後一擋！
用過早餐，她回到石關城時已近晌午。
暮青次日本打算回石關城，早晨卻起晚了。這都要怪步惜歡昨夜走後，她見自己衣衫不整，夜裏有些失眠。
“待元修放人，出了西北，殺！”
“主上之意是？”
軟禁了吳正，隻可軟禁一時，不可軟禁一世，人早晚要放。隻要人一放，驗傷審案之事便會報與太皇太後和元家，他們終是要知道。他將看出毒殺元睿之事扛了，雖是為她著想有保她之意，卻終是受家事所累。
步惜歡冷笑一聲，“元修殺敵如神，對家中到底是心軟了些。”
月色跪道：“回主上，吳正招了，元修將他軟禁在府中，嘉蘭關城中的青州軍也派兵將圍在了府中，也軟禁了。”
步惜歡負手望那西北朦朧月色，問：“如何？”
屋外，男子披著外袍，衣襟半敞著，秋風起，烏發輕舞，襯那眉宇雍容矜貴。
暮青見帳簾放下，不一會兒聽見房門開關的聲音，步惜歡真走了。
他下了榻去，深望了她一眼，似要將她此刻衣衫半解的模樣深深記著，然後便披了外袍走了，“睡吧，今日驗傷審案的也累了。”
她不記得步惜歡何時起的身，隻記得他起身時道：“下回莫再說舉不舉之事，世間男子聽不得此話。”
這些思緒不過閃念，帳中昏暗，燭光映在帳簾上，眼前如燈影在掠，行宮、溪邊、前夜……
富貴人家多喜熏香，世有龍涎烏沉、伽南沉香，都是極貴之物，宮中應是不缺。她不知士族貴胄人家都熏何香，但絕不會是甘鬆。甘鬆清苦，難顯富貴氣，且有理氣止痛之效。此乃藥香，步惜歡常熏此香，可是身有苦疾？
暮青明知該推開步惜歡，可身子竟莫名虛軟，使不出半分氣力。她渾身都在癢，他咬她肩頭，她癢；他吻她頸窩，她癢；他的烏絲拂在她臉頰上，她也癢。癢入肌骨，連挪一挪的氣力也無，隻聞見他的發香，那般自然的香氣。她想起在行宮時，宮中燈燭常點蘭膏，乾方殿中熏著甘鬆，氣味清苦，他身上便沾了這香氣。那時不曾多想，如今身上沒有這氣味，反倒想起那香來。
“嗯。”他含糊地應了聲，本是想著逗逗她便作罷，未曾想這一嚐滋味太好，似初雪入了口，一含即化，他忍不住深吻了下去。
“步惜歡！”她怒斥一聲，那聲音卻失了平日的清寡冷硬，添了幾許軟儂。
那一顫，月色朦朧，他在她肩頭低低一笑，模模糊糊道：“嗯，看來不冷情。”
暮青肩膀一涼，怒意方起，忽覺肩頭一痛！那一痛，涼入肌骨，也燙入肌骨，隻覺有魚兒鑽入身子裏，癢得她忍不住顫起。
隻是這怔愣的工夫，步惜歡忽然將她的衣帶一扯，帳中忽見江南月色，清柔一弧。
冷情？暮青微怔。
但歡喜了一會兒，他眸中笑意忽盛，問：“青青，你莫非冷情？”
這等閨房秘話，也隻有她敢直言。但她的直言卻讓他的眸被璀璨點亮，步惜歡唇角噙起笑來，那笑漫然悠長，歡喜醉人。他就知道，她是這世間難得之人……
“有疾也無妨，我不歧視身有隱疾之人，但健康自然比有疾好。”暮青答，直言不諱。
那如今他並非不舉，她可歡喜？
她此前一直以為他不舉，這些日子還願與他親近，世間有多少女子能行此事？若她以為他有疾還不嫌棄，他是該歡喜。
他既有與她相守的心意，便早有承擔她不解風情的覺悟。因她從來都是如此，而他也早就知曉。他總不願因此事氣她，總想著往好處想，善於發現她的好。
但他並不言明此事，隻是托腮瞧著她，笑問：“那……你可歡喜？”
他哪裏是氣她此事，他隻是氣她如此不解風情，也不挑個時辰。
嗯，真是她的思維風格。
步惜歡聞言半低下頭，肩膀輕聳，沉沉笑了起來。
“那夜開棺驗柳妃屍身，我斷你不舉，你曾氣得拂袖而去，我以為你是因被我看穿隱疾才動怒，今夜才知是我斷錯。既然誤會釋清了，你為何不歡喜？”
“哦？”
“你該歡喜。”
“我不該生氣？”
暮青想了許久，終覺得線索太少，一時無解，這才想起步惜歡來。她轉頭望去，望了會兒，問：“你生氣？”
暮青蹙眉思索，步惜歡翻下來，在床榻外側懶懶臥了，支肘托腮瞧著她，等著她。
柳妃被賜給步惜歡，究竟是何因由？
皇家最重顏麵，帝王皇權再低也是帝王，事若敗露，太皇太後和帝王都顏麵無光，這等一損俱損之事，太皇太後會做？
少女麵含春粉唇兒紅，本是難見的女兒色，那眸卻清透明澈，蹙眉思索著別事，她問：“你能舉，為何太皇太後敢將柳妃賜與你？難道不怕你發現她非完璧之身？”
燭暖羅帳，春色難留，一腔繾綣成空，烏絲遮了男子半邊容顏，眉宇青暗，眸底似有星寒色，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