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褚澤劃手機屏幕的手指一頓,半晌才緩緩抬起頭看我一眼,眼裏滿是冷嘲神色,像是數千萬冰錐刺進我的心頭,讓我渾身冰冷。

  酒店昏暗曖昧的燈光抹在他深邃的眉眼輪廓上,卻不能消減他渾身的暴戾冷沉的氣息。“當了婊子還立牌坊,真當自己是個情種了?在我床上躺著還敢想別的男人?”

  我有點被他嚇到,不敢說話。

  褚澤卻不放過我,“想見蘇簡安?我滿足你,今晚我就要去單挽的生日聚會,蘇簡安也會去,我讓你親眼看看你前男友和他的現男友是怎麽恩愛的,也讓你好好看看,你能不能比上單挽一根腳趾頭。”

  我垂著眼,默默攥緊了手指。

  說我什麽都可以,唯獨不可以說我不如單挽。

  褚澤這個狗東西,老子要跟他掰了。

  衣香鬢影,人流如織。

  數不清的政界名流、商界巨賈,都是我這輩子也難以看上一眼的大人物。而他們今日齊聚一堂,卻是為了慶祝單挽的生日。

  說起來也巧,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可我的生日是怎麽過的呢?昨夜十二點我還在熬夜畫畫,今天一覺睡到下午三點,胃裏空空如也,喝了一罐冰箱裏的啤酒,如願以償地開始胃疼。然後我忍著疼,想打電話給蘇簡安,手指在通訊錄上停留了好久,最後還是沒有撥通電話。

  慢慢的我的胃就不疼了,甚至沒有人來告訴我多喝熱水,我的胃就自己好了。

  想找人心疼都沒有嬌氣的資本。

  下午五點,我點了份外賣,還沒吃幾口就收到了一條短信,是褚澤發給我的酒店地址,那個精蟲上腦的狗男人,除了操我還是操我,從來不跟我說半句廢話。

  但是我還是去了,之前說了,因為我很想蘇簡安嘛。

  但是沒辦法,除了找褚澤我沒辦法見到他。

  到了酒店,果然褚澤二話不說就把我的腦袋按在了他胯間,他喜歡讓我給他舔。

  我賣力地伺候他。

  而現在,我曆經一天的苟且與齷齪,終於來到了麵前這個富麗堂皇的地方,單挽的生日宴會。

  單挽還沒出現,蘇簡安也還沒出現。

  倒是褚澤的一群狐朋狗友過來了,都是些紈絝子弟,我跟著蘇簡安的時候也見過一兩麵。

  他們跟褚澤調笑:“怎麽把這個小東西給帶來了?你小心蘇簡安跟你翻臉,他可不想讓單挽知道他還包養過一個小情兒。”

  褚澤漫不經心地點起一根煙:“現在他跟著我,和蘇簡安沒關係了。”

  幾個人哈哈大笑,都沒當回事,在他們之間,誰看上誰的小情兒了,隨便就可以帶走玩兩天,左右不過是個解悶的玩意,哪有兄弟情誼值錢。

  我也跟著笑。

  但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因為我看見蘇簡安和單挽親密地說笑著,從樓梯上下來了,兩個人天造地設一樣的般配。

  褚澤也看見了,他立刻攬著我的腰迎上前去,有些邪氣地對著單挽笑:“挽挽,生日快樂。”

  單挽見褚澤攬著人也是一愣,清澈的眼睛疑惑地望向褚澤,濃密的睫毛眨了眨。“褚澤,這位是?”

  我低著頭,沒去看蘇簡安的表情。

  褚澤的聲音略微低沉,鑽進我的耳朵裏,似乎敲響在耳膜旁邊。“我男朋友,帶來給你們看一看。”邊說邊捏起我的下巴,迫我抬起頭來,讓我正對上蘇簡安的視線,我看見蘇簡安麵無表情的一張臉,剛才和單挽的溫和笑意,似乎是我眼花看錯了。

  單挽笑得露出了梨渦,可愛極了。“嫂子好。”

  並沒有看不起我,一派天真。

  正因如此,顯得我格外齷齪肮髒。

  我腦子裏嗡的一聲,想也沒想就打開了褚澤的手,轉身離開。

  褚澤快走兩步追上我,狠狠握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幾乎捏碎我的骨骼。聲音裏帶著沉沉的威脅:“向希,你要是敢在這種場合跟我甩臉色,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才不會覺得褚澤這句話是在調情,“收拾”也絕對不是床上的“收拾”,如果我不順他的意,他是真的會搞死我。

  我慫了,擠出一個笑來,軟軟地重新靠在他懷裏。

  幸好沒有太多人注意到這個鬧劇。

  單挽追過來,有些內疚:“是我說錯話了嗎?”

  褚澤柔聲安慰他:“和你沒關係。我們之前鬧了點小矛盾,他跟我鬧脾氣呢,已經好了。”

  我笑著看單挽,眼底卻是惡毒與嫉妒。“你好。”

  蘇簡安跟褚澤說:“褚澤,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褚澤當著蘇簡安的麵吻了吻我的額頭:“寶貝等我回來。”

  我乖順地說好。

  他們走了之後,單挽有些好奇地看著我,跟我說:“褚澤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你是他的初戀哦,感覺他好喜歡你啊。”

  我皮笑肉不笑:“是嗎?”

  估計單挽不知道,褚澤其實炮友無數,哪像他說的那麽純情。

  他的純情可都是留著給你呢,小少爺。

  我盯著單挽白膩如瓷的臉,眼神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