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那件事,必須告訴她
  “相信我,”顏一晴眼裏閃爍著細碎的光,“等我回到……你身邊。”

  她的話,一語雙關,隱含著重修於好的隱藏意思。

  薄以澤聽得懂顏一晴的意思。

  他盯著顏一晴的眼,眼中帶著笑意。

  兩個人四目相對,酒店所發生的混亂,與他們二人無關,他們的眼中,隻有彼此。

  “好,我等你。”薄以澤的喉結滑動好幾下,才發出聲音,聲音比往日更加磁性。

  顏一晴聽出薄以澤的喜悅和那一點點的緊張,她的眉眼彎成一個弧線,給了薄以澤一個這些天來,最燦爛的笑容。

  隨後,她在薄以澤的目送下,尋找衛生間。

  顏一晴邁步出去的第一步,心中滋生一股輕鬆感。

  外麵狂風大作,顏一晴心裏異常寧靜。

  不是因為唐又欣受這點懲罰才平靜,是顏一晴想通了,不想再跟唐又欣糾纏。

  夠了。

  糟心的人和事,不配讓她分出精力去在意。

  顏一晴站在洗手台前,她調好水溫,鞠著一捧清水,撲到臉上。

  水溫不高不低,足夠清涼,又不刺臉。

  晶瑩剔透的水流順著臉頰慢慢往下流淌,差不多都滑落後,臉上隻殘存著幾滴水珠。

  顏一晴抽出一張紙,緩慢的擦去,每一處都不落下。

  她的動作,輕緩而有儀式感。

  看似在擦臉,卻像是在修複心口的創傷。

  終於擦幹淨之後,顏一晴把紙巾扔進垃圾桶,她站直身體,伸了個懶腰。

  渾身的筋骨得到舒展後,顏一晴掌心貼在小腹上,“寶寶們,媽媽這麽做,是對的吧?”

  衛生間裏靜悄悄的,窗外的大風吹打玻璃。

  顏一晴得不到答案,沒人會幫忙引導她。

  媽媽去世早,奶奶年紀大了,身體一直不好,父親再娶後,鮮少管她,顏一晴這一路走來,全靠自己摸索。

  她選擇原諒,選擇回到曾經那段美好的感情中,應該是……不會錯的吧。

  嗯啊,不會錯。

  顏一晴自己回應自己。

  這麽想著,顏一晴通體舒暢。

  她又深深呼了兩口氣,轉身打算出去。

  手放在門把手上,剛擰開一條縫隙,顏一晴聽到門外傳來……殷立承跟喬文靜兩道熟悉的聲音。

  一開始的時候,顏一晴沒多想,她跟殷立承現在的關係,僅僅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沒有任何曖昧成分,不會尷尬。

  所以,她直接走出去就行了。

  主要是……

  顏一晴擰擰眉。

  殷立承的聲音壓抑痛苦,總說什麽。是殷家的錯這種話,喬文靜正好聲好氣放柔語氣。安慰他。

  人家小兩口親親熱熱的,她現身打擾的話,是不是不太好?

  顏一晴決定再呆一會兒,反正,薄以澤在等著她。

  他剛才說,他等她。

  顏一晴抿嘴偷笑。

  正笑著呢,她聽外頭,殷立承再次開口——

  “文靜,你說,如果薄以澤真的在意晴晴,怎麽可能會帶晴晴,來參加唐又欣這個罪魁禍首的訂婚典禮?歸根到底,還不是不在意嗎?所以,我為什麽……”

  “不是的,聽我說,”喬文靜打斷她,“立承,那位唐小姐並沒有收獲幸福,說不準,薄先生提前知道,讓顏小姐撒氣呢?”

  “怎麽可能?”

  “不管可不可能,我們暫時不提這個,”喬文靜分析道,“我們之前試探過顏小姐和薄先生的,他們的確是很愛彼此,這是毋庸置疑的。既然如此,那件事,還是不要提吧。”

  殷立承再次反駁:“是這樣嗎?晴晴一副言不由衷的樣子,我看,分明是薄以澤逼迫她!那件事,拖不得,必須告訴她。”

  外麵,兩個人還在爭辯,顏一晴聽得雲裏霧裏。

  她唯一聽得懂的是,喬文靜跟殷立承之前,確實有在試探她。

  殷立承剛才嘴裏所說的那件事,是關於她的。

  什麽事情是她不知道,還必須要告訴她的?

  顏一晴右眼皮突然跳動起來,眼皮磨得眼睛很是酸澀。

  她心裏生出莫名的不安,這股不安越來越大,快要將她吞噬。

  心,七上八下的。

  顏一晴推開門走出去,柳眉一揚,掀眸狐疑的凝視著麵前的兩個人,直接問道:“你們在說什麽事?”

  殷立承跟喬文靜都沒料到,顏一晴會突然出現,兩個人嚇了一跳。

  “晴晴?”殷立承咳嗽一聲,眼神躲閃,看看她,再往四下看看。

  最終,他的目光還是再次落在她身上,“你怎麽在這裏?”

  喬文靜默默在心裏歎了口氣,居然這麽巧,她跟立承的交談,被顏小姐聽到了。

  身旁的這位木頭疙瘩,根本不是很懂女人。

  她是女人,她看得清清楚楚,顏小姐分明是愛著她的丈夫,就算沒和好,距離和好……也就差那麽一步了。

  夫妻啊,床頭吵床尾和這句話,是真沒說錯的。

  那件事,一旦說出口,讓顏小姐知情,將會是毀滅性的打擊吧。

  喬文靜不自覺的看向顏一晴的小腹,忙說:“不好意思啊,顏小姐。”

  “啊?”顏一晴把垂落臉側的發絲順到耳後,簡直是越來越懵,“什麽不好意思,還有你們剛才說那些話,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

  “哈哈,”喬文靜朗聲一笑,“哎哎哎,就是怪不好意思的。”

  然後,她撓了撓頭,“怎麽說呢,就是……”

  在國外長大的喬文靜,沒有耳濡目染的環境,對漢語運用得不夠順暢,想了幾秒,接著說,“就是蹲牆角吧。前陣子,在大學城的一家餐館,你跟你朋友交談說的那些話,我跟立承……聽到了。”

  “我們不是故意的,正好在你們旁邊,就聽到了,”喬文靜幹笑,“你那天心情很差,我跟立承就一直掛念著你這件事,不好直接問你,就隻好試探一下。”

  喬文靜說著,同時,偷偷朝殷立承胳膊上,捏了一下。

  殷立承原本有話要說,硬是給憋回去了。

  喬文靜這麽一提,顏一晴回憶起那一天的事兒了。

  那天,她剛知道薄以澤的隱瞞和欺騙,從家裏跑出來,她的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

  當時她的狀態特差勁,似乎是哭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