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為什麽找上雲頌?
  “想通了?還是……”他拉長聲音,“想我了?”

  這一刻,顏一晴驚奇的發現,漫長的相處中,她其實比任何人都了解,高深莫測的薄以澤。

  比如現在,旁人可能以為,薄以澤是在笑的,是歡喜的。

  不是的。

  他在生氣。

  這就生氣嗎?

  顏一晴好笑,這個人,怎麽可能霸道到這種地步?

  允許他隱瞞真相,不允許她找出證據?

  “沒有,”顏一晴說,“回來找東西,一些考研資料。就算,最開始驅使我努力的人,似乎並不怎麽值得我這樣做。可是,總不能半途而廢的吧。”

  薄以澤眼神一暗,顏一晴三言兩語,他的心,就像被刀刺過。

  不值得嗎?

  前不久,明明是她仰著頭,自信張揚,滿眼寵溺和包容的告訴他,她會努力,為他努力,做他的後盾。

  薄以澤喉頭滾動,聲音不知不覺沙啞起來:“吃午飯了嗎?我沒吃,陪我……”

  顏一晴到底是被薄以澤方才生氣的逼問,刺傷到了。

  她打斷他:“我吃過了,告訴過你,你自己吃吧。”

  最後的機會,沒有了。

  顏一晴喪的不行。

  生出的希望,被拍落在地,一次又一次,顏一晴是人,不是機器,她承受不住。

  “我回酒店了。”顏一晴往外走。

  “真吃過?”薄以澤抓住她的手腕,語氣陰晴不明。

  不等顏一晴回答,他言語中那一點的笑意,散盡消失,冷聲說,“喝奶茶,算吃午飯麽?”

  一股寒氣,從腳下,衝到頭頂。

  顏一晴不敢置信,她震驚,眼睛瞪大。

  “薄以澤,”她喊著他的名字,眉心擰得蹙成一團,壓抑的說,“你偷偷去我的酒店,我不追究,隨你。但是,你憑什麽監視我!”

  薄以澤一怔,沒料到,顏一晴會發現他偷偷去酒店的事情。

  她每晚睡得都很沉,怎麽知道的?南霜提了?

  薄以澤沒問。

  顏一晴跟雲頌短短四天來的接觸,薄以澤都已知曉。

  他心裏壓著火,嫉妒之火瘋狂燃燒,幾乎要燒幹淨他的理智。

  “監視?不,”薄以澤空閑的手,抽出一張紙巾,溫柔的擦掉顏一晴鬢角殘存的薄汗,薄唇輕啟,“我在那家奶茶店,你沒發現而已。我去找你,碰巧遇到。”

  “所以,你的質問,沒有存在的必要。”

  當顏一晴要反駁時,薄以澤忽的捏住她的下巴,略帶薄繭的指腹,壓在她的唇上。

  顏一晴臉憋得通紅,瞧瞧這個不要臉的男人,有什麽資格這麽對她!

  她現在的所作所為,全都是因為他放過唐又欣!

  “你騙我,所以,一件一件回答我。”

  薄以澤無視顏一晴的怒意,他問:“療養院裏,你跟雲頌在說什麽?奶茶店裏,在討論什麽?在我進屋的前一刻,你在找什麽?”

  問題拋完之後,薄以澤才收回了手。

  即使在克製,薄以澤還是把顏一晴的下巴捏得發紅,隱約能看到一個指痕印記。

  他漆黑深邃的眸子裏,閃過心疼。

  薄以澤抬手,想要觸碰那個紅痕。

  “啪。”顏一晴打開他的手,她咬著唇,發白的唇,咬出點點血色。

  但是,她的臉色,卻比剛才更白。

  她的眼眶裏,更是閃著盈盈的淚光,那麽委屈,那麽難受。

  “有必要問我嗎?”顏一晴吸了口氣,諷刺的笑著說,“你都知道啊,都查到了,何必浪費口舌?”

  “如果,你真想聽我說,我可以告訴你,請你聽好,我在找證據,弄死唐又欣。”

  顏一晴口齒伶俐,一字一頓,每個字咬得清清楚楚。

  “別說想七天,就是想十天,想一百天,想一輩子,我都不會放過唐又欣!你對我再好,好到骨子裏,這件事也不會過去!”

  以前那些糾結,滾蛋吧。

  顏一晴現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唐又欣不進監獄,我就會一直找證據,不會停止。”

  “所以啊,薄以澤,我勸你,別做偷偷摸摸上我的床這些蠢事了,我不會心軟的!”

  “也……不會和好!”

  顏一晴把話說得很重,沒有退路。

  她把自己跟薄以澤,逼到死胡同裏。

  她不退,薄以澤肯定也不會退。

  這段感情,死路一條。

  顏一晴的心痛得……比刀刃紮在上頭,還要痛。

  薄以澤呼吸一窒,眼睛裏漫過痛苦。

  不會和好?

  她這句話,太傷人,太決絕。

  薄以澤同樣找不到破解的出口,一方麵是恩重於山的恩情,一方麵是他的愛情。

  他恨不得現在交出所有證據,可以嗎?

  不可以。

  “好,我知道,你在找證據。”薄以澤半字不提,是否原諒,是否心軟,是否和好一事。

  仿佛……他不提,顏一晴就沒說一樣,他就能繼續欺騙自己,他可以挽回她一樣。

  “但是,”薄以澤的聲音,啞得聽不出原本的聲線,他艱難的吞咽喉結,良久,才繼續問,“為什麽找上雲頌?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

  顏一晴冷得發顫,心上的痛苦,蓋過所有情緒。

  薄以澤最後這句話,堪比一雙大手,死死勒住她的脖子。

  顏一晴胸腔憋悶,一陣窒息,顫聲說:“什麽人?唐又欣的未婚夫?你替唐又欣委屈,心疼了?”

  “你的白月光是個什麽垃圾貨色,你自己不知道嗎?雲頌被她算計,就不能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不能報複她?”

  “他就必須要一直供著唐又欣,安心做一個冤大頭,備胎踏板嗎?”顏一晴一聲聲問,“我們目的相同,不能合作嗎?”

  “顏一晴!”薄以澤聲色厲荏,他被顏一晴的話深深刺傷,所有平靜的假象,全被他撕破,“你在胡說什麽!我是這個意思嗎!”

  顏一晴被薄以澤一聲低吼,嚇了一跳,身體不禁打起哆嗦。

  “什麽意思?”她昂起頭,使勁握緊手掌,不肯暴露出軟弱,“我不準追究,雲頌不能報複,我們倆就當冤大頭嗎?你別太霸道。”

  薄以澤耳畔有瞬間的耳鳴,隨後,他聽到了自己因為憤怒變重的呼吸聲,“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