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每天都想著何時死翹翹
  她以為楚汐能準確無誤的帶她找到魏恪的院子。

  她錯了。

  楚汐把她帶著迷了路。

  罪魁禍首努力去想上回見魏恪時的路線。

  她對著前麵兩條分叉小道犯了難。

  她想了想,一無所獲。

  猜測道,語氣不確定:“我覺得是左邊這條路。”說著,去看韓知藝的意見。

  “你意下如何?”

  韓知藝對楚汐不再抱有希望。

  她語氣幽幽道:“我覺得這兩條都不是。”

  “楚汐,我們沒準走反了。”

  原先不覺得什麽,可韓知藝這麽一提,楚汐陷入了深思。

  她不確定的望了眼身後:“也許吧。”

  韓知藝服了。

  兩人商量一番,便折了方向,往回走。打算等寧虞閔回來。

  回去的時候抄的是近道。

  兩人小聲的說著話,楚汐在韓知藝麵前再度誇起了魏恪那張臉。也是運氣使然,楚汐左右打量,竟然在不遠處。看見那間幽靜的院落,她沉默了。

  這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嗎。

  魏恪喜靜,院外並無小廝伺候。兩人倒是很暢通無阻的入了院子。

  一地枯黃的院子,隨著呼嘯的風在空中肆虐。

  韓知藝覺得要不是知道這裏是多年前京城才俊之首魏恪的院子,真會以為這是許久無人居住的。

  邊上的花草,枯的枯,瘋狂飆長的飆長,有些甚至比人還高。

  踩在枯葉上,心情就沉重起來。

  竟然有人比她活的還艱難。

  楚汐聽著這蕭瑟入骨的聲音,感覺卻與韓知藝不同。

  這樣的地方,果然適合喪喪的魏恪。

  她忍不住感歎一句:“這院子,真酷。”

  韓知藝:你開心就好。

  ——

  就在這時,小廝抱著厚厚的毛毯匆匆從屋裏走出來。

  甫一跨出門檻,就見院落站著兩名女子,小廝蹙了蹙眉。

  若不是白天,他真以為見著鬼了。

  到底對那長相美的能勾人的姑娘有印象,上回和寧世子一同來過。

  小廝上前:“裴夫人怎麽來了?”

  管家沒把人攔住麽?

  楚汐見小廝要出去的架勢,隻覺得不對勁。

  “你家公子不在院中?”

  小廝把那些心思拋開,臉上有了笑意:“大公子方才難得說要去池子裏垂釣,我見風大,便回來給公子……。”

  府裏除卻魏狄那裏,上上下下都盼著公子情況好轉,如今魏恪能出屋,即便依舊死氣沉沉的。可小廝已經歡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說到這兒,他的笑意越來越淺。

  小廝瞳孔放大,臉上都是驚恐之狀。

  他家公子就連說話都覺得浪費力氣,每天都在數著日子,就連墓地都尋好的人,竟然會想去垂釣?

  好死不死還是小池旁。

  小廝腿都軟了。手裏的毛毯掉在地上也不自知。

  他家公子不會想不開吧。

  哪兒還顧得了其他,小廝踉踉蹌蹌的就往外跑。

  楚汐和韓知藝對視一眼,心裏都不由咯噔一聲。

  楚汐:喪喪小奶狗,不!不要自尋短見。

  韓知藝:不準死,不就是感情見不得人,不好見光麽,那是世人思想局限,可也有期待他和寧虞閔終成眷屬的,比如她。

  於是,雙雙追了上去。

  ……

  小池清澈見底,極深。

  偶有幾尾魚在魏恪眼底下遊過。歡快的搖著尾巴,濺起丁點水珠。

  魏恪自身子不好,便遣散了府裏一半的奴才,小池也沒了人打理。

  就是這麽一個平常無奇的池塘,卻是歸德侯府最有生機的地方。

  魏恪依舊是死氣沉沉,看淡生死的模樣,渾身上下散發著鬱氣。

  一身藍色杭綢素麵夾袍,頭上依舊戴著藍色抹額,病氣導致他麵色發白。

  小廝瘋狂跑至,待聽見那陣陣的咳嗽聲,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沉沉落下。

  魏恪聽見急促的腳步聲,聽著不止一個人,他也渾然不在意。

  “公子!”小廝大吼,嗓音都變了調,很是刺耳。

  魏恪眼睛都沒眨一下。

  反倒楚汐捂住了耳朵。

  小廝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氣:“您沒有尋死啊,可把我嚇壞了。”

  說的真是直接。

  魏恪咳嗽就沒停過,反而越咳越急。讓周邊的人聽著都替他難受。

  楚汐心疼壞了。

  她甚至想幫著小奶狗咳。

  韓知藝第一次見魏恪,還是帶著震撼。

  誰能告訴他,被寧虞閔綠了兩次,一個別國公主,一個早年是定的娃娃親。那些女子是瞎了眼嗎?

  總算明白楚汐所言非虛。

  韓知藝從袖子裏掏出瓷瓶,倒出一顆乳白色的藥丸,上前,不由分說的伸手捏住魏恪的下巴。迫使他張嘴。

  到底江湖土匪的氣質不曾改,很是粗魯的把藥塞到魏恪嘴裏。

  入口即化,順著喉嚨而下。

  小廝臉色大便,隻覺得韓知藝喂的是毒藥。

  他們公子平日吃的用的,都要好生檢查,生怕身子不適,反倒加重病情。

  正要出身訓斥。

  他卻驚奇的發現,公子不咳了。

  !!!

  這是什麽神仙寶貝!!!

  可以買嗎???

  就算傾家蕩產,都買!

  這姑娘提什麽要求,隻要別太過分,都滿足!!!

  相對於小廝的激動,楚汐是很平靜的。

  知道韓知藝走南闖北,因為走鏢,路上什麽突發事件都會發生,因此,他們身上都會備些千金難買的藥。

  受益者魏恪也沒有過激的反應。

  他懶懶的抬了下眼皮,看向在他麵前放肆的女子。

  韓知藝卻是轉身,回到楚汐身旁。

  留給魏恪的是,一抹紅的鮮豔刺眼的紅衣。

  “這位姑娘,請問您這藥是哪兒來的。”小廝眼神熾熱。

  韓知藝把瓷瓶放回袖口:“不賣。”

  裏麵有五十年開一次花的藥引。她手裏也不過將將兩瓶。

  給魏恪服下,是韓知藝於心不忍,可等她看完了男人同框,出了歸德侯府,魏恪怎麽咳,她都聽不見。

  那就沒有半點愧疚了。

  “價格好商量,我們公子好幾次都咳出血來。”小廝抓耳撓腮。

  韓知藝:“與我何幹?”

  反正你們公子每天都想著何時死翹翹。

  何況,楚汐上回油骨膏還還她一半,沒準她以後是要破相的,可見日子極慘。

  她可要給自己留著。

  即便有警惕,可還是要多多備著。當做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