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係邊緣
  就算艾澤瑞爾從小在這個地方長大,也很少看見有人會拖著死屍招搖過市,能這麽做的人,不是愚蠢就是有目空一切的底氣。而薩諾斯帶來的這群海盜們,被她歸類於後者。

  浸滿街道的血水被皮靴一腳踩中,為之漾起的波紋,浮在了死屍刮去的皮肉上。

  艾澤瑞爾竭力維持著冷靜,表情甚至麻木到了有些冷酷的程度。如果沒有藏在衣兜裏的老樹人時不時的亂動,讓她意識到還有一個人需要自己來保護,恐怕她早就腿軟的走不動路,更別提故意說一些話來討好薩諾斯。

  她的父親是一個窮凶極惡的海盜,如果她表現出了害怕,下場絕對不會比那位同父異母的哥哥好到哪裏去。

  盡管薩諾斯殺人的手段遠沒有其他人來的血腥,那從手部放射而出的能量光束,瞬間就能奪走一個人的生命。他那有些粗大的手指始終幹幹淨淨,走向前方的腳步不急不緩,除了消滅擋路者,他似乎對眼前這場由自己主導的屠殺絲毫不感興趣。

  艾澤瑞爾慢慢放緩步伐,看著薩諾斯逐漸遠去的背影,她不自覺鬆了口氣。

  豹耳男格拉爾斜了她一眼,道:“你該慶幸自己足夠聰明。”

  “怎麽說?”艾澤瑞爾抬頭。

  “船長每一個女人都沒好下場,要是你沒燒了你媽媽,她也是要帶進霍克斯號收藏室的。”

  格拉爾攬住艾澤瑞爾的肩膀,不顧她顯而易見的抗拒,低頭促狹的繼續道:“等以後……你看到船長是如何對待那些腐爛的女人,你就會明白他的小愛好。”

  莫非她父親還有戀屍癖?

  “我沒有興趣,也一點都不想明白。”艾澤瑞爾打斷話題,轉身走出街口,“父親不是要你陪我嗎?那走吧。”

  格拉爾跟上她,“你難道就不想從我這多了解船長一點?”

  “因為我感覺到你別有目的。”艾澤瑞爾皺了皺眉,“你故意不像其他人那樣排斥我,這種額外親近的代價,我可不願意付給你。”

  “不,別想太多,排斥你那是因為他們愚蠢,而我可是除了船長之外的第一聰明人。”

  格拉爾搖了搖頭,隨手指了一家大門緊閉的衣店,“別走太遠,不如就在這如何?”

  “無所謂。”

  往日由於價位原因,艾澤瑞爾絕不會在這附近買東西,但她此時隻顧著把手揣進衣兜,努力按住那個想跳出揍格拉爾一頓的老樹人,倒是沒在意這個問題。

  豹耳男呲牙一笑,拽起斧頭直接往店門上砍去。鬧市區的店麵裝修都花了大價錢,格拉爾砍了幾下,門上也不過多了幾道淺淺的痕跡。

  “真麻煩。”他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直接又掏了把槍出來,兩下就在門上射出了一個大洞。

  艾澤瑞爾的視線跟著那把槍的射線不停移動,心裏默默猜測著它所能達到的最大強度,不管怎樣,它肯定屬於把她全身器官賣了也買不起的價格。

  格拉爾一腳砸開門後的玻璃,注意到她的目光後,詭異的笑道:“想要?”

  艾澤瑞爾毫不矜持的點了點頭。

  “船長自己做的,想就找他要去。”格拉爾瞥了眼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店主,嗤笑了聲,轉頭對艾澤瑞爾說道:“行了,拿吧。”

  話音未落,艾澤瑞爾手裏就已經多了兩套太空作戰服。她想要這些已經很久了,但攢下來的錢連買雙手套都不夠,衣服一到手,她立馬對格拉爾增加了好感。

  雖然搶劫是不對的,但這幾條街的老板都有黑幫背景,丟幾件衣服並不是什麽太大的損失。這座城市本來就是犯罪者的天堂,格拉爾沒殺了他,老板自然會想盡千方百計來報複這個搶劫犯。

  至於還找不找得到人,這又是另外一個問題。反正別指望她這個曾經的純種人類對這些長得怪模怪樣的外星人多什麽負罪感,要不是瑪莎,她可能至今還把這個世界當成一場遊戲。

  格拉爾正無聊的守在一旁,突然發現一根細小的藤蔓正從艾澤瑞爾新換上的鬥篷裏伸出來,又搖搖晃晃的把一件兒童背心勾了回去。

  有趣,格拉爾忍不住笑了聲,但對上艾澤瑞爾疑惑的目光,他還是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兩人過了會走出店門,濃重的嗡鳴聲頓時響起,讓艾澤瑞爾下意識抬起頭。

  盤旋在天空的星艦猶如一隻咆哮的巨鳥,渾身泛黑,隻有兩翼被塗成了幽深的綠色。那鑲嵌在噴射器尾翼的慘白骷髏頭,讓她立馬就明白了這艘星艦的來曆。

  原來發展到星際時代,強盜還是喜歡在自己的交通工具上亂塗亂畫。

  格拉爾不懷好意的提醒道:“可能有點難受,千萬別吐了。”

  “你在說什麽?”

  艾澤瑞爾還沒來得及回應,從星艦投射下來的光圈立馬將她罩了進去。轉移人體這種量子隱形傳輸技術在這個時代很常見,但對於艾澤瑞爾這種從未進行過星際旅行的人來說,無疑跟在工作狀態的洗衣機裏甩了幾圈的感受一樣。

  腳剛碰到星艦上冰冷的地板,艾澤瑞爾就忍不住開始扶牆幹嘔,直到聽到窸窸窣窣的笑聲,她才強忍著惡心,冷眼朝周圍看去。

  幾個陌生的男人正對著她指指點點,表情輕蔑。

  這很正常,她這麽告訴著自己,因為沉迷於幻想的父親要殺死所有親生子,她在這群人眼中,恐怕也是個遲早會消失掉的對象。況且她暫時也沒有表現出什麽特殊能力,被瞧不起也很正常。

  等她爬到他們頭上,遲早要……

  不對!艾澤瑞爾搖頭,試圖甩掉心底湧出來的陰暗心思,感覺自己情緒似乎有點不對勁。

  共同傳送上來的格拉爾看了她一眼,“還好嗎?”

  “還活著。”艾澤瑞爾強打起精神。

  “那我現在帶你去找船長吧。”

  格拉爾撓了撓頭,“真是的,麻煩死了,根本就沒人記得艦上要多一個女人,雖然是小了點。”

  起先艾澤瑞爾還沒明白他的意思,但被領到薩諾斯身前,看男人一臉深沉的表情,她才感覺到不好。

  薩諾斯一手快速敲擊著鍵盤,一邊分心聽著手下的詢問,“艙位有問題?”

  “沒有空的了,連巴東現在都跟諾瓦擠一間睡。”格拉爾聳了聳肩。

  薩諾斯停下手,艾澤瑞爾注意到有一長串複雜的代碼從中央屏幕閃過,回過神來,卻發現她的父親正死氣沉沉的盯著格拉爾,一臉“廢物要你何用”的表情。

  “好吧,船長,的確還有一間沒人住。”

  格拉爾摸著自己受殺氣感染而彈出來的利爪,無奈道:“而且就在你艦長室旁邊,但你確定要把那個鬼地方給她住?”

  “有問題嗎?”薩諾斯思索著,目光轉向艾澤瑞爾。

  後者被他跟格拉爾一齊盯住,乖順的垂下頭來,顯得格外無害,“我聽您的。”

  關於住所的問題就這麽不愉快的決定下來,格拉爾正準備帶艾澤瑞爾去看看床位,薩諾斯卻突然站起來,銳利的視線鎖定了女兒的衣兜。

  “你帶了什麽東西進來?”

  老樹人聞聲抖了抖,艾澤瑞爾歎了口氣,她既沒本事也沒膽子撒謊,隻好最後掙紮一下,發出來的聲音又低又軟,“一個樹人罷了,父親。”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叫出這個稱呼的時候,薩諾斯明顯要對她更寬容一點。

  “他太老了。”薩諾斯語氣放緩,聲音跟著頓了頓,“我二十歲的時候,才允許那些女人懷上我的孩子。”

  “我現在隻有十歲。”艾澤瑞爾聽明白他的意思,表情有些無奈。

  她對人類以外的外星種族不感性趣,真的,鬼知道她現在那方麵的器官有沒有發育成熟,談這種話題是不是太早了點。想著自己多到數也數不清的兄弟,這個男人是不是以為誰都跟他一樣來者不拒?

  薩諾斯眉頭微皺,手一勾,老樹人塔特立馬從艾澤瑞爾口袋裏飛了出來。在半空瘋狂轉了幾圈,才虛弱的飄到薩諾斯麵前,老樹人此時很想裝死,甚至連頭頂上的綠芽都無力的下垂。

  “而且,這種垃圾完全沒有繁衍的價值。”

  薩諾斯看向老樹人的目光猶如在看一隻陰溝裏的老鼠,他無視艾澤瑞爾微變的表情,盯著這個之前藏在他女兒衣服裏的家夥,表情陰沉。

  塔特深吸了口氣,腹部的枝幹立馬鼓了起來,把身上的小背心都繃得緊緊的,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大了一圈。自認為增加了不少氣勢,他把兩旁的樹枝擠成手型,這才指著薩諾斯怒道:“真是沒禮貌,拜托注意一下你的說辭,我好歹也算是你女兒的長輩。”

  薩諾斯麵無表情的盯著他,慢慢收緊了自己的右手。濃稠如實質般的威壓湧向眼前的冒犯者,老樹人被壓成了扁扁的圓形,身上的樹皮更是發出不堪重荷的聲音,簌簌往下掉落。

  “我錯了,房東,我是她房東行了吧。”老樹人機智的改口。

  “哦?”

  薩諾斯並未鬆開手,眼皮微抬,也不置可否。

  塔特感覺自己那把老骨頭都快被壓碎了,餘光掃過被薩諾斯氣勢震懾的無法動彈的艾澤瑞爾,苦著臉再度改口道:“好吧,我其實是她的保姆。”

  “啪——”

  老樹人從半空狼狽的掉下來,薩諾斯揚揚下巴,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艾澤瑞爾控製著自己還在發抖的手,把老樹人從地上撿起來時,居然聽到他還在不甘心的碎碎念,“沒關係,沒虧本,保姆也要收錢的,誰也別想占我便宜。”

  她此刻的心情不必說,連一旁看熱鬧的格拉爾都忍不住對這家夥翻了個白眼。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塔特:我有一個偉大的計劃,剛好和你女兒有關。

  薩諾斯:哦?(陰沉臉)

  塔特:對不起,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保姆QAQ

  艾澤瑞爾:免費嗎?

  塔特:想都別想!

  作者君有一個小小的問題,美國隊長簡稱美隊,複仇者聯盟簡稱複聯,那銀河護衛隊簡稱……

  銀河?銀護?還是銀隊?知道答案的小天使請務必告訴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