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腹有仙書氣自華
一提起那仙劍之法，範仲達便是口若懸河。繞來繞去無非也就一個意思，他少年時遊曆山川，偶然在某處洞府中拾得一頁帛書，其上便寫著《道德經》第三十一章的內容，也是從那時起，他發現自己無師自通邁入了鳳初境，雖然隻會這所謂的“仙劍之法”。
“唔，原來如此。那帛書本是我未曾得道，以凡人之軀行走世間時遺留的寶物。你可喚它為《聃經》，既然你與本座有緣，也不妨再予你一段。但這因果一事玄幻無比，你若願接，必然要成為本座的使者，向縣民頌揚我崆元山神的威能。”
“本座修道與爾等凡人不同，須受香火之潤。所以你需多多讚頌本座功德，讓更多縣民來此燒香祈願。吾也會挑選心思虔誠之人，如了他願！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若我有朝一日重登仙位，必然會助你完成心中宏願。這帛書，你可敢接？這神使，你可敢做？”
酆淵聲音清冷洪亮，慈善祥和的同時又透露出高高在上的威嚴，隻回蕩在那學子一人心頭。
“回稟尊神，小生願接帛書做神使！小生自幼吃百家飯長大，縣中百姓都是我的家人。而如今大王貪欲美色，昏庸無道，朝政權交由國師掌管。致使暴亂頻仍，流離失所者何其多也！更有妖邪禍亂，荼毒人間，那群修士卻口稱‘時機未到’，獨善其身！”
“小生範仲達，今日願為崆元山神神使，為尊神歌功頌德，宣揚教化！懇請尊神降下奇寶，讓小生有更強大的實力護佑縣中百姓，這也是為您履職啊。”
連著磕了三個響頭，青衫學子額頭已隱隱有斑斑血痕。酆淵聞言心中暗笑，這神仙身份倒是好唬人，也幸虧這家夥不是什麽修為極高的修士，要不然事情就難辦了。
心頭一動，學子書箱中的絹帛徑直飛上案台鋪開。金光遊走其上，同時有威嚴聲音誦讀。
“聖人常無心，以百姓之心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聖人在天下，歙歙焉為天下渾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聖人皆孩之。”
這些話從酆淵口中傳出如黃鍾大呂，一抹七彩流光悄然而生，遁入那學子心間。範仲達雙眉緊皺，身軀流光溢彩，但卻一閃即逝。玄妙的感覺在他心中回環往複，六根清淨，心中龐然大氣。同樣的感覺也出現在酆淵身上，即使身為靈體，但其感覺比之更甚。
“尊神在上，小生明悟許多！對於善良的人，我善待於他；對於不善良的人，我也善待他，這樣就可以得到善良了！從而便可使人人向善！尊神教誨，小生銘記在心，這些話的大概含義，我也會在縣中為您宣揚教化。”
目送著學子走出廟門，酆淵脫身而出，自從境界突破後，他的可活動範圍延伸了許多，大約有方圓半裏，正好將石碑和古樹包括在內。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繼續突破境界，那老妖婆可不好對付，手下小妖也不少，是個令人頭大的麻煩！不知腹中剩下的這些聖賢書，能夠給我帶來什麽樣的驚喜。”
古樹參天，枝葉繁茂蒼翠欲滴，高大挺秀撐起亭亭華蓋。酆淵飄然而至，手覆於樹皮之上。
“庭中有奇樹，綠葉發華滋。攀條折其榮，將以遺所思。馨香盈懷袖，路遠莫致之。此物何足貴，但感別經時。”
搜腸刮肚找出這首兩漢時期的《庭中有奇樹》，酆淵一字一句地朗誦出聲。枝葉招搖，清風微拂，樹心處微不可查的響動讓他莞爾一笑。
“你且好生成長，我每日的早中晚都來給你誦讀一遍。早日誕出靈智，我也早日有個小童子。”
重新回到廟宇中，酆淵盤腿坐於案上。能夠通過前世天朝的一眾奇書修煉，是最讓他興奮的事情。但有些內容，即使是張嘴也無法出聲。他覺得是因為自己當前隻是煉精化氣階段，還不能夠更高度地溝通天地靈氣。
“知足者常樂，現在這樣我就差不多心滿意足了。不過什麽時候能夠讓我重塑肉身就更好了！也不知道範仲達那小子能給我忽……招攬來多少信眾。”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餘成歲，律呂調陽。雲騰致雨，露結為霜……”
《千字文》字字珠璣，從他嘴中吐出如同仙神講道，出塵氣質油然而生，連帶著案上的泥塑山神像看上去都更加威嚴了一些。
………
日落月出，繁星朗朗，鳥啼不再，蟲鳴卻更加清脆。一道赤虹悍然落地，人影在地上滾了幾圈才止住身形。一股陰風緊隨其後，聲如鬼哭，露出枯槁人形。
“燕南商，你作為散修，走到如今煉精化氣的地步實屬不易，為何非要與我等作對，真是自尋死路！趕快將那寶卷交還我手，否則必然讓你身首異處！”
枯槁老翁身披黑氅，皮包骨的手指緊握竹杖，三角眼如尋食之蛇閃爍寒芒，鬼氣森森。
“嗬，時至今日，我燕南商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你們妄圖挑起兩族大戰，好坐收漁翁之利，卻不管不顧世間疾苦，讓千萬平民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你們信奉的是哪門子神仙？不過是吃人吐骨頭的妖魔鬼怪罷了！”
中年人掙紮起身，手中赤色寶劍坑坑窪窪，光彩暗淡，然其麵色卻毫無懼怕，眼中閃著精光。
“找死！怨魂印，去！我門之事豈容你多插嘴，當代祁姓人王昏庸無道，後宮多為妖婦。我等是為了天下蒼生考慮，才決心尋那四位大人的蹤跡。長痛不如短痛，犧牲那麽點醃臢小民，換來的卻是天下太平，豈不美哉？”
黑氅老翁抬手揮出一道怨氣凝結而成的黑印，燕南商劍橫於胸前，堪堪擊潰其術法，但轉瞬間便吐出殷紅鮮血。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那寶卷你交還是不交？這裏倒也算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不交！有本事你盡管來殺！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們的所作所為都逃不過仙神之眼，必然要遭受天罰的！”
“天罰？仙神？這方世界早就沒有了仙人庇護，喏，你後麵就是山神廟宇，怎麽樣，我讓你爬進去求神，你看看有沒有人來救你！”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喋喋不休，酆淵心中大怒。反派死於話多的道理不知道？還在這兒爭論有神無神，殺完回去交差不行嗎？還非得在我廟門前說這些，之前那妖女天天帶著男人在我廟內行事，現在你在我門前殺人，我不要麵子的？！
“在本座廟宇之前，豈容你這邪魔外道造次？給本座死來！仙劍除魔，去！”
廟內傳來煌煌天音，如雷貫耳，兩人愣神之際，一柄泛著金光的劍迅如飛蝗，轉瞬即至，狠狠刺向那黑氅老翁。
“何方宵小，竟敢在此裝神弄鬼？怨魂，聚為盾！八方陰靈，趕來助我，萬魂手印！”
老翁雙手合掌於麵前三寸，鬼氣聚攏與仙劍相抗，身後黑霧深沉，從中猛然探出數十條陰氣鬼手，磨滅仙劍周圍的金光。
“以血敕令，劍載天威，寒光一線，宵小授首！赤血劍，去！”
燕南商雙指並攏，血液塗於劍身，雙手掐訣猛推，劍化長虹竄出，直指老翁小腹。而他卻仰天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昏死過去，恍惚中看見小山一般的金光大印從天而降，將那鬼修當場轟得魂飛魄散。
“唉，看來你與我有因果牽連。來來來，本座賜你一場大機緣！”
“唔，原來如此。那帛書本是我未曾得道，以凡人之軀行走世間時遺留的寶物。你可喚它為《聃經》，既然你與本座有緣，也不妨再予你一段。但這因果一事玄幻無比，你若願接，必然要成為本座的使者，向縣民頌揚我崆元山神的威能。”
“本座修道與爾等凡人不同，須受香火之潤。所以你需多多讚頌本座功德，讓更多縣民來此燒香祈願。吾也會挑選心思虔誠之人，如了他願！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若我有朝一日重登仙位，必然會助你完成心中宏願。這帛書，你可敢接？這神使，你可敢做？”
酆淵聲音清冷洪亮，慈善祥和的同時又透露出高高在上的威嚴，隻回蕩在那學子一人心頭。
“回稟尊神，小生願接帛書做神使！小生自幼吃百家飯長大，縣中百姓都是我的家人。而如今大王貪欲美色，昏庸無道，朝政權交由國師掌管。致使暴亂頻仍，流離失所者何其多也！更有妖邪禍亂，荼毒人間，那群修士卻口稱‘時機未到’，獨善其身！”
“小生範仲達，今日願為崆元山神神使，為尊神歌功頌德，宣揚教化！懇請尊神降下奇寶，讓小生有更強大的實力護佑縣中百姓，這也是為您履職啊。”
連著磕了三個響頭，青衫學子額頭已隱隱有斑斑血痕。酆淵聞言心中暗笑，這神仙身份倒是好唬人，也幸虧這家夥不是什麽修為極高的修士，要不然事情就難辦了。
心頭一動，學子書箱中的絹帛徑直飛上案台鋪開。金光遊走其上，同時有威嚴聲音誦讀。
“聖人常無心，以百姓之心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聖人在天下，歙歙焉為天下渾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聖人皆孩之。”
這些話從酆淵口中傳出如黃鍾大呂，一抹七彩流光悄然而生，遁入那學子心間。範仲達雙眉緊皺，身軀流光溢彩，但卻一閃即逝。玄妙的感覺在他心中回環往複，六根清淨，心中龐然大氣。同樣的感覺也出現在酆淵身上，即使身為靈體，但其感覺比之更甚。
“尊神在上，小生明悟許多！對於善良的人，我善待於他；對於不善良的人，我也善待他，這樣就可以得到善良了！從而便可使人人向善！尊神教誨，小生銘記在心，這些話的大概含義，我也會在縣中為您宣揚教化。”
目送著學子走出廟門，酆淵脫身而出，自從境界突破後，他的可活動範圍延伸了許多，大約有方圓半裏，正好將石碑和古樹包括在內。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繼續突破境界，那老妖婆可不好對付，手下小妖也不少，是個令人頭大的麻煩！不知腹中剩下的這些聖賢書，能夠給我帶來什麽樣的驚喜。”
古樹參天，枝葉繁茂蒼翠欲滴，高大挺秀撐起亭亭華蓋。酆淵飄然而至，手覆於樹皮之上。
“庭中有奇樹，綠葉發華滋。攀條折其榮，將以遺所思。馨香盈懷袖，路遠莫致之。此物何足貴，但感別經時。”
搜腸刮肚找出這首兩漢時期的《庭中有奇樹》，酆淵一字一句地朗誦出聲。枝葉招搖，清風微拂，樹心處微不可查的響動讓他莞爾一笑。
“你且好生成長，我每日的早中晚都來給你誦讀一遍。早日誕出靈智，我也早日有個小童子。”
重新回到廟宇中，酆淵盤腿坐於案上。能夠通過前世天朝的一眾奇書修煉，是最讓他興奮的事情。但有些內容，即使是張嘴也無法出聲。他覺得是因為自己當前隻是煉精化氣階段，還不能夠更高度地溝通天地靈氣。
“知足者常樂，現在這樣我就差不多心滿意足了。不過什麽時候能夠讓我重塑肉身就更好了！也不知道範仲達那小子能給我忽……招攬來多少信眾。”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餘成歲，律呂調陽。雲騰致雨，露結為霜……”
《千字文》字字珠璣，從他嘴中吐出如同仙神講道，出塵氣質油然而生，連帶著案上的泥塑山神像看上去都更加威嚴了一些。
………
日落月出，繁星朗朗，鳥啼不再，蟲鳴卻更加清脆。一道赤虹悍然落地，人影在地上滾了幾圈才止住身形。一股陰風緊隨其後，聲如鬼哭，露出枯槁人形。
“燕南商，你作為散修，走到如今煉精化氣的地步實屬不易，為何非要與我等作對，真是自尋死路！趕快將那寶卷交還我手，否則必然讓你身首異處！”
枯槁老翁身披黑氅，皮包骨的手指緊握竹杖，三角眼如尋食之蛇閃爍寒芒，鬼氣森森。
“嗬，時至今日，我燕南商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你們妄圖挑起兩族大戰，好坐收漁翁之利，卻不管不顧世間疾苦，讓千萬平民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你們信奉的是哪門子神仙？不過是吃人吐骨頭的妖魔鬼怪罷了！”
中年人掙紮起身，手中赤色寶劍坑坑窪窪，光彩暗淡，然其麵色卻毫無懼怕，眼中閃著精光。
“找死！怨魂印，去！我門之事豈容你多插嘴，當代祁姓人王昏庸無道，後宮多為妖婦。我等是為了天下蒼生考慮，才決心尋那四位大人的蹤跡。長痛不如短痛，犧牲那麽點醃臢小民，換來的卻是天下太平，豈不美哉？”
黑氅老翁抬手揮出一道怨氣凝結而成的黑印，燕南商劍橫於胸前，堪堪擊潰其術法，但轉瞬間便吐出殷紅鮮血。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那寶卷你交還是不交？這裏倒也算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不交！有本事你盡管來殺！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們的所作所為都逃不過仙神之眼，必然要遭受天罰的！”
“天罰？仙神？這方世界早就沒有了仙人庇護，喏，你後麵就是山神廟宇，怎麽樣，我讓你爬進去求神，你看看有沒有人來救你！”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喋喋不休，酆淵心中大怒。反派死於話多的道理不知道？還在這兒爭論有神無神，殺完回去交差不行嗎？還非得在我廟門前說這些，之前那妖女天天帶著男人在我廟內行事，現在你在我門前殺人，我不要麵子的？！
“在本座廟宇之前，豈容你這邪魔外道造次？給本座死來！仙劍除魔，去！”
廟內傳來煌煌天音，如雷貫耳，兩人愣神之際，一柄泛著金光的劍迅如飛蝗，轉瞬即至，狠狠刺向那黑氅老翁。
“何方宵小，竟敢在此裝神弄鬼？怨魂，聚為盾！八方陰靈，趕來助我，萬魂手印！”
老翁雙手合掌於麵前三寸，鬼氣聚攏與仙劍相抗，身後黑霧深沉，從中猛然探出數十條陰氣鬼手，磨滅仙劍周圍的金光。
“以血敕令，劍載天威，寒光一線，宵小授首！赤血劍，去！”
燕南商雙指並攏，血液塗於劍身，雙手掐訣猛推，劍化長虹竄出，直指老翁小腹。而他卻仰天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昏死過去，恍惚中看見小山一般的金光大印從天而降，將那鬼修當場轟得魂飛魄散。
“唉，看來你與我有因果牽連。來來來，本座賜你一場大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