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姐妹離心
  徐煙卻並不感到害怕,她過來將孟鶴慶抓著薄一心頭發和領子手飛快掰開,上前就來扶薄一心。

  薄一心也是被她的一翻動作給驚得駭住了,徐煙來扶她,她被動的就站了起來,兩個人一人給了那倆保鏢一腳,就往外跑。

  當然,跑是不可能跑得掉的,外邊多的人看守的人,也沒有必要跑掉。

  孟鶴慶被砸死過去了,向乾因為孟鶴慶情緒失控的緣故,已經離開,一時間,孟家就沒有了能主持大局的人。

  而薄一心不管怎麽樣,至少在表麵上都是孟鶴慶的未婚妻,是將來的孟太太,這麽一來,那些保鏢自然暫時隻有聽她的話。

  她叫人把孟鶴慶給搬到了棺材裏,讓人在輸液裏加了點東西,讓孟鶴慶能維持幾天的長眠而醒不過來。

  她將徐煙帶到了地下停車場,隨便指了一輛車,把徐煙往那車邊上一推,薄一心道:“走!現在就走!”

  徐煙見她一連串的安排,想來已經十分妥當,孟鶴慶昏迷了,沒有人會再傷害她,她難道不應該和自己一塊兒離開嗎?

  徐煙莫名的上前,想要去抓薄一心的手,卻沒想到被薄一心瞬間給躲開了。

  她不明白:“一心?”

  薄一心抬手,在尚未清理收拾的,汙穢的臉上胡亂抹了一把,也不看徐煙,隻是冷著聲調說道:“我隻給你一次機會,你現在不走,就再沒有機會離開了!”

  “要走,也要我們兩個一起走!你留在這裏做什麽?孟鶴慶剛才怎麽對你,我都看到了,你跟他,根本就不是自願的!”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自願的?!”

  “一心!”

  徐煙著急:“我現在已經沒事了!我的記憶也已經恢複了!你沒必要再因為我而委屈自己,咱們一起走,咱們現在就走!”

  說著,就要過去拽薄一心一塊兒上車。

  薄一心卻再度甩開了她的手。

  “一心啊!”

  “你是不是擔心孟鶴慶醒過來之後會對我們不利?”

  她想不通薄一心為什麽要拒絕,思來想去,大約隻有這麽一個理由了,徐煙心慌意亂道:“你要是擔心這個,我有辦法的!我們可以離開華國啊!我們可以去找......”

  “去找誰?你是想去找蘭亭,還是去找鬱南行?”

  不等徐煙把話說完,薄一心便一口斬斷了她後麵的話,轉過臉來,像是變了一個人,變成了徐煙完全不認識的那個人,帶著怨怒的望著她。逼視著她。

  徐煙被她這樣逼迫的眼神驚得不禁往後退了一步,人撞到了車身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你有什麽臉去找蘭亭?懷著鬱南行的孩子,你覺得蘭亭他還能要你嗎?找鬱南行?嗬!你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永遠都是記吃不記打!那個男人怎麽樣害得你無家可歸,眾叛親離的,你長不長記性!”

  徐煙被她說得無地自容,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咬著嘴唇,手撫在肚子上,無力的喘息了一下。

  輕聲道:“我沒有能耐,我無能,就算是丟人也好,罵我下賤也行!”

  她猛的抬起頭來,看著薄一心道:“隻要他們之中有一個人能保你周全,我都無所謂!”

  “所以一心,別因為我令自己落到那樣愚蠢可怕的境地,我已經這樣了,我不能讓你因為我毀掉一生啊!”

  “嗬!你還真是聖母。”

  將徐煙的手第三次甩掉,薄一心語帶譏誚的諷刺道。

  “就是因為你泛濫的同情心,你才會被鬱南行利用,更會被孟鶴慶一次又一次的跟傻子一樣耍著玩,還有你那狼心狗肺的父親和胞弟,也同樣借著你的爛好心,肆意揮霍你的剩餘價值!”

  “孟鶴慶會變成今天這樣!蘭亭會四麵楚歌!我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的爛好心!”

  “薄一心?!”

  徐煙怎麽也想不到她會這樣想她,一時愣在那裏,無法回過神來,臉上的血色直往下降。

  “我,我做什麽了?你會這樣?我對你做什麽了?”

  她的眼眶在迅速的泛紅,心很痛,誰也無法得知,這一刻,她心髒的痛楚到底有多重。

  瞳孔裏,徐煙那將要哭泣的模樣,無法明白,心痛到雙眼通紅的模樣,簡直像是一把火,能灼傷人的雙眸,薄一心別開視線,深吸了一口氣。

  她冷著聲調說道:“我們本也不該是朋友。你既然已經恢複了記憶,就該想起來,我爸是因為誰才死的。徐讓是沒有親自動手要我爸的命,但他操控造成了這一切,就該付出代價!”

  “你失憶時,在蘭亭那兒答應我的,要將徐讓引出來,交給法律來審判。”

  薄一心嗤笑了一聲:“不怕實話告訴你,我本來也不過是在誆你而已,要是徐讓真的出現了,我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看著徐煙無力的往後退了一步,薄一心咽了口唾沫,逼著自己硬下心腸,繼續說道:“可惜啊,你這個女兒,連讓他親自出麵來抓回去的價值都沒有,他明知道孟鶴慶情緒不穩定,暴躁幾近發狂,還是情願操控他來找人。”

  “你也不過如此。”

  “走吧,找個地方躲起來,別妨礙我報仇。我可不想手刃仇人的時候,有個聖母跑出來擋刀,害我砍不下仇人的頭。”

  “薄一心!”

  徐煙啞著嗓音怒喝了一聲:“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麽!”

  她怎麽奚落嘲諷她,徐煙都可以不在乎,是,她能不在乎!人在氣頭上,被仇恨裹挾著,說什麽做什麽都是正常的,徐煙能理解她想要發泄的心情,也能原諒她對自己所說的所有傷人的話。

  但是,她不該放縱自己墮落!不該想著以血獻祭!

  報仇,她不阻止她報仇,徐讓他做了什麽,他理該承擔後果。

  可是,報仇不是非要手上沾鮮血!她也曾被仇恨衝昏過頭腦,想要以血償命,想拿命填恨,可是,報完仇之後呢?以後的人生還怎麽走?

  當時的她,是走投無路,絕望到根本連生的勇氣都沒有了,才想著同歸於盡。即便這樣,每當有一點點的希望,卻還是想著,活下來吧,還是活下來吧。

  隻要活著,就會想活得更長久一些。

  隻要活著,總會有好事發生的。

  她自己這樣的人生,絕不許薄一心也將自己的人生也毀了。

  “我說什麽了?我讓你滾!別妨礙我辦正事!”

  薄一心眼睛瞪著,像是耐性到了極點,也惱怒起來,衝著徐煙,橫眉怒目道:“走啊!別再在我的麵前來這套假惺惺的模樣!”

  “啪”

  薄一心話剛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她不是躲不過這一巴掌,可是,在徐煙揚手揮過來的時候,她連躲的念頭都沒有。

  臉上火辣辣的疼,薄一心嚐到口腔內破損的鐵鏽氣,她冷笑了笑:“夠了嗎?”

  “該是我問你,夠了沒有!”

  徐煙有些氣力不支,一隻手扶著旁邊的車,喘著氣道:“你真當我看不出來嗎?你是故意在趕我走!”

  “薄一心,我明白告訴你兩件事,第一,有我在,你休想手上沾血!除非我死!我不會讓你殺人!第二,你什麽都可以懷疑,但不能懷疑你我之間多年的情誼!”

  她吼完,就把發愣的薄一心一推,趔趄著,慢吞吞的往車庫出去的地方走。

  她不走,隻要她薄一心在的一天,她不會走的。

  薄一心愣愣的看著遠去的身影,終於,眸光鋪滿水色,哀痛傷心,更多的是感動:“傻子!你不走,我能怎麽保護你!”

  她在這裏,倪光和徐讓總有一個會找上門來。

  薄一心咬咬牙,突然跑了過去。

  她從後抱住徐煙,倒是把徐煙弄得一愣。

  薄一心像是從前兩人要好時撒嬌一樣,摟著徐煙啞著嗓音,帶著幾分哭腔道:“我知道你對我好了,徐小煙,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徐煙聽到這話,心裏也是一鬆,心道,薄一心總算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便轉過來,抬手將薄一心臉上的淚擦了擦道:“那我們現在就走。”

  一邊說,一邊就要將薄一心往車邊帶著過去。

  薄一心卻攔住她道:“暫時還不行。”

  見徐煙又要勸說,薄一心趕緊說道:“孟母雖然已經死了,可是孟家並不是沒人在,孟鶴慶也不可能長久的昏迷下去,為免除往後的麻煩,我們得好好布局一番。”

  “孟鶴慶的母親死了?”

  薄一心點點頭:“孟鶴慶把人關到療養院去,算是跟你和徐楠賠罪,卻沒有想到他人去了A國沒多久,他父親和新娶的女人竟瞞著他給他母親灌藥。等他回來,雖然接受了治療,可也晚了。”

  薄一心沒有直說孟鶴慶的父親給孟母灌的什麽藥,但會令人在長期服藥後死亡的,隻想想,已覺可怖了。

  他父親從前在外人眼中也算是個好好先生,雖在外女人不斷,可至少,從未想過拆散了家庭,拋棄自己的發妻,誰知道一朝被人戳穿了假麵具,竟這樣卑劣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