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發瘋
  “哥你怎麽樣?”

  蘇離雖不甘心,可也知道鬱南行這次是動了真怒。

  看著鬱南行發青的眼下角,還有那明顯憔悴蒼老的麵龐,蘇離終於意識到自己這次擅自行動,犯了多大的錯,他低估了徐煙在鬱南行心裏的位置。

  那個女人,是他的命。

  蘇離喃喃道:“我知道了,我以後都不會再打徐煙的主意。”

  鬱南行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隻半側著臉,微垂著下顎,並沒有回應。

  就在這時,門外的保鏢帶著阿鳳急忙進來道:“出事了!徐小姐不見了!”

  “怎麽回事?!”

  鬱南行急得起身,一陣眩暈,又跌了回去。

  蘇離掙了掙,旁邊阿鳳過來幫他把繩子解開,蘇離連忙上前,替鬱南行查看。

  不查不知道,一查,蘇離的臉色瞬間變了,他根本就不在乎徐煙去哪兒了,出了什麽事,連忙讓阿鳳幫忙,要將鬱南行扶到裏邊休息室裏去。

  卻不想鬱南行不同意,他指著阿鳳,追問:“人呢?她人呢?!”

  阿鳳也感到很愧疚,人是在她的地盤上丟的,還丟得無聲無息,怎麽都說不過去。

  她咬著牙根道:“鬱先生,這件事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說著,轉身就往外走。

  蘇離急道:“哥!你失血過多,應該去醫院啊!別再管什麽徐煙了!當做兄弟的求你了!”

  可是看到鬱南行那固執的樣子,蘇離到底還是敗下陣來,咬著牙道:“我知道她對你很重要,可要是你再不輸血的話,就算徐煙找回來,你也見不到她的人,那又有什麽意思呢?再說,阿鳳他們會幫忙的。”

  鬱南行還是堅持要起身,推開蘇離要出去親自找徐煙的下落,可是,他到底支撐不住,才將蘇離推開,人就倒了下去。

  蘇離驚呼:“大哥!”

  徐煙是在一片漆黑之中醒過來的,她睜開眼的瞬間,以為是天黑了,才會伸手不見五指。

  她明明記得自己喝了藥,就躺下休息了,所以......

  但是周遭有一種令人難受的窒息感,徐煙抬手,想要找床頭的燈,打開看一看,然而,手剛抬起來,她摸到的,是......

  四方正正的木板,這是,棺材?!

  徐煙一下就徹底驚醒過來了,她怎麽會在棺材裏?

  血液陡的冷下來,慌張,恐懼,所有負麵的情緒湧上來,在這分秒之間,幾乎就能將她置於死地。

  徐煙雙手雙腳使勁蹬踢著,一聲聲喊著:“有沒有人!外麵有沒有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可是,沒有一點兒聲音回答她,耳朵邊,隻有她自己焦慮恐懼的呼喊,還有她踢打棺材板時發出的沉悶聲。

  那聲音將她環繞,將她淹沒,死亡,不必要鮮血橫流才會令人感覺到恐懼,隻是黑暗,也能令人感覺到死亡的可怕。

  棺材裏發出來咚咚咚的聲響,還有女人嘶啞的喊叫聲,聽得人真是心髒一陣陣的抽疼。

  可是,站在棺材邊上的男人卻沒有一點點憐憫同情,相反,他手上拿著紅酒杯,那杯子裏的液體,就像是誰的血液一樣。

  晃動著酒杯,他聽著棺材裏發出來的聲音,臉上卻是詭異的,心滿意足的笑容。

  他腳邊半跪著一個男人,仔細看,是阿鳳那裏,幫著阿鳳給徐煙送湯藥和食物的一個手下,他諂媚的笑著說道:“孟先生,您看,人我已經幫你弄出來了,好好的,全須全尾,和您的要求絲毫不差,那錢......”

  正說著話,他貼在地上的手掌忽然被人一腳踩住,哢噠,骨骼碎裂的聲音傳來,那人登時發出淒厲的慘叫。

  孟鶴慶腳尖旋轉,那人的慘叫從一開始的尖利,漸漸變得微弱。

  直到他發不出一點兒聲響來,孟鶴慶抬腳,將人從自己腳邊踢開,門外,立馬有人進來,將那疼得昏死過去的男人給抬走了。

  孟鶴慶將酒杯放在棺材板上,拿出手帕來,擦了擦他剛才根本就沒有碰到男人的手指尖,然後將手帕搭在了棺材板上。

  他半趴下去,伏在棺材蓋的邊上,低聲說道:“這下,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裏邊的人似乎是聽到了他說話的聲音,喊叫和蹬踢都停了下來。

  孟鶴慶古怪的笑了兩聲,拿著酒杯在棺材上碰了一下,說了句“幹杯”。

  向乾收到孟鶴慶的消息,趕過來,不知道孟鶴慶找他做什麽,他一邊往裏走,一邊正要問,看到客廳正中放著一個巨大的棺材,嚇了一跳,停在了離孟鶴慶三五米遠的地方。

  向乾瞪大了眼珠子,在那棺材上看了好幾眼,才往孟鶴慶臉上看:“你,你這是,想幹什麽?”

  孟鶴慶在華國的主治醫生跟向乾溝通過,他這段時間不但拒絕治療,連藥都不肯吃,更不要說注射了,他的主治醫生很擔心他的情況。

  向乾看到他這個樣子,更是擔心不已。

  “向乾啊,表弟,你來了。”

  孟鶴慶瞳孔有些渙散,看向向乾的樣子,像是喝醉了一般,他搖晃著手裏的酒杯,笑眯眯看著向乾,抬手示意他過來。

  盡管向乾心裏狐疑,還是緩緩的走了過去。

  孟鶴慶一隻手往那棺材蓋上用力一拍,昂著腦袋看向向乾,道:“我總算得償所願了,你不替我高興嗎?”

  向乾眉頭猛皺了起來,顯然並沒有聽明白他說的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還以為是孟母的離世,對他造成的精神傷害太嚴重了,便道:“表哥,阿姨她,她在療養院裏這幾年過得也很辛苦,不如就這樣讓她走,也是一個解脫。”

  “仇恨,複仇,最終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處,現在,新孟氏也在慢慢的走上正軌,我們按照之前說好的,重振孟家,就專注這一件事,不好嗎?”

  不知道向乾說痛了孟鶴慶哪裏,也許是孟家這兩個字,也許是提到了複仇和報複,孟鶴慶忽然爆發,抓著手裏的酒杯就往向乾腦袋上砸。

  向乾閉上眼,沒有躲開。

  下一秒,他臉上、頭上就被鮮紅的液體所灑滿了,那紅豔豔的顏色,像極了人的血液。

  孟鶴慶喝道:“我讓你來,是要你來祝賀我,不是讓你來教訓我!滾!”

  孟鶴慶大喝一聲。

  向乾對他也是失望透頂,他選擇留在孟鶴慶的身邊,而不是回到家族去繼承家業,正是因為孟鶴慶從A國回來時已經出現了精神方麵的嚴重問題,向乾總想著,回到熟悉的地方,他能慢慢的恢複過來。

  可是......

  “我已經盡力了,竭盡所能了。表哥。”向乾鄭重的喊了孟鶴慶一聲,再抬頭時,眼中變得異常平靜。

  向乾道:“小時候你總護著我,不管別人怎麽說你吊兒郎當,紈絝,不像話,可是在我眼裏,你就是我最好的哥哥,我相信你,依賴你。”

  “可是現在,我該回去了,以後,隨你。”

  向乾笑了一下,那笑容,像是對誰的訣別一樣,這感受令孟鶴慶十分的不快,眼中又冒出惱火來,暴躁的情緒瞬間衝上來,怎麽壓都壓不住。

  他怒吼了一聲:“滾!”

  胡亂抓著手邊能抓到的東西,就往向乾的身上扔。

  向乾背轉過身去,沒有再說什麽,更沒有再回頭。他和孟鶴慶這麽多年的兄弟情誼到此為止,他已經盡自己所能想要將他拉回到原來的軌道上來,可是.....是他能力不夠,也幫不上忙了。

  向乾一走,偌大的客廳裏就隻剩下孟鶴慶一個人,門外邊候著幾個保鏢,隻聽到門內哐裏哐當的一陣亂砸,誰也不敢進去看一眼,問一聲。

  孟鶴慶砸了個痛快,雙眼如火焰一般的通紅漸漸消減了下來,他心裏頭舒坦了許多。

  不,還是不舒坦!他向乾有什麽資格跟他說那些話!他當自己是什麽東西,是他孟鶴慶的救命恩人?是救世主嗎?可笑!

  不是他求著他去A國找他的,更不是他求他救他的,他那是什麽態度!

  剛剛才平複下來的情緒,在瞬間又被點燃。

  可是手邊有沒有什麽東西好砸,找不到發泄的出口,孟鶴慶赤紅著眼睛,轉過來,就將視線落在了關閉著的棺材蓋上。

  他嘴角以一種詭異的弧度往上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手在那棺材蓋上來回撫摸了一下,然後一下,將棺材蓋給掀開了。

  徐煙隱約聽到外邊有聲響,正當安靜下來,想要側耳細細辨別一番,誰知道遮天蔽日的黑暗忽然之間就被人掀開了,陡然的亮光直射進來,刺激得她睜不開眼睛,忙的閉上。

  可是,心中又焦急,害怕,便強撐著,將眼皮子往上掀。

  徐煙才剛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隙,誰知道,就對上了一張擴大的臉孔,那臉孔就懸空在她的正方上,麵部五官有些許扭曲,特別是那一雙眼睛,看人的光尤其詭異古怪,令人毛骨悚然。

  “你醒了。”

  男人的聲音才放出來,徐煙渾身打了個激靈,等到看清楚懸空在自己上方的男人是誰時,徐煙說不出來的憤怒。

  她起身,想要從棺材裏爬起來,狠狠給眼前的男人一個耳光,可是,卻比不上對方的手腳迅速。

  孟鶴慶一把抓住了徐煙的頭發,將人從棺材裏給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