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發現屍體
  “那先生的意思是?”

  “兩件事,首先,確定倪光是死了,還是活著,第二件事,我要得到神秘人的確鑿線索,而不是一個無用的背影畫像。”

  保鏢隊隊長沉吟了一下:“有件事......”

  “先生剛才說起,我想到阿彪跟我提到,神秘人忽然出現的時候,他和徐小姐正好被倪光的人發現,倪光想要對徐小姐不利,就在那要緊的時候,神秘人一槍打中了倪光的手骨。”

  蘭亭蹙眉:“說清楚!”

  保鏢隊隊長就道:“我懷疑,那個神秘人,跟徐小姐有關係。”

  “徐小姐跟阿彪說她曾是A國鬱氏總裁鬱南行的妻子,她親口說神秘人與已故鬱氏的總裁鬱南行有關,更肯定,鬱南行根本沒死,那個神秘人就是鬱南行!”

  “住口!”

  蘭亭驀然喝道:“胡言亂語!她那是為了說服阿彪來救我們,你竟也相信!”

  保鏢隊隊長被蘭亭這麽一喝,臉上也不大好看,他遲疑著說道:“可是,阿彪說她當時有理有據的樣子,不像是瞎編的。”

  “夠了!這件事不許再提起!”

  蘭亭喝道:“她跟什麽鬱氏,什麽鬱南行毫無關係,再讓我從誰的口中聽到這些毫無根據的東西!出去吧!”

  保鏢隊隊長有些憋屈的點了一點頭,退到了病房門口,剛好碰到等在門外,想要敲門的徐煙。

  他極快的看了徐煙一眼,喚了一聲。

  徐煙點頭,問道:“說完話了嗎?”

  不等保鏢隊隊長開口,蘭亭在裏邊喊她:“回來了?”

  徐煙應聲,跟保鏢隊隊長頷首,便錯身走進去:“回來了。”

  她道:“沒買到,你不會怪我吧?”

  “怎麽會?”

  他伸手,徐煙走過來。

  蘭亭搓了搓她的手背:“在外邊等了多久?”

  徐煙搖了搖頭:“沒等多久,我出去走了一圈,回來剛剛好。”

  “我沒有想要瞞著你,你想知道什麽,都可以問我。”

  徐煙看了看他,笑了一下:“我有什麽想要問你的?”

  “徐煙,你知道的,我並不在乎那些,我對你.......”

  她將他的話打斷了:“你剛醒過來,不能太過操勞,我問過醫生了,還是要以休息為主,別說那麽多話了。”

  她很清楚怎麽拉開跟他之間的距離,也很明白怎樣在他這裏保持分寸。

  可他並不想要她這樣知情識趣,他想要她對著自己多無理取鬧一些,可以揪著他發脾氣,問他,有什麽瞞著她,為什麽要背著她跟人談話。

  可是,沒有,他所想要的都沒有。

  她抬識趣,識趣得讓他心裏有些光火,想要發火,卻又沒有一個支點,能讓他把這股邪火發出來。

  蘭亭的臉色瞬間就不好看起來,帶著一種賭氣的心理,他鬆開了抓著她指尖的手,冷道:“好,既然你這樣擔心我操勞,要讓我休息,那我想睡一會兒,你出去,在外邊替我守著。”

  他哪裏用得著她替他守在外邊?不過是借故發脾氣了。

  徐煙明知道的,她不會看不出來,可是,她卻並沒有因此跟他鬧別扭,還能夠帶著微笑跟他應一聲“好”,果然轉身就走了出去。

  蘭亭一股火氣衝到了咽喉,燒得他心肝脾肺腎都在抓撓。

  他惱怒得摔掉了床邊櫃子上的一隻杯子,炸裂的聲響一直傳到了門外邊。

  徐煙聽到了那響聲,她沒有推門返回去,而是將門小心的,輕輕的帶上,然後在門邊的長廊上坐了下來。

  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負疚感很重,壓力也很大。

  她不是看不出來他想要什麽,順著他想要的,給他就是了。他怎麽說都是一個傷患,還是因為她受到了倪光的傷害,徐煙清楚,從理智上來說,她應該哄著他的,他想要怎麽樣,她都該盡可能讓他感到滿意。

  但是........徐煙垂著腦袋,看著自己攤開來,放在膝蓋上的一雙手,就是不知道為什麽,無法放開了心去做那些事。

  她好像被什麽給捆綁住了手腳,她好像被鎖在一個繭子裏,不管自己告訴自己多少回別畏首畏尾,大膽一點,勇敢一點兒,但是她知道,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走出來。

  她也想改變,但是,她辦不到。

  就在蘭亭的人到處找倪光下落的時候,審判司來了消息,有人在護城河中發現了一具屍體,初步判斷,是倪光。

  徐煙當時腿就軟了,倪光那樣狡猾的一個人,死的人,怎麽可能會是倪光?而剛好,她的父親徐讓和倪光長相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且她的父親現在就在倪光的手上。

  蘭亭陪著她一塊兒去的審判司,站在冰櫃前要將那抽屜拉開時,徐煙整個人都在發抖,她根本無法伸出手去。

  陪著一塊過來的工作人員便看向蘭亭,征求蘭亭的意見。

  蘭亭示意他先出去,隻留下他和徐煙兩個人,他走到徐煙的邊上,握住了她的肩膀:“如果你不敢的話,那就讓我來。”

  徐煙整張臉都是慘白的,她從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就一直保持沉默,幾乎是一個字都沒有說過,可是蘭亭知道,她心裏有多害怕,多忐忑。

  她不敢開口,她怕說出一個字來,便會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徹底崩潰。

  她冒險跟倪光交易,從原始森林裏死裏逃生,再度來到了A國,為的就是將被倪光抓走的,她的父親給救回來,如果審判司裏的這具屍體不是倪光,而是徐讓的話,她該如何自處?

  徐煙搖了搖頭,她走過去,每走一步,腳上都像是灌鉛一樣,完全拔不起來。

  終於來到了冰櫃前,她手搭在了把手上,咬破了嘴唇,血腥氣刺激著她的口腔和五官。

  她呼吸開始變得沉重而困難,咬緊了牙關,一鼓作氣,終於將抽屜給拉了出來。

  瞬間,那冰冷像是陰魂,纏到了她四肢百骸。

  徐煙眼睛瞪得很大,眼中已急聚了淚水,望著被冷霧繚繞的那張臉,她一直屏著的一口氣終於衝上來。

  蘭亭連忙上前,將往後跌著差點兒摔下去的人扶住。

  他眼皮往上一掀,瞧見了櫃子裏的人。

  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懷裏的人已再也無法控製的顫抖起來,嗚咽聲從他的懷裏溢出來。

  蘭亭摟著徐煙,蹙眉往那櫃子裏看,眸中神色幾度變化。

  等到兩人出來,審判司的人將發現屍體的人帶了過來,蘭亭問徐煙:“你是在外邊等我,還是一塊兒進去?”

  她麵色蒼白如鬼,像是隨時都會倒下去。

  蘭亭已準備了人帶她去他的辦公室等他,可是徐煙搖了搖頭。

  她抬頭看他,眼眶通紅,眼神卻十分堅定,她說:“我和你一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