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攤牌
  鬱南行站在門外,看到病床底下的一截女人的小腿,他蹙眉,往阿倫的臉上掃了一眼,並未走進來。

  阿倫繞過病床,走到他麵前。

  半笑不笑的看著鬱南行道:“怎麽,鬱總害怕?”

  鬱南行道:“你跟我說徐煙進了醫院,她人呢?”

  阿倫回頭,往病床那裏看了一眼。

  “怎麽你就肯定那邊的女人不是徐煙?”

  鬱南行道:“別跟我耍花招。”

  “鬱南行,我可沒有功夫跟你耍花招,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他伸出一隻手去,搭到了鬱南行的肩膀上,忽然一用力。

  鬱南行眉間一聳,立即壓住他蓋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往下一按,反手往後一擰。

  阿倫卻順勢往下一低,人往前一送,隻聽到“砰”的一聲,他來到了鬱南行的身後,把鬱南行拽進了病房的同時,把那門也給關上了。

  鬱南行立即回頭,擰眉怒目看向阿倫。

  阿倫有點兒吊兒郎當的姿態,人站在病房門前,看著鬱南行說道:“別這麽緊張,我還沒有把握在這裏對付你,能夠全身而退的。”

  鬱南行嗓音也暗了下去:“你在耍什麽花招!徐煙呢!”

  “你記著找徐煙幹什麽?她對於你來說,有那麽重要嗎?”

  阿倫哈哈笑了兩聲:“怎麽,鬱總心裏就隻有這一個女人了?連那邊的東西是死是活,你都不打算看一眼?”

  鬱南行厭煩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他不客氣的往前,要將阿倫往邊上丟了,直接開門離開。

  阿倫也沒有硬攔著他。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攔不住的,剛才不過是趁著鬱南行沒有防備,自己用了一個巧勁,才能勝了鬱南行一籌。

  便往邊上一讓,幽幽緩緩的說道:“你現在就要走的話,那這個女人的死,跟徐煙就脫不了關係了。”

  鬱南行已經抓住了門把的手一緊,立即掉轉身來,審視似的盯著阿倫。

  阿倫手裏轉動著打火機,給自己點了一支煙,一點兒也沒有殺了人的恐慌不安,淡淡的說道:“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我把人給殺了。”

  他道:“她該死,她打算把徐煙的藥給換了,弄點別的東西給徐煙吃。”

  說時,阿倫抽了一口氣煙,看著鬱南行吐了出來:“拜你所賜,徐煙的情緒病複發了。”

  鬱南行的臉色立即變得難看。

  阿倫笑道:“你這麽緊張幹什麽?愚弄她,戲耍她,把她耍得團團轉,像猴戲一樣,讓你高興,這不是你一直以來都在做的事情嗎?我還以為,你應該有心理準備,她會被你玩成什麽模樣。”

  “住口!”

  鬱南行臉部線條繃得很緊。

  阿倫道:“讓這個女人給徐煙換藥的,就是你的那個鬱太太,真是沒想到啊,我把這個叫陶陶的女人看得這麽緊,你的鬱太太還是能避開我的人,跟她搭上關係,可真是不一般。”

  鬱南行踅身就要走。

  阿倫道:“回去找你的鬱太太算賬?鬱總,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明天你們就要舉行婚禮了吧,臨時取消嗎?”

  他撣了撣手裏的煙灰:“對你的計劃會有影響吧。”

  鬱南行眼眸冷厲了起來:“你知道什麽?”

  阿倫一笑:“知道得不多,大概是,你對那位鬱太太有什麽企圖,想要從她身上找出點什麽東西來,或者,是一個人。”

  “但是鬱南行,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倪光現在躲你躲得厲害,你的鬱太太剛拿了兩千萬給他,應該就是想提前離開北城。”

  鬱南行冷笑一聲道:“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有本事。”

  “多謝誇獎。”

  阿倫不以為然的牽了牽嘴角,接受了這聲誇讚。

  “留你這個人在徐煙身邊,我竟有些猶豫了。”

  鬱南行說著,眼中生出殺意來,在阿倫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飛快出手,將阿倫兩隻手製住,另外一隻手掐住阿倫的脖子,一下,就將人給頂到了牆壁上。

  也是在這個時候,鬱南行才看到了病床這邊的地板上,躺著的女人......是那個自稱懷了他孩子的女人,陶陶。

  “你要殺我,我倒是無所謂,不過....咳咳。”

  阿倫咳了兩聲,沙啞著嗓音道:“被徐煙知道了,不知道她會不會恨你。”

  “畢竟,我可是她最疼愛的弟弟,姐夫。”

  阿倫後半句話一出來,鬱南行手上的力因為錯愕震驚而猛得一鬆開。

  阿倫人靠在牆壁上,往下滑下來,半蹲著,他往上,掀著眼皮,掃了鬱南行一眼,然後抬手,猛往下一扯。

  從他臉上,一直到脖子那裏,是一道與人的皮膚沒有區別的麵具類的東西,撕下來之後,展現在鬱南行麵前的,是一張被燒得毀掉了半邊的臉,連著脖子上都是燒傷的痕跡。

  鬱南行錯愕震驚,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所有人都以為早就葬身在火海之中的,徐煙的弟弟,徐楠。

  他沒有死,隻是,因為烈火,已麵目全非。

  “你沒死!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你姐姐?你知不知道她因為你流了多少淚!”

  “省省吧鬱南行,誰都能跟我說這句話,隻有你,你最沒資格。”

  阿倫嗤了一聲,撐著牆壁站起來。

  他散漫的捏著手裏的麵具,乜斜著眼,看著眼前的男人:“我和我姐是因為誰才變成如今這幅樣子?她好好的一張臉沒了,而我.....”

  阿倫又啞又冷的笑著:“我也成了這副鬼樣子!”

  鬱南行無話可說,他緊抿著嘴唇,好半晌才道:“你今天叫我來,不是為了跟我坦白的,為了什麽,替你頂罪嗎?”

  “我可不是你,為了脫身,把無辜的人牽扯到命案裏去。”

  阿倫鄙夷著說道。

  “這個女人的原名叫秋玲,她現在用的陶陶這個身份,是偷來的。真正的陶陶已經被她殺了,又是一個漁夫與蛇的故事,一個漁家女救了個風塵女人,卻被風塵女盜了身份,丟了性命。”

  鬱南行的臉色更加難看。

  阿倫道:“她死不死,在這個世上,都已經沒有這個人了。秋玲這個人的身份信息早就已經被注銷。”

  他道:“我叫你來,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阿倫問道:“在明天婚禮開始之前,我要你把我姐送走,遠離北城,最好是出國。”

  鬱南行察覺到什麽:“你想在婚禮上做什麽?”

  “這你不用管,”阿倫道,“到時,你可以跟她一塊兒走,不管你想從肖瀟身上得到些什麽,鬱南行,我隻給你這一個機會,選我姐,或者是肖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