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看穿她的伎倆
  她氣喘得有點急,不過因為她哭得厲害導致氣息不勻,倒也看不出來。

  男人的目光,雖似乎是含著一點笑的,但更像是一把手術刀架在半空中等著,等著一刀下來,戳穿她所有隱藏的想法。

  要是在這個時候露了餡,先不說自己半點好處撈不到,就是鬱太太也絕對不會放過她,陶陶腦袋裏飛快的轉著。

  她將手機突然往徐煙的方向一扔,赤紅著一雙眼睛控訴道:“我明白了!這就是你的企圖!好啊!原來你是這樣的人!說什麽要幫我,裝什麽好人,你和那個鬱太太根本沒有區別!都不是好人!你們想殺死我,想殺死我肚子裏的孩子!想殺人滅口!”

  徐煙被她喊得莫名其妙:“翟先生以前的確是醫生,醫術很不錯,多少人想要掛他的號都掛不到,你這是在說什麽?我怎麽就想要害你了!”

  “你不想害我?你不想害我你攔著我不讓我去醫院,還讓一個根本就不是婦產科的醫生,一個已經辭職不幹了的醫生來給我檢查!”

  “他拿什麽給我檢查?用他的眼睛掃一眼,就能告訴我是好還是壞嗎?”

  陶陶變得尖刻起來,臉部表情也顯得扭曲。

  “我不會上你的當!我不會再被你騙!你們不讓我去醫院,我自己去!”

  她一邊喊著,一邊往徐煙這邊衝過來。

  徐煙還沒反應過來,陶陶悶頭一下撞到了她的肚子上。

  徐煙被撞得下意識往後退,手撐在門框上。

  翟安文見狀,從背後揪住陶陶的一隻手,毫不留情的往一邊甩了過去。

  陶陶眼角餘光看到了翟安文的動作,她沒有躲避而是順著翟安文的動作,整個人都撞到了牆壁旁邊的櫃子上。

  “砰”的一聲。

  櫃子上放著一隻花瓶,被撞得瞬間摔落下來,砸在了陶陶的後背上。

  徐煙瞪大了眼睛看著,就見陶陶跌趴在地板上,花瓶的碎片從她的背上滑落下來,她弓著腰,一隻手捂著肚子,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陶陶!孩子!救她啊!”

  她急得眼眶通紅,顧不上自己被陶陶撞得腹部悶痛到站不起來,半趴在地上爬著,就要過去。

  翟安文扶住她的雙肩:“你怎麽樣?”

  “管我幹什麽?快看看她!快啊!”

  看到陶陶痛得直不起身來,徐煙渾身骨骼都在叫囂,她腹部的疼蔓延開來,像是回到了那個大雨傾盆的惡劣天氣裏,像是回到了被人開腸破肚,躺在手術台上,無法掙紮自救的時候。

  她腦袋疼得快要炸開。

  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呼吸不過來,心口悶堵著,有一塊隱蔽的地方,平時總是遮掩起來,好像什麽事都沒有,在這一秒卻瘋狂嘶吼叫囂著。

  她很害怕,害怕得渾身戰栗。

  “救她!快點!救救她和她的孩子!”

  她死死的抓著翟安文的袖子,眼淚掉了下來。

  翟安文扭頭,往陶陶的方向看過去。

  她伏在地板上,膝蓋下邊已經有血漫了出來。

  剛才,雖他的指尖隻是稍稍碰到了這個叫陶陶的女人的脈搏,但也足夠他判斷,她是不是有身孕。

  她的脈搏根本就沒有懷孕的女人該有的征兆,很平緩,很正常.....可是著地板上的血.....

  “快點啊!孩子不能有事!”

  徐煙慌張而恐懼,她嗓音都是緊繃得,好像這個孩子並不是存在在那個叫陶陶的女人腹中,而是在她的腹中。

  記憶的角落裏,有兩個成型了的,血肉模糊的孩子,在她的眼前出現.....她心口疼得幾乎快要窒息死過去。

  這麽久以來,她一直都在自我催眠著忘記,好像,也就真的從來沒有再想起過,她曾經有過兩個孩子。

  可是,陶陶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以那樣悲哀可憐的語調訴說著自己對孩子的期望,和堅決要生下孩子時堅毅的模樣,徐煙沒有去追查這個人到底是什麽身份,什麽底細,就輕易的相信了她,甚至想要護著她,守著她將孩子生下來。徐煙自己心裏清楚得很,不是因為陶陶在她麵前表現得那樣可憐,而是,她的遺憾和不舍,她那想要彌補的心情占據了上風。

  她曾經有過當母親的機會,卻沒有一次牢牢抓住過,她不想讓別人也因此而感到傷心痛苦。

  翟安文將陶陶抱了起來,往外去。

  徐煙撐著膝蓋也想要跟出去,她站不起來。

  腹部絞痛得厲害,不知是因那排山倒海而來的過去陰暗痛苦的記憶導致她精神上的極度痛楚,而衍生成了腹部的絞痛加劇,還是因為剛才陶陶那一撞,傷著她那裏,她幾次試圖站起來,都摔了下去。

  翟安文將陶陶交到外邊的保鏢手裏,回過身來,看到她還在地上掙紮著。

  他過來,將她一把抱了起來。

  他身上有陶陶身上的血。

  徐煙的眼睛被那血刺得越發酸痛,她無法去想象,可能會有的結果。

  哽咽著,問:“她會沒事,孩子會沒事嗎?”

  翟安文抿了抿緊繃的嘴唇,沒說話。

  她的雙手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抓著他領口的襯衫:“會沒事的對嗎?”

  非要得到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翟安文深吸了口氣。

  外邊的雨稍微小了一點,保鏢已經帶著陶陶先一步去醫院了。

  他吐了口氣:“我不能肯定,但,希望吧。”

  徐煙抓著他襯衫領子的手鬆了下來,像是一瞬間被人揪光了所有的力氣。

  她連喘息都是費勁的。

  翟安文將她放到車上,察覺到她嘴角因為忍痛用力的咬著,早破皮出了血,他抬手往她唇上按了一下。

  徐煙一動沒動。

  “你......”

  “我還是保不住那個孩子。”

  她失魂落魄的,說話時,氣音占了多數。

  “我知道她別有意圖,可是,那個孩子是無辜的,我保不住自己的,連別人的也保不住。我就是個掃把星!害人精!”

  她嗚咽著,閉著眼睛,無力的掉眼淚。

  翟安文看她這個模樣,生出憐憫來。

  抽了幾張紙,他替她擦著眼淚,將他的猜測,第一次在未得到證實時,這樣輕易的和一個幾乎可以說是陌生人的女人,說了出來:“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麽孩子。”

  他說:“別太早的內疚自責,到底該不該傷心難過,還是一回事。”

  她根本聽不進去,歪著頭,靠在車門邊上。

  翟安文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他道:“我剛才探了她的脈搏,她沒有懷孕。”

  他說:“不過是一個謊言,你沒有必要當真。”

  徐煙驀然睜眼,驚愕的扭頭看他。

  翟安文道:“不相信的話,我們現在就去醫院,你會看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