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端倪
  房間中爆發出尖叫。

  徐煙盯著那張被燒傷得,皮肉焦黑翻卷的臉,半天反應不過來。

  她有心理準備,從前幾次的碰麵來觀察,肖瀟的臉燒傷得很嚴重,卻沒有想到會這樣嚴重。

  兩隻眼睛還算是好的,可是臉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額頭上方打了很多的遮瑕,勉強還能看,從眼睛往下,那皮肉都暴露在外,有的甚至能看到跳動的青筋。

  “徐煙!我殺了你!”

  被人看到了她隱藏的,最怕被人看到的醜陋的一麵,且是被她最不想叫對方看到的人瞧見了,肖瀟瘋了一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將徐煙掀翻在地,爬到了徐煙的身上,瘋狂的撕扯著徐煙的頭發和衣服。

  “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她手指甲往徐煙的臉上刺,要毀掉這張令人厭恨的、嫉妒的臉。

  徐煙挨了兩下大,終於醒悟過來,和肖瀟扭打在一塊兒。

  要是以前,徐煙不是肖瀟的對手,可是很快,徐煙發現肖瀟的體力跟以前相比有很大的不同,看似凶猛的攻擊下,卻很快就沒了氣力。

  徐煙占了上風,可也到了氣竭力殆的地步。

  兩個人都靠在牆壁邊上喘氣。

  肖瀟還想要過來掐她的脖子,可在地上趴著,卻動彈不了。

  徐煙看到她的腿,似乎有問題,便扭著頭在那看。

  肖瀟忽然抬手,打在了徐煙的眼睛上,徐煙一隻眼睛立即痛得眼淚直流,眼前發黑,看不清東西。

  等到她眼睛的酸痛好轉下來,肖瀟已經不在眼前。

  徐煙手撐著身後的牆壁起身,外邊,阿奇敲了敲門。

  徐煙道:“進來。”

  阿奇應聲推門進來,看到徐煙那狼狽不堪的模樣,嚇了一跳:“太太您這是......”

  徐煙問:“剛才外邊,你看到什麽人出去嗎?”

  阿奇道:“替倪太太送東西來給您的那位?”

  “她是這麽說的嗎?”徐煙哼了一聲,“劉女士已經死了,她能替劉女士送什麽東西給我?”

  “倪太太死了?太太您這話,怎麽說?”

  徐煙蹙眉,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你不知道?剛才來傳話的那個就是......”

  徐煙話到了嘴邊,沒將來人就是肖瀟的事說出來,她不相信鬱南行,更不相信鬱南行的人。

  她說:“我也覺得蹊蹺,前些時候我才見過劉女士,她看起來雖有些疲憊的樣子,但也不至於會這麽突然。”

  她說著,猛然反應過來,抓住阿奇的胳膊:“鬱南行,他為什麽替我頂罪?傭人房裏的那個福媽到底是怎麽回事?”

  阿奇還想要隱瞞的,但徐煙堅持。

  他也擔心鬱南行在警局裏的情況,便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詳細說了,又道:“現在屍檢報告還未出來,等過了24小時,我就去將先生保釋出來。”

  徐煙眼皮微垂著,她沒有說話。

  阿奇叮囑徐煙休息,便又退了出去。

  徐煙呆呆的坐到了床沿邊上,怎麽都覺得不真實,鬱南行為了要幫她?

  人是她殺的,他該讓警察帶走她才是!

  她不會要他這個人情!

  徐煙驀起身,她推開門往外走。

  阿奇還未走遠,就看到徐煙從後頭腳步匆匆的過來。

  他趕緊迎上前去,將人攔住。

  “太太這是要去哪兒?”

  徐煙將外套往身上披,一邊往前走,一邊說:“我要去哪兒,你不知道嗎?”

  她懟著他的人往前,阿奇不敢站著不動,隻能不停往後退,為難道:“先生讓我看著您。”

  “他為什麽要幫我頂罪?人是我殺的。”

  徐煙忽然停下來,半抬著臉,看向阿奇。

  阿奇蹙眉:“太太難道真的不知道嗎?先生他,心裏是有您的。”

  “阿奇,”徐煙臉上沒有一點波瀾,甚至顯得有幾分冷酷,“我不是五年前那個懵懂無知的傻子,別用這種會令人發笑的話來糊弄我。”

  徐煙道:“他又有什麽陰謀詭計?又想從我身上得到些什麽?”

  阿奇忙道:“先生是真的......”

  “就算他一時想不開,我也不需要他給我這個人情,我們姓徐的,自己做的事,自己會認,沒做過的,就算是死了,也別想把髒水潑到身上!”

  她突然伸手,一把將阿奇推開:“你讓開!”

  便錯過阿奇,往外走。

  阿奇連追了好幾步,才在車旁攔住徐煙,手壓在車門上:“您別叫我為難。”

  阿奇道:“您不承先生的情,這是您和先生的事,先生叫我看著您,是我的責任。”

  徐煙冷著臉,上下掃了阿奇一眼。

  她往後退了一步,很淡然的喊了一聲:“阿奇。”

  她說:“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麽你會對鬱南行這樣忠心耿耿,我記得,當初,是我爸去學校將你招回來的,你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我爸也要算是你的伯樂。可是當年,他被人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你卻在害死他的人身邊,眼睜睜看著他走向死路。”

  徐煙突的一笑:“你和鬱南行的心,到底是怎麽長的?”

  阿奇知她是在諷刺他和鬱南行的薄情寡義。

  微垂著頭,阿奇寵辱不驚道:“不管您今天怎麽說,我不會讓您出去。”

  “阿奇!”

  阿奇很堅決的攔著。

  徐煙深吸了幾口氣,轉身,往裏走。

  被阿奇攔了路,徐煙心中憤憤,更覺不安,輾轉反側了一晚上,快要天亮的時候才稍微眯了一下眼睛。

  下樓來,有傭人開始擺早飯,徐煙坐在椅子上往鬱南行原先坐著的那個地方瞧,越發吃不下東西。

  索性因鬱南行不在,薄一心便跑了過來。

  薄一心看到了新聞,知道鬱南行因為殺人罪,被警方扣押,接受調查,擔心徐煙受到牽連,跑了過來。

  可聽到徐煙說,鬱南行隻是幫她頂罪,她有意想要去自首的時候,薄一心震驚了。

  “你是說,認識你殺的?”

  徐煙點頭。

  薄一心不相信:“你連隻螞蟻都不敢踩死,怎麽可能殺人?陰謀!一定是陰謀!”

  她站起來,在虛掩麵前轉了一個圈,又扭頭轉回來,在徐煙的麵前一下站定,兩隻眼睛定定的看著徐煙道:“我看,是鬱南行有意安排了這樣一樁禍事,然後使了一個苦肉計,想要讓你心軟,好讓你把從前的事情都一筆勾銷,然後心安理得的住在這裏,被他當小玩意兒一樣的養著。”

  徐煙冷笑:“你覺得可能嗎?”

  薄一心撓了撓頭,擰眉坐了回去。

  徐煙道:“不過,你說到陰謀這件事,我忽然想到,肖瀟竟敢故意上門來挑釁,可見她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很清楚。”

  徐煙道:“我明明白白的記得,我刺傷的人,是肖瀟,不是福媽!”

  薄一心道:“這件事好辦!找到她,今天晚上,我就讓秦顏去,逼她說出事情的真相。”

  徐煙搖了搖頭:“她住在哪兒,咱們都不知道,怎麽逼迫她說出真相?”

  薄一心拍了拍大腿:“你先帶我去昨天那個房間看看!你不是肯定她就是福媽嗎?那她在那個房間裏住了這麽久,一定會留下什麽蛛絲馬跡!”

  徐煙覺得薄一心說的話很有可探究的,便帶著薄一心一塊兒過去了。

  兩人在房間裏找了一圈,沒找到什麽可疑的地方,警方過來,將感到可疑的東西都帶走了。

  薄一心站在櫃子邊,一隻手搭在櫃子上,蹙眉道:“明知道這裏邊有貓膩,卻沒有辦法挖出這個臭三八的狐狸尾巴,真是不甘心!”

  她說著,泄憤的在櫃子上拿手用力捶打了一下。

  櫃子邊上放著一個花瓶,薄一心手勁大,這麽一捶,那櫃麵板震動,花瓶哐一下,從上頭翻落下來,砸在了地上。

  然後,房間裏便彌漫出一股很淡的,令人有點目眩神迷的香味。

  徐煙晃了晃腦袋,有點站不住腳。

  薄一心家裏以前做安保的,對迷香之類的東西有點研究,這味道一散開,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忙伸手,一隻手捂住了徐煙的口鼻,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胳膊肘頂著徐煙往邊上退,一直退到門邊,眼神微厲的盯著地上散落的幹花道:“這花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