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殺雞儆猴
  徐煙咬緊了牙關,隔著重重的水霧,盯著他,將下巴抬高。

  嘴角掛了一抹似是而非的諷笑。

  一道驚雷砸下來,將鬱南行的臉映照得無比陰冷。

  他掐著她脖子的手收緊!再收緊!

  她想死?!

  她想得美!

  下一秒,徐煙被半拎了起來。

  那扇鐵門後邊,有人過來開了門。

  看到站在外邊的徐煙和鬱南行,那人扯著嗓門,大聲問道:“你們誰啊!”

  雨很大,即便他拔高了音調,傳到人耳朵裏,還是顯得微小。

  鬱南行沒搭理他,拎著徐煙就往裏走。

  那人便趕緊跟了過來,在身後一連串的說著什麽,豆大的雨點,不斷的閃電和雷鳴,將他的聲音幾乎都淹沒了。

  徐煙是被鬱南行半拎著丟進廳裏的。

  外邊開門的那個人要追進來,鬱南行忽然一轉臉,他臉上身上也都是雨水,神情又陰森可怖,把身後跟著的人嚇得一個趔趄,便倒退著,跑了出去。

  正廳往前,是一段螺旋狀的樓梯,上麵有人下來,還穿著睡衣拖鞋。

  顯然是聽到底下的聲音,急匆匆起來,往樓下來的。

  看到廳裏的兩個人,樓上,站在樓梯半中央的女人一停,臉上閃過多種複雜的神色,抓著樓梯扶手的手指一攏,她不敢去看鬱南行,便將目光都投射在了徐煙的身上,嗓音太緊,以至於有點兒撕裂似的。

  怒吼道:“你來這裏幹什麽?誰讓你進來的?阿忠叔!阿忠叔!”

  鬱南行將徐煙往旁邊沙發上一甩,他眼神陰鷙的盯著站在樓梯半中央的女人:“齊芳?”

  那音調帶著尾音,有一種冷咧咧的危險。

  他道:“就是你。”

  齊芳四肢一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她在心裏不斷的重複著,這裏是她的家,是她在北城的別墅,誰敢在她家裏對她做什麽?!不用怕!不用害怕的!

  鬱南行怎麽了?鬱南行也要遵紀守法,他還能越過了法律,胡作非為!

  壓著緊張、心虛與害怕,她穩著聲調:“對!我就是齊芳!你們到我家裏來幹什麽?這麽晚了,你們沒有我的允許,擅自闖到我家裏來,我是可以告你們擅長民居的,你們知不知道!”

  她看著凶悍,心裏還是懼怕鬱南行,說話時,目光不停的飄。

  徐煙閉了下眼睛,心慌虛弱的感覺等好一點,起身就要走。

  鬱南行喝道:“坐下!”

  “我沒說走,你想去哪兒!”

  徐煙道:“你要發瘋,你自己在這兒發,我沒功夫陪你。”

  她還未走出幾步,就被身旁的人拽住,一把給拉了回來,再度跌回了沙發裏。

  鬱南行扯下領帶來,將徐煙的胳膊往後扭著,用領帶繞著,係上。

  徐煙動彈不得,被他安排著,坐在了沙發的角落。

  “鬱南行!”

  男人臉上沾著雨水,燈光一打,顯出一種不同尋常的白,病態的白,白得反光,讓人心裏發毛。

  他食指點在自己唇上,看著徐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徐煙倒吸了口氣。

  他看起來瘋狂,令她感到不安。

  “這裏不是小別墅,你別亂來。”

  他的眼神中有嗜血的瘋狂,徐煙看到齊芳已轉身往樓上跑,她出聲提醒鬱南行。

  卻見鬱南行看著她扯了扯唇角,那眼神裏的光,染著血光。

  徐煙還未來得及再多說什麽,就看到鬱南行眼裏的焦點忽往齊芳逃跑的方向一轉,身形立動。

  徐煙都未來得及看到他時怎麽樣把人抓住了帶過來的,就見麵前一陣風,掀得她眼皮都睜不開。

  齊芳像是一條死狗似的,被人砸到了她的腳下。

  “鬱南行你敢!我是孟家的兒媳婦!我是孟鶴慶的人!你敢動我,就是動整個孟家!孟家人不會放過你!”

  她叫囂著,頭發散亂,睡衣也淩亂得半掛著,一隻手捂著腹部,眼中滿是驚恐的光。

  她想要爬起來逃跑,鬱南行就站在她的麵前。

  齊芳扭頭,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徐煙,她先叫著:“徐煙!你殺了我一次,見我沒死成,就喊了人來,又想再殺我一次是不是?你這個女人,怎麽就這麽惡毒?我不跟你計較,你還非要逼著我死嗎?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孟哥哥不會放過你!他會永遠恨你!他會幫我找你報仇!”

  徐煙看到鬱南行這麽對她,本來還想要阻攔一阻攔,這下,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看著叫囂的齊芳,嗤笑了一聲:“你既然知道我鐵了心想要你的命,還急著惹毛我,是怕自己死得太晚嗎?”

  齊芳打了個哆嗦。

  剛直起脖子來,橫拉著臉,要再吼兩聲,背脊骨一陣陣的發毛。

  她大喘著氣,扭頭看到身後的鬱南行。

  嘴角抽搐了一下。

  眼珠轉了幾轉,齊芳手在腹部撫了撫,便撲倒在鬱南行的腳下,哀嚎起來:“鬱先生!鬱先生剛才是我口出狂言,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我一個女人計較!我知道您今天過來,根本是受了貝戔人的蠱惑!您千萬不能因為她,行差踏錯啊!鬱先生!徐煙她就是想要借您的手,除掉我,除掉我肚子裏的孩子,好跟孟鶴慶雙宿雙飛!”

  “哦?”

  鬱南行眼波轉動,掃了徐煙一眼:“你是說,你肚子裏的這塊肉,是孟鶴慶的?”

  齊芳忙說:“是!”

  “我怎麽聽說,你這孩子,跟孟鶴慶無關,跟孟德意倒是有點關係?”

  “那是他們冤枉我!他們想影響孟哥哥在孟家的地位!想阻止我嫁進孟家!這些,這些,”齊芳眼轉子亂轉,胡亂吼著,扭頭,抬手一指坐在沙發角落裏的徐煙,瞪大了眼睛,道,“是徐煙!沒錯!就是徐煙跟孟德意那個小三的陰謀!他們想要逐個擊破我跟孟哥哥,好一個拿下孟家所有的產業,一個霸占孟鶴慶!”

  徐煙被她的顛倒黑白,胡說八道給氣得臉色發青。

  “齊芳!”

  “你急了?鬱先生!您看!她著急了!她怕我戳穿她!”齊芳趕緊說道,伸出一隻手來,拉住鬱南行潮濕的西裝褲褲管,趴在地上,跪求道,“鬱先生,您一定要相信我!別中了徐煙這個貝戔人的鬼計!”

  徐煙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咬緊了牙根,看了一眼地上的齊芳,再看一眼對麵的鬱南行。

  白著一張臉道:“你如果是為了拉我過來跟她對峙,我隻告訴你一件事,鬱南行,孩子滿五個月,不必出生之後就能做基因比對,你可以看,究竟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孟鶴慶的,還是孟德意的!就能知道,她話裏有多少真!多少假!”

  齊芳被說得一慌,還想狡辯。

  卻見鬱南行將褲管從她手裏抽了出來,嫌惡的抽了很多張紙巾擦了擦,踱步來到徐煙的麵前。

  他微低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徐煙:“你當我帶你來是為什麽?”

  徐煙擰眉。

  不知他這是什麽意思。

  卻見鬱南行眼神忽的一沉,暗到了極點。

  他反手,將齊芳從地上拎了起來,齊芳立即大喊大叫,那嗓門尖利得嚇人,配上外邊電閃雷鳴,雨水隆隆,更顯得可怖。

  “鬱南行你.......”

  徐煙聽不得著淒厲的聲音,剛掙紮著要起來,就聽到一聲劃破長空的慘叫,從不遠處,齊芳的口中喊了出來。

  她瞪大了雙眼,看著幾步之遙的齊芳。

  齊芳被鬱南行架在門欄邊上,他一抬手,半開著的沉重木門往前一送,齊芳架在門欄上的雙腿被軋得血肉模糊。

  徐煙驚愕得望著眼前的一幕,瞳孔中出現漩渦,被血染紅的漩渦。

  她透不過氣來,窒息的感覺一下子湧上來。

  徐煙一口氣喘不上來,眼前發黑,人往旁邊倒去。

  鬱南行快步過來,伸手將她扶了一下。

  “滾開!”

  她尖叫著,嗓子破了音。

  像是避洪水猛獸一般,激烈的掙紮著,胡亂往後退著,躲避他的碰觸。

  眼中是驚恐,難以置信。

  唇瓣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鬱南行你不是人!你是惡魔!你是魔鬼!”

  她一邊叫著,一邊起身,往後退。

  鬱南行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他瞳孔裏的光陰鷙得嚇人,一隻手捏住她的肩膀,壓抑著:“我是魔鬼,你也躲不掉!”

  他抓著她的肩膀往前一帶,徐煙不肯就範,激烈掙紮,他手下一滑,沒能抓穩她。

  徐煙身體一傾,照著沙發邊放電話的小桌子,摔下去,腦門砸到那古董式的座式電話機上,旁邊的搭扣劃破了她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