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徹底決裂
  “怎麽樣?”

  “心髒驟停,人雖然搶救過來,但窒息的時間太長,能不能醒過來,隻能看情況了。”

  “哥哥!嬸嬸是因為被徐煙和鬱南行那兩個人氣得,才會心髒驟停!嬸嬸做錯了什麽?”

  齊芳在邊上哭了出來:“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攔著嬸嬸,也不會出這種事!”

  “夠了!”

  孟鶴慶喝了一聲,他垂頭,坐在醫院外的長廊上,神情很頹敗。

  鬱南行跟徐煙從對麵走廊過來。

  齊芳忽然衝上前去:“你們還我嬸嬸!還我嬸嬸!”

  還沒碰到徐煙的胳膊,鬱南行一讓,齊芳摔了過去。

  孟鶴慶聽到聲音,連忙站了起來。

  看到徐煙半垂著臉,像是沒有什麽氣力的樣子,孟鶴慶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徐煙抬頭,看了他一眼。

  鬱南行忽然掐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前推了一下。

  徐煙身體往前一衝,腳下絆了一下。

  孟鶴慶忙要伸出手去扶她,徐煙被拎到了一邊。

  鬱南行立刻擋在兩人中間。

  “鬱南行!”

  “孟總有什麽指教?”

  孟鶴慶臉色很不好看:“她不是你的奴隸!”

  “你算什麽東西,也來替她出頭?”

  鬱南行扯著徐煙,往前大步走過去。

  齊芳揚聲吼道:“徐煙!我嬸嬸因為你,氣得心髒病發作,現在成了植物人!你還要臉,就別再來招惹哥哥!”

  身後聽到孟鶴慶喝了一聲。

  徐煙僵在那裏,被鬱南行往前一推,跌到了電梯裏。

  “怎麽,很擔心?著急?為孟鶴慶心痛了?!”

  他抓住她兩隻手,高提起來,釘在電梯壁上。

  昂藏的身軀,將她掩映在陰影下,眼神陰戾,周身都是暴躁的氣息。

  徐煙肚子還是很不舒服,她的胃在坐牢的時候被人暴力切除了,也不知是因為這段時間飲食不規律,還是精神壓力過大,又感冒發燒,腸壁竟有了損傷,才會吐血。

  她身體往後靠著,呼出來的氣息都是滾燙的。

  “我為誰心痛,和你有關嗎?”

  她說著,抬起眼皮來,冷漠的看著眼前壓抑在憤怒邊緣的男人。

  “鬱南行,別跟我擺出那種怒火衝天的模樣,你我心裏都很清楚,我們是什麽關係。”

  鬱南行哼笑出聲來。

  他心頭的火燒得旺盛,一團一團的悶熱躁怒在胸腔裏亂竄。

  氣得五官將近扭曲,他反而平靜下來,放下抓著她胳膊的手,他往後退了一步,將兩隻手放到了褲子口袋裏。

  靠在她對麵的電梯壁上,又是一番森冷壓迫人的態度。

  他說:“哦,你倒是說說看,我和你,是什麽關係?”

  “皮肉關係。”

  她退了血色的唇上下一碰,不以為然的說出這四個字。

  鬱南行眼中的漩渦在那瞬間,達到了頂點。

  他深吸口氣,胸腔裏的氣流快要爆炸,她竟真敢說!

  “長進了,皮肉關係,”他說,“所以,你才能一邊把身心奉獻給孟鶴慶,一邊又甘願匍匐在我的身底下?”

  “徐煙,是誰口口聲聲說我冤枉了她,說她沒有背叛過我?怎麽,狐狸尾巴露出來了,臉也不要了?”

  “鬱先生這話說得有意思,我變成今天這樣,不是你一手調教出來的嗎?要說起來,我還是學得慢的,早該張開一雙手臂,受了那千萬人的碾壓,我現在的日子,也不至於這樣難過。”

  她淡淡的:“也許,我還能保住我弟弟的一條命。”

  “徐煙!”

  他一拳砸過去,打得電梯晃動了一下。

  眼中濃黑一片,胸膛劇烈的起伏。

  電梯門打開,鬱南行抓著人,從電梯裏出來,丟到了車裏。

  將領帶扯了下來,丟到她的身上,鬱南行開車,把車開得像要飛起來一樣。

  徐煙被晃得東倒西歪,她兩隻手抓住兩邊的座椅,才勉強穩住身體。

  看著前麵,赤紅了眼睛的鬱南行。

  她提著一口氣,說道:“麻煩,前麵停車。”

  鬱南行卻將車速直往上逼。

  徐煙撕扯著嗓音喊道:“我讓你停車!”

  “鬱南行!我就是死也不會選擇你!停車!”

  鬱南行五官緊繃,臉上的陰沉,像是要龜裂開來一樣。

  徐煙吼道:“我讓你停車!”

  她搖晃著,爬起來,要去搶奪他手裏的方向盤。

  車速很快,鬱南行被她一搶,車身滑動了一下,往防護欄杆上漂移過去。

  他吼道:“想死嗎!”

  揚手一打,徐煙被丟了出去,腦袋撞到了車玻璃上,發出極大的一聲悶響。

  車輪在地麵上打滑,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下一秒,鬱南行把車急停在路邊應急車道上。

  伸手想要去將無意甩出去的徐煙,卻見她自己手撐著座椅靠背,坐了起來,看向他的目光既冷又譏諷。

  她說:“鬱先生想要我的命,開口說一聲,有什麽難的?隻要你肯收手,我死,也算有價值。”

  他盯著她的瞳孔緊縮,似釋放出赤金帶血的光芒。

  薄唇咬得發緊,他嗓音都有些發啞:“我要你的命做什麽?”

  “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為了報仇,也許是為了泄憤,”她說,“我這條命,不一直都是你留著來玩弄的嗎?”

  “你就這麽想?”

  “不然,我該怎麽想?”徐煙笑,眼眶發澀,“還要以為你是因為舍不得,才不讓我死的嗎?”

  “鬱南行,我現在活著,可比死了難受得多了。”

  她仰頭,看似輕快的說出口的話,卻令人心窩都被抓撓一般。

  “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一個,死在眼前,而他們會死,都是因為我,我沒殺他們,卻和劊子手也沒有什麽區別,你以為,我活得還有什麽趣味?”

  “啊,我也想過,可能我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也還能得到救贖,可是鬱南行,每當我以為自己可以爬出來的時候,你就狠狠的一腳將我踩下去,按著我的頭,把我摁到墳墓、汙穢、泥淖裏去!”

  她轉頭,眼珠被淚光包裹著,迸發出令人心肝發顫的,不似仇恨,卻比仇恨更令人心慌的光。

  “是你把我逼成今天這樣的!”

  她說著,忽然抬手,轉過來,抓住鬱南行的雙手,卡在自己的脖子上,嘴角掛著一抹笑:“鬱南行,不如,你給我一個痛快吧!殺了我,了結了你認為的,我們之間的仇恨,然後你放過一心,放過孟鶴慶,好不好?”

  她用商量的,更逼近於祈求的語氣,掛著笑,看著他。

  鬱南行呼吸在那一瞬間凝滯,他指腹底下,是她脖頸處,正在跳動著的脈搏。

  他盯著她,眼眸深處有他無法抑製的暖流在往上湧。

  脫出徐煙的掌心,他大手撫住了她的臉頰,似有些溫情的樣子。

  他說:“好好跟著我,我給你一次機會,重新再來。”

  徐煙看著他,有好一會兒沒吭聲。

  那眼神,似是在笑的,可是,令人說不出來的有種恐慌感。

  鬱南行舔了舔嘴唇,想說,不隻是給她一次機會,也是給他一次機會。

  他嚐試,放下過往,和她重新開始。

  他嚐試,放下他姐姐的仇恨。

  卻在下一秒聽到一聲很輕微的笑。

  徐煙忽然抓住他貼在她臉頰上的手,啪的一下,甩了出去。

  她眼眸忽利,譏諷的笑容爬上了眼角眉梢。

  看著他,她嗓音沙啞,冰冷得厲害。

  她說:“鬱南行,你算個什麽東西?給我機會?你配嗎?”

  “這世上任何人都能跟我說這句話,除了你。”

  下巴微抬,她眼裏的輕蔑與不屑,再也遮掩不住。

  手扭動著車門把手,徐煙眼梢撇過他,便要下車。

  鬱南行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敢!”

  他咬緊了牙關,威脅道:“你就不怕我叫孟鶴慶也跟徐禮一樣!”

  話音剛落,徐煙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他這話什麽意思.....小叔叔的死,也是他在背後操控?!鬱南行這個瘋子!魔鬼!他瘋了!他瘋了!!

  她臉色青白,憤怒渾身都在發抖:“我會親手殺了你!”

  她將手,從鬱南行手裏猛抽出來,一邊喘著氣,一邊咬牙道:“你真讓我惡心!我瞎了眼,當初竟會喜歡上你這種人渣!”

  “你再說一遍!”

  他心頭一重,忽感恐慌的大喝一聲。

  瞳孔發脹,慌張得厲害。

  像有什麽,不受控製的將要溜走。

  徐煙冷笑,輕蔑的睇著他,嗓音清淡:“我說,我不愛你了,鬱南行,殺人不用償命,我會毫不猶豫的將匕首,紮進你的胸膛,把你的心剜出來,看看是不是黑的。”

  她聲音不大,卻真像是有一把匕首,刺穿他的胸口,直紮進他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