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一個局
  莉莉看到泳池裏被撈出來的人,眼睛瞪得滾圓。

  鬱南行讓她帶人上來收屍,她正惴惴不安,一向最冷靜自持的老板,怎麽突然在U放縱起來。

  沒想到......

  看到徐煙凍得嘴唇慘白,瑟瑟發抖,莉莉讓人給她拿了一條薄毯。

  徐煙雖凍得牙齒上下打顫,仍不忘說一聲“謝謝”。

  莉莉道:“好點了嗎?”

  想也知道好不了,她被撈起來的時候,莉莉都隻是站在一邊,都能感覺到泳池裏的水溫有多低。

  大老板這是怎麽了,突然這麽大火氣。

  “能站起來的話,就自己跟我走,不能的話,讓他們幫你。”

  莉莉身後站著兩個彪形大漢,徐煙以前見識過他們的手段,搖了搖頭。

  莉莉就道:“那就自己走。”

  徐煙跟在她身後,走過的地毯上,滴滴答答的都是水漬。

  兩人在一包廂前停了下來。

  莉莉轉過身,看向徐煙:“你不問問我讓你來這兒做什麽?”

  徐煙垂著頭,開口時,聲音很虛弱:“我沒得選擇。”

  是,不管是莉莉讓她去哪裏,她隻有跟著走的份,沒有開口說“不”的資格。

  莉莉點了點頭,她看她,動了點惻隱之心:“這個趙經理有戀醜癖,脾氣也有點怪,凡事喜歡反著來,他第一次過來,喜好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大老板說,要是你能讓趙經理高興,他就把人放了,他在隔壁等你。完事兒了,你自己過去找他。”

  徐煙身體抖了一下。

  她沒抬頭。

  莉莉推開門,將她送了進去。

  那趙老板五十出頭,瘦得出奇,一張臉像是兩邊都凹陷進去了似的,看到徐煙進來,他眼睛亮了一下。

  和普通人看到美女的模樣一致。

  急上前,抓住了徐煙的手,他摸著,先驚了一下:“怎麽這麽冷?來,我給你捂捂。”

  徐煙坐著不動,她的手被男人揣在手掌心裏,不屬於她的溫度襲了上來,卻並不能讓她感到溫暖,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戰栗。

  “嘖嘖,你這手上,是自己弄的?”

  徐煙看到他故意用手指尖刮擦著她抓傷的虎口處,燒灼的痛感從手背一直躥到了脊梁骨。

  徐煙呼吸都在打顫。

  忽然,男人拿起放在煙灰缸上,還沒熄滅的煙蒂,猛的往徐煙的虎口傷處用力一按。

  “啊!”

  徐煙嘶啞的嗓音發出慘叫。

  男人一個翻身,將徐煙扯到了沙發上,忽然發了狠。

  那眼鏡後的兩隻眼睛,像是燈泡一樣,驟然發亮,瘦得狹長凹陷的臉,露出扭曲的愉悅表情。

  “臭女表子!貝戔人!舒不舒服!啊!說話!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他一邊罵著,一邊左右開弓,“啪啪”得扇著徐煙的耳光。

  徐煙很快就被打得臉頰紅腫,嘴角流血。

  她剛從冰水裏出來,又被接連打了好幾個耳光,人有些昏昏沉沉,卻不反抗。

  不是不敢反抗,是五年的牢獄之災,讓她知道,越反抗,越會刺激施暴的人,反而會受更多的罪。

  這五年,她沒有學會什麽,唯一學會的就是忍耐,等痛過去了,等他們盡興了,什麽都會結束的。

  趙經理很久沒有碰到這麽乖,這麽聽話的女人,那些女人,每次他一動手,都哇哇大叫,叫得他脾氣暴躁,毫無塊感可言。

  “小女表子,哥哥會疼你的!”

  他哼哧哼哧的拽著皮帶,抬手一揮,皮開肉綻的聲音,令他更加的興奮。

  徐煙麻木的承受著,她不是不知道痛,每挨打一次,她呼吸就更慢了一分。

  可是,熬過去,熬過去,鬱南行才會放了阿精和阿鳳。

  男人打得盡興,一不小心,把徐煙抽得從沙發上翻了下去,她頭撞到了玻璃矮幾上,矮幾一個不穩,就被掀翻了,玻璃碎了一地。

  徐煙後背著地,鑽心的痛遍布四肢百骸,皮膚被一寸寸割裂的劇痛難忍,令她終於忍不住哼出了聲來。

  卻沒想到趙經理像是瘋了一樣,雙目赤紅,丟了手裏的皮帶,就要來扯褲子。

  “好寶貝!真是好寶貝!我這把劍快要一年沒出鞘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弄一回!”

  他一邊說著,一邊要壓下來。

  徐煙看黑影壓下來,他竟要在玻璃殘渣上接受他!

  說不出的恐慌終於湧了上來,她猛的起身推開了想要過來的男人,爬起來就想跑。

  趙經理一下就怒了,抓住徐煙的頭發將人猛拽了回來,嘴裏咒罵:“連你都嫌棄我!連你都要拋下我!你們這些女人,都下貝戔,都該死!”

  他瘋狂起來,把徐煙按在牆壁上狠狠的打著,拳頭雨點一樣的落下來。

  徐煙一口血嘔出來,已沒了站立的力氣。

  趙經理狠狠的一腳連著一腳踹上去:“讓你跑!我讓你跑!”

  徐煙呼吸凝在喉間,擁堵得臉色發青,她伸出手去,想要往門口爬。

  雙腿被拽了回來,趙經理看著那滿背被玻璃紮穿而湧出來的,鮮紅的血,猙獰可怖的臉又發出狂笑來。

  他嘴裏喊著“好好好”,忽然拿了一旁用來做香薰的蠟燭,往徐煙的背上淋下去。

  滾燙的蠟油澆下來,徐煙“啊”的慘叫出聲。

  混合著趙經理越發愉悅的歡笑聲。

  徐煙眼睛睜不開,不知眼前的是血,還是汗。

  “舒不舒服?還想不想要?”

  趙經理手裏端著蠟燭,那燭火把他的臉拉得更長,凹陷的兩家,赤紅而興奮的瞳孔,將他照得像是地獄的鬼魅。

  徐煙抽搐著,顫著手伸出去:“想,我能不能自己來?”

  她一句話說得不連貫,喘息著。

  趙經理眼睛眯了眯,他把蠟燭遞了過去,徐煙剛要去接,他揪住徐煙的手指,往那火上撩。

  徐煙慘叫著往後縮,有皮肉被燒焦的氣味散了出來。

  “蠢貨!”趙經理狂笑的聲音在包廂裏回蕩。

  不知過了多久,那扇門被打開了一點兒縫隙,徐煙衣衫淩亂的從門裏走了出來。

  說是走,不如說是扶著牆半爬出來更貼切。

  她身後的包廂裏寂靜無聲,隻聞得到一陣一陣的血腥味,還有什麽被燒焦的味道。

  她站在隔壁包廂前,人靠在牆壁上,才勉強站住,伸出手去敲門。

  敲了好幾下,那門才被人打開。

  然而,門內走出來的人並不是鬱南行,而是一個有著過分熟悉五官的男人。

  徐煙將要湮熄的靈魂一下回到了身體裏:“楠楠?!”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將那兩個字按滅在唇齒之間,趔趄著,慌不擇路的往回跑。

  躲到了不遠處的洗手間內。

  徐煙豆大的淚珠終於掉了下來,徐楠,隔壁房間的人竟是徐楠!

  五年了,她怎麽都沒想到,他們姐弟再見麵,會是這樣一個場景。

  剛才,徐楠眼中的驚訝跟嫌惡,有多明顯,她現在就有多痛苦。

  她肮髒,下貝戔,不堪,怎麽還有臉見他?

  鬱南行設了一個局,他早就知道在隔壁的人是徐楠,故意引她入甕,就是為了給他們姐弟一個“意外”的“驚喜”。

  他根本就沒想過,要放了阿鳳和阿精。

  他是故意戲弄她,就像是戲弄一條無需憐憫的流浪狗。

  徐煙垂頭埋在膝間,想要哭,卻笑出了聲來,那笑聲悲苦,比哭更令人揪心。

  好一會兒,徐煙抽噎著,小心的從洗手間裏出來,她算著時間,就算徐楠認出了她來,找到這兒,不見她的人,也應該離開了。

  可是,徐煙才剛從洗手間轉出來,就被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