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暗夜
花屠離開了李慕喬之後去了雲泥，因為雲泥有她和他的回憶，後來輾轉去了南闕，因為同樣的理由。
花屠沒想到的是，她在南闕染上了瘟疫，她不想死，而且她覺得病死這種死法對她來說多少有些窩囊，即便是在後來確定和李慕喬在一起而放棄了尋找所謂花名冊和什麽寶藏的夢想，但她一直認為自己至少能成為一代女俠，一代女俠就因為一場瘟疫病死了，想想就覺得有些煞風景。即便是此生再也不見李慕喬，也不能不聲不響死在南闕城。
花屠覺得自己頭腦燒得已經有些迷糊，她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明明前幾日還是風平浪靜繁華無雙的南闕城，為何突然就成了瘟疫肆虐的孤城。聽聞朝廷派了不少郎中來，都束手無策。花屠偶爾聽得來自朝廷的人說醫聖白老人在王宮，她決定，無論醫聖是否有那個能力救她，為了活命，她都要去王宮試一試。
花屠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費了好大功夫才到了宮城，又頗費了周章才找到了醫聖的休息之地。
她知自己為帶病之身，隻隔著門問白老人，“聽聞醫聖醫術舉世無雙，妙手回春，小女子由南闕城來，身染惡疾，望醫聖出手相救，不勝感激。”
“孤身闖入王宮，必是不凡之人。不過你我素不相識，我為何要冒險救你？”趙無因隔著門道。
“因為在下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還不想死。醫聖若救了我，便如再生父母，必感恩戴德，萬死以報。”
“大言不慚，你能拿什麽報答我？”趙無因笑道。
“我可以幫你殺人。我曾在百鬼白夜殺中做事。”為了活命，花屠不得已連百鬼白夜殺這個旗子都拿出來嚇唬人了。
“百鬼白夜殺？”房中人果然來了興趣，沉默了下道，“你叫什麽名字？”
“花屠。”
“花屠？”房門突然被打開，白發白須的趙無因興奮道，“你可是父親叫花仙客？母親叫屠涼？”
“我就是個山野小城的姑娘，你說的什麽花仙客和屠……屠什麽，屠娘？我都不認識。”花屠自知瘟疫傳染，本能而自覺得後退了幾步。
趙無因一臉失望，卻突然看到了花屠腰間的佩劍，他瞪大了眼睛，“你手中的劍，可是花屠劍？劍尖處有一朵暗花？”
花屠給趙無因說得一頭霧水，她把劍拔出了鞘，仔細瞅了許久才發現劍尖上有一朵極小的暗花，而她這麽些年竟然都未曾發覺，“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認得我的劍？”
“真是沒想到，傳說竟然是真的。”趙無因突然笑了起來，“丫頭，你真是命大，居然給你找上了我。你叫花屠，你才不是什麽鄉野小城的姑娘，你父親叫花仙客，秋藏閣的門生，母親是屠涼，當年華陽洞的洞主。你這把劍，是你父母當年用過的，這把劍，原名不叫花屠，叫暗夜，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神兵利器。”
“暗夜這個名字，也不錯，不過我還是習慣叫它花屠，我隻是覺得它好用，未曾覺得是什麽神兵利器。你提到我的父母，你認識他們？他們現在在哪？”
“何止認識，是很熟。他們當年在江湖上叱吒風雲的時候，我還曾喝過他們的喜酒。”趙無因滿臉堆笑，言語間竟無比自豪。“不過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後來……後來我又回到了塞外閉關，沒再問過江湖事，也沒聽過他們的消息了。所以後來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道。”
“那我的病……”花屠覺得自己已經燒得快著火了，“前輩您……”
“救，我當然會救你，不過……”趙無因意味深長道，“我希望你能把這把劍送給我。雖然這把劍對你來說非常重要，不過因為是故人之物，我也很想要留它做個紀念，所以……不知道……你肯不肯？”
花屠望了一眼手中的劍，雖有萬般不舍，但眼下，保命最重要，而且醫聖既然知道自己的父母，那說不定日後能從他身上找到父母的線索。花屠這樣想著，便把花屠劍遞給了趙無因，道，“前輩隻要能救我的命，這劍，拿去便是。”
花屠不是個聰明人，所以她壓根就沒有想過為什麽趙無因隻花了短短一日便能治好她的病，她更不會懷疑趙無因說的已經拿了救她的藥方去救南闕城的百姓。她聽趙無因的話留在了王宮，雖然她不知道趙無因為什麽會待在宮城，更不明白趙無因為什麽讓她也留在那裏。
“你想沒有想過……替王後辦事？”趙無因終於說出了他的目的，在花屠待不下去要離開宮城的時候。
“王後？你要我幫朝廷做事？”
“不錯，王後趙應知與我同族氏，若你答應幫朝廷做事，榮華富貴，聲名權勢，一樣少不了你的。若你父母知道，也會以你為榮。”趙無因道。
花屠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她心裏暗自慶幸，若當日醫聖知道自己和李慕喬的關係以及自己曾經待在花涼莊家的軍隊中，或者他就不會救她性命了。“我一介女流，最多會點功夫，當年在百鬼白夜殺，也是待不下去跑了的，為朝廷辦事……還是沒那個能力，算了……”
趙無因見花屠又麵露難色，便也不再緊逼，隻是讓她多待在宮中一段時間休養。花屠心中忐忑，但盛情難卻，便也不再推遲。
暗夜裏，趙無因在幽暗的燭火下仍舊在端詳花屠劍劍尖那朵暗花。他臉上時不時露出滿意的微笑，嘴裏喃喃著，“暗夜，暗夜白晝，這暗夜，居然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丫頭，真的是蠢到家了，那花仙客和屠涼都是人中龍飛，聰明絕頂，武功蓋世，怎麽生了個這麽愚蠢的丫頭，白白就把瀚海國寶藏的鑰匙給了我一把。隻是這寶藏的鑰匙據說有兩把，那白晝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白晝，當年到底是落到了誰的手裏呢？”
花屠沒想到的是，她在南闕染上了瘟疫，她不想死，而且她覺得病死這種死法對她來說多少有些窩囊，即便是在後來確定和李慕喬在一起而放棄了尋找所謂花名冊和什麽寶藏的夢想，但她一直認為自己至少能成為一代女俠，一代女俠就因為一場瘟疫病死了，想想就覺得有些煞風景。即便是此生再也不見李慕喬，也不能不聲不響死在南闕城。
花屠覺得自己頭腦燒得已經有些迷糊，她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明明前幾日還是風平浪靜繁華無雙的南闕城，為何突然就成了瘟疫肆虐的孤城。聽聞朝廷派了不少郎中來，都束手無策。花屠偶爾聽得來自朝廷的人說醫聖白老人在王宮，她決定，無論醫聖是否有那個能力救她，為了活命，她都要去王宮試一試。
花屠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費了好大功夫才到了宮城，又頗費了周章才找到了醫聖的休息之地。
她知自己為帶病之身，隻隔著門問白老人，“聽聞醫聖醫術舉世無雙，妙手回春，小女子由南闕城來，身染惡疾，望醫聖出手相救，不勝感激。”
“孤身闖入王宮，必是不凡之人。不過你我素不相識，我為何要冒險救你？”趙無因隔著門道。
“因為在下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還不想死。醫聖若救了我，便如再生父母，必感恩戴德，萬死以報。”
“大言不慚，你能拿什麽報答我？”趙無因笑道。
“我可以幫你殺人。我曾在百鬼白夜殺中做事。”為了活命，花屠不得已連百鬼白夜殺這個旗子都拿出來嚇唬人了。
“百鬼白夜殺？”房中人果然來了興趣，沉默了下道，“你叫什麽名字？”
“花屠。”
“花屠？”房門突然被打開，白發白須的趙無因興奮道，“你可是父親叫花仙客？母親叫屠涼？”
“我就是個山野小城的姑娘，你說的什麽花仙客和屠……屠什麽，屠娘？我都不認識。”花屠自知瘟疫傳染，本能而自覺得後退了幾步。
趙無因一臉失望，卻突然看到了花屠腰間的佩劍，他瞪大了眼睛，“你手中的劍，可是花屠劍？劍尖處有一朵暗花？”
花屠給趙無因說得一頭霧水，她把劍拔出了鞘，仔細瞅了許久才發現劍尖上有一朵極小的暗花，而她這麽些年竟然都未曾發覺，“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認得我的劍？”
“真是沒想到，傳說竟然是真的。”趙無因突然笑了起來，“丫頭，你真是命大，居然給你找上了我。你叫花屠，你才不是什麽鄉野小城的姑娘，你父親叫花仙客，秋藏閣的門生，母親是屠涼，當年華陽洞的洞主。你這把劍，是你父母當年用過的，這把劍，原名不叫花屠，叫暗夜，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神兵利器。”
“暗夜這個名字，也不錯，不過我還是習慣叫它花屠，我隻是覺得它好用，未曾覺得是什麽神兵利器。你提到我的父母，你認識他們？他們現在在哪？”
“何止認識，是很熟。他們當年在江湖上叱吒風雲的時候，我還曾喝過他們的喜酒。”趙無因滿臉堆笑，言語間竟無比自豪。“不過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後來……後來我又回到了塞外閉關，沒再問過江湖事，也沒聽過他們的消息了。所以後來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道。”
“那我的病……”花屠覺得自己已經燒得快著火了，“前輩您……”
“救，我當然會救你，不過……”趙無因意味深長道，“我希望你能把這把劍送給我。雖然這把劍對你來說非常重要，不過因為是故人之物，我也很想要留它做個紀念，所以……不知道……你肯不肯？”
花屠望了一眼手中的劍，雖有萬般不舍，但眼下，保命最重要，而且醫聖既然知道自己的父母，那說不定日後能從他身上找到父母的線索。花屠這樣想著，便把花屠劍遞給了趙無因，道，“前輩隻要能救我的命，這劍，拿去便是。”
花屠不是個聰明人，所以她壓根就沒有想過為什麽趙無因隻花了短短一日便能治好她的病，她更不會懷疑趙無因說的已經拿了救她的藥方去救南闕城的百姓。她聽趙無因的話留在了王宮，雖然她不知道趙無因為什麽會待在宮城，更不明白趙無因為什麽讓她也留在那裏。
“你想沒有想過……替王後辦事？”趙無因終於說出了他的目的，在花屠待不下去要離開宮城的時候。
“王後？你要我幫朝廷做事？”
“不錯，王後趙應知與我同族氏，若你答應幫朝廷做事，榮華富貴，聲名權勢，一樣少不了你的。若你父母知道，也會以你為榮。”趙無因道。
花屠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她心裏暗自慶幸，若當日醫聖知道自己和李慕喬的關係以及自己曾經待在花涼莊家的軍隊中，或者他就不會救她性命了。“我一介女流，最多會點功夫，當年在百鬼白夜殺，也是待不下去跑了的，為朝廷辦事……還是沒那個能力，算了……”
趙無因見花屠又麵露難色，便也不再緊逼，隻是讓她多待在宮中一段時間休養。花屠心中忐忑，但盛情難卻，便也不再推遲。
暗夜裏，趙無因在幽暗的燭火下仍舊在端詳花屠劍劍尖那朵暗花。他臉上時不時露出滿意的微笑，嘴裏喃喃著，“暗夜，暗夜白晝，這暗夜，居然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丫頭，真的是蠢到家了，那花仙客和屠涼都是人中龍飛，聰明絕頂，武功蓋世，怎麽生了個這麽愚蠢的丫頭，白白就把瀚海國寶藏的鑰匙給了我一把。隻是這寶藏的鑰匙據說有兩把，那白晝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白晝，當年到底是落到了誰的手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