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八章領兵在外
  “我不是貪生怕死,我隻是想弄明白,到底是什麽東西讓我們這幫人要不顧生死,不顧世人眼光來冒死抗敵g。行了,不必因為我鬧出什麽情緒來,師傅在,我就在,我的生,由他們兩個老不死給的,死,自然也隨著他們。至於學院,我的確暫時無法苟同,或許,期待大難不死,某一天我也能踏足學院,好好去體驗一番再說吧。”搞小言見氣氛被自己這一問給搞得分外緊張,當即也言語間緩和下來。其實,他更在意的是,素馬大師的臉色明顯已經不怎麽好看了。

  “為生為死,不過如此。食不過一日三餐,睡不過兩尺寬木床,你個小不死的,活著,還是死去,這本身非要有一定的意義的話,那就是為了你認為對的東西,去堅守。芸芸眾生,蒼茫螻蟻而已,要說得啥都有所圖,太累了不是?我沒有堅持勸說過你,你可以走,我相信,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和搞言老不死的絲毫不會怪罪你,甚至會替你高興,畢竟,遠離戰亂,你也可以偏安無事。如果你願意跟我們一起,我也感到欣慰。”素馬大師難得的多說了這些話,對於搞小言,傾注心血養大的娃,終究還是在意得很的。

  “行了,老不死的,別說了。來來來,喝酒。反正來是來了,我是不會走的。今天也算是認識兩位......兄弟。你們或許可以不認我這個兄弟,沒關係,反正我是當你們是兄弟了,你們不為私欲,敢為天下蒼生來此搏命,這就值得我敬佩。我敬各位。”搞小言有些情緒混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個啥,索性不再多說,端起一碗酒來,一口喝幹。

  這烈酒味美,還真得感謝初來的兩位學院門生,是他們帶來的,不隻是有酒,還有其他不少物資,最起碼,衝著有酒喝,搞小言也覺得沒必要搞得口舌上劍拔弩張刀劍相向。

  “喝酒喝酒,男兒立天地,爽快事不過二三,娶嬌妻,殺仇敵,再加上痛快喝酒吃肉。哈哈哈哈。”接話茬的,倒是健壯漢子匠人韓沉。說罷,也是端起一碗酒,一口灌進喉嚨。

  “粗俗。這麽好的酒,像你們這般喝法,豈不暴殄天物?”胖公子不屑地端起酒碗,小悶一口道。

  “說別人?一幫摳腳大漢,一身酒氣,惡心。”唐果滴酒不沾,向眾人投去鄙夷眼色道。

  “你懂個屁,酒才是世間好東西,飄飄然,舒服。對了,書呆子,我喜歡的那句詩怎麽說來著,念念。”韓沉不搭理唐果的鄙夷,已經開始自我沉醉,順道還拉一把書癡,讓他給自己吟詩。

  “烈酒入喉醉夢歌,仗劍天下殺江湖。”書癡喝酒,隨口答道。

  “好詩好詩,誰寫的?值得喝一碗。”搞小言卻是被這突兀齊來的一句詩給吸引了趣味。說罷,也是端起一碗酒,再次喝幹。

  “你也懂詩?看你沒文化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沒讀過書呢。”韓沉大大咧咧道,自己喜歡的詩詞得到認同,他很是高興,一巴掌拍在搞小言肩膀上,一副好哥們的做派。這漢子心眼單純,剛剛搞小言的言論依然是渾然沒在意了已經。用韓沉的話來說,喜歡酒,還懂詩,這人能壞到哪裏去?

  “這詩是學院一位學長寫的,不過這位學長也就這一句詩算是能讀,其他也都是泛泛之作,不提也罷。”溫馬也氣氛緩和不少,不等搞小言說話,當先介紹了一句。

  “我也略懂,不過我的詩詞,一般人不喜歡,哈哈哈哈,仗劍天下殺江湖,我很喜歡這一句,來來來,韓大哥,再喝一碗。”搞小言笑著,端起再次斟滿的酒碗,和韓沉碰了碰,再一次一口喝幹。

  “爽快,這才像是爺們嘛。來來來,我陪你。”韓沉明顯是被搞小言突兀齊來的豪邁感染了,單手拿碗,一手還搭在搞小言肩膀上,又是咕咚咕咚一碗烈酒入喉。

  胖公子本來還惺惺作態小口小口悶著自己的一碗還沒喝完的酒,幾番下來,發現眾人都是喝幹了幾大碗,頓時顯得自己特別不爺們,也不管不顧了,端起酒碗加入豪放派陣容裏,借著烈酒,談話終於歡快了起來。

  “誰都別跟我搶,這些殺千刀的野蠻人肝膽踏出雁寒山,我非得搞死他們一堆不可。”又是喝了幾碗以後,韓沉是徹底的放開了,口吐豪言道。

  “說誰不會啊,有本事你現在去殺幾個回來看看?要說,這次還得看我的,這些山賊交給素馬老師統領就好,我雖然是個讀書人,我就知道你們看輕我,都叫我書呆子,嗬嗬,看我一身白衣,舌戰他們去,不廢一兵一卒,定叫他們退兵。”書癡溫馬明顯是酒量不怎麽樣,已經是真的口吐狂言了。不過,要說這幫人裏,要去統領這些山賊的人選,貌似也就素馬大師比較合適了。

  “論起殺人,我搞小言可也是有一手的,別的不說,明日我就去布個陣去,讓這些鱉孫野蠻人敢邁出雁寒山十裏,就得交代性命。哈哈哈哈。”搞小言也是喝了不下五六碗了,這碗不小,酒也夠烈,喝得快了些,當下也是頭腦有些稀裏糊塗了,也是滿嘴冒大話。

  “怎麽說?你也懂陣法?我個大老粗,也就會些軍械製造,行軍布陣什麽的,還真是不懂,要說這個,學院裏的諸葛小子不錯,那小子很有一手的,你是不知道,這小子在學院推演幾乎就沒輸過。當然了,學院裏修習這個學問的人本也就不多,他也沒啥對手。”韓沉喃喃道,一邊含糊不清說著話,一邊還不忘又是灌了一口烈酒。

  “哦?諸葛小子是誰?這次也來了嗎?”搞小言搖頭晃腦好奇道。他說的布個陣,是下毒,搞個毒霧陣什麽的,根本不是韓沉說的行軍布陣一說。

  “那小子,早去接應搞言大師去了,估摸著,這些天應該是在北境折騰吧,哎,說起來,這齊雲國也不是啥好鳥,跟著添亂。諸葛小子估計會好好收拾收拾他們的。”韓沉對口中提到的諸葛小子,很是看好的樣子。

  “諸葛丹楓,學院這些年裏少見的軍事天才,小小年紀就通讀兵法,善謀,而且一身功夫也不弱,這次為了支援搞言大師,去了北境了,現在應該是和搞言大師他們在一起,說起來,他們的局麵也不比我們好多少,都是沒啥可用之兵,單純靠他們周旋北境,諸葛丹楓學長也夠折騰的。”比較清醒的胖公子替搞小言解惑道。這些人裏,除了不沾酒的唐家兩姐妹,也就這小胖子喝得最少了,素馬大師也不知道是不是搞小言的言辭觸及了內心,反正是看著年輕人喝得熱鬧,自己也是沒閑著,一碗接一碗的抬頭揚脖子就灌,這片刻功夫,擺在素馬大師麵前的酒壇子已經是空了一壇了。

  “這些酒囊飯袋喝點酒真是不得了,感覺天下都是他們的一樣。”唐果看著喝得暈七素八的幾個家夥,很是脆弱無助一般躲避著肆意的酒氣靠近唐柔道。

  “恩。”唐柔吃肉。簡單回應。她倒是沒怎麽在意,一個人吃得飽飽。

  “你喝酒了?”唐果貼近唐柔鼻子嗅了嗅,詫異加嫌棄道。

  “一碗。”唐柔繼續吃肉。仿佛在借助瘋狂吃肉來化解喉嚨裏的灼熱。

  “媽的,都喝是吧?姑奶奶也喝。”唐果可是知道唐柔原本也是滴酒不沾的,居然偷偷已經喝了一碗,頓時來氣,端起一碗擺在自己麵前很久的酒,捏著鼻子,咕咚咕咚學著幾個男人的樣子灌了下去。

  然後,一碗酒下去。唐果就天旋地轉,渾然倒地。

  酒碗掉落地上,摔了個稀爛,摔倒的唐果連帶著牽絆的座椅,一陣哐當。

  喝得正熱鬧的眾人被這響動終於警覺過來,齊齊扭頭打量,完全搞不懂這是出了啥狀況,個個都是滿麵紅光,瞪大眼睛詫異無比。

  “她喝酒,醉了。”唐柔臉色也泛起桃紅,看到眾人齊齊注目,簡單扼要的解釋了一句。

  “一碗就倒了?”搞小言驚詫不已。

  “恩。”唐柔回答。

  “哈哈哈哈,酒量這麽差。”韓沉大笑。

  “就是就是,我還以為她多厲害呢。哈哈哈哈。”其餘人哄堂大笑,又若無其事繼續端起酒碗喝了起來。

  唐柔終於是吃得不能再吃了,打嗝泛起口腔裏酒氣,格外難受。看著又繼續肆意談笑喝酒的眾人,眨巴了嘴,沒說啥。默默的穩住身形,然後抱起唐果,準備回客房。

  “別蓋被子,酒氣燥熱。半夜涼透了,給她喝多點水。”素馬大師一手還端著酒碗,輕聲叮囑正要上樓的唐柔道。

  “恩。”唐柔回頭,沒開口擠出一個字來。然後繼續抱著唐果,上樓去了。修習武藝的唐柔,酒量明顯是比唐果要好,抱著一個人,也不見怎麽廢力氣。

  這一夜,唐柔和唐果回房休息去了,四個年輕人,加是素馬大師一個老頭,愣是喝得天昏地暗,什麽時候紛紛醉去的都不知道。客棧木樓,夜幕遮蓋,透過黯黑的雲幕之上,一勾殘月,明亮依舊,將溫柔的月光普照塵世。

  傲風大陸的春天對於極北之地而言,實在是沒有多大意義,看上去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該死的白雪皚皚大地之上,格外的刺人眼睛。沉澱無窮歲月一般的冰雪,絲毫沒見消融。

  而北境之地臨近海域的平穀縣,伴隨海上襲來的春寒季風,像小刀子一般搜刮著這片土地,雙重搜刮的,還有來自齊雲國的亂軍。諸葛丹楓這幾日奔走各地,接洽學院和周家的援助事宜,平穀縣,他去了不少地方,戰亂之地,想要安全來去實屬不易,而他觸目驚心親眼看到更多的是,生活在底層的北境百姓們的生死疾苦。齊雲亂軍過處,斷壁殘垣,一片狼藉,老人,小孩,婦女,莊稼漢的屍體遍布鄉野之上,衣衫襤褸無法遮掩飽受摧殘的屍體發出的漸漸發臭,那些已經凝固的麵容之上,一起固化的,是深深的恐懼,還有那麽一絲絲無法擺脫命運的無奈和憤怒。

  “這些狗日的,也太沒人性了。”跟隨諸葛丹楓的一名同伴不隻一次的憤怒道。

  “所以我們需要更加努力啊!”諸葛丹楓感傷道,內心裏,一次又再一次的提醒自己,再快一些,哪怕隻是一天,哪怕隻是一個時辰,再快一些,甚至,哪怕隻是一個眨眼功夫,或許他們早一點點時間做好戰鬥準備,也能讓無辜者少付出一個生命,少一個鮮活的人不至於變成漸漸腐爛的屍體。

  他們遭遇過幾次小股亂軍,砍殺和鮮血難免,諸葛丹楓和隨從沒有壓製內心的憤怒,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在為戰事準備而奔走的這幾日裏,他們本已是在生死縫隙中艱難周轉。

  平穀縣一別後第五日。諸葛丹楓渾身疲憊,滿身帶傷,帶著一隊馬幫抵達煙台。學院所備的物資,金銀,分布各點,終於是全數取得,安全運達。跟隨諸葛丹楓作戰的隨從卻是沒能一起回來,死在了亂軍包圍中。那名隨從,名叫馬化通。諸葛丹楓沒有跟前來接應的搞言大師說起,隻是默默的記在心裏,這個兄弟的仇,他諸葛丹楓記下了。

  “快,扶他去醫治。”搞言大師看著血跡滿身的諸葛丹楓,以及跟隨其後的近五十餘騎馱著金銀等貴重物資的馬幫,心下悲憤滿腔。

  經過這幾日的奔走,呼籲,煙台已經聚集了不少前來避難的百姓,實在無處可去的他們,抱著一絲孱弱的希望來到這裏,渴望著,多活一天。車離,劍言,元望三人這五日也是絲毫不敢有停歇,號召,聚集,安頓,然後抽調可用的勞力從海邊搬運岩石,這一番聚集而來的百姓,約有一萬餘人,除老弱婦孺之外,可用勞力也有近三四千人,為了生存,幾乎是日以繼日的修築防禦工事,僅僅四天的功夫,一座高達十米,根據地勢起伏蜿蜒而起,長達數百米的城牆已經初見規模。但是這還遠遠不夠,城牆,需要合圍,否則亂軍襲來,突破點實在太多。

  一萬餘人,食物成了大難題,好在,諸葛丹楓幸不辱命,帶來了金銀物資,五十餘騎馬幫當中,大部分都是米糧,金銀僅僅用掉了十屁壯馬。一萬多落難到此的百姓,得知糧食到了,艱難抗餓了兩三天的人們,心裏終於是有了一絲安穩。

  禍亂,掠奪,燒殺,淩辱,每天都在發生,刻不容緩,稍作休息後的諸葛丹楓醒來之後,又打起精神投入到了訓練兵丁的工作中。三四千人,除了修築城牆之外,每天也必須跟隨諸葛丹楓演練軍陣,老弱婦孺們本來也做些後勤之事,看著這一幫人幾乎是亡命一般的為了他們的生存而片刻不歇的勞累,越來越多的老人,孩子,婦女加入到築城的行列中。一塊石頭,一個空地上的坑灶,一個簡易的避風帳篷,一件件縫補的衣服,他們用微弱的力量,做著力所能及的幫助。

  “什麽?學院參與了搞言老狐狸的逃脫?”而此時的臨海皇城之中,海慶龍既震驚又憤怒。

  “回稟陛下,是的,這幾天,末將追查蛛絲馬跡,如果搞言大師沒有額外援助,實在是沒有理由全然脫身,天機宗雖有數千人,但是皇城之內,青龍所部及其他禁衛軍絞殺甚多,搞言老狐狸脫身皇城之時,身遭隨從,不足千人,麵對王嚴送幾萬大軍的圍困,實在沒有輕鬆逃脫的可能。末將本就覺得蹊蹺,所以這幾日暗中追查,終於發現,確有學院接應的痕跡,而且,王嚴送將軍的死,也格外詭異,天機宗的確不乏用毒高手,但是萬軍圍困中,想要突襲擊殺王嚴送並非易事,或許這個過程中還發生了什麽我們不得而知的事情,總之,搞言老狐狸僥幸逃脫了,接應往北境去的人,甚至可能不僅僅隻有學院參與,財富通天下的周家也很有嫌疑。”禁衛軍統領龍影躬身回複道。

  海慶龍深深的吸一口氣,雙眼跟著顫抖般微閉,呼出這一口無比憋悶的悶氣,終究是沒說一個字。學院?周家?海慶龍似乎已經嗅到這背後的那一絲不尋常的味道,這味道,透著危險。

  “陛下,周家商運通達天下,臨海境內諸多州郡都有他們的生意往來,消息格外靈通,如果再加上學院的參與,末將想,這天下恐怕還真難有他們無法滲透的地方,如今搞言大師去了北境,末將建議,我們已經派遣王嚴封李原諒二人前往圍剿,往北而去,是齊雲亂軍,搞言大師已然是身處死局,但是這皇城之中,以及其他州郡,尚有周家和學院的幫凶,不可不除,末將願領命為陛下鏟除奸惡。”龍影懇切道。看上去攬事兒上身,何嚐不是尋找契機建立功績?這樣的機會,龍影不會放過。

  “你不了解學院。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海慶龍依然微閉雙眼,原本有些抽搐的麵容看不出悲喜,終究是平息了心緒,語氣淡然道。

  “陛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天機宗餘孽有無幸存在皇城之中實難確保,如果再縱容學院和周家奸細細作在皇城和其他州郡行事,勢必給臨海帶來禍亂啊!”龍影統領再次竭力諫言道。

  “王嚴封的大軍目前抵達何處?”海慶龍卻是詢問道。

  “昨日軍報,李原諒將軍率一萬先鋒軍,已經抵達北境平穀縣,王將軍據說感染春寒,所部五萬軍馬行進緩慢,剛過曆陽郡。”龍影如實道。

  “狗屁!”海慶龍頓時大怒!

  “陛下,這王將軍,恐是畏懼軍陣,貪生怕死了些?”突兀齊來的震怒,差點嚇得龍影統領當場跪地。可是,這落井下石的機會,他怎可錯過?春寒?笑話。他王嚴封謀略不通,也就一身皮囊緊實,小小春寒就拖著五萬大軍行進如此緩慢?曆陽郡,不過是剛出皇城地界罷了。

  “馬上密令王嚴封,膽敢貽誤戰機,拖延行事,他老父親可就真的熬不過這次的春寒之疾了!”海慶龍原本微閉的雙眼,已然怒氣衝頂,怒視中滿帶殺意。

  “末將遵旨!那周家和學院摻和之事?”龍影再次追問道。

  “怎麽?你也要忤逆朕了嗎?從長計議你聽不懂?”海慶龍盛怒道。

  “末將不敢!末將惶恐!”龍影聽得一身肝膽俱顫,再不敢多言一個字,領命而去。

  “學院?學院啊!真的要如此嗎?我隱忍多年,不曾招惹你們,倒是你們,先欺負到我頭上來了!”龍影退下後,海慶龍坐在龍椅之上,表情憤怒,仇視,閃爍一絲恐懼中,嘀咕自語道。

  “來人啊!”久久,海慶龍低喊一聲,打破沉默道。

  “陛下,老奴在。”一道黑色罩袍的身影,出現在海慶龍不遠處,躬身而立。又是哪個中年太監。

  “徹查學院和周家,另外,聯係齊雲諸葛家,就說,有一筆大買賣和他們談。”海慶龍似乎已經有了盤算。

  “老奴遵旨!”中年太監無比清晰,多言多衝撞,躬身應命,轉身離去。

  時隔兩日後,快馬加鞭的驛使將來自臨海皇朝海慶龍的催命聖旨帶到王嚴封駐軍所部,厲陽郡。

  “王將軍,既然陛下令爾等速速進軍,王將軍還需快快行軍才是。”傳旨驛使掂量著架勢道。他身份低微,但是傳達的旨意可是臨海國陛下的命令,大過天,這王嚴封還敢給自己臉色看不成?

  “張大人,有勞了,來人啊,安排張大人去休息,每日好酒好菜招待著。”王嚴封絲毫沒搭理軍機,反而是熱情得很的模樣招待驛使起來。

  “王將軍,王家世代忠良,捍衛臨海,如今陛下催促軍事,戰機要緊,王將軍還是顧著戰事當先,小的還得領了將軍的行軍回折回去複命呢。”驛使壓根沒理會就要上前來招呼他去休息的丙丁,站立原地,誓要拿到王嚴封立馬大軍開動奔赴前線的行軍回折。

  “既然你口口聲聲喊我王將軍,也還知道我王家世代帶兵打仗,那你就更應該清楚,征戰沙場,陛下遠在臨海,戰機多變,陛下不能及時了解戰局,俗話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王嚴封忠心耿耿,一心為國,自然知道抓住戰機,什麽時候戰,什麽時候守,什麽時候觀望,我自然懂。現在北境混亂不堪,我已經令前鋒將軍李原諒前去查探了,稍等梁三日,必有回音,到時候,戰機確實該打,我王某人何時戰場上慫過?如果我貿然進軍,這些士兵可都是我臨海子民,但無寸功,身死他鄉,到時候我有何顏麵回去見陛下?有何顏麵回去見這些士兵的父母兄弟妻兒老小?”王嚴封這些天腦海裏一直都是出發前老父親的拳拳交代,此刻說來,心裏已經是想了好些天的腹稿,很是頭頭是道。

  “這……”驛使恍惚間,竟無話可說。。。